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過後遇聯防，回鄉覺奶奶異樣
“幹什麽的？”一聲斷喝從樹林外傳來。
祈冰顧不得狼狽，任由下麵潮濕去了，慌忙把手從劉莎莎懷裏掙了出來。
劉莎莎哆哆嗦嗦地問祈冰：“是不是遇到壞人了啊？”
見他們不做聲，一道手電光照了過來。“這裏是禁區，不得逗留！快點離開！”
“哦，我們走，我們走！”祈冰急忙答道。
他們走出樹林時，始才發現兩個戴著綴有“執勤”字樣紅袖章的聯防隊員看著他們。
他們經過這兩個聯防隊員身邊時，其中一個說道：“天黑了，注意愛全，不要呆在靜僻的地方。快走吧，一看你們就是學生。”
走了一段，劉莎莎仍在哆嗦，後怕地說：“冰，我們要是真遇到壞人怎麽辦啊？我想著就害怕。”
“有什麽好怕的啊，來一個打一個，來兩個打一雙，嗬嗬。”祈冰豪氣地說。
“知道你練過功，要是再多一些，你不就傻了呀。”劉莎莎實事求是地說。
“那也不怕，至少要賺一個呢。”
“你不怕，我怕啊，剛才嚇死我了。”劉莎莎緊緊摟著祈冰。
“好難受哦。”祈冰叫道。
“哪裏難受啊？”劉莎莎關切地問道。
“下麵。”祈冰不好意思地說。
“這，這下麵怎麽啦？”劉莎莎羞澀地問。
“算了，不跟你說了，一會回去換了就好了。”祈冰說道。
“什麽換了就好了？盡說些半頭話。”劉莎莎責怪道。
“嗬嗬，你啊，難道要打破砂鍋問到底啊。”祈冰戲謔地說。
“你不說，我哪知道啊。”
祈冰把嘴湊到劉莎莎的耳邊：“剛才射出來了！”
“啊？”劉莎莎似乎明白了一點，中學時學過生理課，知道一些男女生理方麵的知識。“你個壞蛋！討厭！”劉莎莎害羞地打了祈冰一下。
“激動了唄。”
“那就快走吧，這麽冷的天，多難受啊。”劉莎莎催促道。
“沒事的，抗得住，過一會就被我烘幹了，哈哈。”
“還笑呢。盡做齷齪事。嗬嗬。”
他們邊說邊笑，情意綿綿，全然忘卻了天氣的寒冷。走了約莫十幾分鍾，他們來到了通往劉莎莎家的巷子口。
“冰，快回去吧，別著涼了，快回去換掉。”
“嗯。莎莎，我再抱抱你。”
劉莎莎把頭靠在祈冰懷裏，祈冰緊緊抱著她，溫存地說：“莎莎，你回去又要挨尅了。還不知道你哪天能出來呢。”
“沒事的，頂多挨挨罵，為了你值得啊。”
祈冰親吻著劉莎莎的脖頸，聞著她迷人的體香，喃喃地說：“要是寒假裏見不到你了，明年上學了，我去學校看你。好不好？”
劉莎莎輕柔地回答：“冰，好啊。我想你來看我呢。冰，不早了，快回去吧。”說完，劉莎莎輕輕推開依依不舍的祈冰，然後晃晃手：“冰，再見！”
祈冰看著轉身而去的劉莎莎的背影，心裏**漾著一圈圈溫馨和甜蜜的漣漪。
在震耳欲聾的鞭炮聲中，在人們的歡歌笑語中，一九八一年辛酉（雞）年終於來臨了。
大年初二，祈冰約了大明、誌軍一起去了幾個老師家拜年，最後去了建新叔叔家。
趁著還有幾天假，祈冰跟爸爸媽媽提出，想回黃林鎮老家看看爺爺奶奶。爸爸媽媽同意了，順便要祈冰帶點年貨回去。祈天也想去，祈冰求之不得。
在濱江這個地方，過年的習俗算是比較淡化的。
像周邊黃林鎮這些地方，過年的氣氛就很濃鬱了。過了十五，年才算過完。從冬至開始醃魚醃肉，過個七八天，如果天氣晴朗，就趕快把醃好的魚肉拿出來，掛在竹竿上晾曬，誰家的晾曬的魚肉多，就證明這家今年富裕，日子過得舒適。小年之前家家戶戶還要攤豆皮、打糍粑、磨年糕、做湯圓等，一時爐火旺盛、香味四起，一派忙年的景象。這些準備停當，又開始炸肉圓、魚圓、藕夾、翻卷等過年食品，從小年開始吃年飯，一直吃到大年三十。大年三十晚上是不能睡覺的，要玩通宵，心要虔誠，以迎接新年的到來。大年初一就要跟長輩拜年，然後再按順序到各親戚家拜年。然後一直到正月十五鬧元宵，這樣下來，這個年就算徹底過完了。
過年對於孩子們來說是最具有**力的。因為一到過年他們可以穿新衣了，新鞋了，更重要的是可以天天吃好吃的了。一年之中最好吃的食物全集中在這二十多天的時間裏，人們大快朵頤，尤其是孩子們更是如餓虎下山，大吃特吃，其結果是好多人飲食過多導致胃腸道消化不良，落得個適得其反的結果。這也是這個時候經濟發展滯後，生產力水平低下，物質匱乏，食品短缺的真實寫照。
