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八章 婉拒溜子之好意，祈冰巧遇蔣茹芸
“劉副市長啊。祈冰，你忘了？”溜子放下手中的筷子。
“劉副市長？”小胡聽得有點迷糊。
“是啊。”溜子回道，“祈代主任是知道的。”
“什麽代主任不代主任的，直呼其名就得了，搞得怪生疏的。”祈冰有些意見。
“這不小胡也在嘛，你畢竟是她的直接領導，喊你名字豈不有損你的威嚴啊。”溜子不懷好意地笑道。
“這是私人場合，都是朋友，小胡也是新朋友，喊名字自然些，莫搞那些虛的，實在點好。”祈冰再次強調。
溜子看看小胡，又看看祈冰，笑道：“隻要你沒意見，那就喊名字就是了。”
“你們是你們啊，我還是得喊主任哦。”小胡認真地說。
“你們真是鬧心，我說了不管是現在還是以後，隻要是這種場合就喊我的名字。”祈冰似乎有點急了。
在一旁一直沒吱聲的華子，這時打著哈哈說：“我看呐，你們也別太讓祈冰糾結了，按他的意思辦不就得了。小胡，你喊老祈就行。嗬嗬。”
“老祈？怪不習慣的。”小胡猶豫地看看祈冰。
“對，就這麽喊。”祈冰點點頭，“你喊他們也一樣，姓氏前麵加個老。”
“好啦，好啦，現在稱呼捋清楚了，那麽劉副市長這事是什麽回事啊？”小胡趕緊拉回主題。
“上次祈冰來市裏，是劉副市長打了招呼的。這次，你祈冰又遇到一坎了，作為哥們不能看著不管啦，我想呢，再去找找劉副市長......”未等溜子把話說完，祈冰立馬接過話茬說道：“這次啊，溜子，你別找劉副市長了。”
“這是為何？”溜子大為不解。
“是的。上次劉副市長是幫了我，我一直還沒機會感謝呢。我能到市裏工作是福氣，也是運氣，得虧有貴人相助，你溜子也算一個。”
“我也是貴人？”
“是的，大大的貴人。”祈冰衝溜子豎了豎大拇指，“不過作為男人，我是這樣想的，得到貴人的相助和提攜是一方麵，另外一個方麵就是還得靠自己打拚和奮鬥，不能老是指望貴人指引和牽扯。人家領了路，還得靠自己走。你們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小胡這會才明白，祈冰進市府也是得虧了劉副市長的提攜。現在有了這層關係，祈冰卻不再領情了，想著靠自己的努力去實現自己的人生目標，不由得對眼前這個男人刮目相看了。
“話是這樣說，問題是你在市府如果沒有任何靠山，光靠自己打拚是很難再進一步的。”溜子並不認可祈冰的說法，“不管哪朝哪代，若是為官，不搞關係，不尋靠山，是很難在官場上生存下去的。”
“是啊。官場不同於市場，不同於市井，明的暗的，沒有兩把刷子，那是難得為官的。除非你是那種‘當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這類的官。”華子打趣道。
“我知道你們是為我好。要知道我是男人，我也有尊嚴，我不想過多祈求於人，過多寄托在別人的屋簷下。我相信我自己，相信會一步步走到自己的目標的。”
“好啦，我們不討論這個了，現在隻喝酒。來，來，大家舉杯！”溜子拿起酒杯支開這個不太爽心的話題。溜子此時心裏有點鬱悶，自己一心想給朋友一些力所能及的幫助，結果是熱臉挨了冷屁股，一廂情願而已。溜子知道祈冰的內向所想，幾十年的友誼，幾十年的交情，祈冰想什麽，要什麽，他是了如指掌的。問題是這個社會，不是祈冰所想的那樣簡單和純潔。更何況是在官場為官，萬萬是少不得關係和靠山的。溜子在鬱悶的時候又有些惆悵，他不知道祈冰的未來在哪裏。他想幫祈冰，祈冰卻放棄了。這讓他著實有些著急和擔心了。
