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王的鬼妃 067完美無忌

南宮無忌看到石幽夢的神情極其不善,很顯然怒了!還醋了,薄唇似有似無扯出一個淺淺的笑。

一直沉默的九皇子難得見到石幽夢這般變臉的,看到石幽夢吃醋的模樣,還挺好看的,他伸手戳了一下南宮無忌,壓低聲音道:“五哥,醋壇子翻了。”

皇上低眉看著姑蘇玲瓏片刻,似乎有所思,可是盯著那含淚的眸子,他沒有拒絕,說道:“好,玲瓏覺得誰最合適?”

姑蘇玲瓏心中一喜,淡淡道:“白心柔。”

白心柔的雙手緊緊握緊,似乎在壓抑著內心的緊張和興奮,那原本暗沉的眸子,帶著熾熱的迷戀,癡癡看著南宮無忌,那垂涎三尺的模樣,更讓石幽夢心中發堵。

“皇貴妃……”林嬌嬌柔親喚一聲,是在提醒姑蘇玲瓏還有她嗎?她這個臨時抱佛腳可未必管用。白心柔那陰狠的眼眸立馬射向林嬌。

“既然是要繼承子嗣,那麽朕這就賜婚……”皇上長歎一聲說道,卻立馬被南宮無忌打斷。

“父皇,兒臣隻要石幽夢一人,今生隻此一人,若你賜婚,賜一個,兒臣殺一個,你將定國所有人都賜給兒臣,兒臣定不辱使命,血洗定國!”南宮無忌的聲音不高,卻聲聲都如戰鼓,叩打在人的心口,令心髒一顫一顫,無法壓抑對他的敬畏和恐懼,他與生俱來的王者霸氣,帶著泰山壓頂的威嚴,令人隻感覺雙膝如負千金,無力站著,隻想跪下,對他俯首稱臣。他根本不是在商量,而是在威脅皇上!他說出,便做得到!

白心柔和林嬌原本還在怒視對方,似乎要掙個你死我活,一聽到這話,頓時全是失落和恐慌。

眾人哪還敢大聲喘息,立馬屏住呼吸不敢再出一個聲音,隻感覺這氣氛頓時異常壓抑,更似殺氣彌漫。

石幽夢的目光漸漸移向南宮無忌,他說他隻要她一個人,今生隻此一人。當初她還在擔心,擔心這個完美的男人三妻四妾,她就算有三頭六臂也未必能抵擋得住前仆後繼的情敵,原來,她多慮了,他從一開始就隻想要她一個人,他從未表露過自己的心跡,嚴格地說,他從未說出來。隻是行動,他對她的愛,一直以來都是在行動中表達,而今,他真真切切說了出來,撅起她心湖的驚濤駭浪,下巴的紅色胎記漸漸往上收縮,就快要落入世人的視線,可是那種病態的慘白又白了一分。

那抹病態的慘白頓時讓南宮無忌一顫,一股強大的內力將石幽夢吸入懷中,大掌立即敷在石幽夢耳邊,一股暖暖的真氣溶入她體內,他說過不會這麽做,可是他又食言了。石幽夢身子一軟,頭輕輕往後仰,下巴那抹白皙再次覆蓋,這一次,卻真真切切落入南宮無忌眼中,證實了上次的意亂情迷中看到的不是幻覺。

皇上隻是盯著南宮無忌,他的臉上卻看不出到底是喜還是怒,懷中的姑蘇玲瓏的身子猛然一顫,一股鑽心的疼痛傳遍全身,額上全是汗粒。噬心之痛,令她忍不住嚎啕大哭,聲音淒慘無比。

“啊……痛……”姑蘇玲瓏吃力咬出一個痛字,恍惚有千萬隻螞蟻同時撕咬她的心。

“玲瓏,玲瓏,無忌,快,快看看你母妃。”皇上大驚,抱緊姑蘇玲瓏的身子,向南宮無忌投射一個命令的顏色。

南宮無忌隻是冷漠盯著那被噬心之痛淹沒的姑蘇玲瓏,神情淡淡,根本不將皇上的話放在眼裏,他低眉看了看懷中的石幽夢,他知道剛才那場怪風中,石幽夢故意倒向他們是有目的的,中招的人可不單單隻有姑蘇玲瓏,而石幽夢要毀的人,他豈會出手救治?如今,他眼裏心裏隻有一個人,就是他懷中沉睡的人,他將石幽夢打橫抱起。

“站住,你還不快點過來看看你的母妃!”皇上幾乎不叫,這天下無人的醫術能超過南宮無忌,眼下他的期望都寄托在南宮無忌身上。

南宮無忌腳尖點地早已經飛出皇宮牆院,卻隱隱有他的聲音傳來:“兒臣的母妃是誰,父皇應該更清楚!”

