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清修冥想

“禿子頂上的頭發——沒有!”三昧真火老老實實地說:“真正老一輩的三昧真火全讓火神拿去補了身子後轉世去了,我們隻是後來產生的。就是跟天一水華之間的恩怨也是複製了老一輩天一水華和三昧真火的天性相爭,說到底,其實我們兩個原本都是馬走馬道魚遊魚路——誰也不礙著誰!”

天一水華說:“我倒有兩點補充意見!”

“快說吧!”張崇弛說:“別弄得跟官員開會一樣,動不動就補充兩點!”

天一水華笑著說:“第一,老大你必須趕快提升實力,去海外,那是玩命的事,最能是能玩別人的命,別讓人家拿著咱的小命玩!”

“廢話,我這不在清修冥想嗎?”

“嗬嗬,不會吧!老大,你這也叫清修冥想?跟哥幾個聊天吧?真正清修冥修可是要歸閉六識,深入本身,激發自身最本源的力量才是!”天一水華這下子找到了老前輩的感覺:“可自打我移居到你身上後,就沒見過你哪會清修冥想過!”

張崇弛嗬嗬一笑:“這倒也是!不過,不是已經有你跟三昧真火兩種本源力量了嗎?何必還要我再找?”

天一水華霍然化為兩隻巨眼,翻著白眼說:“本源力量?哪來那麽多的本源力量?我聽那長翅膀的魚說過,隻有創世神的力量才是真正的本源力量,其他力量雖然是構成這個世界的本質,但都不是真正的本源力量。那條魚還說過,創世人是按照自己的模樣創造了人類,也就是說,每個人類都可能掌握到真正的本源力量,成為與創世神同等的存在。”

“與創世神同等的存在?”張崇弛兩眼直冒星星:“那麽該如何體會激發自身的本源力量?”

天一水華慘叫一聲:“你問我,我問誰?我要是知道如何激發人族自身本源力量,早就開門收徒,成為一代教主、萬世師表、百族聖人了!”

“扯,說了等於沒說,那麽第二點補充意見呢?”張崇弛就知道天下沒有那麽便宜的事!

天一水華說:“小心!長翅膀的魚曾說過,事有非常必近妖,你不覺得深藍寶石大陸平靜了幾千年,最近的事情又開始變得雲譎波詭了?隻有處處小心,以免你的小命玩完!”

張崇弛好奇地說:“以前好象沒聽你這麽頻繁地提到長翅膀的魚,對了,那家夥到底是個什麽角色?”

天一水華說:“據它自己說,它本來也隻是一條普通的鯊魚,在魔神大戰之初,無意中曾救過水神大人一命,被賜予無盡的壽命。後來,它悠遊諸神界時,機緣巧合,居然遇到了千萬年一現身的命運之輪,在命運之輪上,獲得了無窮智慧和遠古知識,成為水神界的軍師……還有很多類似自吹自擂的話。不過,看那隻老玄龜也沒反駁它,估計有幾分可信!”

張崇弛點了點頭,將心神從元素輪回中退了出來,開始專心思考起清修冥想的事來了。顯然,隻是將心神收斂,不去聽聞外界的一切,隻是做到了關閉眼、耳、鼻、舌、身五識,第六識意還是始終存在的。如何才能關閉六識的,隻要去想,就會有意,如果什麽都不想呢?什麽都不想,當然是關閉了意,可是一個人要是腦子裏想著什麽都不想,那其實還是一種想!諸事皆空,是一種境界,可空本身也是事之一啊!

一念起,百念生,張崇弛隻覺得想法越來越多,紛芸複雜,將自己的心神牢牢縛住,就像被蜘蛛抓獲的一隻小蟲,越掙紮卻越限越深。在心底,更是升起了一股冰冷的殺意!殺戮魔氣,本來以為已經被體內的元素輪回給吸收幹淨了,沒想到在這個時刻,毫無征兆地從心底冒出。

毀滅!他緊閉的雙眼中,兩隻眼珠已完全化為赤紅之色。眉心間那股未成靈的一線聖光也覺察到了殺戮魔氣的威脅,瘋狂地轉動起來,化為一片乳白的光芒,真往下彌漫而來,將殺戮魔氣團團包住,但要想淨化魔氣,卻由於尚未成靈而力所難及。

魔氣和聖光一來一去,鬥得熱鬧。它們自己倒是有得有失,旗鼓相當,可苦的是張崇弛,這兩個家夥所過之處,經絡血脈一片模糊,要是一直這麽弄下去,不出半刻,張崇弛整個人都可能化為一團血肉了。

就連他自己也沒料到,當初他喝不死之酒時,最初喝的可是“神聖光明之源”,他的身體最初也是被神聖光明之源所改造的,在他經絡血脈骨骼器官中全蘊含著無比純潔的神光之精。這些神光之精所在的細胞一旦破裂,就變成無主之物,成了一線聖光的絕妙補品。

