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昭當然希望能有一個他想要的結果。

這樣一來,就算傷痕累累,但是總算是有點安慰,不至於所有的付出都是空談。

但是,結果並沒有出現奇跡。

“張先生,結果是排除的。”對麵公事公辦的告訴了他結果。

張昭心中一顫,天旋地轉,一把扶住了一旁的大樹,這才讓自己沒有倒下。

“會不會,有什麽誤差?”他不敢置信的問道。

“不會的張先生,對結果,我們都是承擔法律責任的,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您可以過來拿一下報告書,或者我們郵寄過去都行。”

聊天就到此為止了。

張昭步履蹣跚,失魂落魄的去將報告書拿到了手上。

報告書上,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寫著,兩人的DNA對比結果是排除,通俗講就是兩人沒有血緣關係,不是親生的。

付出那麽多心血,結果,替別人養了兒子?

一時之間,張昭心如死灰,宛若刀割一般。

他攥著手裏的報告書第一反應就是想衝回去找周雲柔理論,他真的沒辦法想象,這個女人是如何做到若無其事的將自己蒙在鼓裏的。

自己欠她的嗎?

但是,今天上午那人交代的事情又在他的腦海中浮現著。

一定要暫時忍著。

忍到那個時刻,忍到可以抓現行的時候。

他隻能戴上麵具,演好自己的角色。

所以,在回家之前,張昭將消息告訴了對接人那邊。

然後,忍著心中的劇痛,像個沒事人一樣,繼續扮演著丈夫的角色。

金海控股的經理辦公室裏,左超收到了發來的消息。

然後,他一下子抑製不住心中的情緒站了起來,恨不得仰頭長笑。

竟然是這種真相。

雖然不確定是不是左書桓的種,不過,這已經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人家孩子不是親生的,而他又是奸夫。

“好你個左書桓啊!給人家戴帽子也就算了,還讓人家替你養孩子,我不好好操作一下,都對不起我的正義感!”

於是立馬,左超繼續雇人盯著,一旦左書桓過去,立馬通知他。

當晚,左超為了表現自己,故意在辦公室待到很晚。

出門的時候,晚風習習,他順道去了一家路邊的燒烤店。

這一家是以前的老堂口了,以往,他和他大哥總過來吃。現在偶爾,他一個人還會過來重溫一下以前的時光。

“老板,五花肉二十串、脆骨二十串,再來兩個腰子,一盤韭菜。”左超點了一堆男人套餐,順帶著要了一瓶啤酒。

沒多久,燒烤上桌,周圍也陸續開始上客。

周圍煙熏火燎,倒是煙火氣息十足。

左超倒了啤酒,一個人吃了一會兒,沒多久,身後一桌似乎也是坐了客人,吵吵嚷嚷。

“哥幾個,走一圈。”身後,一群人似乎有些盡興,酒杯碰撞,叮叮當當。

後座重重的撞擊了他的椅背。

左超微微皺眉,繼續喝酒吃串。

幾根串下去,身後一點都沒有收斂,反而愈加囂張。

左超的串都吃不安穩了。

他不緊不慢的喝完了手裏的啤酒,然後轉過身來。

身後,一張桌子上,坐著四個紋身男,頭發剃得能看到頭皮,桌上擺滿了啤酒,花生米和燒烤,吃的是一片狼藉。

左超拍了拍靠著自己的那個紋身男。

“喂!”

紋身男轉過身,一雙眼睛看著左超。

左超沒說話,指了指椅背。

那張桌子上,四個人全部都站了起來。

“找事?!”

左超抬起頭來看了看,回過身繼續喝酒。

身後,嘩啦啦的一片坐下的聲音。

椅背再次被重重的撞擊了一下。

“怕什麽,屁都不敢放一聲。”身後有人再說。

左超將酒瓶中的最後一口酒全部喝完,桌上的串全部吃完,然後,先發了個信息,最後,提著酒瓶,站了起來。

身後的幾人喝的正酣。

左超扭扭脖子,一酒瓶就砸在了自己身後的那個紋身男頭上。

“在我麵前裝什麽呢?”

破碎的酒瓶炸裂開來,左超一腳將桌子掀翻。

他單打獨鬥一點都不弱,畢竟之前不務正業,但是搏擊館健身房倒是經常去,打架什麽的是家常便飯了。

一打四勉強了點。

但是他氣勢凶啊,酒瓶砸翻一個,一腳踹倒一個,剩下兩個反應過來,一時之間又急又氣,後退一步,眼神淩厲的就打過來。

周圍頓時一團糟。

不遠處,一輛車急急停下。

“左少!”