皇上的瞳孔猛然一睜,無垠擴大,似什麽秘密被人揭發了一般,歐陽仇劍眉一蹙,似暗自回味這句話的含義。

皇上抱起姑蘇玲瓏猛然起來,卻立馬倒下去,一股鑽心的疼痛從腳底蔓延,他的雙腿頓時如千金重,兩個人的身子猛然倒地。

姑蘇玲瓏一隻手緊緊抓住心口,狂亂打滾,疼得似萬箭穿心,哪裏還顧及因為抱著她而摔倒的男人?

“皇上,皇上……”眾人大驚,立馬上前去扶皇上。

“朕的腿……”皇上大驚,他突然被那股鑽心的疼痛弄得雙腿麻木,再也感覺不到,他沒有在理會自己的雙腿,怒道:“先傳太醫!玲瓏,玲瓏……”

皇後大驚,上前去扶皇上,卻被皇上毫不猶豫推開,他再次按住一直抓狂吃疼的姑蘇玲瓏。

歐陽仇依舊冷漠站在一邊,冷眼盯著這個模樣的皇上,似乎在他眼中,隻有姑蘇玲瓏,再無其他。很難想象,這個男人為了姑蘇玲瓏都做了什麽瘋狂的事情,奪人妻兒,當真是仇人!歐陽仇眼中全是恨意,身上那股濃烈的殺氣毫不掩飾,直走向皇上。

九皇子一驚,立馬擋在安王麵前,眼中的警告之意,如一張盾牌,抵擋住歐陽仇的腳步。歐陽仇冷冷轉身,掃了一眼地上的人,腳步毫不猶豫離開。

姑蘇玲瓏一看到歐陽仇拂袖離去,她突然害怕,害怕他會真的恨她,頓時六神無主,那噬心之痛卻未減半分,可她的目光如影隨形,跟著歐陽仇的身影移動著,小臉早已經因為疼痛變得慘白如紙。

“仇兒,仇兒……”她吃力呼喚著,伸手在空中似乎要抓住他的身影才罷休,才能安心,可是那冷漠的身影還是消失在她的眼前,她的心猛然一抽,更疼,仰天長嘯,那尖銳的聲音在晴空之上回**,帶著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參雜著驚恐的情緒,仿佛她的孩子要離她而去。

“快,快將安王攔下來。”皇上將姑蘇玲瓏發狂地尖叫,情緒早已不穩定,目光死死盯著歐陽仇離去的方向。她痛苦的小臉已經被疼痛扭曲,一隻手使勁伸出,似乎一定要抓住歐陽仇,否則,她就會發瘋。

眾人連忙去追歐陽仇,可是有誰能追上堂堂江湖中的武林盟主歐陽仇呢?他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尋無可尋。

九皇子看著這兩個都像瘋了的人,無奈搖頭,薛城很快來了,這是他離宮和倒戈的好機會,太後因為石丞相的事情,已經不再信任他,他隻能找新的主。

“先給玲瓏看,快!快!”皇上根本沒有顧及自己,心心念念想到的都是姑蘇玲瓏,皇後氣得臉色早已經扭曲,恨不得將姑蘇玲瓏抽筋扒皮,都未必能解恨。

“是。”薛城一眼便看出誰是皇上的軟肋,看了一眼白心柔,立馬低頭去把脈,由於姑蘇玲瓏身份高貴,他隻是將一塊絲絹敷在手腕上,才把脈。

他猛然一怔,這個手法和石香蓮曾經中的嗜心之痛如出一轍,隻是這一次居然和側太子妃的中的邪術一樣,像加了鎖,他不能保證短時間內解開。

“怎麽樣?快說!”皇上急了,一把揪住薛城。

“回皇上,皇貴妃並無大礙……”薛城話未講完就被皇上一把推開。

他大怒道:“什麽叫並無大礙,沒看到她都成這般模樣了嗎?”

