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袍sodu

“現出原形!”左登峰躊躇良久衝那金雞幻化的女子森然開口。

女子聞言抬頭看了他一眼,神情微微驚恐卻並未開口說話。

“現原形幹啥,你真要拔它的毛?”金雞沒有開口,鐵鞋倒是接過了話茬。

左登峰聞言橫了鐵鞋一眼,他先前說的是氣話,他自然不會真的拔光金雞的雞毛。

“它聽不懂你的話,再說你讓它現出原形幹什麽?”玉拂轉視左登峰。

“金雞找到了,接下來怎麽辦?”左登峰尷尬的看著玉拂。在此之前他忽略了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那就是找到陰屬地支之後該怎麽處理它們。

“你不知道?”玉拂聞言哭笑不得。

“不知道。”左登峰無奈擺手。

“那怎麽辦?”玉拂隨之皺眉。

“先抓出去再說。”左登峰上前一步準備動手,他並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隻金雞,不過可以肯定的是既不能殺雞取卵,又不是摁倒拔毛。

就在此時,那隻金雞幻化的女子開口說了一句什麽,玉拂聽得懂它的語言,立刻衝左登峰翻譯,“它願意將內丹交給我們,但是它想求咱們一件事情。”

左登峰聞言心中猛然一喜,他是修道中人,自然知道內丹乃靈性動物修行的精華,由此可見六隻陰屬動物的六枚內丹極有可能就是起死回生的關鍵。

“說來聽聽。”左登峰雖然心中歡喜,但是麵上並沒有表現出來。

那金雞幻化的女子聞言不待玉拂翻譯,便快速的說了一句什麽,玉拂聞言立刻麵露難色。

“它是不是讓咱們帶走這個男的?”左登峰伸手指了指床邊麵帶懼色的男子。

“它沒那麽高尚,它說沒有了內丹就無力自保,它希望咱們能夠保證它和這個男子在這裏活下去。”玉拂出言說道。

“你倆是不是瘋了?怎麽跟一隻鳥兒說話?”鐵鞋一臉疑惑的環視著左登峰和玉拂。

“讓它吐出內丹,我幫它殺掉這裏所有的怪物。”左登峰並沒有搭理鐵鞋。

玉拂猶豫了片刻,轉身翻譯,金雞幻化的女子聞言又說了一句什麽。

“它說吐出內丹就不能再跟咱們交談了,問咱們還有什麽要問的。”玉拂繼續翻譯。

“六隻陰屬動物是不是都能變幻人形?”左登峰沉吟片刻出言問道。

“它說十二地支都不能變成人,它也不能,它隻是讓咱們產生了幻覺。其他的地支沒有令人產生幻覺的能力。”玉拂詢問並翻譯。

“你們終於醒悟了,道家法術就是不如佛法神通,我始終能明察本相。”鐵鞋再度插嘴。左登峰和玉拂一直跟一隻大鳥說話令他感覺很是怪異。

左登峰挑眉看了鐵鞋一眼,實際上這家夥能不受迷惑並不是因為佛法高深,而是因為他瘋了。

“問問它,主動吐出的內丹和挖出來的內丹有沒有不同?”左登峰沉聲發問。這隻金雞會主動吐出內丹,另外五隻陰屬地支恐怕不會這麽配合。

玉拂隨之翻譯,玉拂的話剛說完,金雞幻化的女子立刻麵露懼色,快速的張嘴吐出了一枚金黃色的內丹遞給了左登峰,它誤以為左登峰要親自動手挖取內丹。

左登峰探手接過仔細端詳,發現這枚內丹與玉拂使用的金豆大小相仿,不同的是靈氣極其充盈,入手比黃金要輕,此外金色之中還夾雜有諸多細小的紅色血絲。

“為什麽它吐出了內丹,我還是感覺它是個女人?”左登峰將那枚內丹放於懷中鐵盒。

“它變色了,成花的了。”鐵鞋伸手指著那個金雞幻化的女人。

“走吧。”左登峰點頭過後轉身前行,事實上他還有很多問題要問那金雞,但是金雞先前誤會了他的話而急於吐出內丹,如此一來自然無法再問,不過左登峰也通過它的反應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挖出的內丹和主動吐出的內丹是一樣的。

三人前行,金雞幻化的女子與那膽小的男子隨後,十三對那隻金雞並沒有很深的敵意,也沒有什麽興趣,看過幾眼之後就跟上了左登峰。

在行走之時,金雞幻化的女子和那男子一直跌跌撞撞,左登峰見此情景方才想起金雞已然無法夜間視物,玉拂女人心性,便牽拉引路

到了金塔二層,左登峰停了下來,用袍子裹上了數十斤的金玉,隨後跟上了眾人。

金塔的大門已經變形,眾人隻能從地道原路返回,金雞幻化的女子在見到巨蟹的慘象後駐足流連,很是不忍,左登峰見狀招呼玉拂和鐵鞋一起出手將它掀了回來,螃蟹有再生能力,用不了多久就能長出腿兒來,日後也可以保護這個金雞和那個盧國僅存的男子。