七八個小平頭跳下車來,上來就是一陣拳打腳踢。

“特麽的,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在左少麵前裝。”

幾個人在地上被打的嗷嗷叫。

左超皺著眉頭,覺得事情似乎並不簡單。

“你們幾個,是不是被指使的?”

不能怪他多疑,實在是現在集團第三代,也就他和左書桓有資格繼承這偌大的家產了,好歹也估值幾十個億呢!

這麽大的家產,風聲鶴唳一點也正常。

畢竟,左書桓這腦子,左超也承認,是比自己好用點。

“沒有啊,我們就是喝了點酒,腦子不清醒了點!”地上的紋身大漢痛呼道,似乎還有點委屈。

左超盯著看了好久。

“都滾吧!”

他搖搖頭,覺得自己是不是太過於小心了。

“左少,這幾個小子沒問題吧?”小弟們問。

左超搖搖頭。

“可能是湊巧吧!”

既然幾個兄弟都過來了,左超自然不好讓哥幾個白跑,直接招呼了一聲,換地方繼續。

一頓酒一直喝到大半夜,左超找了個代駕,開車送他回郊外的別墅。

上車前,他看了一眼時間,零點整。

等到了郊外的別墅附近時,恰好接近十二點半。

一下車,寒冷的晚風就吹得他渾身毛孔收縮。

“這別墅,也該拋售了,一點都不方便。”左超皺皺眉頭。

他隨便讓代駕將車停在外麵的一家洗車店門口,把車鑰匙留在了老地方,給老板發了信息讓明早洗車,隨後,便晃晃悠悠的準備步行回去。

洗車店距離別墅門口也就幾百米,需要穿過一條馬路。

這個點,又是郊區。

路上人煙罕至。

左超走到路中間,遠處突然亮起車燈,一輛車速度不慢的衝過來。

耳邊,是轟鳴的引擎聲。

走在路中間的左超,腦子一嗡,電光火石之間,渾身冷汗淋漓,下意識的就想加速走過。

但是,那輛車似乎長了眼睛一樣,徑直向著左超的方向衝來。

“臥槽要糟!”車燈下,左超的麵色一片煞白。

還得是左書桓狠啊!

還先下手為強,人家特麽都想要自己命了。

一瞬間,左超腦海中閃過一幕幕。

家產,妹子。

什麽都沒了……

千鈞一發之際,那輛車像是還魂一樣,車頭一拐,騎著馬路牙子蹭蹭撞上了一旁的樹。

車頭引擎蓋內冒出濃煙,車門一開,一個酒氣衝天的男人連滾帶爬出來,臉上帶著劫後餘生的驚魂未定。

他一看到左超,就連忙雙手作揖。

“抱歉抱歉。”

然後,就在左超驚詫的目光中,連滾帶爬的先走了。

醉駕,他哪敢還待在原地,先等血液酒精沒了再說。

左超傻傻的站在原地,渾身出了一身冷汗,滿腦子都是劫後餘生的慶幸。

“隻是個……意外吧!”

左超摸了摸腦袋,一腦門汗,然後,雙腳發軟的回了家。

大意了,浮躁了,飄了!

雖然今天發生的一切都是偶然,都是自己嚇自己。

但是萬一呢?

法治社會下,左書桓應該是沒那麽大膽子做出這種事的,但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財帛動人心啊!

又是一整宿沒睡,左超第二天頂了個黑眼圈出門,心中是濃烈的危機感。

看誰都想害他。

左書桓今天在公司和左超碰麵的時候,麵對左超的眼神,莫名有些不舒服。

“這家夥,莫不是得了失心瘋了吧?”

在辦公室內,左書桓看了看手機,收到了一條信息。

“今天他出差去了,過來嗎?”

左書桓頓時眨了眨眼。

“你老公不是周一才走嗎?怎麽這一次例外了?”

“出去參加會議,車票都定了。”對麵信息發來了消息。

左書桓權衡了一下。

放在往日,他一般是不會冒這種風險的。

但是最近,心情鬱悶,忍不住就想放鬆一下,所以,左書桓一口答應了下來。

反正是周日,過來也就是轉轉。所以,左書桓早早的就離開了公司。

他前腳離開,後腳左超就知道了。

此刻他坐在辦公桌前,腦海中閃過一道念頭。

左書桓,不會去那個女人那裏了吧?

