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6章戾氣克製
宋彥羽最終還是克製住了內心的好奇，沒有貿然飛進古神殿中。在領悟了霍尼的虛幻法則和幻滅之眼之後，他不僅藏匿形跡的本領大增，在突破各種力量屏障方麵也取得了驚人的突破。
即使是古神殿的材質特殊，他依然有種隱約能看透它的感覺。所以幻滅之眼，那就是一切都將在幻滅之眼下幻滅，變得無形無質，毫無遮擋。但是隻要施法眼願意，那些無形無質的地方隨時都可以顯現出來。
可惜無論宋彥羽如何努力，他的幻滅之眼還是無法真正穿透古神殿的牆壁，看不到裏麵究竟在發生些什麽。當然，他還有別的辦法，他的心性之力大開，心性之光乍起，可以清晰地感知到古神殿內的力量變化。
裏麵，仿佛是出現了一頭可怕的妖獸，狂暴而不安，總想衝出來似的。
宋彥羽敢肯定，那絕對不是譚超，或者是譚超的心智被什麽蒙蔽，失去了理智。但是無論怎麽看，此刻控製譚超的肯定不是他本人，而是另一股力量。宋彥羽這麽想著，加強了六道巨陣對古神殿的壓製。
盡管不是在戰鬥，但六道巨陣所湧出的可怕力量依然是相當驚人的，雖然它的力量和宋彥羽本身有關，可是並非宋彥羽所能掌控的力量。就象是一把鋒利的絕世寶劍，鋒利是寶劍自身的力，和使用者沒有關係一樣。
用寶劍作比還有些不太恰當，因為寶劍可以控製，而六道巨陣他目前無法完全控製。
在壓製了古神殿之後，宋彥羽能感知到裏麵的力量更加狂暴，如同驚濤駭浪，不停地在裏麵咆哮衝擊，幾乎能將古神殿給崩碎。當然，宋彥羽心裏很清楚，古神殿的建築材質相當特殊，所用的最起碼也是上古神石，絕沒有那麽容易被毀壞。
而他之所以壓製它，隻是不想裏麵的氣息泄露出來，從而暴露出他。
在壓製的同時，他的心性之力不斷地向它滲透，雖然無法穿透古神殿的牆壁，但完全可以穿透它的殿門神力禁製。這不僅僅是心性之力的強大穿透力，還在宋彥羽能夠初步把握住心性之力的波動，使得它能夠契合殿門的神力禁製波動。
隨著心性之力的滲透，宋彥羽終於能夠窺清古神殿內所發生的一切。果不其然，譚超在裏麵披頭散頭，對著那尊石質神像怒目而視，他的體內湧動著可怕的神意力量，而他的氣質則是充滿了難以言喻的戾氣。
刹那之間，宋彥羽忽然覺得那戾氣似曾相識。略一沉吟，不由得心頭一凜，這分明是和宋敬道身上的戾氣如出一轍，甚至還遠勝一籌。宋彥羽絲毫也不懷疑，此刻譚超的力量已經遠遠超過他，甚至完全不亞於宋敬道。
不好！宋彥羽忽然打了個激靈，隻見譚超扭頭朝他看來，明明隔著古神殿的牆壁，可是他仿佛看到了他一樣。此刻的譚超眼神冷戾，陌生的令宋彥羽幾乎窒息，尤其是他帶來的精神力壓迫，讓宋彥羽的心不斷往下沉。
沒錯，應該是他的心性之力引起了譚超的警覺。哦，應該是‘譚超’，此刻的他和原本的譚超根本判若兩人，準確地說，站在殿中的那具軀體是譚超的，其它的都是未知。譚超顯然是遭到了嚴重的力量反噬，尤其是精神力反噬。
不過在六道巨陣的強力壓製下，古神殿的神力遭到壓製，譚超的力量似乎也因此而遭到了壓製。
在冷戾地盯著宋彥羽望了片刻之後，譚超忽然扭頭對著那石質神像吼道：“你這個老頑固老東西，不要裝死，趕快把‘神心’交出來！”
神心？那是什麽東西？宋彥羽聽得心頭一驚，然而他可以推斷得出，譚超所要的神心一定是相當緊要，而且後果也是難以想像的。根本無從猜測，一旦得到了神心，譚超將變得有多可怕。
也不知道為什麽，宋彥羽並沒有刻意去感知四周，卻在意識中仿佛覺得四周有不少強大的氣息生起。不是普通的強者氣息，而是真神級強大存在的氣息。好像就在四周，有不少真神級強者正在醒來。
甚至，宋彥羽隱隱覺得整個星宇中的真神級強者們，仿佛是受到了什麽召喚，都正在從沉眠中覺醒過來。那黑巫大神，衝出了聖井的桎梏，一飛衝天，並沒有報複啟明族同，而是快速飛入了茫茫星際。
神女宮中，那金輪真神正從一池血水中慢慢浮現出身體，由血水凝聚而成的身體，整個過程猙獰而恐怖，令人頭皮發麻。不過，那些聞訊而來的宋家強者卻在歡呼，歡呼這位真神強者的複活。
還有在無盡的深淵之中，在黑暗的森林裏，在深不見底的溶洞內，一個個陌生的真神級強者開始複蘇……