祈冰和祈天去黃林鎮的時候是大年初七，還尚在年中。在去坐船的時候，沿路上還時而發出爆竹的聲響。及至上了船，行到江中，兩岸遠處不斷衝起二踢腳，在天空中爆出一個個小小的煙雲，隨後隱隱傳來微弱的爆響聲。間或也傳來陣陣劈劈啪啪的爆竹之聲。像這種情形，一般是孩童在過年時舍不得全部炸完的鞭炮，而留在手中慢慢消遣的，這點，祈冰兄弟倆是有發言權的。大年三十的時候，爸爸就跟他們買了一些鞭炮和煙火，還有摔炮、螢火筒之類的小玩意。大年三十和初一他們放得多一點，留下一些慢慢燃放，如果看見別的小夥伴有更好的玩意，他們會跟他們交換著玩玩，一般情況是可以燃放到初九左右。對於沿途時斷時續的鞭炮聲，他們是最能掂清的了。
到了熟悉不過的石板路上，祈冰哥倆有點興奮了。他們在石板路上奔跑著，撒歡著……臨街鋪麵的大門兩邊都貼著喜慶的對聯，有的還掛著火紅的燈籠。這時的街麵上算是清淨的，很少有人走動。大部分鋪麵都在休息，沒有營業，隻是開了半扇門，裏麵時而傳出說話的聲音或者開心的笑聲。鎮上的居民大多出去玩鬧去了，串門去了，附近四鄉八村仍有他們的親戚存在。
爸爸事先已給爺爺打了電話了。所以他們到了爺爺家時，奶奶已在廚房裏忙活了。看見他們回來，爺爺奶奶非常高興。祈冰把爸爸讓他捎來的年貨給了爺爺。爺爺一看，樂了：“不錯，有我們喜歡吃的京果和酥糖呢。”
奶奶在廚房叫道：“老頭子啊，別光顧著說話啊，趕緊讓孫子們坐，準備吃飯呢。”
爺爺奶奶準備了一大桌菜。除了過年的菜肴什麽肉圓子、魚圓子、酥魚、夾幹肉、鹵牛肉、臘肉炒菜薹和排骨藕湯等菜之外，還有祈冰哥倆熟悉的奶奶的拿手菜——十樣菜。
爺爺非常開心：“哎呀，我的大孫子能夠考上濱江大學，給我長臉了啊。我們養殖場那些師傅們都羨慕得不行啊。來來，跟爺爺喝杯酒。”
“這老頭子，自己喝還不夠，還要孫子陪你喝啊。”奶奶怨艾道。
“這不是還在過年嗎？冰冰都是大人了，可以喝了。來，你們兩個，陪爺爺喝喝。”
看著爺爺高興，身體硬朗，祈冰也很開心。同時在飯桌上，祈冰注意到一個不正常的現象，奶奶光顧著給他們夾菜，自己卻很少吃。
祈冰於是問奶奶：“奶奶，您吃啊，光顧著我們，您一點不吃不行啊。”
爺爺這時放下酒杯，歎了口氣。
祈冰覺得哪裏有點不對勁，又見爺爺歎氣，更是覺得懷疑了。
祈冰仔細看看奶奶的臉，覺得比原來瘦削多了，也憔悴多了，臉色也很蠟黃。祈冰顧不得是在過年了，急急問道：“奶奶，您是不是病了啊？”
祈天也停止了進食，看著奶奶，然後叫道：“奶奶臉色不好。”
“哎，還是兩個孫子大了啊，知道看事了，疼人了，看來奶奶沒白疼你們啊。”爺爺唏噓地說。
“沒事，沒事，過不久就會好的。你們吃菜，別惦記著。”奶奶故作輕鬆地說。
“奶奶去醫院了嗎？”祈冰繼續問道。
“看是看了，我們這裏嘛，哪來什麽正規醫院呢。醫生開了一些草藥，初步說是肝髒不太好。”爺爺說道。
“那怎麽行呢，還是要檢查一下，確診一下，再吃藥就對路了。”祈冰放下手裏的筷子，“爺爺，這樣吧，讓奶奶跟我們一起回濱江吧，讓爸爸領奶奶去市裏醫院看看，有病不能拖的。”
“冰冰，沒事啊。我都這麽大年紀了，抗得起，沒事的。吃藥就好了的，不用去了。”奶奶執拗地說。
“奶奶去吧，看起來您病得很重啊。”祈天也在勸奶奶。
“你們的爸爸媽媽上班都很忙，哪有時間呢，算了，沒事的。”奶奶仍舊那般固執。
祈冰看看爺爺，說道：“爺爺，您就讓奶奶和我們一起去吧。檢查很快的，不用那麽麻煩的。”
爺爺想了想，然後對奶奶說：“兩個孫子這麽虔心，你就隨他們下去（黃林鎮一帶的人，習慣把到濱江市去叫‘下去’，反之叫‘上去’）看看吧。”
奶奶看看他們，抹了一把眼淚，弱聲說道：“那好吧。你們先玩兩天吧，再一起下去。”
“不行，頂多玩一天，後天早上就走。”祈冰說道。
“也行，那就定了。我也好留點時間收拾收拾。”奶奶答應了。
見奶奶答應了，祈冰也放心了。於是問爺爺：“爺爺，隔壁小墩子在家嗎？”
“應該在的，也說不定，也許他會出去玩去了。”
“我去看看吧。”說完，祈冰放下碗筷欲往外麵走。
“冰冰，不慌啊，你吃好了再去不遲啊，看你急的。”奶奶嗔怪道。
“我吃好了，嗬嗬。”祈冰邊回答邊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