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羽然親手將生身父母砍成了碎片,心裏承受著多麽大折磨。適才話還沒說完就昏了過去,恐怕此一次皇甫羽然的眼淚就已經流盡了。

歐陽情撤去陣法,吩咐弟子將皇甫羽然抬到了廂房裏,現在皇甫羽然確實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送走了皇甫羽然,歐陽情輕輕歎息一聲轉身向外走去,紫妍忍不住問道:“殿主,真的要奉他為尊主嗎?殿主不是曾說此人若是長成必為魔道大患嗎?為何不……”紫妍說著做了一個殺頭的姿勢。

歐陽情遂笑著搖搖頭說道:“不可,雖然此子解開封印之後必會翻江倒海,但是受到關聯的並非我弑魂殿一家。屆時所有修真門派都會將矛頭指向此子,若想除去他,為何不借他人之手?況且,我馬上就要飛升了,我飛升之後恐怕弑魂殿危矣。此時奉他為尊,就是將他拉入魔道一邊,到時想必他不會袖手旁觀吧!”

紫妍低頭思索良久,躬身說道:“殿主遠見,紫妍慚愧。”

歐陽情轉身向外走去,嘴裏說道:“回去好好準備準備,明日隨我走一趟傀儡門。”

紫妍雖然好奇去傀儡門做什麽,但是殿主的吩咐還是不敢違背,躬身行了一禮轉身走了。

皇甫羽然昏迷一天,期間卻是做了一個夢,夢到自己功成名就,夢到父母複生,自己和父母生活在一起好生的安逸。可是天有不測風雲,夢境中一陣迷霧閃過,父母早已沒有了蹤影,任憑自己如何呼喊,終究是不見蹤影。

皇甫羽然被此夢驚醒,抬袖擦擦額頭上的冷汗。可是回頭想想現實和夢境竟是如此的相像,父母真的已經不在了。皇甫羽然雙手緊握,咬牙切齒的說道:“傀儡門!吾與爾等不共戴天!”

正在這時,一個弑魂殿的弟子走了進來,看到皇甫羽然醒了,便躬身說道:“尊主,殿主吩咐,尊主若是醒了讓尊主去議事廳一見。”

皇甫羽然感覺好奇,歐陽情何以得知自己已經醒來,還是說差人一直在此等候?於是輕皺著眉頭看著那人問道:“可知何事?”

那人躬身說道:“屬下不知,請尊主前往,殿主已恭候多時了。”

皇甫羽然點點頭站起身跟在那人身後向外走去,一路上還在揣度歐陽情是何用意。

到了議事廳,果見歐陽情正坐在一側小幾之後品茶。皇甫羽然邊走進去便說道:“歐陽殿主好雅興,竟在此間品茗。”

歐陽情聞聽皇甫羽然的聲音,馬上站起來抱拳說道:“尊主醒了啊,老夫恭候多時了,尊主快請上座。”說著還指了指居於正中的那把交椅。

皇甫羽然又豈肯喧賓奪主,擺擺手說道:“殿主這不是折煞晚輩嗎?晚輩又怎敢高居首座?”

歐陽情若有其事的說道:“吾等奉你為尊,你居首座有何不可?”

皇甫羽然卻是直接轉身走到了歐陽情對麵坐了下來,說道:“殿主還是休要再言此事,羽然無德無能……不知殿主召喚有何要事?”

歐陽情在皇甫羽然對麵坐下,輕抿了一口茶問道:“尊主,如今已知仇敵是何人,不知尊主將有何打算?”

皇甫羽然眼睛一眯,臉色寒了下來,冷冷的說道:“既然已經知道了仇敵所在,自然要報仇雪恨,我準備先滅無機,再斬傀儡,所有涉及家族之事的門派都要鏟除,一個不留!”

皇甫羽然說這話的時候,身上不由自主的就冒出了一股殺氣。這在任何人看來都知道皇甫羽然是真的動了殺機,隻是對象勢大,此話聽了卻是讓人毛骨悚然。

歐陽情微微笑著說道:“尊主,還望勿要衝動才好。此事還待徐徐圖之,不可懲一時之勇。要知道無機門和傀儡門這兩大宗門,都是有修真界數得上的門派,其間高手眾多。甚至每個門派都有一兩個大乘期的高手在坐鎮,尊主若是貿然前去,恐怕……”歐陽情沒有繼續說下去,其實他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皇甫羽然此時若是貿然前往,恐怕隻會是以卵擊石,根本報不了大仇。

皇甫羽然點點頭,淡淡的說道:“我知道兩個門派勢大,我也有自己的計策,縱不能滅了這兩個門派,也可攪得他們雞犬不寧。當然,我不會馬上就去攻打,我要先回去準備一下。如此,羽然便告辭了。”說著站起來躬身行了一禮。

