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王的鬼妃 052一生一世

那如夢似幻的容顏帶著淺淺的笑,白皙的大手輕輕一推,石幽夢的身子猛然遠離他,浮出水麵,她大吸一口氣,根本沒有多想,再次鑽進池底,雙手抓住他的肩,他卻如巨石一般,紋絲不動。她怒了,低下頭,吻住他的唇,給他度氣。

薄唇輕輕揚起一個幅度,他要的,就是這一刻!那沉寂的眼眸如絢麗的煙花綻放,大手按住她的腦後,眼簾垂下,兩個身子慢慢上浮,她可知她在他心底最柔軟的部分,滿滿的,都是她。隻是吻著她,將他的溫柔,他的情,化作一個纏綿的吻,那顆鐵石心腸,在這裏,早已經化作一潭春池,而那顆冷漠的心,再也無法冰封,似乎那是冰塊震裂的聲音,那麽驚天動地,在那層厚厚的冰牆上,撕下一道更粗的裂縫,裂縫下,那顆晶瑩剔透的心在狂亂跳動著,她的眼眸慢慢溫柔,她愛他,水下那張原本血紅的臉,慢慢褪了色,往眉間褪變,白皙如玉的肌膚,露出她傾國傾城的絕世嬌容臉,和一張如夢似幻的玉顏交織在一起。

輕輕回應他的溫情,她愛他,那是多麽無力的聲音,愛得好心疼,好無奈。似乎觸摸到內心最深處,最脆弱的地方,掃去她心中的孤寂和落寞。

“不能動情!不能動情!……”那個陌生的聲音再次響起,而且很強烈,似乎在怒喝!

那冰封的裂縫再次結上一層厚厚的冰霜,將那顆心凍結住,額頭的紅色並未退全就慢慢再次擴張,最後恢複如初。

明眸猛然睜開,冷眼似雪,立馬扭過頭,躲開他的吻。他慢慢睜開眼,她剛才居然回應了他,雖然隻是很短暫,但是卻勝過所有,他的眼眸閃過絢麗多彩的光芒,一隻手瞬間抓住她的肩膀,內力一提,二人破水而出,落在池邊。

南宮無忌坐在池邊,似乎剛才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臉皮能厚到他這個份上也隻有他一個人。

石幽夢狠狠磨牙!根本不願意去提起剛才的事情。

她差點被這個男人莫名其妙淹死,她惱怒掃了南宮無忌好幾眼,悶悶跳下水,站著,水才到她的肩上,嚴厲的目光盯著南宮無忌,她卻看不出他在想什麽:“隻有池中央最深,兩岸淺,下來吧!”

她生氣了,她設計的這個池水分兩部分,一部分是用來給他治療的,另一部分是自己用來遊泳的。他不可能不知道,他一定是故意的,一定是!

南宮無忌隻是淺淺一笑,細細看著她的神情,她剛才明明回應了他,這麽快不認賬?看來臉皮厚的,不單單是他一個人,還有另一個人,就是那個站在水中怒視他的人。他不由地輕笑,哪怕一身濕漉漉的也不影響他的風華,他每次一展顏,世間芳華都聚集在他的眼眸中,瀲灩絕美的笑容。

他輕輕沒入水中,池麵上激起一層層細細的水花,石幽夢一隻手抓住他的手,將他扶住。

“將內力撤除,相信我,下來!”石幽夢的聲音突然溫和,安慰道,將剛才的事情都拋之腦後。現在她要麵對的是一個病人,不是南宮無忌,不是那個一次次直擊她內心最深處的人。

南宮無忌微微蹙眉,慢慢撤出內力,腳慢慢下落,在撞擊地麵那一刻,他那沉寂的瞳孔猛然張開。

“是吧?相信我,你一定可以的。”石幽夢得意笑了笑,兩個人站在池中,白雲在他們頭上飄過。時而傳來石幽夢的笑聲,時而是她的鼓勵言語。

遠處,殘葉見到殘月取回來兩個人的衣衫,隻是挑眉看著這個小丫頭從麵前走過。他一向擺著張臉,可是每次都喜歡逗這個妹妹,伸出腳,絆了一下殘月,殘月險些一頭鋪在地上,來個狗啃屎的姿勢。

