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炫彩靈氣出現,顯然即將出場的人物是一位很在乎場麵的家夥。
因為世人皆知,靈氣顏色絢麗與否,與修煉者本身實力壓根沒有一點關係,隻要將各種屬性的靈石吸納了去,並經過一些簡單煉化便可以釋放炫彩靈氣。
這種靈氣除了更加引人注意外,對修煉者本身實力沒有任何加益。而且每個修煉者能吸納靈氣的容量都是有上限的,吸納了這些雜亂的多屬性靈氣入體,此消彼長本身的修煉靈氣自然就少了。
所以這種炫彩靈氣原本就隻是一個花架子,卻還是有人樂此不彼的去做。
來人便是這樣一個人。
炫彩靈氣下一身彩衣,如果不是來人脖頸處高高隆起的喉結,那白皙若女子的臉龐,那修整的幹淨絢麗的發型,那嬌滴滴的容顏,簡直叫人誤以為是哪裏走出一個美妙女子。
來人六尺身高,便是放在女子群中也算不得高個,而且來人身上一股子陰柔氣質,更是叫人難辨雌雄。
“慕容伯,好久不見了,怎麽你要當我的麵打我的狗嗎?也好,你隨意啦。”
慕容伯看到來人第一眼便僵在當場了。
“耶律荒?”
來人正是梁平郡郡守耶律良才唯一的兒子耶律荒。慕容伯自然認得耶律荒,兩人原本很小的時候就是一起學習一起修煉到。可以說耶律荒的一行一動早就牢牢印在慕容伯的腦子裏的,但是麵前站著的這個好似嬌弱女子的耶律荒,如果不是慕容伯對他熟悉到了骨子裏,隻怕真的認不出啦。
耶律荒是一直長得不高,其實包括郡守大人耶律良才在內所有耶律家族之人,都長的五短身材,以前的耶律荒也是矮胖矮胖的,現在卻長成了這麽個樣子,慕容伯腦子裏下意識閃過一個詞——出落。
慕容伯不由得一陣惡寒,後背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對麵的耶律荒抬手掩住嘴巴,嗬嗬笑著走到慕容伯近前:“慕容伯,多年不見你怎麽還在後天八階。你是不是看這個自己改名換姓的慕容錦很不順眼,其實我也是,不如你幫我出手,把這家夥料理了吧。”
圍觀眾人看著耶律荒一副言笑晏晏的樣子,有在梁平郡中生活許多年早先便見過耶律荒的人也是一陣受不住的寒意席卷全身。
聽耶律荒這樣和慕容伯談及自己,已經改名耶律錦的慕容錦終於待不下去了,三兩步走到耶律荒身後,矮下身子一副奴仆賤樣說道:“荒少爺,我……”
“閉嘴,我和慕容伯說話你算什麽東西。”
慕容伯一連後天兩步,拉開與耶律荒之間的距離,卻也不在慕容錦的問題上接話,而是開口問道:“耶律荒,你雖然是郡守公子,但你已在十二年前離開梁平郡前往中州,現在你突然回來,我仍舊需要郡守府的征召文書。”
“哼,荒少爺回自己家還需要你這看門狗四處亂吠,我看你這看大門的活計也不想幹了吧。”
慕容錦一看他的事就這樣被慕容伯丟到一旁去了,當即心上一輕,轉念便跳出來自以為是的幫著耶律荒怒懟慕容伯去了。卻不想一陣風聲從慕容錦身後響起,沒等慕容錦回過頭去,他已被突然來到身後的掌風扇飛了出去。
慕容伯看清楚了耶律荒的動作,不過他對這位族弟早就沒了一點希望,耶律荒想怎麽處置隨他自己就是。
“聒噪。慕容伯,我沒有征召文書,但我要進城,你讓開的話就好,你不讓開我就把你打倒之後在自己進去。”
突然出掌抽飛慕容錦的耶律荒,一掃剛剛出現時的陰柔風氣,立直身子麵對慕容伯,一股氣勢威壓突然從耶律荒身上爆發出來,原本擁擠一處的圍觀人士瞬間被這氣勢威壓推出好遠,現場更是紛亂。
