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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也傳達給你的零島真實。

忍者們會在開戰前進行神聖不可侵犯的問候,這是由武者的“自報名號”演變而來的禮儀。

被問候的一方必須要回以問候,否則將被視為極端失禮。

(注:不是忍者的場合就無需問候了~)

……

“domo,魔人=san。我是前武會·軍鋒所屬千鍛級忍者,狂火!”

寫作“魔人=san”,讀作“魔人桑”,這是零島忍者所使用的獨特用語之一。

公孫策陷入了短暫的迷惑,他曾未聽過這麽古怪的問候。以平時的方式回以問候會不會顯得有點失禮?

“不好意思請稍等一下。愛麗絲小姐?我也需要合掌鞠躬嗎?”

藍發女子木著臉說:“你又不是忍者,沒必要學他們那套。我要給你說清楚零島的大多數人是不會這樣說話的,是不會的!”

狂火平靜地站在原地,充分表露著年長者的餘裕:“請您記住,問候完成就意味著戰鬥的開始。而在問候開始前,忍者也擁有一次偷襲的機會。當然,並非忍者的魔人=san,無需遵守我們的規矩。”

入鄉隨俗是基本的禮節。想到這裏,不是忍者的公孫策也豎起了單掌,學著對方的話回以問候:“domo,狂火=san。我是蒼穹都市的超能力者,公孫策。”

令他始料未及的是,先前還靜如止水的狂火=san,在問候完成後的0.3秒內就發起了攻擊!

“咿呀-!”

橙黃裝束的忍者發出意義不明的叫喊。在實際狹窄的機艙中,忍者依靠驚人的身體柔韌性進行三連後手翻回避,在警惕念動力的同時發出襲擊。兩道橙色的流光劃過空中,以驚人的速度襲向公孫策的雙眼……紮向他的眼鏡!

正體未明的攻擊無疑會擊碎鏡片,帶著銳利的碎片破壞雙眼,進而奪走魔人的視力。南無三,何等無慈悲的陰毒手段!

忍者的攻擊快過手槍子彈,動態視力低下的一般人恐怕連發生了什麽都未能意識到,就會捂著雙眼慘叫了。但是,已踏入靈照境的公孫策相比過去有了全方位提升,他用念動力抓住了忍者的攻擊,實際精細的操作猶如用筷子夾住蒼蠅的翅膀。

“是手裏劍啊。”

想必擁有忍者動態視力的各位都已經看到了。狂火射出的攻擊正體,是燃燒著橙黃色火焰的手裏劍!

停在青年麵龐前的十字星型鐵片正不斷燒灼空氣,幾乎要讓公孫策流汗了。他將一枚手裏劍粉碎,將第二枚手裏劍紮入座椅靠背上,而後向忍者射出白質的槍作為試探。

“手裏劍與苦無與武士刀一樣,都是忍者們常見的裝備。”狂火以高難度動作在座椅間折返,回避超能力者攻擊的同時做出解說,“有很多忍者的無常法,是以他們的武裝為核心展開的——要小心了,魔人=san!”

“搖曳心火,焚燒魂靈。”橙黃色裝束的忍者在過道間站定,他交疊雙臂,發出宣言,“空相·通神,狂炎手裏劍!”

忍者十指間所夾著的橙光,正是先前襲擊公孫策的手裏劍。不僅如此,狂炎手裏劍還在忍者的肩頭出現,在雙臂外側出現,在雙腿外側出現……橙黃色忍裝的忍者,其全身上下仿佛被烈火灼燒般可怖!

空相法的宣言完成,看來他的無常法是製造手裏劍。超能力者初步判斷對手的能力,再度做出攻擊。

“白質雨。”

這一次公孫策所製造的不再是長槍,而是覆蓋麵積極廣的尖銳破片。純白色的彈藥以不遜色於手裏劍的速度釋放,如同暴徒在機艙內以霞彈槍開火!

單隻的長槍可以靠靈敏的身手回避,然而,忍者又該如何應對全方位覆蓋的打擊?倘若藏在座椅後防禦,他所得到的隻會是與皮革一同被撕裂的慘烈結局。公孫策做好了手下留情的準備,而他在下一個瞬間看到的是——

“巨大手裏劍!”