她好不容易站穩,怒瞪了殘葉。

一直保持冷漠的殘葉突然像發了瘋一樣張牙舞爪伸手對著殘月一直注重的發鬢一頓揉搓,最後成了雞窩,滿意地看了看殘月這亂糟糟的模樣,抱著拳頭在唇邊輕咳一聲,望向天空,依然是一本正經,似乎有些過了,他有些看不下去這麽亂的殘月。

殘月的臉一黑在黑,紅唇邊發著低低的怒吼聲,似要準備發威的小老虎一般。

“以後對大哥說話,注意言詞和語態!”殘葉看了看遠處的兩個人,估計不會那麽快結束,伸手輕拍了一下殘月的腦袋,說道:“記住了?”

殘月狠狠磨牙,惡狠狠盯著殘葉,他難道看不到她很生氣嗎?她生氣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難道他不知道嗎?

殘葉微微蹙眉,怒道:“眼神!有這樣看哥哥的嗎?”

殘月悶悶閉上眼睛,扭過頭深深吸一口,露出一排潔白的貝齒,那皮笑肉不笑扭頭回來,咬牙切齒道:“知道了,哥哥!長幼尊卑!”

“嗯。”殘葉解了氣,轉身離開。

殘月咬牙切齒衝著他的背影捏出一個蛋大的拳頭,半天才收回,將衣衫都放在一邊,嘟著嘴打理她原本漂亮的發鬢,可不能讓冷塵看到她這個樣子。這個哥哥還真是得罪不起,特別是在王爺麵前,她不能命令他,這下長記性了。

突然傳來一個驚呼聲,那麽尖銳的驚叫聲,殘月來不及搭理亂蓬蓬的頭發衝到池邊,卻看到石幽夢似乎開心得有些過了頭。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的,看吧?連我舅媽都知道,南宮無忌,你太棒了!”石幽夢開心歡呼,上前一步抱住他。

殘月鬆了一口氣,幽幽看著石幽夢興奮的神情,還真是不知道王妃開心起來會這個樣子?還以為天塌下來了,她現在不關心石幽夢為什麽那麽興奮,她現在更關心的是她的發鬢,一定不能讓冷塵看到。

“你剛剛移動了一下。太棒了,你能走第一步,一定也能走第二步。”石幽夢驚呼道,殘月的腳步猛然一頓,什麽?王爺能走了?她立馬回頭激動萬分。

“王妃,您說王爺剛才走了一步?”

石幽夢抬頭看到殘月亂糟糟的模樣,真是狼狽不堪,笑著重重點頭!

“啊……太好了!”殘月的驚呼聲更尖銳,蹦蹦跳跳跑了,她要去告訴哥哥,她還要告訴冷塵。這一刻,她全然忘記,自己蓬亂的頭發,這副神情出去,和瘋了沒有什麽兩樣。

石幽夢沒有喊住她,她激動揚起頭,看著南宮無忌,他眼中的驚訝之色慢慢變成了一道溫柔的光芒,輕柔灑在她的臉上。

石幽夢一怔,立馬放開他,往後退了一步,很顯然,剛才她失態了,輕咳一聲掩飾她的尷尬,說道:“再練習一遍。”

南宮無忌微微蹙眉,他突然亂了心,剛才他分不清怎麽走的那一步,有些惱怒看著水下的身子,眉頭慢慢蹙起,臉上慢慢染上一層淡淡的怒氣。

石幽夢一愣,這個男人喜怒不形於色,這邊變化定然是觸發了他內心最痛恨的事情,她小心翼翼聞聲道:“不要著急,你剛才做的已經很好,今天已經是一個好兆頭,你可以走,你的神經都已經覺醒,我們應該高興,不要急於求成,否則功虧一簣。”

石幽夢上前一步,給了他一個安慰的擁抱。

南宮無忌的呼吸顯然急促了幾分,垂下眼簾,額上難得爆出幾根青筋,輕輕抬起頭,那吞噬了他日日夜夜的恨,彌漫在他胸口,他的手輕輕抬起,收進手臂,將石幽夢按在懷中,似乎想要將她揉進骨髓裏才能溫暖他,才能將他填滿,讓他忘記那種刻骨銘心的恨。那是欺騙的恨,是遺棄的恨,是被自己深愛的母親親手殘殺的恨,他永遠忘不了那張美麗的容顏,退去以往的慈母笑顏,取而代之的,是哪凶狠惡毒的眼神,她給他的母愛,一直是假的,統統是假的。她毀了他的所有,連這身皮囊,她都不像見到,親手一刀刀毀掉!親手將他推下山洞,那一刻,他再也感覺不到一點疼痛,因為,心已經疼到在也感覺不到,還能有什麽比這個更痛?

