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瀟湘忍著笑,看了一眼蕭稚音的頭頂,似乎在確認她是否真的禿了頭。
蕭稚音注意到了陳瀟湘的視線,當即下意識地捂住了自己的發頂,嘟噥道:“別看了別看了,給孩子留點兒麵子吧。”
大家都笑了起來,空氣中充滿了快活的氣息,隻有蕭稚音受傷的世界達成了。
四人走出了藏書閣,蕭青弦正在外頭候著,四周的弟子都偷偷摸摸地看著他,倒不是知道蕭青弦是妖王,而是蕭青弦實在是長得太好看了。
蕭稚音走出來的時候,蕭青弦剛剛拒絕了第十個找他要玄玉令名稱的女郎。
蕭稚音走向蕭青弦,笑道:“阿兄可真是受歡迎呢。”
蕭青弦無奈地搖搖頭,轉移話題道:“咱們回家吧,謝初蓮等我們很久了。”
蕭稚音點點頭,而後回頭看向崔青歲,眨眨眼:“師兄等我回來,咱們和瀟湘一起去秦國看看情況。”
崔青歲失笑道:“好,我和他們倆會再去多查查資料的。”
頓了頓,他對蕭稚音傳音入密道:【丹峰長老的事情我會暗中查探,師尊應該也知道一些事情,你不必太擔心陳瀟湘。】
蕭稚音心下熨貼,覺得師兄實在是太過貼心了,於是便放心地離開了雲霄宗。
……
落霞村,蕭家。
蕭稚音和蕭青弦一路說說笑笑地走進了家門,謝初蓮已經做好了一桌子豐盛的飯菜,見兄妹倆走進來,選擇性忽視了蕭青弦,衝著蕭稚音招招手:“阿音,快來吃飯,阿姐今天做了你最愛吃的鬆鼠桂魚。”
蕭稚音眼睛一亮,噠噠噠地跑過去,抱住了謝初蓮,撒嬌道:“阿姐對我真好,我最喜歡阿姐啦!”
謝初蓮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蕭稚音,挑了挑眉,故意逗蕭稚音:“沒有鬆鼠桂魚,就不喜歡阿姐了麽?”
蕭稚音嬉笑道:“阿姐,我可不是小孩子了,你別問這麽弱智的問題嘛。”
謝初蓮笑了笑,有些寵溺地摸了摸蕭稚音的腦袋,喟歎道:“不管阿音多大,在阿姐眼裏,都是可可愛愛的、需要被保護的小孩子呀。”
三人坐在了桌前,開始用飯,蕭家不講究“食不言、寢不語”這一套,因此一直聊著天。
蕭稚音適時拋出了一個問題:“阿姐,我剛剛在藏書閣查資料,聽說你和秦國的開國皇帝做過交易,而這個交易導致秦國不可能有修真者?”
謝初蓮愣了愣,皺著眉頭細細地想了想,問:“是和鬼界接壤的那個秦國麽?”
蕭稚音用力點頭,解釋道:“我的好朋友陳瀟湘是秦國的公主,她是這麽多年來秦國唯一一個修真者,這已經很奇怪了;但那一日我隨她回秦國掃墓,我才發現了許多不對勁的地方……”
蕭稚音便將她在秦國的所見所聞、無慧佛子的幻境、以及他們查到的資料都講了一遍,其中自然就包括羽衣真君的雲遊劄記。
“……所以我很好奇。”蕭稚音若有所思,“那會兒阿姐應該已經回來了,根本不在那個時空裏,秦國的開國皇帝是如何跟阿姐做交易的?或者說,羽衣真君雲遊劄記裏的葉萬槐在說謊?”
謝初蓮沉吟片刻,道:“其實他沒有說謊。”
頓了頓,謝初蓮解釋道:“在世人眼裏,我和蕭青弦在打鬥中雙雙失蹤,很有可能殞命,但其實我們留下的陣法還在——當初為了保護妖界和鬼界,我們都設下了龐大而複雜的陣法。
而那些陣法中,不乏如今被認為是禁術的陣法,其中有一個便是血祭陣法,是我留下的後手,如果鬼界有需求,那麽就會觸發這個陣法,我的殘留意識就會出現,幫助鬼界擊退外敵。”
蕭青弦插了一句:“而如果外界的人對鬼王楚憐有所求的話,就要付出很大的代價,才能觸發陣法,和謝初蓮的殘魂見麵,而且並不是無償幫助的。”
謝初蓮道:“所以,我等下會打個坐,仔細搜索一下我的記憶,這樣就能知道那位開國帝王和我的殘魂做了什麽交易了。”
像謝初蓮和蕭青弦這樣活了很多年的人,為了方便,平時都會將不太重要的記憶埋在識海最深處。
蕭稚音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那就麻煩阿姐了。”
謝初蓮摸了摸蕭稚音的頭,道:“按照阿音所說的整件事始末,我猜測秦國開國皇帝是個不擇手段的人……雖然我暫時不記得自己怎麽幫助了他、收取了什麽代價,但能讓我破例插手凡界因果之事,向來代價不小呢。”
蕭稚音吐槽道:“也就是這種時候,我才會覺得阿姐阿兄你們倆是大佬,不是普通人……唉,我何德何能,能跟你們做姐妹啊。”
說到這裏,蕭稚音忽然想起來什麽似的,拍了拍桌子,道:“對了,我還有個事兒要問你們!”
她瞪了一眼姐弟倆人,有些不高興,氣鼓鼓地說:“阿娘是仙君淵茗這件事兒,你們都知道多久了?”
謝初蓮:“……?”
她愣了愣,而後瞪了一眼蕭青弦:“你怎麽說漏嘴了?不是叫你閉緊你的嘴麽?”
蕭青弦訕訕地笑了笑,討好地替謝初蓮夾了一塊魚肉,自知理虧:“事情是這樣的……我本想著去拜訪一下阿音的師尊,好好感謝一下她的教導,結果發現九歌城會麵的那天,她就跟在阿娘身後,是阿娘的下屬,我一激動,就說漏嘴了……”
行吧,也算是能理解——謝初蓮有些勉強地接受了這個說辭,但還是有些不高興:“你這張嘴真是……瞞不住事兒!叫你回妖界別回家,你不聽,現在可好,說漏嘴了吧?等會兒你就給我離開,趕緊回你的妖界,我處理好事情之前你別回來了!”
蕭青弦默默地點了點頭。
蕭稚音這才明白過來,恍然大悟道:“原來阿娘是仙君淵茗這件事,是阿兄發現的啊!”
頓了頓,她再次氣得拍了拍桌子,憤憤地說:“阿娘都是仙君淵茗了,怎麽還不知道改善一下家裏的生活啊?搞得咱們仨自小為了生活受苦受難……”
蕭青弦和謝初蓮這會兒都收斂了修為和威壓,與凡人無異,因此也沒注意到謝明媛的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