這時華子湊到溜子的耳邊說了一些什麽，溜子又是點頭又是搖頭的。
看見他們神神秘秘的，祈冰借著酒勁喝道：“叨咕什麽呢？鬼鬼祟祟的。”
“沒什麽，沒什麽。”華子一本正經地解釋。
小胡是個聰明人，眼前的氛圍和局麵她是能夠猜度出幾分的。一開始她也覺得祈冰挺怪的，既然起初是劉副市長關照的，為何在目前這個關鍵當口又不要劉副市長的繼續關照呢。根據祈冰所說，她還是覺得他像個男人，人，特別是男人，應該有自己的追求和方向，不能一味倚靠別人，依賴別人。即使有了靠山，自己沒有那個實力和能力，一樣得不到尊重和重用。就像阿鬥一樣，諸葛亮使出渾身解數也難以將他扶將起來承擔大業。至於祈冰到底有何底氣，她還是不怎麽知曉，畢竟他們相處時間不長。不管怎樣，祈冰目前的自信和豪氣，她是非常欽佩的。
“喝酒，喝酒。”大家默契地端起酒杯，好像一切答案都在酒杯裏似的。
盡管這頓酒喝得有些不歡而散，大家心裏明白了祈冰的想法，不管這個想法是幼稚還是自負，起碼讓大家明白一個道理，有些事情並不是常規所想，現實所為，而是跳出規則，躍出桎梏，呈現出另外一種狀態，一種局麵。
告別祈冰和小胡之後，溜子和華子邊走邊聊。
溜子告訴華子說，他不會按祈冰的想法做的，他還是會去找劉副市長談談，希望能將祈冰轉正，摘掉代字順利當上正主任。華子聞言卻是有些擔心，他怕溜子私下找劉副市長，萬一讓祈冰知道了，違反了他的初衷，會搞得他們之間下不了台。溜子卻不這樣認為，他說即使祈冰知道了他也不會責怪他的。華子並不認可，他知道祈冰的個性，他不讓幹的，你若幹了，那個後果會很難說了。至於到底是怎麽樣一個後果，其實華子心裏也沒底。
祈冰的工作除了協助李主任以外，有時還有跟市長或副市長去基層調研，掌握一些基層的動態和情況，以便做出相應的決策。
這天上班不久，李主任來了電話，通知他跟劉副市長一起去市裏一家藥廠慰問。
祈冰放下電話後，通知小胡做好相應準備工作一起出行。他們按約來到樓下坐車，等著和劉副市長一起去藥廠。祈冰沒有見過劉副市長本人，隻是在市裏刊物上看過他的照片。一會兒，劉副市長的秘書來電話通知他們去大門口等，並要他們領路。於是他們隨即趕到大門口等候。幾分鍾後，後麵有汽車喇叭的滴滴聲，司機看看後麵說：“劉副市長他們到了，我們走吧。”司機事先知道此次慰問的藥廠地點，所以輕車熟路地在前麵引路，不到半小時，車子開到了一家藥廠的大門前。
大門口早有一群人在恭候劉副市長一行的光臨。
“濱江市抗生素廠。”祈冰自言自語地念將起來，“咦？這不是王誌軍曾經呆過的那個藥廠嗎？蔣茹芸應該還在這個廠子裏吧？”
小胡拉了一把祈冰的袖子：“祈主任，劉副市長他們已經下車了。”
祈冰拉回思緒，趕緊開門下車。祈冰這才注意到藥廠大門口有條橫幅，上書“熱列歡迎市領導來廠指導工作”。看見他們下車，門前的一群人隨即圍了過來，祈冰猜想這些人肯定是廠裏的頭頭腦腦之類的。
“熱烈歡迎劉副市長蒞臨我廠指導工作！”大家圍著劉副市長寒暄著。
隨來的報社記者不停地按著快門，一些工人遠遠地好奇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祈冰！祈冰！”
“祈主任，有人喊你。”小胡提醒祈冰。
祈冰聞聲望去，隻見一個中年女幹部模樣的人衝他笑著。
祈冰定睛一看，不覺樂了，這不是蔣茹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