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下睡覺之人不耐煩的掀書起身,走到那堆人群之中,很是嫌棄的看他們一眼,搖了搖頭,歎道:“這有什麽好猜的,你們啊就是讀書太少,想知道她們為何而來有什麽難的.......”說著在眾人或期待,或鄙視,或嫌棄的眼神裏頭狡黠一笑:“去聽聽不就知道了。”說完足尖輕點,飛身而出率先朝著正堂方向奔去。

那一堆人見有人領頭,也紛紛輕手輕腳的朝正堂靠近,擠做一團的堆在北麵牆上的一扇雕花大窗下。

正堂裏,沈德寧已經和坐於主坐之上的青衣男子說完了她與王喚王大夫的淵源以及自己的來意。

那青衣男子也就是沈德寧這次要找的秦二哥聽完輕聲一笑,挑了挑眉,眼神在長平公主和任念珠以及沈德寧之間來回轉了幾圈,略有幾分不屑的說道:“我青幫作為金陵城裏的下九流幫派之首,靠‘客人消息絕對保密’立幫。小姐既然要與青幫打交道,就要遵守本幫的規矩。你想要血枯草可以,但你想要打聽買血枯草的人就恕在下不能遠送了。”

沈德寧自然知道想要得到這一消息並不簡單,不然她也不會如此冒險前來。麵對秦二哥的逐客令,沈德寧臉上笑意不減,穩了穩心神笑道:“秦二哥不用急著攆人,應該是我說的不夠清楚,讓二哥誤會了,我向您打聽買血枯草之並非是想要這些人的消息。”

秦二哥聞言抬頭,了有興趣的朝沈德寧挑了挑下巴:“願聞其詳。”

沈德寧微微一下,解釋道:“青幫在金陵城裏立幫,來之前貴幫的規矩我還是略微打聽過了的,所以我想要的隻是那買血枯草之人同貴幫交易的時間和地點。這個,我想應該算不上是違背貴幫的立幫規矩吧。”

秦二哥不可置否的微微一笑:“這位小姐還真是......能言善辯啊。交易的時間和地點我可以拿出來,但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拿走了。”

沈德寧抿了抿嘴巴,知道他是在有意刁難,笑道:“二哥若有什麽條件盡管說。”

秦二哥聞言但笑不語,眼神在沈德寧三人之中又來回轉了一圈,最後停在了任念珠的身上,嘴角上揚,溫聲朝著任念珠說道:“瞧著這位小姐有幾分功夫的樣子,不如咱們比試一場如何,若是贏了消息你們拿走,若我贏了......”

任念珠有興趣的挑了挑眉:“若你贏了如何?”

秦二哥似是想了想,臉上笑容意味深長的說道:“若我贏了,小姐就把去年中秋欠在下的那頓錢結了如何?”

此話一出,莫說是沈德寧和長平公主,就連任念珠自己都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一臉蒙,反而轉頭朝沈德寧遞來詢問的眼神。

沈德寧一無所知的搖頭,表示你自己風流債,我可不清楚,別來挨邊。

屋外窗子下的眾人聽到這個消息,八卦之血立馬被點燃,忍不住的“哇”出聲來。

秦二哥聞言臉色一黑,手邊的茶盞飛出,精準有力的砸在那扇窗子上,飛濺的茶水透過窗子縫隙滲出,淋了窗外人一頭一臉,頓時就有人大喊“哎呀”然後調笑四散。

沈德寧趁機湊到長平公主的身邊朝她輕聲問了句:“如何?”

長平公主心領神會的在秦二哥和任念珠之間來回看了一眼,搖了搖頭。

任念珠有幾斤幾兩長平公主是再清楚不過的了。

沈德寧見狀危險的眯起了眼睛,任念珠與秦二哥之間有什麽故事先不提,今天這個消息她是一定要拿到的。隻瞧著這架勢今天這個架是非打不可的了,但絕對不能輸。

沈德寧略微沉思了片刻,趕在任念珠開口答應前朝秦二哥微微一笑說道:“二哥一看就是個中好手,我這朋友又豈會是您的對手,不過二哥既然有這個雅興我們也不好掃興。不如這樣吧,聽聞青幫門眾都是個中翹楚,不如我和我的這位朋友也一同加入,在貴幫中隨意挑選兩位,三局兩勝如何?”

秦二哥深看了沈德寧一眼,見她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樣子,若說三勝一他信,若說三勝二嘛......他也知道任念珠不會是他的對手,隻有那位一臉沉靜,眉宇冰冷的女子稍有勝算。

於是便點頭答應了。

沈德寧在任念珠和長平公主疑惑的目光裏微微一笑,示意她們放寬心,她自有打算。

隨後一行人從正堂裏出來,站在堂前的石台上。秦二哥朝著院子裏裝作若無其事,正在個忙個的中說說了要比試並且三局兩勝的事。

然後就側身請了沈德寧出來,讓她隨便挑。

沈德寧臉上笑容依舊,在眾人打量鄙視的眼神裏挑中了一個年紀看起來與她差不多白衣少年。方才進院子時沈德寧有看到他在與人切磋,手腳笨拙,顯然剛入行不久。

那名白衣少年在一眾人的調笑打趣中走了出來,站在一邊。

秦二哥又請了長平公主去挑,長平公主雖不懂沈德寧到底要做什麽,但放眼望去,除了門口站著的那兩個粗糙大漢和台上的秦二哥,底下的沒有一個是她的對手,所以隨便伸手指了一個。

地下眾人也都瞧出長平公主是有幾分能耐的人,瞧著她素手一揚紛紛往兩邊躲閃,隻剩下了方才帶頭聽牆角之人。

人已經挑完,沈德寧眼中狡黠一閃,在眾人起哄,打笑的聲音中上前一步,朝秦二哥瑩瑩一拜,柔聲道:“小女子請與二哥一戰。”

方才的喧鬧聲嘎然而止,一眾人都不明所以的看著沈德寧。

率先反應過來的任念珠已經低著頭咬了嘴角,憋笑憋的十分辛苦。長平公主也明顯愣了一下,然後才反應過來,不由得想起那日勇毅侯府射箭,她也是用的這招。

秦二哥臉色難看的指了指台下的那位白衣少年:“這位小姐你的對手在那裏。”

沈德寧故作意外和疑惑的說道:“怎麽?不能跟二哥打嗎?”

江湖人有規矩,若有人挑戰,不應則視為投降。

秦二哥也已經回過神來,臉色更加難看的看著沈德寧,極力壓製著想要一掌拍死她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