轉眼間,當他的半邊身子破碎時,一線聖光已壯大了幾倍,取得了絕對的優勢。正當一線聖光準備乘勝追擊,完全擊敗殺戮魔氣時,異變再起。他體內的元素輪回已經感覺到了身體的破壞,頓時光芒大作,放出白黑藍綠紅黃六色光華,其中白黑光華分別罩住殺戮魔氣和一線聖光,就像是兩家大人分別拉開自家打架的小孩,根本不容兩者有任何掙紮,直接回歸到元素輪回,被黑白兩區塊完全吞沒。

剩下的四色光華繞著被破碎的身子,在變幻轉動間,已完全恢複了原先的軀體,然後施施地地退回元素輪回。

“嗷!”張崇弛不禁大吼一聲,將自己心神放出,收回對身體的掌握權,才從剛才的恐怖遭遇中擺脫出來,雙眼睜開,完全清醒時,已是冷汗滿身,暗自慶幸。

什麽狗屁清修冥想,再這麽下去,自己非瘋了不可!算了,看來修魔法是不行了,還是出去練練騎士技吧!他讓聞聲進來探望的仆人打了盆水過來,擦了擦臉,走到中院。

中院裏,張巡一人靜靜地站著,右上手舉,幻晶龍槍直指天際。從他的身、手、肌肉到毛發,全都凝固了似的,一動不動,宛如是遠古以來不化的雕塑。

不僅是張巡不動,就連中院裏其他的東西也像是凝固下來,就連最自由的風,也在院外打了個轉便換個方向而去了。所有的鳥獸蟲蟻,在院外的出於天生的危機感,不會進來送死,在院內的,全都伏在地上,像是僵化掉了。

好強的氣勢,張崇弛發現張巡連眼是閉著的,但讓人的感覺,這一片天地都在他的注視之下。這是張崇弛第一次發現,張巡的修煉中居然有這麽一項,難道這是騎士的清修冥想不成?

他試著在指尖凝出一顆火球,剛想彈向張巡時,又收了回來,眼中露出一絲戲謔,一招手,又凝出一顆火球,然後雙手一合,兩顆火球壓成一樣大的一個。如此來往,當十個火球壓縮進來時,壓縮後的火球已開始微微發白。

張崇弛覺得還不過癮,在火球外麵加了一層地元素,在地元素外,則是一圈湛藍色的水元素。看起來是一顆水球,但誰要是不知死活打破的話,從裏麵突然狂爆出來的火元素,起碼會要掉普通騎士的半條命。至於張巡,那家夥有黃金鬥氣護體,能讓他鬧個手忙腳亂,烤出半張黑臉來就大有收獲了。

湛藍的水球一路無阻,直向張巡的臉打去,隻在離他的臉不足半尺之處,張巡雙目一張,在目中閃過一縷金光,水球便無故自破,散為煙雲。不僅是水球,就連裏麵所壓縮的強大火元素也在瞬間消失得幹幹淨淨。張巡仰天一聲長嘯,甚至將整個中院的魔法元素完全驅散,讓張崇弛一窒之下,連退七步才穩住身子。

“看來巡哥大有進展啊!”張崇弛見張巡收回幻晶龍槍,笑著說。

張巡微笑一聲,樸質的臉上多了一份威嚴之色:“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本來是在全身心地練槍,練著練著,隻覺得心底一空,全然忘記了一切,連槍連我忘得幹幹淨淨,隻覺得這片天地就是我,我就是這片天地,一絲一毫變化,莫不了然於心,甚至於掌控在手。阿弛你出現時,我也知道得很清楚,但老感覺是天地之外的陌生人,沒怎麽在意。當你向我進攻時,我才突然回歸身體,恢複了現在的模樣。至於有沒有進展,要試試才知道。”

“我看不用試了!你這一嘯,就能殺死一批的大魔導師!”張崇弛隻覺得那聲嘯聲,簡直就是魔法師的夢魘。

張巡搔搔頭,想了想說:“可你現在再也讓我嘯那麽一聲也嘯不出來了!”

“不用勉強,一切順其自然吧!”張崇弛想起剛才的清修冥想,還心有餘悸。

“也好!”張巡笑著說:“你呢?魔法練得怎麽樣了?”

差點把自己給練完蛋了!這話張崇弛當然隻在心底說說而已,對張巡,他笑笑說:“算是有所收獲吧,可不能跟巡哥比!”

“自家兄弟,客氣什麽!”張巡拍了拍他的肩說:“以阿弛你的聰明,還有什麽學不好的。不像我是個實心眼,隻能讓準一樣幹到底!”

認準一樣幹到底?張崇弛的臉色變了變,剛才張巡說自己能達到剛才的境界,也是全身心舞槍,一直舞到物我兩忘,豈不就是六識全無,清修冥想?難道,他剛才那一嘯是自身最本源力量的外溢?要真是這樣的話,也許認準一樣幹到底更為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