姑蘇玲瓏噬心之痛,他就可以這般緊張,可是南宮無忌命懸一線,生不如死,坐在輪椅上的時候,他卻說,隻是小傷,這樣的父親,當真是可怕!

“皇上,皇貴妃隻是要疼上幾個月變會好,不傷及身體。”薛城立馬解釋道,這種痛不要命,可是卻比要了人命還要折磨人,日日夜夜忍受噬心之痛,食不知其味,夜不能寢。

皇上一把點住姑蘇玲瓏睡穴,心疼不已,將姑蘇玲瓏抱在懷中。

“薛太醫,快給皇上把把脈。”皇後一心隻在皇上身上,立馬催促道。

“是,皇後娘娘。”薛城伸出手扣住皇上的手腕,頓時,他腦海中隻冒出一個人的名字,石幽夢,這個做法和石丞相一家中的邪術一直,可是她這一次似乎為了防止他解開,特意加了密,根本沒有辦法解開,除非石幽夢自己回來解。

“皇上雙腿突然陷入殘疾,可能要一年半載才能好,也可能,永遠不會痊愈。”薛城淡淡道。

“養你這個廢物做什麽?”皇後一聽,大怒,一腳將薛城踹開。

薛城深深按上這一腳,這一腳踢到的,不單單是他魁梧的身體,還有他那個驕傲的自尊,雖然低著頭,可是額上青筋根根暴動,在無人看見的地上,露出他陰狠嗜血的猙獰,這筆仇,他記下了,等他爬上高處,再看看這些人是怎麽跪在他麵前求饒的。薛城是一個一心隻想往上爬的人,雪峰沒有到手,他投靠了太後,因為石丞相中毒,他無能為力,太後對他的重用明顯不如從前。

皇上一聽,身子猛然一顫,不敢置信盯著自己沒有知覺的雙腿,他眼中的驚恐溢出眼眶,似乎無法想象再也不能站起來的事情,一隻手狠狠抓住大腿,卻根本感覺不到,他不甘心狠狠擊打,卻根本感受不到一絲絲疼痛,比起南宮無忌滿身是傷,他這個,算是冰山一角。不是說南宮無忌隻是受了點小傷嗎?那麽這個應該算是磕傷吧?

“不,不,薛太醫,你一定要給朕治好,朕要站起來,朕……朕不要這樣……不要……”皇上陷入驚恐之中,他根本無法想象自己要坐在輪椅一生的情形。

薛城心下一喜,這個可是立功的好機會,他恭敬叩首:“微臣必當竭盡全力。”

皇上死死盯著自己的雙腿,瞳孔中狠狠顫抖著,被著突如其來的另一番世界所淹沒。

九皇子不語,隻是淡淡看著地上的人,悄然離開,在心中不知嘲諷了多少次,在心中暗罵:“父皇,五哥是你的親生兒子,他命懸一線之時,你不聞不問,現在他好不容易走出困境,你卻一句輕描淡寫,說隻是小傷。那個女人用一句自責,沒照顧好,就將那血淋淋的過去掩蓋,你當真是寵她,為了她,是不是你連殺了你所有的兒子,都不會眨眼?現在,你就好好屈尊,坐在輪椅上吧!”

王府內,南宮無忌輕輕撫摸著石幽夢的臉,理了理她額角上的亂發,眼中全是憐惜之色,她的臉原本透著耀眼的紅光,如塊血紅美玉,而今這塊美玉,光澤漸漸消散,慘白卻暗沉,每一個輕微的變化都深深刺痛他的心,薄唇在她唇邊落下一個淺淺的吻,久久都不願意離開,似乎要將這一刻,將她的氣息深深烙在心底。

東苑外,殘月緊蹙眉頭,盯著坐在地上,抓耳撓腮的瘋和尚,疑惑地問殘葉:“哥哥,我灌了他十倍的解酒藥都沒有醒,王爺用了什麽辦法,居然將他弄醒了?”