哦哦,是巨大的狂炎手裏劍!狂火的空相法再度發動,寬如重盾的異常武器被他以單手握住。巨型的手裏劍化做橙黃色的旋轉風車,鋒利的鐵器粉碎座椅,高速回轉引起的狂風吹起時雨零的發絲,也令白質破片偏離軌跡。能對狂火造成威脅的,僅剩下極少量白質。狂火將空閑的右手舉起,五指並攏,化作手刀。

“咿呀-!”揮舞手刀,擊開破片。達人!不僅如此,狂火在擊出手刀的同時,利用實際精細的技術調動了肩膀上的肌肉,進而激發了四枚手裏劍投擲。目標仍然是公孫策的眼睛!

“這就是空手道?”超能力者閉目,使用念動力攔截手裏劍。狂火一絲不苟地回道:“無空手道無忍者!”

“很厲害。”公孫策真心誠意地讚歎。

狂火是一位通神境的無常法使,他擁有戰而勝之的自信。可是這位忍者所表現出的,是他在以往的通神法使身上見不到的特點。全麵性。他不僅是依靠無常法作戰的“特異人士”,更是將無常法與戰鬥技術綜合運用的專家。狂火揮舞手刀時給他帶來的壓迫感,還要更甚於鬥局中的徐君義!

“這樣又如何?”

公孫策再次以白質發動攻擊。這次他造出了純白色的巨大手裏劍,整整三枚!大質量兵器無法用狂風吹走,而以對手擅長的武器攻擊,是道場的初心者都能理解的挑釁。實際狹窄的機艙中不會再有回避的空隙了……嗎?

“咿呀-!”

否!狂火投擲巨大手裏劍,穿過兩枚手裏劍的空隙直取超能力者的頭顱。然後自原地起跳,以雜技演員都自愧不如的靈活性將身體倒轉90°,如同躺在中鋪的大學生一樣愜意地躲過“上鋪”與“下鋪”的白質手裏劍!

“哇……”超能力者驚訝地用念動力控製住來襲的手裏劍。忍者的攻擊就在他分心攔截時到來了。

“咿呀-!”空中的狂火同時投擲八枚手裏劍,這一次的速度比初次攻擊時更快。剛剛控製住巨大手裏劍的超能力者,不得不用念動力將其全部阻攔。而就在這連眨眼都來不及的一瞬,全力爆發的狂火出現在了青年的身前!

“咿呀——!”以喊聲將力量注入攻擊,狂火連接不斷地出招。雙臂外側的手裏劍在忍者裝束的輔助下如電鋸般旋轉,將狂火的雙手化作無慈悲的攪拌機。在嗡嗡作響的巨大噪音下,狂火的雙臂緊繃著擊出,他使出有著古老傳承的殺人武術,竹蜻蜓·拳!

雙拳間暗藏的旋轉勁力,加上高速旋轉的手裏劍,這一切都在公孫策分心攔截手裏劍八連擊的瞬間打出。被此一擊擊中的敵人,身體想必會變得如蔥花鮪魚般慘不忍睹吧。

然而狂火沒有手下留情的念頭,連區區通神境的攻擊都應付不了的菜鳥,去了零島隻會成為餐前小菜。在這裏重傷垂死,也比死在忍軍首領與時雨們的手下強一萬倍!

滋滋滋滋滋哢哢哢哢!!

金屬摩擦聲刺入耳膜,旁觀的時雨零捂住耳朵,這聲音不像是切割肉體,而像是在更堅硬的物質前粉身碎骨的,手裏劍的哀鳴……

“咕哇-?!”

狂火不自覺瞪大雙眼,怎麽會有這樣的事,在電光石火間反應過來了?狂火雙臂上回轉的手裏劍在摩擦中停下,在打中公孫策的腹部之前,竹蜻蜓·拳擊中了純白色的漏鬥狀防禦。Gouranga!

白質漏鬥中生出手銬,將狂火的雙拳死死束縛。可比起艱難的現狀,更令他驚訝的是青年的話語。

“看來忍者裝束不僅能增強身體能力,還能配合無常法使用。我猜這就是忍者們專用的心相武裝了?”

