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她還會繼續狡辯、掙紮的時候，她卻是喃喃地開了口：
“我……是我做的，我承認……
“我願意接受懲罰，退出、退出比賽……”
隻有聞拾柒毫不意外。
幾乎在聽到藺校的聲音時，她就知道了夜明珠會怎麽做……
畢竟，她曾親眼見過夜明珠在藺校的麵前有多老實。
隻是，她有點意外藺校也會關注到這個節目，還打電話到節目組來。
夜明珠說完，緩緩從地上爬了起來。
絲毫沒有在意，現場一眾人因為她的直接承認，已經炸開了鍋……
她走到台邊，在離開前，深深地看了聞拾柒一眼：
“我不會跟你道歉！”
隻有這個“零”，她絕對不會認錯！更不會道歉！
說完，她重新昂起下巴，離開了現場。
觀眾席，有幾個人也跟著她一起匆匆離開了現場……
這一場鬧劇，以夜明珠的退賽徹底拉下了帷幕。
但是比賽，卻還要繼續。
隻是……怎麽繼續，卻是個問題。
聞拾柒的參賽作品被破壞了，根本無法繼續進行雕刻。
但如果讓她就這樣以半成品參賽，或者重新完成另外一件玉雕，顯然都對她極不公平。
節目組導演，以及文老等三位評委老師，就這個問題展開了討論。
最後統一決定，將最後一場比賽提前到今日，兩場比賽一並完成。
這個決定，頓時引起了其他選手的議論。
“這……接連比賽兩場，會不會有人精力不濟？”
畢竟他們有些選手的年紀也是確實不年輕了。
“最後一場比賽題目是為什麽？為什麽要兩場比賽一起進行？”
朱兵聽到這個結果的時候也有些驚訝，他安撫了選手們的情緒，對宣布這個結果的文老道：
“不知道能不能請我們的文老解釋一下？”
“由我來解釋吧。”
一旁的戴鳴卻是主動接過了話題。
他拿起麵前的話筒，站了起來：
“其實，我們最後一場比賽的題目是‘修複’。”
今年最後一場比賽，比的不是雕刻，而是修複。
這也是今年與往年最大不同的地方。
“眾所周知，今年的比賽，除了一些相應的獎勵、獎章和榮耀之外，作為冠軍，我們還提供了一件最為特殊的獎品——毓複丹。
“而毓複丹最大的效用，便是修複。
“所以，我們決定將本次比賽的最後一項考題改成了‘修複’。
“這也是為了確保毓複丹能夠物盡其用，讓真正懂得利用它的人，將它的價值發揮到最大。”
戴鳴解釋完，現場不少人紛紛點頭。
雖然他們當中很多人根本不知道‘毓複丹’是什麽，但既然人家說了它的效用是修複，那當然最好是獎勵給懂得修複的人。
要不然，不是白白浪費嘛？
至於為什麽要將最後一場比賽提前……仔細想想，也就明白了。
聞拾柒的玉雕作品被夜明珠破壞了。
不管怎麽繼續下去，對她都是不利的。
如果要讓所有人都陪著她一起重新比賽第二場，對其他選手也不公平。
但如果將第三場比賽和第二場比賽考題結合呢？
讓她先修複，再雕刻。
問題是不是就能迎刃而解了？
當然，這還要問其他選手的意見。
所以，戴鳴說完，便看向場上的其他比賽選手：
“原本，我們準備了一批破損的玉雕器物，準備用來作為第三場比賽的考題。
“如果現在將第三場比賽提前，那麽，你們在完成自己的玉雕作品的前提下，還需要再另外修複一件破損玉器。
“至於‘零’選手，‘他’則是要在現基礎上對自己的玉雕作品進行修複，再雕刻。也就不需要再另外完成修複作品了。
“這樣，不知道你們有沒有什麽異議？”
一眾比賽選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都有些猶豫。
說不公平吧，好像也沒有。
但到底隻有聞拾柒一個人“特立獨行”，他們又一時很難說，不在意……
就在這時，突然有人開了口：
“我沒有異議。”
聞拾柒一愣，轉頭看去，發現說話的正是她之前就十分欣賞的十號選手——那位張老先生。
她沒有想到，最先開口的會是這位老先生。
但仔細想想，又好像不意外。
雖然她沒有和這位老先生打過交道，但單從他的作品，以及雕刻時的狀態來看，就在這是一位真正的老藝術家。
來這裏，估計也是為了和更多的高手一起對決。
根本不在意輸贏。
她衝這位老先生露出了感激地一笑。
事實上，她自己也沒有想到最後節目組會這樣安排。
其實，她也覺得，節目組和評委老師是有些偏向她了。
即便其他參賽選手不同意，她也不意外。
但讓她意外的是，在那位張老先生表完態之後，接連好幾名選手都表明了自己的態度——願意接受節目組的安排。
雖然也還有少部分選手沒有發言。
但是，他們既沒有讚同，也沒有反對。
相當於是棄票了。
最後，除了這些少數棄票選手外，竟是全體通過了提議。
現場的比賽氛圍，也一下變得和諧起來。
所有選手之間，頗有了一種“既是對手，也是朋友”的感覺。
這種前後變化，讓人莫名生出了一種“掃清了汙濁，空氣終於變得清明純粹起來”之感。
而被“清掃”出去的夜明珠，自然就是那“汙濁”。
這些，聞拾柒自然是不知道的。
她重新投入了比賽……
二樓觀眾席，看見這一幕後，聞慕遲悄悄起身離開了會場……
“總裁，我們不繼續看下去了嗎？”
何升不解地問。
“沒必要。”聞慕遲道。
何升一愣，是說“沒必要看結果”？
但是，他又覺得總裁說的不是這麽意思。
緩了緩，他突然明白過來，難道……總裁的意思是，冠軍非那個“零”莫屬？
已經知道的結果，所以才沒必要看下去？
可是……
“既然這樣，我們不是更應該留下來嗎？”他問道。
他們此行的目的，便是毓複丹。
既然認定了“零”會成為最後冠軍，他們目前又沒有查到那個“零”的資料，不是更應該留在現場。
等到比賽出了結果，然後和那個“零”好好談談嗎？
聞慕遲卻沒有解釋，隻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
“她得到了，也就是我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