瘋和尚一聽,頓時氣得吹鼻子瞪眼,冷哼哼怒視殘月,似乎剛才南宮無忌對他做了什麽讓他恨之入骨。當然,他剛醒準備逃,卻遇到了南宮無忌,他隻好繼續裝醉,沒想到狠心的南宮無忌居然給他吃了一粒劇毒無比的毒藥?急得他不得不立馬起來運功逼毒。

殘葉不語,這件事情他也有份,這個瘋和尚看著殘葉就狠狠磨牙,在東苑院外的青石板上,他一身纖塵不染,狠狠蹭地麵,幹淨得袈裟依舊幹淨,他惱怒不止說道:“我不喜歡這個地方,太幹淨,連院外的地板都是幹淨的,沒意思。”

殘月無語盯著他,當真是遇到了怪人。

瘋和尚一頭鑽進花壇中,頓時大怒,花壇裏鋪著細細的鵝卵石,將泥土都覆蓋,整個東苑幹淨無比,他越發不喜歡南宮無忌,怒道:“快放我走,我不喜歡這個地方,這個地方就是陰曹地府,太可怕,太可怕。”

殘葉凝眉盯著他,瘋和尚哇哇大叫的聲音刹然而止,眼巴巴看著殘葉。

“哥哥,為什麽王爺不和我們一起去?”殘月看著那扇緊閉的門,長歎一口問道。

“他想她死得快一點就跟著去,不想的話,就乖乖仔京城中等著,他是她的心上人,現在是她的毒藥,隻有相隔千裏才能不牽動絕情殤,要不然很快就一命嗚呼。夢國遺址離這裏可遠遠超過千裏,誰讓那丫頭喜歡的人是他呢?”瘋和尚冷哼哼說著,

殘月氣得真想出手揍一頓這個瘋和尚,捏緊拳頭在他麵前狠狠晃動,怒道:“又是幻境看到的?”

“不是,有些事情我不需要幻境也能看到。”瘋和尚仰起頭冷哼,扭過頭,依然是坐在地上。

殘月恨得磨牙,怒道:“誰知道你是不是騙我們王爺?”

“誰能騙得了他我任他做爹,這個人,黑心,心狠,我都沒有遇到過這麽精明的人,要是誰能騙得了他,我必然三拜九叩,忍他做祖宗。”瘋和尚一臉怒氣,明顯不符,他又不是沒有說謊,都被他看穿,那一雙尖銳如鷹的黑眸,帶著一種無形的壓迫感,讓他這個五十多歲的老頭,都心有餘悸。

殘月才收回拳頭,冷哼低眉盯著瘋和尚。

“出家人不打誑語!”瘋和尚躺在青石板上,懶洋洋說道。

殘葉低眉掃過他,見他當真是說謊都不臉紅,剛才是誰在南宮無忌麵前說謊的?他想起剛才那一幕。

瘋和尚吃了一粒毒藥後,立即從**跳了出來,運功逼毒,一臉怒罵南宮無忌狠心,居然知道他隻是假醉,故意讓他著急,沒想到反而被喂了毒藥。

一頓喋喋不休的怒罵之後,頓時乖乖不敢就範,總是感覺南宮無忌強大的氣場太過於逼人,讓他喘不過氣。

當時,瘋和尚嬉皮笑臉指著南宮無忌說道:“絕情殤隻需要洞房就可以解了。”

隻見南宮無忌的眼眸瞬間結冰,盯著他。

瘋和尚咽了一口泡沫,輕咳一聲,做出一個規矩的合手,嚴肅道:“阿彌陀佛,出家人不打誑語,王爺洞房時,需要記得,不是你上她下。”

殘葉的臉頓時紅起,真懷疑這個瘋和尚是不是和尚?居然教南宮無忌誰上誰下的問題。

南宮無忌的腳步隻是上前一步,卻帶著強大的壓迫感,令人窒息。那銳利如鷹的眸子如一把冰冷的利劍頂住他的咽喉,誰的謊言都無法逃過他的雙眸。

瘋和尚見南宮無忌沒有他想象的尷尬反應,一個機靈,說道:“你下她上一炷香,你做她右半柱香……”

“本王可以將你丟進花樓,讓你破一下**戒!”南宮無忌的聲音冷似寒霜,他和他的妻子如何洞房,還需要別人在這裏指手畫腳?