走出地道已然是下半夜,鐵鞋負著那男子,玉拂帶著那金雞幻化的女子,左登峰帶著大量的珠寶和十三快速返回古城。

“它很輕,不會超過五十斤,入手能感覺到羽毛的紋理,但是怎麽看它就是個女人。”玉拂注視著已經回到石樓的男女。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幸好隻有它一隻能令人產生幻覺,不然找齊六隻陰屬動物我估計得跟他一樣。”左登峰伸手指了指正在木箱裏翻找食物的鐵鞋。

“陣符的顏色一直在加深,用不了多久就會變回紅色。咱們抓緊時間兌現諾言,不然他們很難在這裏生活下去。”玉拂出言說道。

左登峰點了點頭,雖然這隻金雞先前欺騙了他,但是最後還是交出了內丹,兌現諾言理所應當。

隨後幾日,三人將夔龍鼓滾了回來,修好了吊橋,那些雌性巨人還保留著人類群居的特征,即便休眠也聚在一起,三人聽力極為敏銳,不難尋找其休眠山洞,一通殺伐,斬草除根。先前那四隻雄性巨人左登峰還是沒殺它們,沒了老婆,光棍兒也生不出孩子來。

數日過後,出陣陣符已經徹底恢複紅色,隨時可以出陣,但是左登峰並沒有著急出去,這次進陣是因為運氣好找到了陣符,實際上並不是破陣而入的,孤虛法十二章還是無跡可尋。所以左登峰一直在思考這處陣法究竟是如何成陣的,日後還要麵對五處陣法,不可能次次都靠運氣。

“孤虛法十二章沒有一定的規章,即便看透了這裏的陣法,另外幾處也不可能類推,還是先出去吧。”玉拂走到了左登峰的身邊柔聲開口。

“進陣靠的是運氣,進塔靠的也是運氣,我不可能回回運氣都那麽好。”左登峰茫然搖頭。

“車到山前必有路,走吧,十三已經好幾天沒吃東西了。”玉拂伸手指了指木箱旁邊的十三。

左登峰聞言收回思緒點了點頭,背起木箱走到石樓旁留下了兩枚出陣的陣符,三人一貓隨即離開古城往南行進。金雞幻化的女子和那男子一直躲在石樓裏沒有露麵。對他們來說,左登峰三人就是卑劣的土匪,不但打擾了他們平靜的生活還搶走了他們的東西。

“那隻大鳥肯定出不去,你為什麽要留下兩塊石頭?”鐵鞋回頭反望。他不知道石頭叫陣符,卻知道那紅色的石頭能出入陣法。

左登峰聞言搖了搖頭沒有回答這個問題,那個男子明顯對外界的事情一無所知,他肯定不會外出,那隻金雞也不會放他離開,而此處陣法未破,那金雞自然也不能外出。左登峰之所以留下兩枚陣符隻是為了兌現當初的諾言,他說過什麽話他都記得。

三人離開的時候是個晚上,出了陣法,鐵鞋再度扛起十三先走一步,左登峰和玉拂在後麵跟隨,左登峰心中有著諸多疑惑,一路上很少說話。

他一直在思考陣內那座金塔,那座金塔在三千年前應該還是石塔,石塔自然不能用來布置五行大陣,五行大陣的極致就是將五行之一當做陣眼隱藏在陣法內部,進不了陣就找不到陣眼,找不到陣眼就破不了陣,如此一來就成了死陣。可是陣法布成的時候,金塔還是石塔,石塔屬土,土為五行之源,是不能做陣眼的。

如果說那隻金雞就是陣眼也不對,因為金雞雖然可以感染周圍的事物,也不可能影響三百裏的範圍。此外城中的建築應該是薑子牙布陣之前就有的,除了那座變為金塔的石塔,之所以這麽說是因為石塔是在街道上豎立起來的,堵塞了西南通往東南的通道,尋常的城市誰也不會在城市的街道上豎立一座高塔。也就是說陣眼應該還是那座石塔。可是石頭絕對不能做陣眼,又他媽的是個死胡同。

冬季的夜晚分外寒冷,快速飛掠的同時隻能以靈氣抵禦寒氣,前行兩百裏後鐵鞋停了下來生火取暖,他擔心凍到十三。

左登峰此刻形同入魔,坐在篝火旁一直皺眉沉思,良久過後仍然苦思無果,最終隻能望天長歎,此時是晚上九點多,北鬥七星已經出現在了東北的天空,就是這一抬頭之間,左登峰猛然抓到了極為細小的端倪,隨之延伸,片刻過後終於豁然貫通。

“原來如此,薑子牙真是太厲害了。”左登峰發出了由衷的感歎。

“快說說。”玉拂聞言急忙出言催問,左登峰這幾天一直皺著眉頭苦思,忽然說出這樣的話說明他已經想通了陣法的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