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山中緩行見友人
“呸！你這個懶骨頭，哥哥除了我才不會背其它人！”
萌萌極少落地自己行走，多數時間都是在古旭堯的肩膀上，話說回來萌萌的修為進展也與她那奇怪的身體一樣根本沒有長進。
“大哥，你看事情是不是這樣，我若是累得走不動了我們走得是不是也慢？所以大哥你還是背著我走吧，要不你把我的禁製……誒？大哥，你這是幹嘛……”
懶得與向九玄囉嗦，直接把他抓了起來，竟是倒提在手中。
“這，這也太難看了，大哥，喂，你還是放我下來吧，我自己走……”
看來向九玄在這山中還要顧及一些麵子，萌萌見此不禁對著他做了一個鬼臉。
大山蒼茫，淩霄界的山脈連綿無數裏，但內裏卻包含了許多座山峰，就如同是山的樹林，但頑石界的一座山就有淩霄界一個山脈大小，最重要的是還不能在裏麵飛行。
山路崎嶇顛簸，此時三人已經脫離了山腳的部位來到山腰，而這個時候向九玄也不再要求繼續向上，路線變成了直走，隻是這直走卻並不比攀爬來得輕鬆，這山間並沒有所謂的道路，一條條溝壑參次不齊的裂在山體上，好像是什麽爪子不平整的猛獸在這個地方留下的一道抓痕。
根據向九玄說，像這樣的山道在頑石界並不少見，也正是因為它的普及，所以修士們給它起了一個統一的名字：鹿兒澗。
山道狹窄而長，一個人走在上麵隻是剛剛好。兩旁是至少有百丈高的懸崖，向下看，那是空無一物的穀底。
天上又下起了細雨，本就極難行走的鹿兒澗更多了一道險要，山風吹來的時候帶著頑石界雨水特有的一種味道，那是頗具無奈與蒼涼的歌，縈繞在空氣中，就是不肯散去。
這樣的情況對於古旭堯來說並沒有什麽難度，事實上對於任何一個達到三階二層的修士來說都不難應付，可那沒了修為的向九玄就越走腳越軟。沒了元力的幫助他對自己身體的控製力降低到了凡人的水平。試想一個整日在房中打坐的凡人遇到這等隨時會喪命的情景早該是嚇得無法動彈了。
無奈，無奈，就如這雨水的味道般，古旭堯隻能再次把向九玄提在手中。他這次也不反抗。隻是似乎很怕看見下方空曠的穀底。用雙手把眼睛給蒙了起來，活脫脫就是一個沒長大的孩子。
萌萌見此倒是咯咯的笑了起來，清脆悅耳的聲音回**在鹿兒澗廣袤的峽穀間。此起彼伏的童音融入風中，微涼的天氣裏，卻是好像很適合這樣的行走。
鹿兒澗名副其實的長，如此山道進程整整持續了二十日的時間，待得來到盡頭的時候向九玄的身體已經僵硬了，好在他有修士的底子在，不然恐怕真的會因此而死去。
不得不說這不能飛行的山路的確難走，雖然對於古旭堯來說不會有性命之虞，可高度集中精神帶來的疲累也在放鬆的那一刻湧上心頭。
“還有多遠的路？”
雖說在鹿兒澗行走的感覺還不錯，可古旭堯還是不想浪費太多的時間，如若有捷徑的話就更好了。
“就，就一直走，上了那個坡，再過一個小的鹿兒澗就，就到了……”
向九玄醒來後發現自己站在平地上總算是鬆了一口氣，狠狠的跺了跺腳，好像是在泄憤，隻是不知道他恨的是古旭堯呢，還是這腳下的白月山。
瞟了他一眼，古旭堯繼續向前走，此時過了第一道鹿兒澗後四周的石頭明顯的增加了，也許是因為越是深入山中人越少的緣故，自然風光的破壞總是與人類脫不了幹係。
平路行進的速度就要快上不少，幾日後路的盡頭就是一個分岔口，直走是平坦的道路，斜坡之上估計就是比此間稍微高一點的山腰。
照著向九玄所說的方向繼續啟程，山坡上有一些奇怪的碎片，看著竟有些眼熟。
稍微有些曲折的路，不過很快就翻過了山坡，當古旭堯第一腳踏上山坡上的時候，眼前的一切竟是立刻讓他驚訝起來。
這裏是一片樹林，確切的說是一片有著樹木模樣的石樹林，但這並不是最令他吃驚的地方，隻見一株株石樹上竟有點點綠色在其上萌動，這是在頑石界前所未見的顏色，那是生命的顏色。
“怎麽？沒見過石樹飄葉嗎？你以為頑石界真的就隻有石頭嗎？頑石界裏你沒見過的好東西還多著呢，你……哎喲，你幹嘛打我？你這個死丫頭，你等我……哎喲！”