瘋和尚見南宮無忌不但沒有中招,反而給他致命的一招,他立馬抱頭蹲在地上,剛才那裝模作樣的模樣頓時原形畢露,偷偷瞄了一眼一臉寒霜的南宮無忌,無奈說道:“當真是遇到黑心之人,可惡,你是她的毒藥,在千裏之內必然牽動絕情殤的寒氣,我帶她和那小子離開去夢國尋找辦法,需要什麽都會告訴你。”

南宮無忌的臉色早已凝聚成霜,盯著瘋和尚。

“你是她心間的人,絕情殤能感應到你的存在,隻有相隔千裏才能失效。”瘋和尚難得地認真開口道。

南宮無忌眸光閃過什麽,卻很快消失。

“要是救了她一命,我要昨晚那美酒。”瘋和尚一想起昨晚的美酒,頓時饞著要討要。

南宮無忌銳利如鷹的眸子緊緊盯著他,瘋和尚的手指輕輕點了一下南宮無忌的衣袖,兩個人瞬間定格,恍惚元神脫殼,殘葉不知道這期間發生了什麽,隻是急得幾乎按耐不住性子要去打擾,可是就在他幾乎忍不住的時候,南宮無忌動了一下,淡淡轉身離開,說道:“你若想逃,花樓是一個絕對幹淨的地方,你酒肉都已經沾染,本王和不建議用女人來威脅你!”

瘋和尚一聽,急得原地直跳,惡狠狠盯著南宮無忌,如一隻抓狂的野貓,發出低低的怒吼聲。

殘葉的記憶回到眼前,盯著瘋和尚不語,什麽出家人不打誑語,由瘋和尚說出口那是絕對不靠譜。

“你可不是出家人,又吃肉,又喝酒。”殘月撇嘴不屑說道。

“酒肉穿腸過,佛主心中留,你個黃毛丫頭,豈會懂這些?”瘋和尚說著,瞥了一眼地麵,就不舒服。

“別忘了王爺給你的警告,王爺說得出,必然做得到。”殘葉冷冷瞥了他一眼。

瘋和尚頓時憋足了一口惡氣,坐在地上,惡狠狠盯著那扇門,恨意十足,很明顯,氣得著實不輕啊,可是嚴重隻有濃烈的怒氣和恨意,卻沒有惡意,“上輩子定然是做了孽,欠下的孽緣!哼哼……”

夜鶯走進來衝殘葉點了點頭,殘葉嗯了一聲走到門邊輕輕敲了一聲,輕聲說道:“王爺,一切都已經準備就緒。”

薄唇輕輕顫抖一分,緩緩離開她的紅唇,眸光柔和似水,深深印下她的模樣,大掌輕輕拂過她的耳畔,留下那溫熱的溫度,希望這個溫暖能陪著她一起走過風風雨雨。聲音輕不可聞,似被清風吹亂了他的音色,“夢兒,記得回家。”

記得回家,家,多麽溫暖的地方,沒有她,還是個家嗎?清風吹亂了房內的輕紗,撩動了誰的心弦。他將她打橫抱起,低眉靜靜看著懷中沉睡的人兒,那寂靜如夜的眸子,似說不盡的依戀和不舍,輕輕低頭,在她額上落下一個訣別的吻,心中早已經洶湧澎湃,被思念的潮水席卷淹沒。原來思念,在沒有離開的時候,就已經開始,這般濃烈吞噬著他所有的心情,碾碎了胸膛中那慣有的平靜。

一抹如羽毛的身影輕輕飄落在門前,冷漠地雙眸如藍天般,隻是淡淡看著那扇門打開,他看不清裏麵那男子的神情,他依舊如泰山般偉岸高大,可是卻能清晰感覺到,這堅不可摧的偉岸全寄托在他懷中那嬌柔的身子,她的存亡,注定了他的興衰。

羽翼漂浮著進去,淡淡伸出手,接住石幽夢。

在那嬌柔的身子離開他懷中那一刻,心被什麽瞬間抽空,他的眸光染上一顫黯然,指尖劃過她的手指,拂過她的青絲,漸漸遠離他,她的青絲在風中輕輕飄揚,撩動了誰的心,帶走了誰的思念?他的眸光如甩不掉的影子,緊緊注視那抹白影,將他心中的人帶走,天地間頓時黯然失色,再無生氣。

