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被困住了?”段鶴瑤不自覺地提高了語調,他是幽國的皇子,都回到自己國家了,怎麽還能被困住?
這混小子,講不定又在扯什麽鬼話騙自己。
段鶴瑤告訴自己這次一定要提高警惕,不能豬油蒙了心,省得再犯上次一樣的錯。
畢廈趕緊又“噓噓”了兩聲,“你聲音小點,這話不能被別人聽到。”
“為什麽?”段鶴瑤皺了皺眉頭,語氣不悅道:“你個騙子,我還沒找你算賬。”
“我不是騙子!”畢廈篤定道。
段鶴瑤一拳搗在對方的胸膛上,結果落了空。
畢廈低頭看了一眼,忍不住笑了笑,“我都說我是幻術變化出來的,你打不到我的。”
“少廢話。”段鶴瑤氣衝衝地不想搭理他,“你最好能給我個解釋,不然我絕對饒不了你。”
“好好好。”畢廈溫聲道,“有點長,希望你能耐心聽完。”
聽完他的敘述,段鶴瑤一整個瞳孔震驚,半天整回不過神來。
原來十年前,幽國的皇子被作為人質送來中原時,剛到這水土不服發起了高燒,這一燒愣是將自己燒失憶了。不知皇上出於什麽目的考慮,下了一道密令,讓侯爺府的公子與幽國的皇子對調了身份。也就是畢廈和亓官褚兩人彼此互換了身份,從那之後,畢廈便是質子。
失憶的亓官褚自是不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但是畢廈一直都知道,隻不過他得爛在肚子裏,誰也不能說。
所謂的幽國的傳說半真半假,魅王後不是什麽妖怪,但的確精通巫術。所謂的“妖龍”傳言,也不是毫無根據。她在懷孕的時候,使用了巫術,以至於她生下的孩子的確帶有龍的特性,小的時候與常人無異,但是長大後會不會成為不人不龍的妖怪,不得而知。
為了救回兒子,魅王後這幾年一直在做“蛇妖”試驗,也在中原這邊培養了自己的一股勢力。將地點設定在了龍門寺院,那些人表麵上是寺院裏的和尚,其實都是幽國人,剛開始隻是為了救回皇子,但隨著試驗越來越成功,加上幻術的強大,他們妄想吞並整個中原。
一年前蛇妖盛行的時候亓官褚協助大理寺偵查此案,不幸落網。他要是死了倒也罷了,畢廈也懶得管,這些年他作為替身,遭了太多罪了。可偏偏那群和尚拿了亓官褚做試驗,結果做著做著,發現他不一樣。
別人的都是“蛇”,他卻是龍,一開始和尚們也沒想到這點,直到將這個消息傳到幽國時,引起了魅王後的懷疑。畢廈擔心自己的身份瞞不住,便想偷偷解決掉這群幽國人,但偏偏這個節骨眼上,段鶴瑤卻作為亓官褚的未婚妻出現了。
小時候被她救的是畢廈,不是亓官褚,所謂的定親也是和畢廈定的親,兩年後再次見到亓官褚後,段鶴瑤見對方長得高大帥氣,也沒細究這個人到底對不對。就認定了他是自己的心上人,可憐的畢廈自那之後,一直被藏在亓官府,連她的麵都沒再見著。
這一次遇見對方,卻發現她身處幽國人的窩裏,在自己的身份完全暴露之前,他肯定要想盡辦法保證對方的安全。
可終究紙包不住火,魅王後為了確認皇子的身份,要親自過來。在此之前,畢廈隻得一不做二不休,將這幾年跟他們偷學的幻術使用了出來,手刃了龍門寺廟裏的和尚和怪物。
謊言一旦形成,就要更多的謊言去圓它。
魅王後過來後,皇帝隻得讓畢廈繼續假裝幽國的皇子。想到真正的皇子已經成了怪物,皇帝料想對自己構不成什麽威脅,而眼下的皇子又是畢廈假扮的,便同意讓幽國皇子回去。
幽國王子原名叫“藍臘加”,到了這邊入鄉隨俗改成了“畢廈”。
(對於這一點,係統有話說,按理說皇帝怎麽可能給其他國家的人賜名“畢廈”,畢廈畢廈,不是和陛下重音了麽,那是對自己的大不敬。可奈何玩家“畢廈”就是這麽個名字,一時間也隻能……有些無奈。)
見到畢廈的第一眼,魅王後並沒有懷疑,畢竟當時送來時不過十來歲,這十年過去了,相貌有了變化也很正常。她隻是吃驚於皇帝為何同意得如此爽快,這點不免叫她懷疑。
龍門四院的事畢廈找借口隱瞞住了魅王後,因著是自己的兒子,她毫無疑心,完全蒙在鼓中。
侯爺自然是不想讓自己的兒子去幽國,但是架不住皇帝的權勢,隻能眼巴巴地望著魅王後將畢廈帶走。
剛到了幽國沒多久,魅王後就開始發覺畢廈不對勁,再三試探了幾次後才確認對方不是皇子。她又想法設法聯係龍門寺院的人,發現聯係不上,派人去查看時,才知道那裏出事了。再弄清楚真相之前,她打算將計就計,先將畢廈困在幽國。同時尋找真正的皇子!
“所以現在你知道了吧,我才是你真正的青梅竹馬。”
畢廈這麽說,段鶴瑤也不能完全相信,她“咦”了一聲,“我憑什麽相信你說的話?”
“你救過我,七歲那年,我在池塘邊喂魚,不小心掉進了裏麵。是你拿樹枝一邊拽著我,一邊喊人的。哦,對了,你喊人的時候,還不忘調侃我笨,沒用,是不是想把自己扔進池塘喂魚。”畢廈說完想了想,轉而露出鄙夷的神情,略有點委屈道:“就過了那麽兩三年,你再見到亓官褚時,就深信不疑地認定他是我,切,不過是圖他長得帥,就讓你迷了眼。”
“這這這……”段鶴瑤不好意思地輕咳了一聲,她記得很清楚,白天的時候問過亓官褚這件事,但是對方那樣子明顯想不起來。就算他是失憶忘記了,那畢廈怎麽能記得。
記得就算了,還記得那麽多細節。
“行吧,那我信你一次。照你這麽說,今晚安排我住三樓的也是你?”段鶴瑤說著說著眼淚水竟不自覺地掉了下來。
“靠,我哭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