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傍晚,蕭青弦坐在甲板上,專注地玩兒著玄玉令;祝羽弦在看一本劍譜——誰在卷,誰在擺爛,已經非常明顯了。
蕭稚音路過了這邊,手裏提著一隻剛殺的雞,袖子挽到了肩膀,豪爽一笑:“今晚吃不吃叫花雞?”
祝羽弦看著蕭稚音手裏死不瞑目的雞,有些驚喜:“阿音還會做菜呢?”
蕭稚音笑了笑,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蕭青弦:“是啊,殺雞是我最拿手的——雞和鳳凰是一家,我總覺得殺雞的時候很快樂,仿佛在殺鳳凰似的,嘿嘿。”
祝羽弦溫柔地摸了摸蕭稚音的腦袋,寵溺道:“阿音真厲害!”
蕭青弦在聽到蕭稚音的發言之後就悚然一驚,覺得自己的妹妹現在不僅陰陽怪氣,還繼承了謝初蓮的暴力,實在是太可怕了!
他眼珠子一轉,當即扯了扯祝羽弦的袖子,眨著眼睛,有些委屈:“祝師姐,我有點怕禽類,還是這種被殘忍殺害的禽類……我好羨慕阿音,她可以眼睛都不眨一下地殺死一隻雞,我太柔弱了,連這個都不敢呢。”
祝羽弦一下子就憐愛蕭青弦了,她安撫地拍了拍蕭青弦的手,溫溫柔柔地開口:“蕭師弟可別這麽說自己,你們音修總是打打殺殺的不合適,這種事情交給咱們劍修就好啦。”
蕭青弦臉上露出一個高興的表情,而後很快收斂了起來,乖巧地點點頭:“嗯嗯,我都聽祝師姐的。”
蕭稚音:“……”
敲你娘的蕭青弦,你真踏馬的是一壺上好的碧螺春!
這茶味兒濃得,沒個千八百年還真修煉不出來。
蕭稚音一臉“地鐵老人看手機”的表情,放下了手中死得不能再死的雞,微笑著看向祝羽弦:“羽弦,論輩分我是你的小師祖,那你也不能叫我阿兄師弟呀,你要不叫他一聲蕭大爺吧?我看挺合適的。”
祝羽弦:“……”
她早就看出來這兄妹倆今兒似乎有些矛盾,但祝羽弦脾氣向來好,眼下有些不知道該怎麽回答蕭稚音,反倒是蕭青弦先開口了:“沒事的,阿音,我可以叫你師祖。”
蕭稚音:“。”
好不要臉一男的!
她麵色有些扭曲,隻能狠狠地瞪了一眼蕭青弦,而後憋著一股子氣去做叫花雞了。
蕭稚音一邊給雞裹著泥,一邊給崔青歲打了個視頻通話。
崔青歲似乎剛練完劍,頭發絲兒有些淩亂,衣領敞開,漂亮精致的臉上暈開兩團微紅,看上去有一種脆弱的美感,用21世紀的詞兒來說,就是那什麽……
清冷易碎感,讓人忍不住淩虐那什麽上頭——蕭稚音忍不住開始嘿嘿嘿。
崔青歲:“……”
他有些頭疼地揉了揉眉心:“蕭稚音,你別告訴我你申請麵對麵聊天,就是為了盯著我傻笑。”
蕭稚音一秒收了臉上猥瑣的笑,看著崔青歲,笑嘻嘻地揚了揚手裏的雞:“師兄,我在做叫花雞,你想吃嗎?”
崔青歲臉色這才緩和了些許,他麵上掛著無奈的笑:“你遠在千裏之外,我怎麽吃得到?”
話是這麽說,但崔青歲心裏十分熨貼,有一種“小師妹終於長大了、懂事了”的欣慰感覺。
然而下一刻,他就聽見蕭稚音哈哈大笑:“我知道你吃不到呀,我就意思意思問一句,哈哈哈哈!”
崔青歲:“……”
嗎的,蕭稚音什麽時候能讓他感動的時間超過三秒?
蕭稚音渾然不覺自己再度讓崔青歲心累了,她沾沾自喜地開口:“我可真是個貼心的小棉襖,遠在千裏之外都想著師兄。”
崔青歲皮笑肉不笑地看著滿手、滿臉都是泥土的蕭稚音,短促地笑了一聲:“是啊,夏天的小棉襖,熱得人心裏發慌。”
蕭稚音頓時不樂意了:“怎麽這麽說我呢?你們男人果真一個二個的都不是好東西!”
崔青歲聽見“你們男人”這四個字之後,頓時神色一凜。
師妹遇到了男人?
還不是好東西?
崔青歲不動聲色地試探道:“哦?我們阿音又遇到什麽壞東西了?”
蕭稚音麵色猙獰地開口:“還不是蕭青弦!還妖王呢……他就是個綠茶,嗬!”
而後,蕭稚音絮絮叨叨地講完了這一上午發生的事兒,崔青歲心裏剛鬆了口氣,又在下一刻吊了一口氣,不上不下,憋得他可難受。
“你阿兄要去給東海龍王賀壽?”崔青歲皺了皺眉,“他以妖王的身份去?”
蕭稚音冷笑一聲:“是啊。”
崔青歲沒說話,心裏突然想起上輩子發生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