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八章 再見天機
清晨。
蕭州，大江之畔，江霧繚繞。
天機峰畔山穀中的村塾裏，響起了村童朗朗的讀書聲。身材高大村夫模樣的漢子手拿戒尺，一臉的威嚴之色，。
山穀之外，江麵之上，兩個人影踏著波浪疾馳而來，出現在了山穀的入口處。
其中一人是一位二十餘歲的青年，劍眉入鬢，蜂腰乍背，頗有英武之氣。另一位看上去五十多歲，剛硬短須，神情冷厲。
兩個人的身上，都是散發著極為強烈的能量波動，赫然竟是兩位六級武者。而他們的真實年齡，顯然也不是像他們看上去那樣年輕。
“師父，這裏便是天機書院了麽？”那青年看著村塾外掛著的簡陋木牌皺眉道，“難道能夠上達天機的地方，居然是這樣一個地方？”
冷厲老者點了點頭道：“錯不了，就是這裏。一百多年前，我曾經跟你掌門師伯來過這裏一次。上次我耗費了足足百年壽元，找到了宗門的一大仇家，然後聚集全宗之力予以擊殺。真真是時光如電，百年光陰匆匆而過，而你掌門師伯也已經隕落了！”說完也是微微搖頭，歎息不已。
青年道：“這次宗門突然宣布封宗百年，更是打開了先天兩儀大陣，據說封宗的命令就是掌門師伯發布的，沒想到他老人家這次居然已經隕落了！若非是掌門師伯有另外的一個命簡在師父身上，我們現在也要蒙在鼓裏。”
冷厲老者道：“我和你方師伯親如兄弟，彼此都有命簡放在對方那裏。這都是一百多年前的事情了，沒想到你方師伯的命簡突然破碎，竟然是已經隕落了！”
“百年之前，交換命簡之時，你方師伯曾笑言若是將來他被人所殺，要我為他報仇，沒想到竟然是不幸言中，死於宵小之手！若是他是正常隕落，宗門斷不至於隱瞞消息，封鎖山門。他既然死了，我自然要遵循諾言，為他報仇了！”
英俊青年點了點頭道：“宗門山門封鎖，師父和我雖然都是宗門長老，可也無法進入。報仇的事情，又絕對不能等上百年，所以我們必須要先確定是誰殺了掌門師伯。師父，我這就去了，你在這裏等著我。”
“軒兒，難為你了！”冷厲老者歎息一聲道，“師父也是沒有辦法。來這裏求取天機，實力越強，消耗的壽元越長。以師父我現在的功力，恐怕需要消耗超過二百年的壽元，才能求取一次天機。而你的實力和我百年之前相當，隻需要消耗百年壽元。我的壽元已經不到二百年了，這次的敵人定然是有些力量，所以隻能是……”
“師父對我恩重如山，區區百年壽元，算得了什麽？”青年昂首道，“軒兒實力低微，無法幫助師父報仇。不過師父的實力，已經是高級武者之下無敵，隻要對手不是高級武者，便可輕鬆斬殺！師父等著，我馬上就回來。”說完邁開大步，向著村塾走了過去。
“好孩子！”冷厲老者歎息一聲，“難為你了！等到幫你掌門師伯報了仇，師父答應你，一定幫你成為新任青龍宗的宗主，以作為補償。”
……
“散學嘍！散學嘍！”
村塾之內，孩童們興高采烈的歡呼著，衝出了小院，向著山穀各處跑去。
那村夫打扮的高大漢子手握戒尺，看著英俊青年，微笑不語。
“我要知道，是誰殺了我掌門師伯方嘯天，導致我青龍宗不得不自我封閉山門。”英俊青年低沉道。
“百年壽元，十億元石。”村夫淡笑道。
“好。”青年點了點頭。
“跟我來吧！”村夫詭秘的笑了，邁步走了進去。
密室之內。
淡淡白色光芒從青年體內飛出，融入到了村夫的身上。
青年的麵容急劇的衰落下去，而村夫的雙頰卻漸漸豐盈，目光卻是越來越亮。
青年的眼前，出現了一幅畫麵。
青龍城內的一個莊園之中，樓閣之內，百餘位青龍宗強者凝固在空中，被一對少年男女閃電般的殺死。
少女長腿細腰，清稚美麗，少年身材高大，麵容清俊。
“是他！”
青年的身軀猛然一震，回頭看著村夫喝道，“怎麽會是他？這怎麽可能？”
“不要問我，天機不可知。你所看到的，我並不能看到。”村夫微笑道，“你若是想知道的更多，那就需要再付出百年壽元，十億元石了！”
“怎麽會是他？”青年喃喃道，一臉茫然的站起身來，走了出去。
失去了百年壽元，他現在看上去，不再像是二十多歲，而像是三十多歲。
村夫麵帶微笑坐在那裏，仿若是剛剛大吃了一頓一般，看上去心滿意足。
……
山穀入口處。
“軒兒，你看到了麽？”冷厲老者沉聲道，“你師伯是怎麽死的？是不是被人殺死的？”
“是。”青年點了點頭，“師伯確實是被人殺死的。”
“是誰殺死他的？”冷厲老者臉色一寒，連聲道，“軒兒，你快把敵人的樣貌畫出來，我們讓萬象樓去打聽這人是誰。”
