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語溪下意識藏起手的動作,讓傅司南有些許心疼,轉眸看向我:“下不為例。”
何為下不為例?我是搞不懂他什麽意思。
但是我握著牛奶的手,順勢滑落了下來,瞬間,牛奶也灑在了我的手上。
“哎呀,怎麽這麽不小心。”
林語溪急的拿紙巾要給我擦拭的時候,我自己拿過了消毒毛巾擦幹淨並將手背放在了背後。
低著頭小心翼翼的說道:“我也不是故意的,我聽到語溪姐被牛奶燙傷了,就很內疚所以沒有拿穩。”
林語溪想要給我檢查手,我就是不拿出來。
也不知道她會不會心虛,這點溫度怎麽可能燙傷。
大概能騙的是傅司南了。
“燙傷了就去醫院上藥。”傅司南眼神裏有我看不清的情緒。
我搖頭:“這點溫度,不算什麽。”
相比上一世在火海,這點溫度不過是蜻蜓點水,我那時候被大火包圍,每一寸肌膚都被燒焦的時候,傅司南不也一樣抱著林語溪恩恩愛愛,哪裏管我死活。
“每天都不知道在倔什麽。”
在我沒有回答的時候林語溪打了圓場。
“星禾還小不懂事,司南不要怪她了。”說話間從包裏取出一個邀請函道:“明天有個拍賣會,司南想去給我拍個寶石做婚戒,我想著星禾你的眼光一向很好,幫我一起把把關。”
她認為我眼光好。
我卻認為我的眼光比誰都瞎,不然怎麽會看上傅司南,還害死了所有愛我的人。
一想到這裏,我就不自覺的攥緊了衣角,抿著唇一句話都不想說。
可是我卻能感受到傅司南看著我的目光好像從冰冷變得熾熱。
“不想去就拒絕。”
我卻沒有順著傅司南的話說,反而是起了逆反心態。
“我去的話是不是也可以給我選幾件嫁妝?”
林語溪大概沒想到我會這麽說話,我看到她臉色微變,就連眼底都難以掩飾的一絲說不出來的味道。
“還沒畢業。”傅司南的反駁讓我越戰越勇。
“所以你舍不得給我花錢,給我買珠寶?那我不去就是了。”
傅司南不知為何,輕歎一口氣:“你要去便去。”
林語溪也挽住我的手腕溫柔的笑道:“是啊,星禾,司南怎麽會心疼這點錢呢?日後你出嫁,語溪姐也給你添幾個嫁妝,明晚你喜歡的都給你買好嗎?不要總跟你司南哥哥吵架。”
我笑著說好。
心裏卻覺得她不給我來幾刀,我都應該感謝她了。
隻是不知道為什麽,再看向傅司南的時候,他自己自顧自的抿了一口酒。
然後秘書助理走來跟他說:“傅律師,您約的客人已經在隔壁包間了。”
他站起來準備離開的時候,回頭看了我一眼。
就好像是在警告我,不要動他的語溪一樣。
等他離開的時候,我也找了個借口跟林語溪說離開,她沒有攔著我,就說自己在這裏等傅司南。
我離開包間的時候正好經過了傅司南的包間,無意間從門縫,我好像看見了霍焰。
而傅司南這樣高高在上的人,卻給霍焰倒著酒。
霍焰也是傅司南的客戶嗎?
霍焰有需要打官司?
不過傅司南對他的客戶可真好。
沒有多停留我便回了公寓。
隻是到夜裏,我剛把畢業論文寫完,門鈴就響了。
這麽晚,誰會來找我。不知道為什麽,心裏竟然第一時間想到是傅司南,因為他今天那個眼神,除了警告好像還有一股熾熱。
打開門的時候,隻見傅司南手裏拎著幾瓶牛奶。
身上還有許多酒意,見我開門便走了進來。
“你怎麽來了?”
他身上的煙酒味和他涼薄的氣質混合在一起。味道很好聞,隻是我已經看清了他的心,所以我握緊拳頭,後退了一步。
我曾深愛過他,可是愛他要付出我的命。
現在就連多看他一眼,我都覺得很容易受傷。
“我不能來?”他的問題讓我一時間不知道怎麽回答。
後退了一步讓他進來,他走了幾步觀察房子道:“真不跟我回去?”
他大概是覺得我住的不算太好。
見我沒說話,他將牛奶遞給我了:“媽說你愛喝霍家的。”
我看著他懸在半空中的牛奶,一時愣神沒有伸手去接。
我在傅家這麽多年,嘴確實被養的叼,主要傅伯母基本上都用最好的來彌補我。
“手還疼?”
他眼眸低垂看向我的手以為是我的手還疼。
“上藥了嗎?”
我伸手出去接牛奶,然後把手背扭過去給他看道:“正好洗了牛奶浴,能有什麽事情。”
瞬間我就看到他神色很難看。
連忙下了逐客令:“我明天要去第一醫院的急診科報道,沒什麽事你就先回去吧,我要休息了。”
言下之意就是我是被你逼著才要去實習的,本來我好好的保研名額都被他搞沒了。
“還在生我的氣?”
我能不生氣?
但我隻是皮笑肉不笑的搖頭。
他卻上前邁了一步貼近了我,我的後麵是牆壁,直接就撞到了牆壁上。
“虞星禾,這樣的你,有點奇怪?”
奇怪?
當然奇怪,以前為了他我學業都可以放棄,每天跟著他,他去哪我就去哪,他喜歡吃什麽我就吃什麽,他不喜歡的我也不喜歡。
凡是要跟我搶他的,我也會歇斯裏地的抗爭。
可是現在我要學業不要他,我甚至還搬出來放任他跟林語溪。
突然我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試圖更貼近他,下巴下意識的就抵在他的肩頸。
以前他剛把我帶回傅家的時候,我還小,做什麽都害怕怯懦,他就會抱著我,把我的頭按在他的肩頸安撫我。
現在這個動作,他卻愣住了。
“所以你選我不選林語溪了嗎?那你讓她走。”我在他耳邊說話,溫熱的氣息撩撥著他的耳根,我能感覺他體溫在上升,甚至是心跳也加快了。
可是下一秒他推開了我,還帶著冷厲的語氣道:“胡鬧。”
我也冷哼了一聲環抱著自己:“那你來這裏想做什麽?我已經成全你和林語溪了,明明是你自己一直在糾纏,拿我父母的骨灰要挾我,又用你的權勢讓我失去了保研的機會。傅司南,明明是你在對我的人生無理取鬧。”
大概是他從來沒有想過我會這般指責質問他。
他沒出聲。
我繼續說道:“我父母救你的時候可沒有想過有一天你會拿他們來威脅他們的女兒。傅司南,我們沒有血緣關係,也不是真的兄妹。我曾經是喜歡你,可是我現在放棄了。如果你覺得想要彌補我,請選擇我能接受的方式,不要一味的打壓我。”
傅司南眯起危險的眼眸:“沒有我的允許,你永遠是傅家的人。”
他說著就摔門而出,隻留下我看著他離開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