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百**穀

張崇弛等人目瞪口呆地看著兩隻平時看到了說不定要扭頭就逃的靈獸半死不活地到了麵前,一時之間你看我來我看你,老半天,霍去病說:“阿弛,交給你了?”

“為什麽?”張崇弛奇怪地說。

張巡拍了拍他的肩說:“笨蛋!你不是誘拐過一條金獸下級的化蛇嗎?再施展一下你的坑蒙拐騙大法,能騙下這兩隻金獸給我們當寵獸,就算我們服你!”

服我有什麽用?好處你們拿,風險我來背,這也是兄弟?張崇弛咕噥了兩句,在聖猞猁不滿的目光中一步三晃到了兩隻金獸麵前。大地之熊對他的反應倒也有幾分友好,睜眼瞪著他時的低咆聲中,有幾分柔和的味道,但風隼可就厲害多了,掙紮著揚爪示威,看得聖猞猁火起,目中光芒一閃,王獸之威一現即隱,嚇得那隻風隼噓若寒蟬。

張崇弛先是拍了拍大地之熊的頭,將幾顆紅色的丹藥塞入它的口中,給它塗上筋骨生肌膏後,以手按著傷口,心中存想著地元素的厚實。大地之熊的胸口神文字漸漸亮起,很快,剛才深口見骨,長達一尺的傷口已接近痊愈。風隼那邊更簡單了,有了聖猞猁威脅的目光,它哪還敢放肆,乖乖地伸著左翅,任張崇弛擺弄,甚至於拿下它口中的青桑木,它除了象征尖叫幾聲之外,可不敢有多大動作,以免引起聖猞猁的誤會。

張崇弛別擺弄著兩隻金獸,邊同聖猞猁打趣地說:“老妖貓,看不出來,你還挺威風的嗎?要不,你幹脆介紹它們給我霍大叔和兄弟們當寵獸?”

聖猞猁低聲喵喵了兩聲,對張崇弛說:“我看比較困難!你的那些兄弟中沒有一個風體質的,風隼不大樂意!你也知道,像金獸級的靈獸除了自願之外,就算是我也沒辦法讓它放棄自我意識認主!除非你老大找條龍幫忙,說不定還有得商量!”

靠!我要是能弄出龍來,還要你幹什麽?張崇弛不滿地瞥了它一眼說:“那隻大地之熊呢?我那位巡大哥可也是地體質的,跟他不是正好?”

聖猞猁好笑地說:“說出來嚇你一跳,那隻大地之熊是有主之物!”

嗬!在這裏還有人族?不!不!從來沒聽說人族擁有金獸上級的寵獸,莫非是聖族?張崇弛左看右看,低聲說:“這裏還有別人?”

聖猞猁說:“它早說了,他的主人住在離這裏十裏地的西北處,它搶這枝青桑枝也是為了給主人合藥用,並非隻顧著自己!”

張崇弛見大地之熊搖搖晃晃地走到他跟前,目中露出乞求的眼色,笑著將青桑枝遞給大地之熊,轉臉對聖猞猁說:“你告訴風隼!青桑枝雖好,但隻對水、土兩係的靈獸有用,對它風係可沒什麽用處,不如讓出來吧!”

聖猞猁苦笑說:“風隼冒險搶青桑枝其實也為了討好千裏開外的一條龍,希望獲得神龍的指定,擁有自己的固定獵食區!”

靠!這神龍也真拽,據說,方圓萬裏的天神山脈中隻有三五條龍,想不到一隻金獸想獲得固定獵食區還得它指定。還接受進貢和賄賂,牛,真是牛壞了!

大地之熊聽到這裏,突然低吼了兩聲,聖猞猁一翻譯過來,張崇弛才發現還有更牛的呢:“大地之熊說,能不能跟風隼打個商量,將青桑枝讓給它主人。它可以請它主人出麵,向神龍要一塊地方給風隼當固定獵食區!”

這大地之熊的主人到底是什麽牛人啊!就算是聖帝,恐怕也不敢誇口向神龍要地方!張崇弛隻覺得兩眼冒星星,對大地之熊說:“你的主人是什麽人?”

大地之熊指指張崇弛左胸的銀針醫師標誌,低咆了兩聲。聖猞猁說:“那大家夥的意思是,他的主人是個人族,反正它要帶風隼去見主人的。既然你也有那標誌,不妨也一起跟著去,到時候自然會明白。要讓它解釋,它也解釋不清楚。”

看來大地之熊的智力雖低,也有幾分自知之明,張崇弛扭頭將他得到的訊息向霍去病他們講解了一遍。這下大家的興趣全上來了,至於能否讓它們認主,本來就沒抱多大希望,知道真相後,也就釋然了!倒是哪個人族有如此強大的威風,大家覺得不可不見識一下。甚至霍去病還在暗猜,離此西北十多裏,那不是離軒轅宮殿很近了,莫非它的主人是一位獲得了神之傳承的神騎士!一定是如此,否則誰能擁於金級寵獸,還敢對神龍叫板,去看看吧!即使自己沒獲得神之傳承,能得到神騎士指點也是好的!