劍眉緊緊鎖住,狠狠收緊手臂,就連他的喘氣都帶著心痛的氣息,那是從心底溢出的恨,那是濃濃的絕望,他認為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愛他的人,她生他養他,卻親手毀了他,她最後的那句話,依舊殘留在他耳邊,那陰狠含恨的聲音,‘我要讓南宮明看看,他最出眾的兒子,慘死在我手上,讓他為他的罪惡,後悔終生!’

可是,那個高高在上的皇上,他的父皇,並未如她所願,不但沒有一絲傷心,還日日沉迷後宮女色之中。封了他為殘王!多麽可笑又可恥的封號!

“好了,會好起來的。”石幽夢被他抱得有些疼,卻不啃聲,伸手在他背後輕輕安撫。

許久,他的手臂才微微鬆了鬆,聲音很輕,輕得若有若無,卻那麽無力哀婉:“陪本王走下去,可好?”

石幽夢的心猛然一疼,聽出他的哀傷,她的心比刀刺了還難受,“好!”

她深深閉上眼,側臉緊緊貼在他的胸膛,卻隻見到他胸膛無垠的悲歌,掩飾在他俊美的外表和無情的眼眸中。

“生生世世,可好?”他的聲音輕柔,帶著一絲渴望和害怕拒絕之意,要索求她的生生世世。他靜靜等待著她的答案,一個可以讓他走出黑暗和絕望的答案。

石幽夢的身子微微一顫,卻再也說不出一個好。

“一生一世?”南宮無忌微微睜開眼,半開的眼眸,緊蹙的眉,勾露出他深深的失落。他不再那麽貪心,隻希望她能陪他走完這一生,一生就好!

石幽夢緊蹙秀眉,這個‘好’卻一直無法開口。

沉默,這樣的沉默太寂靜,靜得可怕。他,再也不願意抱著一個連一生都不肯陪他度過的人,而且,還是他的妻子,他摯愛的女人。他的雙臂突然好無力,鬆開石幽夢,後退了一步,猛然轉身,背對著石幽夢。

他,又可以走了?

這原本應該是一個歡喜的景象,他高大卻落寞的背影,深深刺痛了她的眼眸,可是,她無法給於他一個承諾,她不懂得欺騙,因為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做到。

他又能走了,卻也未能讓他開懷一分,緊蹙劍眉,額上的幾根青筋爆出,拳頭在水中緊緊捏緊,克製著什麽,聲音冷了幾分:“剩下的事情,本王自己能處理!”

不等石幽夢再開口,他潔白如雲朵的身影破水而出,優雅飛向空中,卻一直不肯回頭看一眼池中的那個人。

石幽夢隻是靜靜看著那片雲,消失在她的視線中,兩清了嗎?真的算兩清了嗎?她治好了他的雙腿,報答他為她所做的一切,剩下的事情,他有這個能力處理。他,不需要她了。

石幽夢嗤笑一聲,喃喃自語:“各不相欠!”

她纖細的身影沒入池水中,如魚兒在池中一直遊著,卻看不出喜悅,隻有發泄,一圈,又一圈,不斷重複著,似乎她的體力總是源源不斷,讓她這般不斷折磨自己。心中卻冰涼一片,讓她生疼,她細細想著心底那個蒼老而陌生的聲音,卻不知,那人是誰。