殘葉和殘月帶著瘋和尚,夜鶯也隨之離去,隻剩下冷塵和黑鱗,黑鱗搖身一變化身成為石幽夢,如石幽夢一般冷漠。

“走了,別看了,要看就看我,不過,我對你可沒有興趣,你不是女的,你要是女的,咳咳……我不說了。”黑鱗撇撇嘴說著,見南宮無忌眸光似寒冰直射他,他輕咳幾聲,不敢再放肆,已經以石幽夢的樣子生活在王府裏,算是掩護石幽夢安全離開,京城有太多人不希望她活得好好的,費盡心思要取她性命,而今都由黑鱗來應對。

“羽公子,王妃還要睡多久?”殘月見石幽夢睡了一日依舊沉睡,撩開車簾,問車外的羽翼。

羽翼冷漠的眼神,淡淡看向車內的石幽夢,他慣有的冷漠下,難以掩藏的關心,依舊流露在眼睛的餘光之中,手中一道真氣將石幽夢罩住,解除了南宮無忌留下的那股真氣,畢竟南宮無忌並非巫族的人,所學的不過是最為平常的巫術,不過能達到南宮無忌那樣境界的,當真是厲害。

殘月細細看著石幽夢,石幽夢微微上翹的睫毛輕輕顫動了一下,明眸微微睜開,隻感覺跌宕起伏,她看了看四周,發現自己馬車上,一路往東南方向行駛。眼中閃過一抹很明顯的憂愁和哀傷,沉默不語。

“王妃,您已經睡了一天一夜了,先吃點東西。”殘月立馬打開包袱,將點心全部拿出,似乎生怕石幽夢餓壞了。

石幽夢嘴角泛起一抹苦澀的笑,眼中的暖色溢出眼眶,他將最衷心的殘月留在她身邊,替他完成他所不能做的事情,一個十四五歲的小丫頭,卻這般懂得照顧人,這個似乎不是殘月的風格,殘月其實並不細心,與其說不細心,倒是可以說有些粗心,而且毛手毛腳,她知道殘月這麽貼心的舉動,必然是他囑咐的。那點心是她平日最喜歡吃的梨花酥,他就算不在身邊,可是他卻將他的細心和關懷都布置在她左右。

“這是王爺留下的信,王妃看看吧。”殘月見石幽夢隻是低眉看著那些梨花酥,立馬將懷中的信掏出,可知這一下子拿錯了,那是南宮無忌給殘月的信,信中記載著石幽夢的每一個細節,就連吃飯喜歡偏辣的,這一路的驛館和山莊都要吩咐到位,晚上她愛將手放在被子外,記得守在她身邊為蓋上,每夜四次,她就不會在踢開被子。石幽夢嘴角勾起一抹幸福的笑容,這麽心細的男人,難道每天晚上她都會踢開被子四次嗎?他都記得這麽清楚,看著自己的小毛病,被他無聲的嗬護著。這一路的點點滴滴和要求,他都記錄的清清楚楚,要殘月每天做的事情,更是詳細。

殘月放心地拍了拍胸口,頓時一驚,拿起那封信一看,知道自己取錯了,立馬將另一封信呈上,臉色極其小心翼翼,帶著哀求之色,輕聲說道:“王妃,這事能不能當做不知道?要是王爺知道奴婢不小心讓你看到了他的這封信,他一定會怪罪奴婢的。”

石幽夢將信放回她手中,輕笑說道:“我什麽都沒有看到。”

是的,她沒有看見,卻全部都記載心裏,這樣的南宮無忌,她如何不愛,又怎麽不愛?

“嘻嘻……謝謝王妃。”殘月齒牙一笑,立馬將信放回懷中,暗罵自己怎麽這麽粗心。

看著他給她寫的信,字跡蒼勁有力,都言字如其人,果真如此,比起前麵一封信,這封信似帶著他的不舍和依戀,每一個字都難以傾訴他對她的愛意,可是卻都不在字裏表達,隻是說了幾句簡短的囑咐和解釋。囑咐她萬事小心,不可以身涉險,解釋了他為什麽要將她送往夢國遺址。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對他這個從不解釋的人而言,已經很難。字裏行間卻沒有一句是傾訴心腸的話語,這就是南宮無忌,從不願意多說。可是他的愛意卻在石幽夢生活的每一個足跡裏都能看到,他當真是她遇到的最完美的人!

