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無奈隨風萬裏行
都說苦海無邊，那是佛家常說的，可滄海界的苦海卻是有邊際可循的，即便隻是遠遠的看見它，都可以感受到內裏的那種氣氛，不祥的氣氛。
對於絕地，古旭堯可謂對屍山血海之類的東西見多識廣，但當他看見苦海時依舊不自覺的生出一股厭惡感，那是大量怨氣罪惡匯聚在一起後造成的，隻要是有良知的人類都不會喜歡。
“那邊就是苦海吧。”雖然是有邊際的，可那片紫黑色雲層下麵被黑霧籠罩的海域卻依舊延綿了不知道多少海裏，古旭堯望著出神。
杜柔也因為他的說話回過神來，起初先是愣了一下，當她轉頭望去的時候，表情不禁變得與古旭堯一樣，厭惡，從心底的排斥，可男子臉上則要多了一絲淡漠與堅定。
“沒錯，在它未成為苦海前，我們統稱漩渦，迷霧海域這些地方為未苦海，可隻要十數年的時間沒人去治理，它就會吸取足夠的力量變成苦海，而至此之後它其實依舊在生長，隻是那速度要慢得多，但說實話，想要淨化一處苦海並非不可能的，隻是那代價太大，即便是青龍玄龜這些存在也不會為了僅僅讓滄海界少一處苦海而去做。”
“所以未苦海的處理就相當的重要了。”此時他們已經在海上航行了半年多，按照地圖上記載的位置，再航行個半年就可以到達杜柔所在的島嶼，而此時古旭堯的元力業已完全恢複，至於杜柔，她其實並沒有太多傷勢，更多的是啟動陣法帶來的虛弱，如今顯然也恢複了八成。
“沒錯，但第三分級島嶼群那邊的修士自身並不足夠去處理稍微成氣候的未苦海，而又因為這裏是東方，所以青龍島會派遣一些年輕有為的修士去處理。不過那些人的為人，我就隻能持保留意見了。”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麽胡笑千與黎自威三番兩次的想要搶奪功績，古旭堯推測這些修士想要離開第三分級海島群肯定多多少少需要某些積累才行。
“看來滄海界的人們過得非但不好，似乎每日都要與這片天地戰鬥呢？”自從進入滄海界後古旭堯已經見識過太多海洋的力量。首先它孕育了太多如今古旭堯不可能戰勝的猛獸，其次又有各種各樣的天災，試想如果未苦海永遠沒人去處理，那這滄海界不是不能住人了麽？相比之下別說是淩霄界，即使是沒有樹木顏色單調的頑石界也比這裏要活得好。
“沒錯，我從書中也看到過關於其它界的信息，可以說除了影囚界之外，滄海界的環境是最惡劣的，當然，相比影囚界修士的生活。我們其實還算是幸福了。”
影囚界，似有耳聞，聽杜柔所說，那地方不是堪比人間地獄嗎？
不過古旭堯隻是笑笑，他們兩人的談話都是點到即止。古旭堯從不追問，杜柔也不會多說，此時的感覺有些像君子之交淡如水，卻又像兩個陌生人在閑聊。
兩人再次陷入沉默，修士每到這個時候總是會做的一件事情就是閉目打坐，相比於凡人來說，這倒是能不錯的舒緩尷尬。
不過滄海界的大海卻並未給他們太久空閑的時間。杜柔忽然警覺的睜開眼睛，跳到杯托處感受水流。
“什麽情況？”古旭堯伸出頭來詢問，事實上他也感受到了些許不尋常，可在海上杜柔要比他精通得多。
“不對勁，我們最好繞個道……”她抬頭看古旭堯，眼神中充滿了焦慮。
看見她這樣的反應。古旭堯隻能點點頭，依照杜柔所說的改變金杯航行的軌道，一路上杜柔都沒有再閉目打坐，而是皺著眉頭聚精會神的在感受什麽，很快古旭堯竟然感覺金杯開始漸漸不受自己的控製。而是被水流給拖著走。
這種感覺就像是與喬不悔跟在綠虺身後時一樣，水下麵似乎有什麽龐然大物在移動！
“完了……”杜柔臉色有些發白，她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竟然有絕望流露出來。
“究竟是什麽東西在拽著我們走？”
“你也感覺出來了？嗬嗬，看來你這個外界人還頗有航海的天賦……”杜柔說著站起來，望向遠處。“是血鱗，身上生著赤紅色的鱗片，凶猛無比，別說是我們這種四階三層的修士，就算五階修士在海中肯定也會被它撕成碎片。”
杜柔對於航海熟悉無比，不然也不可能可以成為船長，她隻需要根據水流的感應就可以大致判斷對方是什麽來頭。
“所以我們已經被盯上了？”古旭堯聞言也有些緊張，他在想自己的三十八萬活死人是否能夠對付得了這個東西，若是在地上的話肯定沒有問題，關鍵這裏可是海裏。
“剛才我感應的時候它似乎隻是在撒網，就是大範圍的搜索附近有沒有獵物，然後我才叫你改道，沒想到……”杜柔似乎有些想不通，她分明已經偏離了血鱗的航線，為何還會被盯上。
“你的意思是，你判斷錯誤了嗎？”
“並不完全是，血鱗雖然是很凶猛的海獸，可那僅僅局限於戰鬥，搜捕能力來說它並不十分敏銳，我就是想不明白為何……”
“好了，不要糾結這個問題，現在你應該想的是我們要如何做才可以脫離血鱗的水流。”
顯然這個時候還不是它進食的時候，血鱗隻是拖著兩人向著某個方向前進，還未進行下一步的行動。
“血鱗生性殘暴，盯上獵物後不會罷休，眼下來說，我們沒有艦船，沒有陣法保護，你若問我，那就隻有死路一條。”
古旭堯聞言瞥了她一眼，沒有理會，不過的確，相比於古旭堯每次遇到危難都靠自己解決，杜柔見過的場麵要少得太多，更何況她每次出海都坐著全副武裝的艦船，相比隻有血肉之軀的古旭堯來說，隨機應變的能力實在是差了不少。
忽的，古旭堯想到了什麽，他回過頭來問道：“你說這血鱗是因為饑餓而在尋覓獵物，是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