從那以後,石幽夢再也沒有見到南宮無忌,甚至沒有聽到任何關於他的消息,數日後。

“王妃,宮裏來人說,明日是祭祖大典,請王爺和王妃一定要去。”殘月聞聲道。

“去告訴王爺了嗎?”石幽夢放下手中的毛筆,抬眼看看殘月。

殘月一臉難色,她那日亂糟糟的樣子跑到冷塵麵前報喜說王爺能走了,可是由於太激動,隻顧著笑,連話都說不出,加上自己蓬亂如雞窩的頭發,活生生成了一個瘋子。冷塵但是隻是焦急的一句話‘月兒,你中邪了?’殘月才看到他瞳孔中自己的影像,立馬抱頭就走,從那之後,她再也沒有去過東苑。

“奴婢沒去東苑,管家應該通報了。”殘月一提到東苑就又羞又惱,惱殘葉,羞,是因為冷塵,這兩個人,她一個都不相見。

“祭祖大典,都是做什麽?石丞相應該會去,對嗎?”石幽夢再次提筆,寫著這個時代的文字,字跡如行雲流水。

“他必須去,這些大典事宜都是由他管理,每年都如此,今年也不例外,隻是,今年太後可能會去。祭祖大典之後就是我們定國的武林節,誰讓我們定國崇尚武學呢?嗬嗬……說重點,所有會有領國使者前來,明日也會參加祭祖大典。”殘月說著拿著王妃的盛裝,放在桌上。

不一會兒,殘葉在院外等候小丫頭通報,殘月一聽殘葉來了,臉上立馬染了一層怒氣。

“王妃,奴婢出去看王爺有何吩咐的。”殘月兩手叉腰,怒氣衝衝就走了出去。

石幽夢隻是輕笑搖了搖頭,可是一想到南宮無忌要殘葉來帶話,手中的筆一頓,秀眉輕動,眼眸中染上一層黯然,放下手中的筆,走了出去。

隻見殘月衝著殘葉喋喋不休,殘葉冷著臉,站在那裏,紋絲不動,低眉盯著殘月。

“最後再說一次,不許在弄亂我的發鬢!”殘月的小臉氣得通紅,指著殘葉,那惡狠狠的小眼神,更本沒有殺傷力。

“手!”殘葉冷了道,盯著她的手指,居然敢這麽指著他?

殘月磨磨牙,盯著自己那無辜的手指,不知何時又指向殘葉,用另一隻手狠狠將那隻不聽話的手指掰了回來。長幼尊卑,她真想比他大,這樣就可以肆無忌憚以大欺小!哼。

“王妃。”殘葉抱拳恭敬道。

殘月立馬回頭,臉上的怒氣顯然已經消了一大把,兄妹之間無非就是如此,罵完了,心裏也就痛快了。

“嘻嘻……王妃。”殘月撓撓脖子,尷尬笑了笑。

石幽夢淡淡點了點頭,她的神情依舊冷漠。

“王爺有事,已經不在府中,走的時候留下話,說若宮裏來人要求王妃去宮裏,王妃不必看任何人的臉色,惹出天大的事情,王爺自會處理,不用顧忌其他。”殘葉淡淡道。

石幽夢低眉看著地麵,看不出她眼眸中的情緒,淡淡道:“知道了!”

他離開了?她卻有些失落,突然看著她一直覺得很別致的院落,一下子黯然失色,毫無生機,石幽夢隻是淺淺一笑,轉身離開。惹出天大的事情他來處理?憑什麽?她可不是躲在男人背後的嬌小女子,她自己會處理,她自己的仇,自己的恨,她自己處理。