看來張巡和王壽漢也是這麽想的,全都點頭同意,這樣一來,楊玉環自然也沒意見。張崇弛有了聖猞猁這個同聲傳譯專家,照著大地之熊的指點,一路向西北而去。

過溪、過橋、過林,有大地之熊和風隼開路,加上騎士和魔法師的合作,十幾裏地轉眼而過,出現在眾人眼前的是一個小山穀。穀中平整一片,桃紅柳綠,小溪潺潺,宛如江南四月天。過了小溪小橋,一條彎彎曲曲的小路直通穀中深處,遠遠地可以看到三間小茅店。

在路的兩邊,是苗圃,裏麵種著各式各樣古怪的東西。有能噴火燒死空中的小鳥和昆蟲當養料的火焰花、有不斷地發出迷人聲音的緊那羅藤,還有…還有…張崇弛口水直淌:“好藥!好藥!居然是芝人芝馬,天哪,還有龍血果,那……那不是白玉翡翠花嗎?那隻跳來跳去的小狗莫不就是萬年成形枸杞根?這……這到底是什麽地方,怎麽盡是傳說中的好藥!”

“也不見得吧,那不是狗尾巴花嗎?”穀中景色雖好,但還不至於讓“無知”的騎士和魔法師們驚訝到張崇弛那種程度,張巡忍不住指著不遠處在風中搖曳的黃色毛毛狀花說。

“狗……狗尾巴花?”張崇弛一副要暈過去的樣子:“你可知道五百年前,西戎七國中的犬戎和智寧兩國就是為了這麽一棵狗尾巴花而戰亂十年,死傷無數,才不得不達成協議,平分了它!”

這下該張巡傻眼了:“你……你的意思是那居然是傳說中的風翼淩虛草?”

張崇弛呻吟一聲:“我寧願它不是!看著這麽些好東西,一想到它們全是有主之物,隻能看,不能動手和煉丹,我手癢,我心痛啊!”

兩人的對話隨風飄送,盡數傳到茅屋前一處宛如遊龍升天般的鬆樹之下。樹蔭裏,兩位須發皆白的老頭,一個頭戴九梁十八柱一百七十二顆珍珠的玉冠,身著山崖海水錦雲袍,並綴滿了星星般發亮的寶石,連手指上也戴了七個顆顆鑲有極品晶石或靈獸晶核的戒指,奇怪的是,如此惡俗的打扮,並沒有使他看起來像個沒文化的暴發戶,反而更顯得他雍然華貴,嶽峙淵停,仿佛他天生就該如此裝扮,也隻有如此,才能襯托出他與眾不同的氣質。

他正笑著向對麵的老人說:“想不到這百春穀今天居然有客人到了!好有趣的小夥子!”

坐他對麵的老人完全相反,滿頭白發隻是用一條紫色的飄帶紮起,身著一襲青袍,幹淨整潔,已洗得隱隱發白,腳下是一雙半舊的草鞋,坐在那裏,好像已與周圍的自然和環境融為一體,對著錦袍老人,沒有絲毫的寒磣。他拈起一顆白棋,啪地一聲打在鬆木枰上說:“別轉移話題,這局棋你輸了的話,該知道怎麽做了吧!”

錦袍老人苦笑著說:“你這個吸血鬼!我招你惹你了?為什麽非要賭彩頭,明明一局棋可以下得很高興,你這一賭彩頭,害我心緒不寧,好幾招手筋都沒注意,這局不算行不行?”

“你說呢?”青衣老人連眼皮都不抬一下!

錦袍老人自言自語地說:“好像不行!你這個小氣鬼從來是不吃虧的,耗了兩天的時間好不容易將這局棋帶入必殺之局,怎麽會輕易罷手?不過,你真的不看看你的那隻大地之熊,從它的吼聲中可以聽出,好象受傷了!”

“不是好像!是肯定!”青衣老人淡然說:“而且傷在胸口,深可及骨,長約一尺有餘。如果是在它跟蜥龍爭鬥至精疲力盡時所傷,憑它自己的能力,起碼要養上十天半個月才能回來。現在已經沒事了的話,肯定是受到良好的救治。剛才那個小夥子對這些奇藥如數家珍,定然也是醫學世家出來的,說不定就是他救的!”

錦袍老人失笑說:“我倒忘了,這可是你的本行!”

青衣老人說:“少廢話,你的下一步棋還下不下了?該不會又是借口長考,考得蹤影全無,又在三更半夜叫什麽怪物來擾亂棋局,然後提議和棋吧!”

錦袍老人一陣臉紅,強撐著麵子說:“那次是真的有事!那時你不是剛來百春穀定居嗎?那些天神山脈中的怪物也不知情,事後我不是警告過它們了,這幾十年來,有哪個不長眼的敢到你百春穀放肆?”

青衣老人哼聲說:“的確,除了你這個不長眼的,還真沒有別人了!”

兩人正鬥嘴鬥得熱鬧,大地之熊已領著張崇弛一夥人到了鬆蔭之下,恭敬地向青衣老人跪倒後,雙爪托著青桑木送到他麵前。青衣老人看都不看接過青桑枝,對大地之熊說:“請客人們先到屋裏看茶,等我下完這局棋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