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有沒有什麽辦法,或者藥物,會讓胎兒過度吸收母親的營養,導致胎強母弱的?”
聞慕遲突然說道,語氣裏的森森寒意讓人隻覺毛骨悚然。
簡醫生心口一跳,下意識反駁道:
“不可能!不可能會有人允許這樣喪心病狂的藥物問世,而且,這也違背醫德。”
聞慕遲眼神淡淡:“如果,是禁藥呢?又或者……黑醫呢?”
簡醫生一噎,頓時無法反駁。
他不得不承認,聞慕遲說的是對的。
世界之大,什麽樣的人都有,也並不是每一個學醫的都有醫德。
如果……如果真的有人研究出了這樣的禁藥,或者研習出了這種違背人倫的手法,也不是沒有可能。
“我……我知道一個人,他是醫學界很厲害的前輩,也是我的老師。
“尤其對藥學方麵,頗有建樹,或許……我們可以請他來給聞太太看看。
“隻不過……”
說到這裏,簡醫生微微停頓了一下,這才繼續:
“老師他性格有些古怪,不一定能夠請得動他。
“我可以幫忙聯係一下老師,至於結果……”
後麵的話,他沒有說完。
但其中的意思卻不言而喻。
他可以幫忙,但老師答應不答應,他無法保證。
“無妨,你先試試。”
聞慕遲轉頭看向**昏迷不醒的聞拾柒,眸中一片堅定和狠絕。
無論對方是誰,性格有多古怪,便是綁,他也要將人綁來!由不得他!
“好,那我試試。”
簡醫生並不知道聞慕遲心中所想,聽他這樣說,便答應下來,然後退出去開始給自己的老師打電話……
房間裏,聞慕遲動作輕柔地替聞拾柒整理著頰邊的碎發,緩慢地,一絲不苟地,好似在觸碰著什麽易碎的珍寶。
如果這個時候聞拾柒能夠醒來的話,一定會震驚於他此刻的眼神,是那樣的溫柔,那樣的執著。
是她從來不曾見過的樣子。
但現在的聞拾柒顯然不可能感受到這一切,她的腦海裏反反複複都在回放著聞慕遲抱著顧雪漫離開,將她一個人拋在血泊中的畫麵……
一次又一次……
讓她再沒有任何求生意誌……
不多時,簡醫生重新回來了。
他一推開門,臉上就露出了一抹笑:
“老師答應過來了。不過……老師他現在正在一個老山區做研究,可能要派人去接他。”
簡醫生這樣說的時候,心裏還有點心虛。
他沒說的是,一開始老師直接一口拒絕了。
直到後來聽他形容了聞太太的特殊情況和病症,這才突然改口。
那興奮的語氣,分明是把聞太太當成新型病例來研究了。
但不管怎麽樣,老師能答應過來,結果總歸是“殊途同歸”。
聞慕遲對於對方提出來的這個要求,顯然沒怎麽放在心上:
“我立刻安排直升機去接他。”
對方能這麽識趣,也省了他很多麻煩。
至於派人去接,這不過都是小事罷了。
簡醫生:“好、好的。”
聞慕遲說很快,那就是真的很快。
不過才半個小時,簡醫生已經坐上了去接人的直升機……
等他將老者接過來時,正是第二天早上。
老者才剛下了直升機,就腳步匆匆地一邊往前走,一邊四下打探地問道:
“病人呢?病人在哪裏?”
明明是連夜趕過來,那精神頭卻是幹勁十足,不見半分疲累。
簡醫生追在身後,看著明明比自己年長許多卻比自己還精神的老師,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
說真的,他是真的有點怕待會兒自己老師說出什麽“驚心動魄”的話,惹怒那位聞先生。
想著,他趕緊上前一步,拉住著急忙慌就要往裏闖的老師,道:
“老師,等下您說話還是稍微收斂些。”
可不要說什麽“實驗”“研究”雲雲……
他怕聞先生聽到了會把他和老師兩人給拆了。
老者姓石,知道他身份的,都尊稱他一聲“石老”。
石老聽著簡醫生的提醒,眼珠一瞪,沒好氣道:
“我是這麽沒分寸的人嗎?”
簡醫生:“……”
您老難道不是嗎?
兩人一時站在門口,你瞪著我,我瞪著你,差點沒給瞪出個鬥雞眼。
還是一道聲音的出現,打破了兩人之間的僵持:
“二位,我們少爺已經恭候多時,請進。”
說話的,正是聽到動靜迎出來的傅管家。
傅管家雖然不認識簡醫生身旁的老者,但是一見簡醫生,他立刻就明白了對方的身份,心中也是一喜。
可算是等到了。
石老挑了下眉,也不客氣,當即隨著傅管家大步走了進去。
對於屋內看似素淡實則奢華的裝修,他連眼神都沒有停頓一下,隻問道:
“病人呢?”
顯然一心隻有病人。
“兩人一路過來辛苦,現在時間還早,不若先去客房休息一會兒?”傅管家道。
石老不甚在意地擺了擺手:“不必了,救人要緊。”
簡醫生:“……”
如果眼前這位不是他的老師,他怕是都要差點被石老這副樣子給騙過去了。
傅管家顯然不明真相。
他雖然態度恭敬,實則一直在暗暗打量著簡醫生帶回來的這名老者。
見他對聞苑的奢華絲毫不在意,反倒一心惦記著少夫人……
他心中暗暗一陣讚歎。
果然是一位心中有大義的前輩。
當真是醫者仁心。
當即也不再阻攔,帶著兩人一同到了臥房門口……
如果被簡醫生知道了傅管家心裏的想法,怕是都要笑出聲來。
倒也不是說,石老沒有大義。
隻是說,他是個醫癡,對醫術的研究遠遠超過一切。
果然是個美好的誤會。
傅管家示意兩人在門口稍等,自己輕輕敲了敲房門:
“少爺,簡醫生和老先生來了。”
“進來。”
房間裏,很快傳來聞慕遲的聲音。
得到許可,傅管家將兩人請了進去。
石老一眼就看到了躺在**,臉色蒼白如紙的聞拾柒。
這就是簡放那小子說的那個……“奇怪的病人”?
他直接上前幾步到了床邊,完全沒有要同在房間裏的另外一個人聞慕遲打招呼的意思。
當他看清楚聞拾柒的麵容時,表情不由微微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