“王爺去哪裏?”殘月見石幽夢轉身離開,忍不住追問殘葉。

“雪峰上出了大事,他去處理。”殘葉淡淡道。

“那你們還在這裏做什麽?不去保護王爺,還在這裏晃悠?”殘月急了,一聽雪峰出了大事,而一直保護南宮無忌的殘葉卻沒有跟隨,她不由地開始擔心。

“你個小丫頭懂什麽,不許胡鬧,王爺要我保護王妃。隻帶走了夜鶯一個人,連冷塵和黑鱗都不帶走。”殘葉見殘月動起手腳,一把抓住她的手,一拍她的腦後,怒道。

殘月回頭看遠處的石幽夢,她一定不知道王爺有多在意她吧?不過王爺說什麽是什麽,殘月悶悶吐了一口氣,顯然有些沉重。

第二日,黑鱗化身成了一個小丫頭到了石幽夢的院子等著,殘月一直對她瞪眼。

“月兒,別這樣看我,別人還會以為你喜歡我。”黑鱗得意一笑,姿色一般,可是那眼角的光芒卻透露著他的風華。皇室的貴氣,天生的傲骨。

卻不想,甘願被殘月肆意踐踏。淡淡的霧氣在他身上輕輕旋轉,小丫頭瞬間變成了俊美邪魅的男子。

“誰知道王爺的原話是什麽?”殘月撅起小嘴,怒道。

“反正這是主子的意思,我們隻能聽從,誰不知道這場祭祖大典凶險?要是那個老妖婆突然發飆了,幹出什麽事情,就憑你,你認為你能保護王妃?”黑鱗雙手懷抱胸前揚眉笑道。

殘月頓時沒了音,憋著一口怒氣,不再言語,兩手叉腰,氣得臉頰一鼓一鼓的。模樣更加可愛。

石幽夢一身盛裝從門後走了出來,眼神的冷漠和高貴,舉止優雅,腳步輕盈,衣袂飄飄,如畫中的美人走了出來。

黑鱗再次細細盯著那個胎記,微微蹙眉,卻一直不語,上次亦是如此,片刻後,撇了撇嘴道:“王爺的眼光果然與眾不同,這樣的美人也能被他碰到,世人那庸脂俗粉豈能和王妃的一顰一笑相提並論?”

黑鱗的嘴想抹了蜜一樣甜,句句鑽挑好聽的將,可是沒有人知道,她要是心情不好的時候,嘴毒得無人能及。

殘月幽幽回頭瞪了黑鱗一眼,說道:“小心王爺回來要了你的命。”

“我是實話實說,王爺說不定還誇我,將你賞給我也不一定。”黑鱗笑盈盈盯著殘月,那俊美的眼眸閃耀著光芒,這一刻他很得意,冷塵那個木訥的家夥不能進入深宮之中,現在隻有他能接近殘月。

“你!不跟你計較!”殘月咬牙切齒甩開指著黑鱗的手,轉身看到石幽夢對著鏡子看了許久。

“王妃,我們走吧,告訴你,今日宮中必然很熱鬧,聽聞琉璃國太子慕容嘩也來了,逍遙王也來,隻可惜我們王爺有事去處理沒有回來,否則定能來個選美大賽,看看這世間三大美男。”黑鱗似乎很期待那樣的場麵。

殘月白了他一眼,無語望向天空。

石幽夢隻是淺淺一笑,原來他有事出去了?心中那顆一直不安的心微微靜了。

“哎?不用開口,我也知道你想問什麽,石丞相一家已經上路了,這次,我們可要好好整整那個老烏龜,當然,還有那個老妖婆,至於後果嘛,反正到時候有王爺處理,我們隻管盡情玩,哪怕在武林節將皇宮鬧個底朝天,你也要相信你的男人會給你把後事處理得幹幹淨淨!”黑鱗嘰嘰喳喳說了一大推,這些都是跟著南宮無忌練出來,南宮無忌不愛說話,他隻能自己去猜,這日子久了,他開始學會揣摩人心,卻依舊無法看穿南宮無忌的一分一毫。不過石幽夢要什麽,想做什麽,他還是很清楚!

石幽夢的笑意更深,這個人真是很有意思,兩邊都不得罪。

“走吧!”

黑鱗搖身一變,淡淡的雲霧閃過,一個不起眼的小丫頭再次出現,他笑道:“深宮之中,男子很難出入,就算出入也很容易惹來非議,隻好委屈一下我這俊朗無邊,花見花開的容貌消失幾天了。化名為小鱗。月兒可以叫我鱗,王妃就算了,我的命沒那麽硬,你若叫我一聲鱗,隻怕王爺回來第一件事就是亮出他的奪魂冰魄,我隻能嗚呼哀哉,去黃泉見我那多情的爹爹咯。”

石幽夢輕笑一聲,這個人還真是很有意思。心中不知為何,有一絲絲甜味在彌漫著,臉色的笑容慢慢柔和。

殘月翻了幾個白眼,覺得他話真是多!還是冷塵好,雖然沒有黑鱗好看,沒有黑鱗武功高,沒有黑鱗能說會道,至少,踏實。黑鱗多情,雖然他還日日罵他那死去的老爹多情,可是自己多情的時候就會全部賴到他那多情的老爹身上去。