宋彥羽不知道為什麽會有這種感覺，起初他以為是幻覺，但隨後就否定掉了，他現在是不可能出現幻覺的。除非身受重創，否則以他的心性修為不可能出現幻覺。可是為什麽會出現這種狀況呢？
很快他就從譚超身上找到了答案，是他身上的戾氣，沒錯，就是戾氣影響了他。不是直接影響到他，而是通過影響他的心性之力而影響他。真是不可思議，譚超身上的戾氣居然能夠對心性之力產生影響。
宋彥羽驚訝極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事實告訴他，這是真的。在譚超那可怕的戾氣麵前，他的心性之力受到了扭曲和壓製。他不知道剛才是不是幻覺，但他確定那不是他現階段心性之力所能達到的層次。
他不可能‘看’到那麽遠，除非他邁入真見的層次。忽然宋彥羽心頭一驚，難道在剛才的刹那間，他的心性之力很偶然地‘真見’了？
因為之前的感覺實在太強烈了，尤其是那些陌生真神級強者的蘇醒，讓宋彥羽明白他絕不是幻覺，那絕對是真實的。他不知道它們的稟性和脾氣，也不知道它們將是敵是友，但是他知道它們覺醒的腳步不可阻擋。
沒有人能夠阻止那些沉眠或禁錮中的真神級強者複出，這個星宇，恐怕用不了多久就將邁入真神滿天飛的階段。神級的大戰會經常能看到，神級的大戰，以前隻在傳說中，然而很快就能親眼看到，宋彥羽心中充滿了憧憬。
在宋彥羽的虛幻之境中，他就算不是絕對的主宰，也是無敵的存在，古神殿根本無法與他的六道巨陣相抗衡，被壓製得毫無還手之力。譚超在裏麵咆哮不止，不時衝著那石質神像作出憤怒的動作，然而改變不了什麽。
在這個過程中，宋彥羽那股進入古神殿的心性之力卻這承受了無比巨大的壓力，一是來自古神殿中固有神意力量的威壓，另一個則是譚超的戾氣。
以心性之力的本質，神意之力對它應該不起作用，但是古神殿內比較特殊，它的神威居然能對它產生壓製。宋彥羽不明白個中緣由，但並沒有因此沮喪。因為，古神殿對心性之力的壓製等於是幫助他提升。
宋彥羽對任何能幫助實力提升的東西都特殊敏感，也特別有興趣。
但在另一方麵，譚超對他心性之力的影響則完全是負麵的，在戾氣的壓製之下，心性之力的活動範圍受到很大的限製，能探知的區域也被限製在活動範圍之內。此前，宋彥羽還從未遇到過這種情況，現在卻是感觸頗深。
原本他一直以為心性之力的滲透性無與倫比，甚至都不受製約，沒想到不是這樣，任何一種力量都不是無敵的，都是克製它的力量。不過，讓宋彥羽難以接受的是，克製心性之力的居然是戾氣。
而宋敬道他們這邊的宋家勢力，卻是戾氣運用方麵的高手，如此推算開來的話，一旦他們掌握到類似譚超的戾氣層次，對他的威脅將是巨大的。
宋彥羽仔細回憶了一番，覺得此前之所以宋敬道的戾氣對他沒有太大威脅，那完全是因為宋敬道對戾氣的應用，首先不是針對他，其次也不象譚超這樣能把握戾氣的本質，酣暢淋漓地發揮出它的威力。
相生相克，其實話說回來，心性之力對戾氣也同樣是有克製作用的，隻不過，宋彥羽尚不能象譚超那般把握到心性之力的本質，無法發揮出它真正的威力。可是，難道譚超已經邁入類似心性真見的戾氣層次？
宋彥羽一時難以相信，覺得應該還是有其它的原因，或許秘密就在古神殿中，甚至有可能譚超所欲得到的神心也與之有關。還好，在戾氣的修為上宋敬道還遠遠不夠，否則的話宋彥羽早就麻煩大了。
此刻宋彥羽已經意識到了，一旦宋敬道擁有類似譚超的戾氣修為，絕對能輕易地窺破他的本來麵目，讓他無處遁形。
也不知是消耗過大，還是別的什麽原因，譚超忽然搖搖晃晃地坐了下去，從石質神像內射出一道金光，將他整個籠罩在其中。
慢慢地，譚超的表情變得柔和安詳起來，身上的戾氣隨之消退。如果不是親眼見到之前的那一幕，宋彥羽真懷疑是不是真的，隻不過是刹那之間，譚超便變回了原形。盡管他的意識並沒有蘇醒，但他是以前的他了，這一點絕對沒錯。
宋彥羽默默凝視他片刻，想用心性之光探查一下他的身體，然而那股神光，卻讓他的想法難以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