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洞穴之後,寒心便領著冥月一直朝前走著,一路顛簸,終於來到了一處環境優雅,且長著一顆岑天大樹的斷崖前,此時已是午夜一時,四周顯得異常安靜,看不清光亮,隻能憑借著暗淡的月光,看到些許反射著淡淡光芒的水坑時而掠過身旁。

冥月站在崖前,展開夜視能力,舉目四望,頓覺十分眼熟,再抬頭看看雕刻著栩栩如生的美人的崖壁,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這裏是寒心的老巢,名為天音崖的地方。

此刻他們倆正一前一後的站在懸崖下,舉目望著崖壁,寒心滿臉凝重,背對著冥月,淡淡的說道:“聽筱顏說,四年半之前你為了一個名叫幽若的女孩來過這裏,對吧?”

“嗯。”冥月麵色也很凝重,見寒心開始說正事,便收起玩笑之心,道:“你帶我來這裏,不是為了跟我閑聊吧?”

募地,寒心回過頭來,嚇了冥月一跳,寒心道:“其實很早之前就想告訴你,但是當時你的實力還不夠,我不能提早跟你說,不然你肯定不會定心呆在下界,滅妖怪聯盟晉北區勢力。”

“到底是什麽事?”冥月越聽越覺得不對,若隻是一般小事,寒心語氣不可能會這麽凝重,而且他剛剛的話語中,似乎在給自己透露著一場陰謀,或者說一場驚天密謀。

冥月很想知道,也不想讓他掉自己胃口,便搶在寒心開口前道:“你先說事,再解釋原因,你知道,我不怎麽喜歡別人掉我胃口,若事情真如你所說的那麽嚴重,我想就算我再著急,也會耐著性子聽下去的。”

寒心盯著冥月看了幾秒鍾,看的冥月心裏發毛,就在後者快要忍不住準備轉身離開之時,寒心出言打斷了他:“還記得我之前離開時,跟你說過的十年之期吧?”

“記得,怎麽了?”一聽這話,冥月心裏頓時咯噔一響,擔心幽若會發生意外,便道:“你別告訴我你上次說的時間有錯誤。”

“不,我說的是真的。”

“那你剛剛那句話是……”

“我想說的,正是圍繞那個女孩,我知道,你現在心裏肯定有很多疑惑,若你不想那女孩永遠失去複活的機會,就給我耐著性子聽下去。”

“莫非你有讓她複活過來的方法?”

寒心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令冥月有些搞不懂他到底想表達什麽。

“幽若的身份你知道嗎?”寒心問。

冥月道:“當然,她是孤兒,從小被玄清宗天靈子帶大,後因修煉枯燥選擇下山,幫師門在下界籠絡經濟……”

“這些都隻是表麵上的,我要問的是她的真實身份,你知道嗎?”

冥月愣了一下,不明白他到底想說些什麽。

寒心滿含深意的看了他一眼,道:“不知道也罷,那麽我們還是先說說惜月吧,仙王之女,曾居住在紫薇仙宮之中,後因個人原因下到人界,愛上了人間的一名綠瞳僵屍,與其在下界相處的近百年時光中,感情日漸升溫,在決定終身之際,卻被下界的仙兵帶走,從此與僵屍分割兩地,實乃一對苦命鴛鴦。”

“你到底想說什麽?”聽到他提起惜月,冥月心情頓時沉重了不少,說了這麽久,他竟還沒猜到他想跟自己說些什麽,這廝看起來孤僻冷傲,說起話來怎麽這麽喜歡拐彎抹角,真讓人惱火。

寒心淡淡的說了一句,安撫冥月激動的情緒:“你別急,聽我說完先。”

見冥月滿臉陰沉,且正瞪著一雙充滿怒氣的眼睛緊盯著自己,寒心便道:“神魔戰場,三界之主聯手對付你,那一戰,惜月為你而死,事後你有沒有想過去仙界找她?”

“找她?我當然想過,可是她不是死了嗎?我怎麽去找……等等,你別告訴我,她還沒死?”冥月驚訝的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的看著寒心,後者板著臉,既不肯定也不否認,兩者相互對視,半晌後,冥月搖搖頭道:“這不可能,那時候我明明親眼看到她在那一擊中被崩斷了仙骨,仙魂也因此破碎,斷了生氣……”

“當時惜月在你懷中說完最後一句話後,意識就已經消散了,後來你就被怒火衝昏了頭腦,將惜月拋到一邊,強行撕碎空間,召來你在人間的四十九具旱魃與數以千記的僵屍幫助你一起對敵,卻因怒火阻礙了判斷,被三界之主聯合鎮壓,封印到了永生常樂棺中,還記得嗎?”

“當然,我永遠都不會忘記那一戰。”冥月咬牙,眼中閃過一道充滿恨意的目光,那恨不光是對三界之主的,其中一大部分,還是對自己的。

當年,若不是因為自己自傲,惜月不可能會在那一戰中消香玉損,這麽多年過去了,冥月一直都在暗中責怪著自己,曾想過上界去找惜月,卻發現自己尋不到任何關於她的蹤跡。

冥月的能力也因九重封印限製,不能上界,就算有機會找到通往仙界的通道,不可能單槍匹馬走上去,因為冥月心底還有大仇未報,他不想這麽早就死去。

“記得就好,那我現在若告訴你,惜月還在紫薇仙宮,你信嗎?”

“什麽?”冥月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大吼道:“你再說一遍?”

“我說,惜月現在還在紫薇仙宮,你……”寒心話未說完,便見冥月“嗖”的一聲來到自己身前,瞪著一雙血紅的雙眼緊盯著自己,一股足以撼天動地的能量當頭而下,籠罩著寒心,令他麵色頓時一沉,不覺將仙氣催出體外,阻擋那股陰冷且帶著腐蝕心靈的能量。

“我明明親眼看見她在我懷裏死去,你現在卻告訴我她沒死?既然你早就知道這個消息,你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為什麽……”冥月幾乎用吼著說出來的,聲音直震雲霄,嚇得百裏之外的鳥兒四散逃離。

寒心並沒有回到冥月的問話,而是板著臉,語氣冰冷的說道:“你冷靜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