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太傅安眠

彩虹織女看到張崇弛一臉的苦惱,偷偷地傳聲說:“弛弟,要不要我把他封印起來,等我們吃完飯再說?”

好主意,張崇弛看了一眼太傅,歎了口氣說:“算了!他這把老骨頭哪還承受得起神之封印?吃飯去了!”

幸運的是,今天的天無羨真地燒出了幾個超水準的菜,吃得太傅大呼過癮,也一時忘了說教。在吃完中飯後,當他捧上茶杯正想繼續時,隻覺得肚子一陣一陣地發緊,無奈之餘,隻好直奔五穀輪回之所而去。

見老頭匆匆而去,天無羨臉上掛起一縷神秘地微笑,對張崇弛說:“少主,今天這幾個菜怎麽樣?這炒盤羊鮮奶、三不沾、順口滑、血糯膏腸,看起來簡單,吃起來清爽,但實質上卻都是極油膩厚重極難消化的東西。太傅年事已高,這一吃下去,恐怕整個下午都不會為難少主了!”

張崇弛忍不住笑了出來:“你居然用這種辦法陰人,無羨啊,小心天一刀族長知道了,將你開革出局。”

天無羨腦袋一縮:“這可不能算害人,每一道菜上來時,我都高唱過菜名,而且用的也是標準材料,是太傅他老人家自己貪嘴吃多了,這難道能怪廚師?”

“這倒也對!”張崇弛一皺眉:“可我總覺得算計一位老人家不大好吧!”

天無羨笑著說:“少主,你好歹也是一位神醫。若是真的看不過去,給他開一濟健胃整腸散不就行了,然後下午繼續聽他的長篇大論!”說完,不等張崇弛反映過來,忙吩咐幾個學徒收拾盤碗閃人了。

張崇弛搔搔頭:“也對!是該給老人家一帖藥吃吃,不過,老人家這一瀉還是傷元氣啊,幹脆給他補補吧!什麽好呢?何首烏?不行,那玩意兒要長期少量服用才見效!人參?也不行,老人吃太燥,藥力過猛!對了,用冬蟲夏草吧!”

等到太傅頭重腳輕地從五穀輪回之所回來時,張崇弛已弄好了一碗湯藥,山楂、霍香、肉桂、丁香、陳皮之類的擱了不少,冬蟲夏草也放了三錢。不知是否為了讓老人家更好的補養,這回放的冬蟲夏草可是他從孫思邈那裏弄過來的潛龍蟲草。

神龍每成長一個階段,就要蛻皮一次。在蛻皮之前,一般要沉睡幾十年,以積蓄能量,這期間,神龍以原形入睡,往往身上積灰,草上樹長。當蟲草尚處於冬蟲狀態,在春季尋找地方入眠時,正好鑽入神龍鼻孔之中,吸收龍身外溢的氣息,在夏季會長出淡金色的短芽。這種蟲草被稱為潛龍蟲草。

潛龍蟲草由於得到神龍氣息,其滋補功效直追萬年參王,而且溫補然後,最適合老年人。太傅這三錢下去,足足能讓他年輕二十歲。可潛龍蟲草在吸收神龍氣息時,也吸收了微乎其微的睡意。當然,這微乎其微是對神龍來說的,換到人身上,三錢潛龍蟲草至少能讓太傅大人睡三天好覺吧!

果然,整個下午,世界一下子清靜了!張崇弛喝著茶,聽彩虹織女給他說說川荊城內各種勢力的消長變化,甚至於街頭巷尾的流言飛語,時間過靠輕鬆而愜意。

美好的時光總是短暫的,第二天一早,張崇弛就被人從被窩來拉了起來,直接送到了南書房。拉他的是太保,這個軍人出手的家夥隻能用老而彌堅四個字來形容。一大清早,提著把大砍刀,就直闖張崇弛暫住的清寧宮,哪個侍衛敢問,劈頭就是一刀。

“你到底該太傅吃了什麽東西,他從昨天中午一直睡到現在還叫不醒!”太保一臉的胡子一張一吸地,看起來極古怪。

張崇弛笑著說:“補藥!絕對是補藥!”

“廢話!”太保瞪眼說:“我讓禦醫檢查過了,太傅雖然沉睡不醒,但在他體內有一股神奇的力量,正在修補他的身體,補充他的生機,這一覺醒來後,他至少可以年輕二十歲,天下哪有這種毒藥?”

那禦醫可是一名正牌的金針醫師,在深藍寶石大陸金針醫師中排名絕對可進前五,診斷得非常準確。張崇弛笑著說:“那不就結了?太保這麽急著闖進來,莫非也想要一劑這樣的補藥?”

“少胡扯了!”太保正經地說:“我老頭子早就活得夠本了,補不補地都在其次。我隻想問你,太傅還要睡多久?他一睡萬事了,苦的是我和太師兩人!”