石幽夢輕輕收起這封信,兩指拾起一塊梨花酥,放進唇邊,殘月似突然想起什麽,立馬倒了一杯茶水,卻隻是倒了一半,喃喃自語道:“隻倒一半即可,馬車顛簸,容易溢出。”

這些都是他的吩咐,石幽夢眼中的柔光漸漸碎裂,有些模糊了視線,她不會放棄,也絕對不能放棄。

鳳國皇宮中,逍遙王囂張狂妄早已令人聞風喪膽,一場蓄謀已久的宮變,被魅影煽風點火,點燃了導火線,宮中隱藏依舊的各種人都紛紛站了出來,各自歸位。

淩霄公主塗上她一直用的毒,嫵媚一笑,一笑妖嬈,以傾國之姿站在逍遙王身邊,大殿之上,多少人當場中毒生亡,不褻瀆淩霄公主的人自然不會中毒,可是當看著如此美色,色心大起之徒,必然毒血攻心,必死無疑。

“別看她,她身上有毒!”太子吉頓時發覺不對,立馬冷喝一聲,可是身後的侍衛已經到了一片,他惡狠狠盯著逍遙王和淩霄宮主,身邊還有一個紅衣錦袍的男子,俊朗如風,手中一把白骨折扇,顯示了他的身份,正是唐大公子,唐門中人。

龍椅上那幹枯了還尚有一息的皇上,臉色早已經發黑,似乎隨時命赴黃泉,他看到逍遙王那一刻,眼中的情緒既然看不出是喜是怒?幹枯的手伸在半空中,似乎要叫逍遙王過去。

“皇上下旨,將逍遙王這個亂臣賊子拿下,拿下!”太子吉一看到皇上的手指著逍遙王,立馬下旨。

“嗬嗬……本王倒是好奇了,父皇不過是伸個手,話都沒有說,你倒好,能看穿父皇的心事?不知是不是你想弑父奪位,將父皇害成這個樣子,妄自菲薄,以下犯上,篡改聖上旨意?不說了,是與不是,明眼人一看便知,你的狼子野心早已經昭然若揭,本王此行是來救駕!”逍遙王邪魅笑著開口,那狹長的丹鳳眼寒光四射,他囂張的笑容,令大殿上的人個個聞風喪膽,跪在地上不敢動彈一分,誰還敢上前去擒住他?又有誰有本事能拿下他?

太子吉很明顯,底氣不足,腳步頓在原地,臉上的驚恐顯而易見,他在心中一直暗自告訴自己‘我是太子,我是太子。’

可是縱然是高貴的地位,依舊無法讓他鼓足勇氣繼續下去,身後無數的禁衛軍都給不了他勇氣。

“嗬嗬……逍遙王這是何意呢?本太子不過就是和你開了一個玩笑而已。”太子吉臉色那懦弱的熊樣,讓淩霄公主不屑冷笑一聲,當真想直接弄死這樣的一個人。

“是嗎?那麽本王也想和太子好好開一個玩笑。”逍遙王嘴角笑得邪魅而嗜血,令人心中一顫,總感覺將會有一場浩劫席卷這裏的一切。

果不其然,大殿之上,殺氣蔓藤,無數唐門中的人直奔大殿之上,那些原本選擇了太子這一邊的人都想紛紛倒向逍遙王,逍遙王嘴角一抹嗜血的冷笑道:“本王不希望見風使舵之人,交給你了。”

淩霄公主嫵媚一笑,手中兩把利劍劃破長空,鮮血灑在大殿之上,染紅了整片石磚。淩霄公主收起兩把利劍,扭著柳腰走回逍遙王身邊,以一個妖嬈動人的姿態站在他身後,她成了他的裝飾品。

唐門的人手中毒針橫飛,太子根本還沒有來得及反應,他好不容易收服的唐門中人居然個個都被逍遙王拔出,再無人聽令與他,他的雙膝頓時如千金重,根本無力站著,噗通跪在地上,模樣極其有挫敗感。

逍遙王大步走上龍椅,低下頭,看著這個模樣的皇上,眼中毫無憐惜之意,嘴角那麽嘲諷毫不掩飾,逍遙、張揚、邪魅、嗜血、冷酷,在他眉宇間漸漸呈現,猛地在皇上耳畔輕聲咬牙道:“繼續享受你最初的決定!”

