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臉上的神情像是吃了蒼蠅屎一般，他還從未見過有人敢對少爺這麽說話的，禁不住撇撇嘴，默默地攥緊了不服的拳頭。

穿越走廊時，亓官褚餘光掃到了牆上的一幅畫，他停下腳步。

“這畫有什麽問題嗎？”少爺跟著走到他身旁，順便拉了拉黑色的口罩。在公司裏，他喜歡戴著口罩。

亓官褚手指在畫底端的日曆上點了點，“今天周幾？”

“周一。”小山搶答道，說完後偷偷瞄了一眼少爺，眼珠子迅速轉了一圈，心虛地往後麵退了兩步。

“周一怎麽了？”話音剛落，少爺一下子反應了過來，“唔”了一聲，“周一不該有人死，難道規律被打破了？”

“先去看看再說。”亓官褚加快了腳底的步伐。

周日是休息日，員工們可以不用上班，但是不能離開公司，除了老板和少爺的辦公樓層，其他地方可以隨意溜達。

死掉的是名男性，死在九樓的衛生間，到的時候，衛生間外麵圍了很多男人。因為被公司的保安們攔著，故隻能探頭探腦地往裏張望。

亓官褚剛出現，人群中的老鐵、畢廈和金裕泓皆鬆了口氣，隨即對他使勁揮了揮手。及至看到了對方臉上的傷，欣喜的表情陡然轉變，耷拉著一張臉，露出擔憂的神色。

在角落邊，小凱拉了拉帽簷，眼神複雜地看了一眼亓官褚。

亓官褚和他對視上後很快被少爺發現了，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少爺發現了小凱，他眼神裏閃過一絲驚訝的神色，稍縱即逝。

一個樓層共有兩個衛生間，因為三樓到十樓是男員工的工作地點，故兩個衛生間都是男洗手間。南北各一個，有死屍的是北邊的那一個。

亓官褚進去後環顧了一圈，周圍沒有血跡，洗手台上看起來也很幹淨。再往裏走，靠近裏麵的那個門被打開，一個男人四仰八叉地癱在馬桶上。

他的眼球凸起，幾乎迸裂而出，眼周布滿可怖的青筋。看樣子，的確像是活活嚇死的。

少爺揮了下手，來了兩個人將屍體從馬桶上抬了下來。亓官褚按了按死者的胸口，他“咦“了一聲，從胸口處的口袋裏摸出來一張牌。“這是什麽？”

少爺接過他手裏的牌，與普通的撲克牌不一樣，它上麵並沒有數字，也不是紅桃、黑桃、梅花和方塊的花色。

小山湊過來，開口道：“這是塔羅牌麽？”

亓官褚：“不是，塔羅牌是西方古老的占卜工具，中世紀起源於歐洲，所以它的牌麵圖案更偏西方化。但是你們看這張牌，蓋著蓋頭的新娘，這一看就是中式恐怖。”

小山：“我懂了！”

他的雙眼忽地發出了光芒，擲地有聲道：“這就是中式塔羅牌唄。”

亓官褚：“……”

他望了少爺一眼，少爺立馬在小山後脖頸砍了一下，“叫你說話了嗎？邊上站著去，省得在這丟人現眼。”

小山倍覺委屈，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麽，賭氣地撅著嘴跑到門外站著了。

亓官褚又對屍體查驗了一番，沒有其他收獲。

等再出去時，其他員工已經被遣散了，現場隻留了三個人。

小山見他倆出來，嗬斥著將那三個人帶到跟前。亓官褚瞄了一眼，三人的衣服上分別標著“12、17和35”。

小山：“他們三人是昨晚見過死者的。”

亓官褚：“你們說說都是什麽時候見過他的，在哪，他有沒有什麽異常舉動？”

話音剛落，35忽地瞪大眼睛，嘴裏含糊不清道：“我知道，一定是咒牌術，一定是的，那玩意……”

他的話還沒說完，一旁的12趕緊捂住了他的嘴巴，訕訕地笑了笑，齜著個大牙花子，“別，別聽他胡說。”

“你剛說什麽，能不能說得清楚一點？”少爺麵無表情道。

“我說，不要聽35剛剛說的……”

12剛說到一半，少爺吸了一聲，二話不說，一巴掌扇在他臉上，語氣凜冽道：“我問你了嗎？”

那脆生生的巴掌聲嚇得35哆嗦了一下，他縮著身體，不自覺地往後挪了兩步，“咒牌術，聽說被下了咒牌術的人，都會死！”

聽35將這件事告知給了少爺他們，12氣得凶巴巴地瞪著他，若不是這些人看著，他估計早就動手打人了。

“咒牌術？”亓官褚沉思了會，他轉向少爺，“你在這這麽久，沒聽說過這個麽？”

少爺搖搖頭，關於這裏的工作，他一般不插手，他的人物背景很簡單，隻說是“少爺”，在公司什麽職務，有哪些權利，一概不知。老板做什麽也不會讓他知道。之前告訴對方的那些傳說，還是他想法設法讓下麵的人打聽到的。但是死人是從兩周前就開始的，在此期間，他從未聽說過什麽“咒牌術”。

想到這裏，少爺將視線朝著小山投過去，小山被他盯得渾身發毛，趕緊擺擺手道：“少爺，我對你可是衷心的，我可什麽都沒瞞你。”

少爺自是知道小山不會對他說謊，因為對方是他在這裏唯一信得過的人，但是其他人可就……

也許他之前打聽到的那些，隻是“老板”想讓他知道的！

意識到這點，少爺輕笑了一聲，他覺得這個“局”越來越有意思了。

亓官褚對著35，“你說的咒牌術跟這個有關麽？”說著他將從死者身上搜出來的牌舉起來。

剛看見牌，35的瞳孔迅速收縮，眼神閃爍不已，整個人“啪”的一聲跌坐在地上，隨即抱住牆柱，口口聲聲道：“鬼新娘，鬼新娘殺人，詛咒開始了，跑不掉，跑不掉，替死鬼，替死鬼，哈哈哈，替死鬼……”

他說的這些話讓亓官褚雲裏霧裏的，與少爺對視了一眼後，便朝著35號逼近，隨即蹲下來，“你能說得再清楚一些麽？”

就在這時，老板出現了，他快速朝著這邊走過來，人沒到，音便到了，“我早就說過讓你不要過問這些事情的？”

少爺眉頭一皺，腳後跟在地上轉了轉，一臉複雜地看向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