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亮,外麵忽然傳來了嘈雜的聲響,亓官褚猛地睜開了眼睛,他將少年的一條腿從自己身上搬下去,起身下了床。

少年睡得有點死,對此渾然不知。在最裏麵的段鶴瑤也聽到了聲響,於是躡手躡腳地從他身上跨了過來。

“外麵怎麽回事?”

亓官褚搖搖頭,兩人出了門,就看到幾個村民慌慌張張地朝著村頭的方向奔去,看神色,像是出了什麽了不得的大事。

段鶴瑤拉住其中一個,問了一嘴。

果然,說村裏死了人,村頭掛了好幾具屍體。

兩人對視了一眼,隨著大部隊一起往村頭的方向奔去,到了跟前,隻見幸福村入口處的大門框上赫然掛著五具屍體。令大家咋舌不已的是,這五具屍體均被割去了頭顱。

“是昨天一起被賣來的男大學生。”

亓官褚話音剛落,村長跌跌撞撞地也過來了,剛看見屍體,拍了拍大腿,“造孽啊,他們肯定是昨天夜裏偷跑出來才死的,不是都提醒了麽,夜裏不要出門,村子裏有不幹淨的東西。”

十五個男大學生,一晚上就死了五個!

這時老鐵他們也過來了,他家就住在畢廈家隔壁,早上走的時候還專門過去喊了一嗓子,到了跟前,兩眼一抹黑,“哎喲我去,這怎麽死的?”

村長招呼人把屍體給放下來,女村民們紛紛往後退了兩步,躲在一旁捂住口鼻。

沒轍,最後還是剩下的幾位男大學生幫得忙。五具屍體整齊地排列在村口,亓官褚看了一圈,除了懸掛屍體的下方處有血跡,前後的路上都沒有。脖子斷口處很整齊,像是被斧頭一類的東西直接切斷的。

他蹲下來查看了一下傷口,開口道:“這幾個人是在死之前就被割了腦袋。”

“你怎麽知道的?”段鶴瑤跟著蹲了下來。

亓官褚指了指脖頸的傷口處,“死前形成的傷口比死後形成的傷口顏色要鮮豔一點,而且傷口會外翻。如果是死後挨的刀,血流凝固,傷口側麵會呈現白色。”

“沒想到你知道的還挺多。”段鶴瑤禁不住誇了一句。

亓官褚有點窒息,白了她一眼後繼續查看屍體。結果發現他們在死之前還都受了不同程度的鞭打,隻是看這傷口有些驚奇,比起抽打,更像是長指甲一類的器具劃傷的。

“欸,他們怎麽褲襠處血那麽多?”說著老鐵就準備脫其中一個人的褲子,圍在周邊看熱鬧的女村民們見狀不自覺地將頭扭了過去。

隻有段鶴瑤……

直勾勾地盯住老鐵的手,目光躲都沒躲。

老鐵“嘻”了一聲,“鶴瑤,你倒是也害羞一下?”

“又不是沒見過。”段鶴瑤無所謂地擺了擺手。

這個時候那個少年醒了後也趕了過來,湊巧見到此情此景,上手遮擋住段鶴瑤的眼睛,“女孩子家家的,就不要看了。”

趁這個機會,老鐵一把扯下了死者的褲子,隻一眼,他便愣在了原地。與亓官褚對視一眼後迅速去查看了另外四具屍體的。

一樣……

都沒了!

現場的男大學生們和村長皆目瞪口呆,更甚者,男大學生們下意識地捂住了自己的襠部。

老鐵咂了咂嘴,“凶手這他娘的是個變態吧,割頭就算了,噶這玩意兒幹啥?”

聽到這話,段鶴瑤打掉少年的手,“咋了?”她見現場男的臉色都很難看,再結合老鐵那句話,緊跟道:“都,都成太監了?”

村長也有些迷糊,他也隻是知道村裏有個傳說,夜裏不能出來,容易遇到不幹淨的東西,但是這不幹淨的東西到底是什麽,他也不知道。

這是村裏第一次買男人,沒成想就遇到了這種事。

亓官褚想了想,問村長道:“村裏有沒有什麽風俗習慣,就是祭祀啥的,需要這樣的屍體?”

村長搖搖頭,“沒聽說。”

那就奇了怪了,凶手這麽做的目的到底是什麽,這五名男大學生昨晚遭遇了什麽竟落得如此下場?

接著他們詢問了一下買了這幾個大學生的女村民,有幾個壓根不知道人什麽時候離開的,但是有一個女村民訕訕地舉了舉手,她告知大家在淩晨天快亮時,有人敲了她家的門窗,然後她男人就起來了,還撞翻了臉盆架。

她知道對方這是要逃跑,畢竟按照故事的設定,腳趾頭想都能想得出來這些被拐賣來的男大學生會逃離村子。本來她是不想管的,但沒壓得住好奇心,便偷偷跟在了身後。

“大概走到那裏,離村頭這個大門不到兩百米的地方,遠遠地看見前方有兩個身影,一高一矮,像是一個大人牽著小孩。穿著白色的衣服,披頭散發,一看就不是正常人。當時我就在想,這怕是女鬼,便嚇得回了家。現在看來,這不就是厲鬼索命麽。”說到後麵女村民上下牙齒直打顫,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

“難道村子裏真的有鬼?還是母子鬼,一個大人一個小孩,這個組合厲害了。我聽說那種隨著媽媽一起胎死腹中的嬰兒鬼怨氣最重了。”段鶴瑤躊躇道。

這話一出,底下開始七嘴八舌地討論起來,皆篤定是女鬼害死了男大學生。經曆這麽一遭,剩下的大學生們都害怕得手掌心直出汗,雖說他們的任務是逃離這裏,但看眼前這狀況,抓不到“凶手”,誰敢貿然逃跑啊,說不定下一個死的就是你。

死就死吧,還要被噶頭噶成太監,這也太……

退一萬步,割頭能忍,這把下麵給割了,絕不能忍。

這是作為男人最後的尊嚴!

“我可不相信真的會有鬼。”人群中突然有個男人說道。

說完他拿下了帽子,一看到臉,大家“咦”了一聲……

“怎麽是你?”老鐵一臉驚訝道。

“為什麽不能是我?”

“欸,你不是那個,那個誰……我靠,昨天怎麽沒認出你,話說前麵幾關都沒看見你欸。”畢廈說著摸了摸後腦勺。

徐昕眯了一下眼睛,“我昨天倒是認出來了,但見你們都沒反應,便以為是我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