那幹枯的身子猛然一顫,似乎想要哀求,卻無法開口,那蒼老的眼眸含著一層淡淡的淚光,似乎後悔不已,卻隻能動動幹澀的枯唇,竟然說不出一個字,連一個聲音都發不出。

“太子的玩笑,本王也算還禮了,繼續做你的太子吧。”逍遙王冷笑一聲,拂袖而去,無視大殿中所有的人,不管是憤還是怒,他都沒有再理會。

“這是王爺送你的見麵禮!”淩霄公主眉梢輕挑,手中一把利劍如閃電般劃過太子的臉頰,刻下了一道深深的傷痕。

逍遙王聽到身後太子捂臉大哭的聲音嘴角隻是淡淡勾起,淩霄公主的行為可沒有經過他的同意,可是卻是最明白他的心思的人。

隻是短短的一天,京城如被鮮血清洗,街上死傷無數,空氣中夾雜著濃烈的血味和硝煙的氣味。

“原本還要和大美人一決生死,又錯過了。”淩霄公主嫵媚笑了笑說著,聽不出有幾分真,總感覺她根本就沒有想過要殺了石幽夢。

“你似乎還欠她一塊玉佩。”逍遙王想起武林節時淩霄公主信誓旦旦對石幽夢保證會為她取下那枚玉佩,可是卻沒了下文。

“玉佩早就不在羽翼身上了,隻能日後再議。”淩霄公主依舊記得自己還差石幽夢這麽一件事情,可是想想,自己靠近羽翼那麽多次,也偷翻過他的東西,卻沒有見到那塊玉佩,相比他已經將它送人了吧,也是和石幽夢交換條件?羽翼那麽聰明,不可能不知道她手中的畫像是從殘王府中拿來的,想必他也猜到了什麽,更或者,玉佩已經到了石幽夢手中,她不想再費神。

“本王很久沒回雲山,可要一同去看看師父?”逍遙王似乎有些疲憊,臉色難得顯露出的倦色。

“就打算將京城扔給太子處理?那個熊人當真是辱沒了你的威名,有這樣同父異母的哥哥。”淩霄公主嫵媚笑著,調侃逍遙王。

“南宮無忌可沒比本王幸運,身邊的親人比本王多,可是各個都是人中極品,處處要他性命。”逍遙王這是要那別人的悲痛來化解自己的不幸,也許隻有這樣,他才能感覺不那麽孤獨,因為還有人比他更慘!

淩霄公主嫵媚的笑容漸漸散去,多了幾分關心,溫聲道:“他現在生不如死,還要受太子吉的折磨,太子吉一定會讓他多活幾年來保全自己,這也算是他的報應,這仇,也算是報了。”

“嗬嗬……你以為這就是報仇了嗎?他當初將母妃和本王趕出宮外,就是一個嚴重的錯誤,才讓皇後有機可乘,殺了母妃,本王最牽掛的人已經沒了,本王還有什麽好畏懼的?他繼續享受他的帝王之夢,皇後的毒藥,太子的孝敬,好好嚐嚐太子吉的活死人毒!”逍遙王猛然停下腳步,冷聲怒道。眼中恨意彌漫眼眶,如隨時都會爆發的怒火。

“可你不擔心他一夜之間弑君奪位嗎?”淩霄公主提醒道。

“不是還留著魅影嗎?就算弑君,本王可以給世人第二個皇上,第三個皇上。他永遠都名不正言不順!本王收複疆土,豈會在話下?”逍遙王冷聲一笑,大步向前離去。

“嗬嗬……你留著魅影,原來是為了她的易容術?果真是你的風格,讓太子看著近在咫尺的龍椅,受盡**和折磨卻總是坐不上去,真有點像在耍猴,拿著美食伸在它麵前,看著他猴急抓狂的模樣,卻總是搶不到。皇後必然對你恨之入骨。”淩霄公主纖細妖嬈的身子如影隨形不緊不慢跟在逍遙王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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