走出院落,殘葉已經帶領眾人等候多時。

石幽夢坐上馬車,穿梭在京城繁華的街道上,卻被擁擠的人群擋住了去了,全城的百姓都在圍觀,逍遙王和慕容嘩,都在驚歎這世間驚歎他們的風姿和俊美。逍遙王的美,妖豔如魔君,他的唇角總是不自覺帶著一個邪魅的笑。狹長的丹鳳眼閃著耀眼的光芒,自信,張揚,是他的本性,都在他的舉止之間,那透骨的驕傲和高貴,全在他的眉宇間。

殘葉騎著馬,看到被人群圍堵得擁擠的街道,兩批人馬站在街道中,看到一個銷魂撩人的背影,一身明黃色,象征著他的地位。威猛高大的身影,透著狂野的氣息。

逍遙王見到人群不遠處,殘葉帶領的車馬前來,眉梢一揚,紅唇勾起一個邪魅勾人的笑,指著眾人,淡淡道:“你們還不讓道?”

他明明在笑著,可是那一句話卻威嚴萬分,讓沉溺在這俊美容顏的眾人頓時清醒,隻感覺不寒而栗,立馬退出街道,不敢堵住一分一毫。

殘葉抬手示意前行,他一看到逍遙王就頭疼,逍遙王生性囂張,無人能製服。

“冷美人,本王在此等候多時了。”逍遙王策馬過去,張揚笑道。這一笑,卻亮瞎了多少癡戀的人兒,多少女主一口氣沒有提上來,美得直接暈倒。

石幽夢微微蹙眉,這個逍遙王怎麽幾次三番纏著她?她可沒有得罪他!石幽夢不語,隻是靜靜坐在車內拿著自己打發時間用的書籍,隨意翻閱了一頁,恍若未聞。

眾人一聽,這個鬼妃居然敢不回答逍遙王的話?真是大膽。眾人立馬沉默,不敢出聲,逍遙王的耐心,可不怎麽好,若是不小心惹毛了他,到時候連怎麽死的都搞不明白呢。

車外頓時鴉雀無聲,所有的耳朵都豎起來,想聽聽車內的動靜。依舊沒有聲音,她低眉看著手中的書卷,許久,輕輕翻開一頁。

羽翼站在屋頂上,依舊身輕如羽絲,似漂浮在空中,雙手交叉胸前,姿態飄逸瀟灑,薄唇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盯著逍遙王。他發現這個逍遙王每次都會在這個鬼妃麵前碰壁,他很喜歡看逍遙王碰壁的場麵,而且是很欣賞這樣的畫麵!

逍遙王的耐性一向不好,可是今天還真是奇了怪了,居然等了那麽久,還沒有發怒。

車內根本沒有要說話的意思,逍遙王的嘴角微微**一下,卻揚起一個邪魅的笑,說道:“冷美人,這烈日下,在車內悶得慌,倒不如騎馬來得自在!”

石幽夢又是輕輕翻了一頁,片刻,淡淡道:“殘葉,到皇陵了嗎?”

“回王妃,沒有!”殘葉回到道,嘴角難得的笑了笑,看到逍遙王直接被忽視,他很解氣。

“那還不啟程?”石幽夢淡淡道。

眾人的下巴早已經掉了一地,這個鬼妃太囂張了,居然無視逍遙王?逍遙王是鳳國使者,也是天下所有人都不願意得罪的人,她居然這麽大膽,直接無視他。

逍遙王的嘴角狠狠**了幾下,他的怒火慢慢上湧,身上的旋風在迅速盤旋著,殘葉一驚,手中的寒劍頓時亮出。

黑鱗手中的樹葉早就做好隨時射出的準備。

旋風撩開車簾,石幽夢冷漠而美麗的眼眸猛然一睜,那一眼,逍遙王身上的旋風瞬間消散得無影無蹤。原本很懊惱的心情,卻因為那一眼,灰飛煙滅,他的紅唇再次揚起一個邪魅的笑,“冷美人,現下不安全,還是本王護送你一程!”