歐陽情也站起身回了一禮說道:“既然如此,老夫也就不便多留尊主了,尊主輕便,但又需要之處,尊主但說無妨。”

皇甫羽然說道:“恐怕此時弑魂殿不便插手,不過殿主美意羽然心領了,告辭!”說完就轉身走了。

歐陽情一直看著皇甫羽然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之中,才轉身吩咐道:“時刻關注尊主的一舉一動,有何異象速速報知於我。”眾弟子領命而去,歐陽情轉頭對站在身後的紫妍說道:“紫妍,帶著我的信物,繞道速速趕去傀儡門,將皇甫羽然要攻傀儡的事情告知他們。並且囑咐他們做好準備,皇甫羽然殺不得,隻是守住山門就是了。”說著將一個紫金色的令牌遞給了紫妍。

紫妍接過接過令牌沒有多說什麽便轉身離開了,歐陽情輕歎一聲淡淡的說道:“看來我要青紫去無極門走一趟,免得他們不知緣由將皇甫羽然斬殺了。”

皇甫羽然出了陰陽穀,直接喚出殘陽淋血劍禦劍向著十萬大山所在方向疾馳而去。就在皇甫羽然走後不久,陰陽穀便有數撥人從穀內閃出,第一波三個人直接禦劍跟在皇甫羽然身後,第二波是紫妍,出穀之後也是向著南方而行,但顯然目的不是跟著皇甫羽然,而是有意躲過皇甫羽然,最後便是殿主歐陽情,歐陽情出了陰陽穀便化作一道流光向著東南方而去。

一心趕路的皇甫羽然並沒有發覺背後有人跟隨,但是時間一長皇甫羽然還是感覺不對勁,總覺得有人在跟著自己一般。於是在遇到一個小城鎮的時候,皇甫羽然便飄身落到了小鎮之中,這身進入一家小飯館,坐到了正對門的位置。皇甫羽然點了一壺就幾盤小菜,便自開始了獨飲獨酌,時時刻刻關注著門口的動向。

果然不出皇甫羽然所料,皇甫羽然坐下才隻片刻時間,門外就有三個形色匆忙的人跟了進來,三人進門之後還看了皇甫羽然一眼。皇甫羽然微微一笑,不以為意的喝著杯中濁酒,這三人跟蹤人的技術委實是不怎麽好,這樣暴露自己的行蹤。

皇甫羽然喝完杯中的酒水,將一錠碎銀放在桌上,起身走了出去,步行走到陣外便淩空而起。那三人自然是跟了出來,看到皇甫羽然淩空而起,便禦器也飛上了高空。皇甫羽然一直關注著背後,見到三人已然追了出來,嘴角一撇,心思一動身體一晃,一個分身已經出現在身旁,兩個皇甫羽然一個奔向東南,一個衝往西南。

三人追到皇甫羽然用出分身的地方,有點迷茫的看看西南和東南兩個方向。隨後三人分開去追,兩人跟向東南一人跟向西南。三人走後不久,皇甫羽然的身影從原地冒了出來,微微笑著搖搖頭,禦劍向著正南十萬大山的方向而去。

歐陽情的修為遠在皇甫羽然之上,故在皇甫羽然回到十萬大山之前就已經到了無機門。此時正在無機門的密室之中和無機掌門密談著,商議著如何應對皇甫羽然之事。

歐陽情說道:“皇甫羽然曾經來過你無機門一趟了,不知感覺此子如何?”

無機掌門手撫長須笑著說道:“黃口孺子,不足為懼,隻是此子潛力無限,若任其發展下去,有朝一日必定翻江倒海。恐怕到時候你我皆危矣。”

歐陽情哈哈一笑道:“世人皆言無機掌門慧眼如炬,如今看來世人誠不欺我也。前些時日,我曾見過皇甫羽然,他曾言要先滅無機,再斬傀儡,看來他現如今已經將矛頭指向了你無機門。你還是早早做好準備為妙,他雖力有不及,可不代表他沒有勢力。”

無機掌門愣了一下,隨後冷哼一聲說道:“哼,一個羽翼未豐的小娃娃,我又有何懼之?他要來便來就是,我讓來有來無回,從此絕此後患。”

歐陽情擺擺手說道:“若可如此,本尊也不必大老遠跑來告知你這事了。我此來就是要告訴你,此子,暫時殺不得!”

“這是為何?留他在世上,日後豈不是禍害?”無機掌門很是不解歐陽情是何用意。

歐陽情解釋道:“暫且防守住山門,放他一條生路,我們還要靠他來對付逍遙派。我們豈能讓輕靈子如此安然的飛升?”說著還使了個眼色。

無機掌門見到歐陽情的眼神,不由會意點點頭,隨後兩人相視而笑。於是,在皇甫羽然還沒有動作之前,皇甫羽然就在別人的算計之內了,縱然皇甫羽然有翻江倒海之能,落入淺灘的巨龍也興不起多大的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