沾沾自喜總是向九玄一貫以來的作風，古旭堯自然是當作沒有看見沒有聽見，可萌萌就不行。“懲惡揚善”是她最喜歡幹的事情。
其實那些綠葉並不算多麽脆嫩，實話說來它們都隻是一些碎葉，並不能用“片”來形容，下麵山坡上奇怪的碎片估計就是它們飄走後化成的，可在這滿地灰白的地方這種本不該有的顏色就特別的顯眼，也特別的富有意義，就如綠樹海洋你看見一塊貧瘠龜裂的石頭，那反差帶來的衝擊實在不小。
“這種樹在我們頑石界叫無心樹，相傳在最初的時候我們頑石界雖然也是那麽貧瘠，可畢竟還是有那麽一些綠色存在的，但無奈由於某些原因這些綠樹相繼死去並且無法再生根發芽，最後剩下來的一種叫杏心樹，由於它特別的香味而得名，但最後它們也堅持不下去，開始枯萎，最後死亡，可令人奇怪的就是這些杏心樹在枯死後並沒有與其它的樹一樣風化消失，反而把自己的軀體硬化，變成了岩石，但最令人稱奇的事情就是它每發芽的時節總會生出像眼前這樣碎葉，就好像是一個人即便知道無用還要抵抗，所以人們就把它改名為無心樹，說的就是它即便沒了樹心，可依舊在不斷的醞釀綠色。”
一路走著，四周都是無心樹，這裏就是一片“樹林”，向九玄也慢慢的介紹起這種奇異石樹的由來，說到後麵的時候他明顯收起了傲氣。
無心樹林並不大，走了半個時辰就到了另一處鹿兒澗的入口，按照向九玄的話說，過了這道鹿兒澗就是他們的目的地。
經過上次的教訓後向九玄這次直接就讓古旭堯把自己給提了起來，但他聰明的選擇了頭朝上，如此就看不見下方的穀底有多深，倒是減少了許多驚恐，到了後來竟是越來越精神，還跟萌萌鬥起了嘴皮子。
這一次的鹿兒澗比起上次就要短許多了，隻消半個月的功夫就走到另一頭。這裏又是一片無心樹林，隻是與之前見到的那片比起來，倒是多了些什麽東西。
“前輩，晚輩在此已經等候多時了。”
這才剛從鹿兒澗狹長的山道上走下來，迎麵便有一名彬彬有禮的年輕男子恭候，向九玄看見他後趕緊用力拍打古旭堯的手臂，示意他快讓自己下來。
“咳，那個，井真，你師尊他近日可好？我也有些時日沒來探望他了，不知他有沒有怪責？”
向九玄沒想到自己的那位“老熟人”竟然派人來這裏迎接，一臉尷尬的從古旭堯的手上下來後連忙假裝咳嗽來掩飾自己的難堪。
“向前輩言重了，師尊說來去本就緣，向前輩每次來都帶著各種麻煩與煩惱，說那是你與師尊他老人家的孽緣，這樣的緣分還是不要的好，就好像這一次，向前輩你帶來了這位如此不凡的來客，師尊說了，這可是個大麻煩。”
向九玄一邊聽井真的話，臉上的表情亦是不停的變換，他知道古旭堯肯定也把井真的話盡收囊中，時不時不好意思的瞥一眼古旭堯，不知有多丟人。
“大麻煩？看來你師尊算到我要來這裏了？那麽不知道他是否知道我來幹嘛？”
古旭堯眉毛一揚，倒是對這個向九玄的老友頗感興趣。
“這就不是弟子能懂的事情了，前輩您若是想知道的話不妨跟晚輩走一趟，師尊就在前方不遠。”
古旭堯微微頷首，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尾隨著井真向更深的大山中走去。
滿麵通紅的向九玄依舊隻能乖乖的跟著，隻是這次他沒了囂張跋扈的資本，隻能垂著頭走在最後，萌萌趁機奚落他他都沒有反應。
走了不多時，井真就帶著兩人來到了樹林盡頭，那裏有三間小茅屋，背後是高聳的山壁，也沒有繼續走的路，看來這坡上最盡頭就是這向九玄老友的道場了。
“師尊在裏麵已經久候多時了，前輩請進。”
門輕輕推開，井真並沒有說讓向九玄進去，他也沒說什麽，好像習以為常般，毫無怨言的站在一旁。
古旭堯瞥了他一眼，沒說什麽，轉眼看向木屋，它並不大，但也絕對不小，不過不必看這房屋的大小就可以知道裏麵的修士絕對不凡，能夠在頑石界以木頭搭建起自己居所的修士，絕對不是大多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