窗外景色呼嘯而過,冥月坐在窗邊,單手支撐著下巴,看著窗外景色發呆,天色雖然黑了下來,卻絲毫不影響冥月的視覺,隻要他想看的,便不論黑晝都能看見,畢竟他擁有一雙常人沒有的眼睛。
他很擔心孟雪旋,擔心那次的事情會給她的小心靈帶來創傷,也很擔心那具一直以來都冷冰冰模樣的善鬼,若阿諾真因那次的事情受到不治重創,孟雪旋一定會非常傷心吧。
冥月對這個曾經並肩作戰過的善鬼還是很有好感的,而且他也早就將阿諾當成了朋友,他不想阿諾有事,因此在剛剛得到消息後,便心急如焚想要親自過來看一看情況。
這趟車,一共要跨越十三個省份,18個小時的車程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冥月這一去一來,光是坐車,就要花去36個小時,也是夠無聊的。
這次坐車,他並沒有再碰到與第一次去雲煙山時的那種狀況,他的上鋪是一個帶著眼睛的猥瑣家夥,與那身穿火紅色夾襖的美麗姑娘,可謂天壤之別,簡直是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讓冥月升不起一絲談話之心。
……
孟雲飛老了,從阿澤帶著孟雪旋兩人一鬼回來至今雖隻有短短一年的時間,他卻像老了很多,兩鬢長出不少白發,眼角的皺紋也多了許多,與之前那總是紅光滿麵,步伐矯健的孟雲飛有著天壤之別。
阿諾自被帶回來的那日起,便沒有再露一次麵,被阿澤帶到了一個不為人知的地方治愈創傷,至今生死不明,孟雲飛沒有想到,自己一時的心慈手軟,竟然他身邊最親近之人受傷,孟雪旋因為此事,變得終日鬱鬱寡歡,不苟言笑,躲在房中誰也不理,每日都以淚洗麵,讓孟雲飛看一次,心痛一次。
隻要一想到那天殺的孟鵬飛,孟雲飛就非常來氣,恨不得一拐杖將他敲死,不然難消心頭之火。
孟鵬飛已受到應有處罰,自阿澤帶回了的那日起,便被其父打斷了雙手雙腳,變成了一個植物人,被他家人養在屋內,終日不見陽光,隻求等死。
孟鵬飛的惡行,給他孫女心靈上帶來了不可挽回的創傷,孟雲飛非常生氣,卻對此束手無策。隻能在暗中祈求上蒼,讓孟雪旋快快轉好。
在孟雪旋回到家族的這一年內,她口中念叨最多的,唯有“冥月”這個名字,孟雲飛曾特意詢問過孟雪旋,有何需求,她的回答是,想見見冥月哥哥。
孟雲飛知道,冥月便是那個傳說的屍王,與孟雪旋走的很近的那個僵屍,孟家鬼宗,貴為修真者一脈,按理說不應該與僵屍來往,孟雲飛雖然為難,卻不得不按照孟雪旋的要求去做,多次派人前往浣熊市,隻為尋得屍王蹤跡,帶他回宗,令孟雪旋早日恢複過來。
可是無論他派出多少人手,最終得到的答複卻始終如一,尋不到屍王蹤跡。
“唉!”孟雲飛重重的歎了口氣,端起桌邊的茶杯,淺飲一口,然後放下茶杯,起身走向後堂。
“家主,等等……”就在這時,一個族人快步從廳外走了進來,快步奔跑到孟雲飛身旁,勾著腰,氣喘籲籲的道:“家主,有……有個人……男人說……說……”
“說什麽?”孟雲飛用那雙渾濁的眼睛看著族人,伸出手來,輕撫著他的後背,道:“你慢點說,不急。”
“是……是,家主!”那人大口喘息,幾秒鍾後,緩過神來,便挺起腰身,迫不及待的道:“剛剛有個男人,自稱叫冥月,說有事情想見見家主。”
“不見……等等,你說那人叫什麽?”
“冥月。”
“什麽?”孟雲飛大叫一聲,渾濁的雙眼頃刻間變為一片清明,用那雙布滿皺紋的眼睛看向族人,聲音顫抖的道:“你確定那人是冥月?”
“確定。”那人重重點頭,一邊回響著冥月的外貌,一邊說道:“那人看起來很年輕,長得挺帥的,也很高,一頭黑發,不過黑發之中卻有一縷猩紅,顏色很豔,不像染上去的,他的臉非常蒼白,好像天生失血一般……”
“是他,真的是他。”不待那人說完,孟雲飛便肯定了他的身份,一代屍王,在失蹤近一年後,主動找上門來,讓孟雲飛不得不激動起來:“快,快請他過來……”
族人點頭,轉身正欲離開。
“等一下。”孟雲飛出言叫住了他,在後者回頭的瞬間,一個箭步躥上前來,絲毫沒有先前那老態龍鍾的模樣,反而像一個富有活力的青壯年一般,步伐矯健:“你跟我說,他現在人在哪裏,我自己過去迎接。”
“在富雲街的另一處產業裏。”族人答道。
孟家流傳數千年,根基可謂十分牢固,在上京市,光是產業就多達數十家,分別散布在全國各地,單單上京市內,就有接近五家商鋪,富雲街,便是孟家產其中一處產業,也是孟家對外宣稱的總部。
“走,帶我過去看看。”孟雲飛不由分說,抓起那人手就往外衝,一路疾馳,將族人累的氣喘籲籲,在眾多族人異樣的眼光中,上了一輛車,匆匆朝富雲街駛去。
一路疾馳,兩人很快便來到了富雲街,寫著孟府的酒樓前,孟雲飛剛剛一腳踩下油門,便有數個門童走上前,恭敬的彎下腰身,道了聲“家主”。
孟雲飛推開車門,看都不看他們一眼,急急忙忙走向酒樓裏,一不小心撞到了一個剛剛吃完飯,正摟著漂亮秘書向外走的大胖子,孟雲飛本是修真之人,加上急忙趕路沒注意的緣故,一小子就將那個接近兩百斤的胖子撞到地上,“砰”一聲巨響,胖子硬是摔了個四腳朝天。
門口處傳來的聲響,頓時引來了酒樓內吃飯的眾人注意,眾人回過頭,懷著異樣目光,一臉複雜的看著這好似無事人般的老者,險些將下巴驚掉。
這老家夥真牛,竟然毫發無傷的將這胖子撞倒在地,該不會是練過武術的吧。
眾人無不猜疑,老者具體身份,就在眾人低頭竊竊私語之時,站在櫃台前的一個身穿黑色T恤的青年,已回過頭,麵帶微笑的看向急急忙忙往這邊趕來的孟雲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