耶律荒劍已出鞘,隻等慕容伯慨然受之。
耶律荒在梁平郡城生活了十八年,便被慕容伯死死壓製了十八年,無論是天賦還是實力,耶律荒都不曾成為梁平郡城第一人。
現在,中州修行十二年的耶律荒,終於回到梁平郡。在耶律荒的炫彩靈氣之下是一身沉澱到深處的先天玄氣,而那仍舊在後天境階掙紮的慕容伯,實在已沒有了值得耶律荒正眼想看的資本。
但是耶律荒仍舊想要與慕容伯一戰,因為慕容伯曾是壓在他心底多年的大石,如今他要當著梁平郡城人的麵,將這塊石頭徹底搬走。
掃清障礙才能直上青天。
慕容伯當然感受到了耶律荒絕不是表麵看上去那麽輕佻的人,甚至在慕容伯的印象中,耶律荒是一個很本分的努力修煉一步一個腳印的修煉者。慕容伯與耶律荒算得上一起長大,卻從來不曾在耶律荒身上感受過紈絝子弟的氣息,當然這也與耶律荒還要更小一些的時候,他的出身比起慕容伯來還要差的老遠有些關係。
現在,耶律荒已表明了要與慕容伯一戰的心思,慕容伯明知自己現在與耶律荒之間差距已大,但絲毫沒有畏懼的心思。
這麽多年,慕容伯近乎經曆了所有可能經曆的風險,他的一顆心早就在實力不曾晉升的過程中不斷攀升。
如果說慕容伯還有什麽拿得出手的東西的話,那邊是他這一顆從來不曾放棄過強大的心。
你要戰,我便戰。
慕容伯反身向著城門裏麵走去,已有圍觀人士對著慕容伯的背影發出噓聲,倒是耶律荒投去一個不善的眼色,接著便有跟隨耶律荒進城的修煉者上前圍住了那些人,隻聽一陣陣悶哼聲傳來,然後便沒有聲音了。
慕容伯在走出城門洞十丈開外之後,在清晨的日光下站定身形,一如十五年前他在這裏被新郡守耶律良才和慕容大幕僚一起送行前往鳳凰學院參加入門大選一樣。
城門洞裏的耶律荒似乎也想到了那一幕,爽朗大笑起來,那股子陰柔氣息終於徹底消失不見。
到這會,早有心思活絡的府兵離開了東城門,一路大步奔馳著想著郡守府奔馳而去。
慕容伯在城裏站定,圍觀人士隊伍立馬轉移,頃刻間一群人已在慕容伯身後遠處站成一圈。豐武大陸之上也總是不缺乏愛好看熱鬧的熱心群眾。
耶律荒擺了擺手,拉開與那些與他一起來到梁平郡城外的修煉者們,大步走出城門口,在慕容伯三丈開外站定身形。
“二哥,咱們上次交手還在十三年前,當時你也是後天八階。”
慕容伯聽耶律荒時隔多年再次稱呼他為“二哥”,當下也是心有戚戚,轉念更是響起三人中的那位“大哥”。那是三人在前往鳳凰學院的路上結交下的情誼,更是鳳凰學院一層層入門大選中彼此並肩相協才有的感情。
二人的大哥自然便是那位害的兩人齊齊被鳳凰學院掃地出門的薛江了。
二人自然知道薛江與冀水畔的恩怨,甚至當年薛江在演武場上動用禁術與冀水畔的仇敵廝殺,兩人不是沒有藏在暗處幫忙。
所以鳳凰學院驅逐二人不無道理,兩人也從來不曾因為這件事真的怨恨過鳳凰學院。
現在,兄弟二人十多年不見,再見麵便要來一場大戰。
隻因為兩人境階差距已大,早已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你慕容伯終究隻是冀州梁平郡中一個客卿,而我耶律荒卻是要翱翔九天的雄鷹。與你這些底層生物撇清關係,我才能飛翔的更加自由。
這就是耶律荒的心念,也是耶律荒必須要擊敗慕容伯的理由。
然而站在耶律荒對麵的慕容伯絲毫沒有膽怯,隻有一抹化不開的憂傷掛在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