“三天!”張崇弛說:“有個三天就行了!”

太保鬆了一口氣說:“三天還行,至少趕得上皇帝登基。”

“什麽?皇帝登基?”張崇弛一陣緊張,這皇帝一登基,他不就得代行皇權了?這幾天忙碌下來,他早覺得皇帝這活還真不是人幹的!

太保放下大砍刀,向張崇弛行了一禮說:“剛才老臣魯莽了!太師選的日子,說國不可一日無君,新皇登基大典就放在五日之後。太傅可是負責給新皇加冕的人,絕對不能缺席。”

張崇弛笑著整理了一下衣襟說:“沒事!隻是這幾天有點累,起得就了,還有勞太保大人親自叫醒服務,慚愧,慚愧!”接過侍女們送上來的濕毛巾,順手抹了一把臉說:“太保大人,不如我們一起吃早飯,用完餐後再去南書房,看太師大人對那些奏折的批複,也好讓我學習學習治國之道。”

太保搖搖頭說:“早飯我雖然吃過了,但天無羨大師的手藝還是要嚐嚐!”

跟張崇弛一起出去用餐時,似乎無意間又說了一句:“太傅大人睡得好,一睡萬事了!我也想睡幾天,就是手頭那麽多事,萬一全壓在攝政王殿下的手上,可就給殿下添亂了!”這老頭,麵上看像隻猛虎,可剝開虎皮,裏麵全是狐心狸膽。

有了太保的照顧,又有太師的輔導,張崇弛整整一天都很乖,乖得一肚子的鬱悶,直向彩虹織女發牢騷:“姐啊!這日子何時是個盡頭啊!這風神陛下還真不普通的麻煩,每次我跟他打交道,都吃了一肚子的虧,還有冤無處訴!”

彩虹織女嬌笑著說:“弛弟啊,你怎麽不說你得了好處?天外罡風,就算在風神界,也隻有主神和冬風從神收服過。”

張崇弛抓抓頭說:“我寧可……”不能說不要天外罡風,自從收服天外罡風後,他就知道這是個寧折不彎,極度自尊的家夥,你說不要它,說不定它還真的自爆了,那才真正的有冤無處訴。

彩虹織女見張崇弛欲說又止的模樣,笑著說:“其實治國之道,跟你的醫學之道也差不多,無非講究平衡兩字,隻是你的心思沒在這上麵而已!”

“那我的心思在哪裏?”張崇弛好奇地問:“連我也不知道,隻是覺得有點煩躁而已!”

彩虹織女說:“我估計你的心思在那位夷光妹子身上吧!從智寧國傳過來的消息說聖猞猁帶著夷光去完成水神傳承之道,連化蛇也跟著去了。你雖然表麵上說自己放心了,可在潛意識裏,還是掛念著這件事,才使得你對眼前的事極為煩躁不安!”

“說得也是!”張崇弛緩緩地吐出一口氣:“你一說出來,我的心神就放鬆了一半,估計是給你猜著了!我還真知道聖猞猁會帶夷光去什麽地方,就是自己身上的事一件接一件,脫不開身啊!”

彩虹織女指指他身後木偶一樣的漢瑁說:“如果正牌的皇帝出山,還用得著你在這裏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一點兒都不自在!”

張崇弛大喜:“你能打開大哥的心神自我封閉!”

彩虹織女搖頭說:“不能,換個主神都不能!”

張崇弛泄氣地說:“那不是空歡喜一場!”

“可我知道能打個他心神封閉的人在哪裏!”彩虹織女抿抿嘴說:“從東而來的風告訴我,在睢陽城東南三百裏處,一處叫馬嵬坡的地方,出現一位水係大魔導師級的絕色美女,你說會是什麽人?”

水係大魔導師小喬也是絕色美女,可她現在還在川荊城以北,保護著中原國北方最後一道防線。那麽隻剩下楊玉環才符合這個條件。張崇弛眼睛一亮:“姐現在能感應到如此遙遠的風元素了?”

彩虹織女笑著說:“騙你的!姐又不是風神陛下,怎麽可能感應得那麽遠。不過,整個川荊城的風元素我還是能感應到的,有三個人,分別帶著完全沒有意義的口信到達川荊城一個密室中。將這三份口信錄下來,按一定的順序編排一下,就得到這個消息。那個整理出消息的人正派另一個人,要將這消息送到皇宮來,麵呈張崇弛攝政王殿下。”

一切如彩虹織女所料,這個消息在二十分鍾後,呈送到張崇弛的案前:“楊玉環出現在馬嵬坡,另有高手看護,疑為陷阱。”落款是一筆畫的元寶。

張崇弛站起身來說:“就算是陷阱,我也得去一趟!”話音未落,那隻白帖再次張開,裏麵有另一行字:“到臨江酒樓,出示翡翠玉符,有傳送陣直達馬嵬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