他策馬前行,料到石幽夢不會回答他,自己屈尊降貴做一回侍衛也無妨!

那明黃色的身影依舊沒有回頭,策馬前行。

原本三隊人馬,最後合成了一對,什麽顏色的侍衛都有,真是一大景觀。

出了城,一個時辰後到了皇陵。

那一身明黃色的男子翻身下馬,他的一舉一動,都攝入王者氣息,狂野卻帶著沉穩。逍遙王的張狂帶著隨意和灑脫。這兩個人一同到了皇陵,皇陵的氣氛異常詭異,一個逍遙王就讓皇宮雞犬不寧,眾人連走路都要留三分心眼,這下又多了一個琉璃國太子慕容嘩,大家都提著腦袋做事,若再來一個南宮無忌,他們隻怕是連動都不敢動一分!

車簾輕輕打開,石幽夢下了馬車,抬頭開著這所謂皇陵,富麗堂皇,處處都是雕刻的蟠龍圖騰,象征著帝王的威嚴。

石幽夢看到前麵那一身明黃色的背影,高大威猛,姿態高貴威嚴,俊雅中帶著唯我獨尊的氣魄,這個人,不用說,應該是傳說中的慕容嘩。

慕容嘩身邊的侍衛低聲說了什麽,慕容嘩微微側身,側頭看了一眼身後的石幽夢,這一刻,石幽夢看清了這個傳說中的美男是何等鬼斧天工之容,那泛著淡淡紫光的眼眸,似寶石一般明目奪眼,精致的容貌似上天對他的絕戀和饋贈,將所有美好都賜予他。

“沒有我們王爺好看!”殘月見石幽夢看向不遠處的男子,喃喃自語道,很顯然是不高興了。

石幽夢收回目光,眼神依舊冷漠,慢慢走向祭壇。

逍遙王看向祭壇上的眾人,個個的神情都異常緊張。他揚了揚眉,他所到之處見到,都是這樣的神情,早已經見怪不怪。若哪一天,他看到的是,一臉喜慶,無拘無束,活蹦亂跳的人,笑著看他,那才會讓他覺得奇怪。

“冷美人,南宮無忌連自己的祖先都不祭拜一下,想必雪峰上的大事將他耽擱了!”逍遙王翻身下馬,走到石幽夢身邊,若無其事,淡淡開口,似乎很解恨,南宮無忌在他鳳國動手腳,讓太子吉收買了邊關手握重兵的秦將軍,他自然要還禮,怎麽也要禮尚往來!隻不過,他還真是巧了,正好遇到了雪峰大變,順勢加了把火。比起南宮無忌無中生有的本事,他這點小手段,算是還輕了點。

“是嗎?你知道得這麽清楚,想必發生了什麽,你一定更清楚?”石幽夢的言語依舊冷漠。

“本王自然清楚,不過是回禮給他而已,他讓本王不得安寧,本王豈會讓他怡然自得?隻不過雪峰確實出了一件天大的事情,他不得不處理而已。”逍遙王狂妄大笑,笑聲讓眾人的脖子猛然一縮,紛紛不敢亂動一分。

石幽夢隻是掃了一眼逍遙王。殘月說過南宮無忌的兩個對手,一個是逍遙王,一個是慕容嘩,能被南宮無忌列為對手的人,自然不是一般人,逍遙王的本事自然不必南宮無忌差,他做出來的事情,必然不是什麽小事,南宮無忌去處理也實屬正常。石幽夢看著逍遙王的眼神,漸漸多了一絲敵意。

“五嫂,這邊走。”九皇子一見到石幽夢,立馬跑下去,身子毫不客氣插在逍遙王和石幽夢中間,把那個妖孽美男擋到一邊去,他的五嫂隻能是五哥的,任誰都休想沾惹半分!

逍遙王被他這麽一擠,臉色略微不好,身子迅速出現在石幽夢的另一邊,速度如瞬間移動。

九皇子悶悶掃了一眼逍遙王,怒道:“殘月,這麽不懂事?不過來扶一把王妃?”