魔人將留在身旁的手裏劍也紮入座椅,抽了抽鼻子,仿佛是在嗅著空氣中的血腥味。他的猜想直指核心,實際正確的判斷!

“為什麽?”狂火驚愕地發問。公孫策的鏡片上映出手裏劍的火光。“首先這東西出現的時機就……”可這是狂火轉移注意力的精神戰法。

瞄準了公孫策出言解說思路的破綻,橙黃色裝束的忍者以腰力帶動雙臂扭轉。忍者的身體以不可思議的方式倒轉180°,在雙臂被束縛的極端不利狀況下,用高速回旋的雙腿踢向灰發青年的頭顱。達人!

這反擊與忍者裝束的輔助脫不開關係,可起到決定性作用的,是狂火千錘百煉的空手道。“咿呀——!”狂火的雙腿像加速一百倍的摩天輪一樣旋轉。本應以站立姿態使用的秘傳技,竟然被他在倒立的極端不利狀態用出了。這是竹蜻蜓·拳中可怕的秘傳技,曾在古代將三位大名的頭顱同時破壞的竹葉·飛車·踢!

附著在腿部的狂炎手裏劍如四處爆射,造出橙黃色的線香花火。旁觀的時雨零也被納入了攻擊範圍內,視野中所見的所有區域都被火光籠罩。

“下位者的能力無法將我觸及。”

時雨零用無常法規避了誤傷,而公孫策呢?手裏劍的火雨過後是狂火的踢擊,魔人的頭顱即將粉碎,他卻仍站在原地不動。

“首先這東西出現的時機就很奇怪。附著在身上的古風忍裝光看著就不像是蒼穹之都的科技產物,加上你的自我介紹,自然就能想到這是忍者們的裝備了。”

八百萬神啊,他在解說!在足以令常人失禁的危險狀況下,這個超能力者竟然還在說明自己的思路!

“你的行動速度都能趕上同境界的荒相法使了,可你用的卻是空相法。我能想到的可能性不外乎是裝備輔助、肉體改造或苦練的近身戰技術。忍者的狀況說不定是三者皆有?至於對無常法的輔助效果,這就是戰鬥中一看就明白的事情了。這樣的解釋足夠了嗎,狂火=san?”

“努努……!”

魔人的頭顱毫發無損。直到公孫策說完這一整串話語,狂火的踢擊也未能真正起效。忍者的足部以近乎蝸牛爬動的速度緩慢向前。先前帶來死亡的回旋如今卻無任何威脅,簡直像是被無形的繩索困住了一樣。

“這就是,念動力?”

超能力者聳了聳肩:“畢竟是出秘密任務,我從上車開始就一直保持戰鬥狀態了。我想狂火=san是想借此機會告知我忍者的戰鬥方式,就沒有在起初動用念動力束縛。”

狂火做出狀況判斷。魔人的言下之意是,他從最開始就有束縛自己的信心。這表現還要更甚於與他曾看過的戰鬥資料,他記得在二月末的戰鬥時,魔人的念動力還是能被塵爆所躲避的。

狂火的消息還沒有靈通到得知此人已成為無常法使。而就算告訴忍者他的對手已是靈照境的無常法使,他也隻會因這莫名的增幅而感到更為困惑。

橙黃色忍裝的忍者黯然閉目:“不愧是魔人=san……”眼看就要承認敗北,他卻突然喝道:“狂亂!”灑落在機艙內部的手裏劍,在這個時刻同時暴起灼目的橙黃火光!

灰發青年發出慘叫,他跌跌撞撞地退後兩步,甚至連束縛忍者的念動力都無力維持了。

狂火無聲落地,公孫策蹲在地上,捂著頭慘叫道:“什,什麽!你,精神攻擊?!”

中年忍者在心中暗歎。這就是菜鳥常有的天真了。

“正是,魔人=san。我在最開始就與你說過了,忍者是實際無情的殺人機器,我們會用的不隻是毒藥和陷阱,也有對精神與心靈的殺招。我的狂炎手裏劍是——”

“你的空相·通神就是專門針對精神的無常法。”

狂火目瞪口呆。

前一秒還蹲著慘叫的魔人,這一刻卻旁若無事地站起來了。他甚至還在解說著自己的能力!