“師父，不用打聽了！”青年苦笑一聲道，“這個人，我們都認識。”
“我們認識的人？”老者愕然，“是誰？是誰居然有這麽大的膽子，竟然敢在青龍城內擊殺你掌門師伯？”
“師父，殺了掌門師伯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林大家！”青年苦笑一聲道。
“林大家！你說林楓林大家！”冷厲老者一怔，“這怎麽可能？”
“師父，我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可是剛才我看到的畫麵，的確是林大家出手擊殺了掌門師伯。甚至整個青龍宗的六級武者一百餘人，都是在圍攻林大家伉儷二人，卻是被他們輕鬆殺死。”青年苦澀一笑道。
“這林大家在蕭州如今是如日中天，一首《觀滄海》人間無雙，我們二人離開隱居之地返回青龍城，並非是為了宗門封宗之事，而是看有沒有機會見一見這位大家。”那冷厲老者目光微微渙散，喃喃道，“可是怎麽會是林大家伉儷殺死了你師伯他們？林大家……怎麽會成了我們的仇人？”
“師父，世事難料。不知為何林大家伉儷得罪了掌門師伯，師伯竟然是帶我青龍宗所有六級武者圍攻二人，結果反而是被林大家逐一殺死。”青年苦笑道，“也不知道掌門師伯和林大家有什麽仇怨，竟然是出動所有強者，結果是全軍覆沒。如今的青龍宗山門之內，活著的六級武者據對不超過一手之數。如今我們青龍宗，可以說已經成為了一個空架子了！若是這個消息被外人知道了，隻怕青龍宗的覆滅就在旦夕之間！”
“林大家，居然會是林大家！”冷厲老者微微有些茫然，默然良久，無奈的搖了搖頭。
“師父，你看這仇，還要報麽？”英俊青年苦笑道。
“我答應過你師伯的事情，自然要做到。”老者苦笑一聲，“可是……林大家一首《觀滄海》吞吐日月，將來必然是絕世梟雄，以我二人的氣運，恐怕無法擋住他的道路。我要去找他報仇，也是白白送死而已。居然被你掌門師伯圍攻而不死，林大家的氣運已然逆天，根本不是人力可擋啊！我原本並不知道宗門已經封閉，帶你回來的目的，乃是想要跟隨林大家，沾一沾他驚天氣運的光。可是現在……光沾不了了，反而和林大家成了不死不休的局麵。真是世事難料，造化弄人啊！”
青年沉默無言，他的師父蔣俊乃是有大氣運的人，去過很多上古遺跡，知曉很多秘密，作為弟子，他也知道一些。他自然明白，在蕭州一地，文采風流不僅僅是可以博得美名，更是實實在在的力量。一首《觀滄海》，已經奠定了林大家在文壇的地位，跟隨他必然是受惠無窮。隻可惜現在師父受限於當年的承諾，隻能是站在了林大家的對立麵。而作為弟子，他跟隨林大家的機會也幾乎完全斷送了。
冷厲老者歎息一聲道：“根據萬象樓的情報，林大家如今正在五原荒漠。五日前，他剛剛帶領五原散人他們跨海而擊，滅掉了東荒諸部最跋扈的米諾斯城邦，然後又聯合五原散人他們，建立了一個叫落雲宗的小小宗門。如果猜測不錯，林大家現在應該還在五原。”
“軒兒，我們現在就去五原，盡盡人事。結果如何，其實是已經注定了！你以壽元換來了天機，可以在十萬裏之內感知到林大家的位置。這次就陪我一起去趟五原，去找一找這林大家。我死了之後，你若是有可能的話，一定要跟隨這林大家。不用我多說你也明白，跟隨他意味著什麽。”
“師父！”青年苦笑搖頭道，“軒兒可以陪你去，可是軒兒無法跟隨殺了師父的人！軒兒也是頂天立地的男子，若是林大家殺了師父，軒兒隻能是盡力為師父報仇，怎麽可能去跟隨林大家？”
“癡兒！癡兒！”冷厲老者蔣俊苦笑一聲，澀然道，“我去殺林大家，是因為要信守諾言。你已經損耗了百年壽元，若是不跟隨林大家，隻怕唯一一線晉入高級武者的機緣也要斷絕。既如此，你也不要跟我去了。我自去赴死，你在這裏自己考慮清楚利害吧！”說完搖了搖頭，身軀一閃，隱入虛空之中，消失不見。
“師父！師父！”青年宋軒大聲叫道，然而哪裏還能看到師父的身影？
同樣是六級武者，然而蔣俊的功力比他高了太多，感知能力更是強悍，一旦隱匿身形，宋軒根本就無法發現。
“師父！”宋軒呆呆的坐在地上，知道這一別便是永訣，忍不住怔怔的流下淚來。
……
ps：再次問問大家的意見，有沒有必要把林楓寫成一個絞肉機？我最近在看這種類型主角的書，感覺還是爽點很高的，比我自己的好看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