“是,九皇子。”殘月會意一笑,立馬上前。

“冷美人,還是本王扶你吧。”逍遙王一把將殘月推到後麵,剛欲伸手,石幽夢猛然側頭,冷眼看他,那一眼,如冰霜投射,嚴厲而不可侵犯。

逍遙王的手僵在半空中,挑眉一笑,說道:“男女授受不親,嗬嗬……”

雖然笑著,可是那狹長的丹鳳眼卻閃著一絲失落,多少人都取之不得,能接近他,可是倒好,到這冷美人這裏,一再碰壁,眼神移到九皇子身上,冷聲道:“你,給本王帶路!”

九皇子磨了磨牙,可是,他確實得罪不起這個囂張的主,等他的五哥回來,看他還能囂張到何時?語氣極差說道:“逍遙王,請吧!”

青峰上坐落著幾座宮殿,層層階梯指向山頂,每個人都要從山腳一步一走上山頂,表達虔誠之意。石幽夢有了內功,自我感覺身輕如燕,上山也為感覺有意思費力。果真是分成三六九等,每一層都有數百名官員的位置,紛紛抄寫這符文,更似經書。

殘月指引著石幽夢做到了皇上下麵一個台階,和太子平起平坐,眾多官員見到石幽夢,心中感慨萬千,卻也算是吃了一個定心丸。石幽夢代表的是殘王的身份,她的出現,代表著他的出現。效忠於南宮無忌的人,隻能敬重石幽夢,哪怕他們覺得石幽夢配不上南宮無忌,但是南宮無忌的選擇,他們不敢質疑一分一毫!

殘月神氣地揚起可愛的小臉,似乎揚眉吐氣,南宮無忌振作起來了,誰還敢再欺負他們一分一毫?

殘月和黑鱗兩個人壓低了聲音議論開來。

“看看這些狗仗人勢的人,當初王爺自暴自棄的時候,這些人還真把自己當根蔥了,現在,不過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就成了這副熊樣,真是汙了我們的眼啊。”黑鱗一隻手叉腰,仰起頭,傲慢道。

“那是,王爺當初毀了容貌,雖然後麵治愈了,但是一直不肯取下,我們怎麽勸都不肯。”殘月長歎道。

“他無法接受那個女人給他的那張臉,待他接受這張臉的時候,便是他自己給自己的,取下麵具,也就是他要做自己的時候。”黑鱗隨著殘月的話感歎道。

“別提那個女人,一提,我就想殺了她。”殘月怒道。

“噓……你想被關進暗室不成?說過這事不能提!都被你帶的,這下我終於明白為什麽你們兄妹兩個總是被王爺懲罰。”黑鱗立馬壓住殘月的聲音,殘月吐了吐舌頭,不再言語。

兩個人的低聲交談卻落入有了內功的石幽夢耳邊,她迅速分析一切,心猛然一顫,明眸瞬時張開,那是一個不可思議的結果。那個女人給了他那張臉?那就是他的母親,為什麽他無法接受?為什麽南宮無忌身邊的人叫那個應該是妃子的人為‘那個女人’?似乎帶著濃濃的敵意,難道,那個女人做了什麽令人痛恨的事情?

石幽夢曾經問過殘月,殘月拒絕回答,似乎那是南宮無忌最不願意告訴世人的秘密。

“咚……”一聲鍾聲響起,青峰的飛鳥被驚起,飛出林子。

石幽夢隻見一個穿金戴銀,體態臃腫的老太太,在眾人的攙扶下,慢慢從廟堂內走了出來,坐在皇上一邊的金椅上,神情溫和,有種慈眉善目的錯覺,任誰看到,都會覺得這是一個慈眉善目的老太太。

“嗬嗬……都不必行禮了。”太後笑著擺擺手,皇上和皇後,太子等人都在她身後慢慢走出來。

石幽夢的明眸微微眯起,細細看著這個所謂的太後,一張和藹的笑顏,眼角幾條深深的魚尾紋,明明已經六十幾的人兒,卻保養得很好,看上去不過四十出頭,隻是那滿頭的銀發卻超乎了六十歲該有的模樣。

皇上一身黃袍,臉色慘白,高大精瘦的身軀,龍袍勾露出他消瘦的肩,模樣不過四十不到,卻看起來更像六十歲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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