“我猜長時間目視橙黃色火焰會讓對手陷入焦躁的情緒,而當你主動激發這能力後,對手就會陷入癲狂中?畢竟是焚燒魂靈的心火,這不難猜。”

聽到這無常法的名字時,公孫策就覺得不對勁了。他的確感受到了火焰的熱度,但為了保險起見,他還是做了另一個小實驗:將燃燒著火焰的手裏劍紮進了座椅中。

雙方交手的這段時間中,手裏劍上的流火仍未熄滅,可座椅卻沒被點著,連被火焰燒灼的味道都很淡,這說明狂火手裏劍的溫度不算太高。他能看到火焰,就說明這並非幻覺而是實際存在的燃燒現象,可僅憑如此就將其當做戰鬥的主力方式顯然有些奇怪——想放火用火焰噴射器不是更好?

參考狂炎手裏劍的名字,再想到這位忍者最喜歡攻擊的目標是眼睛而非其他要害,公孫策做出了一個猜想。

“我想你的狂炎不僅擁有物理破壞力,也帶有精神攻擊的效果。感官上的衝擊力對精神攻擊很重要,這就是你初手襲擊我眼部的緣由。因此,在你投擲巨大手裏劍的時候……”他摘下眼鏡,“我就把眼睛閉上了。”

看不到狂炎,自然就不會陷入狂亂。這是對大多數精神攻擊都適用的破解法。唯一的代價是……

采用這方法的人,就隻能閉著眼和對手戰鬥了。

中年忍者在原地站立,再次行禮。這一次不是出於禮節的問候,而是發自內心的歎服。

“實際高超的水準,超乎常理的狀況判斷。”狂火見過很多強者,他相信自己的眼光,實戰就是比任何資料都要值得信賴的評估方法。前武會·軍鋒的忍者嚴肅地說道:“魔人=san,您是在深淵般的零島,也令人全然無憂的強者。”

公孫策笑著回道:“哪裏哪裏,您謬讚了。順便魔人這稱呼有點怪,還是叫我公孫策就好。”

忍者狂火收起忍裝,又變回了平平無奇的機長。時雨零打了個哈欠,了無興致:“結束了?”

毛利機長從閃電毛毛蟲號的暗格中拿出兩份紙質文件,分別交予兩位調查員。“結束了,實際是我自作主張的評估,請容許我為兩位介紹本次的任務。”

我就說蒼穹之都的高層們沒理由安排這麽一場考驗戰,原來是你自己決定的。看來忍者們蠻喜歡自作主張。

公孫策在被刺穿了兩個孔的座椅上坐好。

“這次的任務究竟是什麽?我隻知道是要查明時雨研究所的真相。”

真相,這是個曖昧的說法。任何一個大組織都有著許多不為外人所知的秘密,蒼穹之都的高層想要的是什麽?那秘密,與琉璃之災的降臨有關聯嗎?

“本次任務的目標,是查明時雨零曾在2月13號使用的合一術式之來源。蒼穹之都的大人們認為,有一個人必定清楚那個術式的來龍去脈……要說為什麽,這個人的手中,就掌握著與時雨研究所相關的所有秘密。請看!”

毛利機長亮出一張照片,照片上一位穿白色西裝,留著中長發的男人正麵向鏡頭微笑。在看到這張照片的瞬間,時雨零的瞳孔縮小了。

“他已經死了!”她死死握住座椅把手,“我親手粉碎了他的頭顱!!”

公孫策十分驚訝。他從未見這女子在正式場合如此失態過,哪怕在他們戰鬥到最後時,這個人也是笑著迎接敗北的。

這句話中流露出的無疑是更甚於惡意的負麵感情。時雨零恨透了照片中的男人。那是將對方千刀萬剮都不願善罷甘休的,滲透骨髓的仇恨!

“很遺憾,愛麗絲·艾達爾小姐。根據大人們得到的情報顯示……”毛利機長嚴肅地說道,“時雨研究所的所長,名為時雨亙彌的男人,實際並未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