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慕遲這話一出,不但是對麵沉默了,便是何升都忍不住側頭看了他一眼。
半晌,手機那邊才傳來小醜的聲音:
“聞總不會覺得自己太狂妄了嗎?以你我現在的立場,你覺得你有資格同我談條件嗎?”
“為什麽不能?你也有所求,不是嗎?”
聞慕遲周身氣場全開。
即便隔著空間,也仿佛能讓人感覺到他那股逼人的氣勢。
“不愧是聞總……”
對麵的人桀桀地笑著,倒是很痛快地答應了下來:
“好,你說吧。
“我倒好奇,聞總要提出什麽樣的條件。”
“我要確保她沒事。但凡她少了一根頭發,你都別想輕易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聞慕遲說道。
“桀桀桀桀~聞總倒是深情~”
“好,我答應了。
“隻要聞總能乖乖把我想要的東西送到我的手中,我保證聞小姐在這裏不會受到任何傷害。”
聽到對方答應下來,聞慕遲緊蹙的眉宇鬆了鬆:
“另外,取東西還需要一點時間。”
“給你兩個小時。”
說完,對麵就掛斷了電話。
聞慕遲轉頭看向何升。
何升朝他頷了頷首:
“已經追蹤到了區域位置,至於具體精準位置……”
剛剛打電話的時間剛好是一分鍾。
不多也不少。
掐得剛剛好。
很顯然,對方也是防了一手的。
之所以故意讓他們拖延到了一分鍾,想來對方也是有所依仗,根本無所畏懼。
何升都能想到的問題,聞慕遲自然也能想到。
他隻微微頓了一下,便吩咐道:
“把音頻交給技術人員,讓他們去做分析排查。
“現在,先去取‘玉鑰’。”
“是。”何升應了一聲,隨即將所有的通訊數據都傳給了技術人員。
隻是,想到剛剛兩人在電話裏談論的內容,他還是忍不住猶豫地問了一句:
“那‘玉鑰’……您真的決定交出去嗎?”
就像剛剛那個男人說的,“玉鑰”背後所代表的東西可非同一般。
這……
不想,聞慕遲卻是毫不在意地回了一句:
“沒有什麽比她更重要。”
這個“她”,指的自然就是聞拾柒。
何升還想再說什麽,但最後還是把所有話都咽了回去。
其實,即便聞慕遲不表態,他心裏也明白。
在聞慕遲的心裏,根本不可能有任何東西,或者任何人,超過聞拾柒在他心中的地位。
他問那麽一句,也隻是白問了。
兩人立刻驅車前往聞家老宅。
“玉鑰”自從被聞拾柒修複好,交給聞老夫人後,就被聞老夫人將它藏在老宅的密室之中。
打開密室的密碼,隻有聞老夫人一個人知道。
之前聞慕遲並沒有想要取用“玉鑰”,自然也就沒有從聞老夫人手中拿過這東西,所以至今它都還藏在密室之中。
剛剛聞慕遲之所以會說取東西需要一些時間,正是因為這一點。
如果隻是要取東西,並不難。
難的是,如何讓聞老夫人將密碼告訴他。
老宅裏。
一切雖然都和尋常沒有什麽不同。
但是,進入老宅之後,就會發現這裏的安保嚴密得有些過分。
與其說是在保護宅子裏的人,倒不如說,更像是在監視宅子裏麵的人。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
自從三年前聞拾柒被聞老夫人的人帶去海島,秘密關押了將近三個月的時間後,聞慕遲就徹底奪走了聞老夫人在“聞氏”的一切權力。
甚至將聞老夫人從整個家族裏徹底架空。
讓她呆在聞家老宅裏休養,哪裏都不能去。
當然,說“休養”,那都是體麵話。
事實就是,聞老夫人被他徹底監控了起來。
平常除了在聞家老宅裏活動之外,她根本出不去,也無法和外界取得任何聯係。
這個宅子裏,如今上上下下都是聞慕遲的人。
所以,見到聞慕遲過來,所有人都表現得異常恭敬。
聞老夫人這個時間早就已經休息了,並沒有被動靜吵醒。
還是塗管家聽到動靜從管家房裏走了出來。
如今,唯一還留在聞老夫人身邊的心腹,也就隻有傅管家一個人了。
當然,塗管家如今也是連同聞老夫人一樣,都是被囚禁在這座聞家老宅的。
見到聞慕遲大半夜過來,他微微愣了一下,隨即才恭敬道:
“少爺,您大半夜怎麽過來了?”
“老夫人呢?”聞慕遲問。
從三年前開始,他就已經不再稱呼聞老夫人為“奶奶”了。
塗管家也早就已經習慣了他這樣的態度,隻道:
“老夫人已經休息了,少爺您這是有什麽急事嗎?”
“去請老夫人下來。”聞慕遲道。
“這……”塗管家有點猶豫。
大半夜的,把人從**叫起來,怎麽說也有點……
但當他對上聞慕遲的眼神時,頓時將所有的話都咽了回去。
“是。”
他應了一聲,轉身上了樓。
也不知道他怎麽和聞老夫人溝通的,總而言之,聞老夫人雖然滿臉不高興,但到底還是被請了下來。
她往沙發上一坐,看著聞慕遲諷刺地笑了笑:
“怎麽,鼎鼎大名的聞爺竟然有時間來看我這個老婆子了?”
明明是祖孫倆,可她卻一口一聲喊聞慕遲“聞爺”,這語氣口吻顯然是嘲諷至極。
聞慕遲臉上卻並無任何表情,隻道:
“我需要‘玉鑰’。”
聞老夫人一頓,隨即立刻收起了臉上的表情:
“你要‘玉鑰’做什麽?”
“這一點老夫人就不必管了,我現在就需要拿到它。”
聞慕遲這話一出,聞老夫人也就立刻明白了他今晚過來的目的。
敢情他是來要進入密室的密碼的。
“不給。”
她簡直都要氣笑了!
這麽久不來看她,把她一個親奶奶關押在房子裏,現在一來居然就是要東西?
要的還是“玉鑰”這麽重要的東西。
沒門!
“我不是來和老夫人商量的,我隻是來通知您的。”
聞慕遲淡淡道。
對於聞老夫人的拒絕,好像絲毫不意外,也沒有情緒。
“你!你這個孽障!”
聞老夫人被氣得不輕,指著聞慕遲的鼻子就是一聲怒罵。
幾年不得自由的日子,早就讓她沒有了貴夫人的從容、優雅,和氣度。
變得愈發暴躁,粗鄙。
但一轉眼,她忽然又笑了起來,看著聞慕遲的眼神更滿是洋洋得意:
“我便是不告訴你密碼,你又能耐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