沒多久,消息傳來。

左書桓出現在小區了。

……

張昭今天一大早就拿著行李,假意出門了。直覺告訴他,今天可能會有事發生。

他現在心裏是極度糾結。

理智上,他是等待今天會發生些什麽,感情上,他又不願意去麵對,去戳破這一切。

在小區附近的店裏,張昭雙目無神的坐著,本就準備著虛度一天。

忽然,手機響了。

他渾身一顫,第一時間接了起來。

電話裏的聲音說了很多。

他盲目無措的應著,手都在氣的顫抖。

那人,過去了。

電話裏吩咐他在小區門口等著,自然會有人和他一起過去。

在小區門口,張昭等來了人。

不是一個人,是三四個。

來人帶著拍攝設備,一看就是有備而來。

“走吧!”他們也不寒暄,催著張昭快去。“有血性一點,別怕鬧大!”

張昭雙拳緊緊捏起。

他有什麽怕的!都到如今這種田地了,他可以說所有的尊嚴,都一敗塗地,他根本就無所顧忌了!

“我們一起過去!”他悶聲說道,在前麵帶路。

沒多久,就靠近了他家附近。

他抬頭,窗簾拉著,窗戶關著,一切看起來都很尋常的樣子。

但是,越是尋常,就越是不尋常。

“設備都開了吧?”身旁,幾個人互相問道。

“全程開著呢!”

然後,幾個人都看向了張昭,似乎在等他。

“上去吧,我帶鑰匙了。”張昭聲音有些嘶啞的說道。

幾個人互相點點頭。

一行五人上了樓,然後,來到了門口。

家門緊閉。

張昭捏著鑰匙的手有些發白,然後,他拿起鑰匙,緩緩轉動門鎖。

家裏麵,空無一人。

不過,鞋櫃旁,一雙陌生的名貴男鞋很是刺眼。

張昭看向了臥室,其他人也是一樣。

拍攝設備全部舉起,張昭緩步上前,臥室裏的低吟聲,他很熟悉。

一樣的溫柔。

這聲音曾伴隨他走過很多難忘的時候,沒想到,對別的男人,她一樣可以做到這樣。

深情什麽的,原來是可以裝出來的。

他伸出顫抖的手,輕輕擰動把手。

臥室裏,似乎聲音一下子停下來了。

“誰?”

不能再等了。

張昭一咬牙,猛的推開門。

身後,幾個男人搶先進去,手裏拍攝設備不停。

小小的臥室,瞬間一團糟糕。

屋內的場麵,讓張昭一股子熱血直衝腦門。

周雲柔滿臉慌亂柔弱,披散著頭發,著急拿著被子蓋住未著片縷的嬌俏,看向張昭的表情,倉皇無比。

在她身旁,是個帥氣年輕的男人。

此刻,臉色陰沉,但是,似乎並沒有太多慌亂。

“老公,你……”周雲柔惶恐之下聲音帶著哭腔。

“你還有臉叫我?!”張昭聲嘶力竭,雙眼充血,一下子從包中掏出鑒定書就重重甩到她身上。

輕若無物的鑒定書仿佛重若千斤。

周雲柔傻傻的看著這一張鑒定書。

“你真厲害啊周雲柔,給我戴帽子!還讓我養別人的孩子!你這是要我死啊!”

周雲柔一聽這話,渾身瑟瑟發抖,啞口無言。

一旁的攝像機,忠實著記錄著一切。

“怕什麽?”左書桓拍了拍身邊的周雲柔,淡定的起身。

“要什麽?要錢?要多少?”

張昭血紅著眼睛盯著眼前的男人。

左書桓皺皺眉頭。

“攝像機先關了,你別找事!”

“我特麽和你拚了!”張昭看眼前男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心頭怒火衝天,上前就要拚命。

左書桓皺皺眉,上前就一腳將男人踹翻。

然後,伸出手指指著現場的幾個人。

“你們幾個,別找事,知道我是誰嗎?”

“嗬,知道,金海的左大少麽!有錢了不起嗎?睡人老婆,讓人家替你養孩子,最後還想用錢解決事情?”有人不忿道。

左書桓頓時麵色一沉,有些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