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 做人不要得寸進尺

宋予喬與鄭青請過假,順帶又給鄭青要了一次鄭融的手機號碼。

鄭青有些奇怪:“不是給你了麽?”

宋予喬拿出手機來,翻出來幾個忘記存姓名的手機號碼,問:“你看看。哪個是鄭融的?”、

鄭青重新報上了鄭融的手機號,說:“他上一次說給你打過電話,但是你沒有接通。”

宋予喬這才想起來,似乎確實是有一個是外地的號碼,就說:“我給他回過去。”

宋予喬出來的時候,正好在走廊的位置看到了陸景重,正在與另外一個穿著休閑套裝的男人說話。之前因為裴斯承的關係。宋予喬與陸景重也見過麵,在經過他身邊的時候,就微微頷首。

陸景重在後麵叫住了宋予喬:“等一下。”

宋予喬停住腳步,陸景重身邊的那個男人也扭過頭來,“三嫂子!”

這個穿休閑套裝的男人,宋予喬記得,好像是叫梁小六,是的,她是聽裴斯承這麽叫過。

梁易已經先宋予喬一步走過來,“我剛還和五哥商量著呢,不是正好夏天麽,去海邊度假,不過裴三哥現在忙得很,基本上不理會我們幾個。就需要你吹吹枕邊風了,是去泰國、馬爾代夫還是夏威夷,三嫂你說了算來回的路費我們全包。”

宋予喬現在還沒有打算跟裴斯承出國去度假,更何況是跟著裴斯承的這些朋友一起。

陸景重微微一笑,說:“三哥這幾年來,除了工作上的事情就是家裏他兒子的事情,還一直在找你,現在總算是找到了,也該自己出去放鬆一下了,之前我們就有出去玩兒的時候,但是三哥基本上都沒有去過。”

最後,宋予喬說:“我想一下。給你答複。”

臨走前,梁易叫了一聲:“三嫂子,晚上之前我給你電話啊,你不要告訴三哥是我們說的。”

宋予喬點頭,才離開。

梁易看著宋予喬的背影,揉了揉鼻子,“五哥,你說這個宋予喬,真能和裴三哥走下去麽?”

陸景重轉身,先抬步向電梯處走過去,“別烏鴉嘴,小心裴三知道了找你去拳館。”

梁易不禁打了個寒噤。上一次他被裴三哥摔的筋骨都要斷了,最後還是找人給抬出去的,那種慘痛經曆,真不想再來一次。

………

宋予喬和華箏上一次來接盧璐,就是白跑一趟,盧璐臨時又說讓宋予喬開個賬戶,把錢給轉了進來,結果還把宋予喬弄到局子裏一次。

華箏問:“你賬戶裏。路路那幾百萬還有沒有?”

宋予喬在從警局出來第二天就已經查過了,她說:“有,沒有動過,隻不過被凍結了兩天,之後就又自動解凍了。”

華箏微微蹙眉,將車停穩,“那應該沒有問題吧,要不然怎麽會解凍,等一會兒見了路路,把這件事情問清楚。”

這一次是三點的航班,沒有錯,兩人就一同從車上下來,走到路邊。

下午兩三點的時候,太陽還是很毒辣的,今天的最高氣溫有三十二度,就連狗都伸著舌頭躲到一邊的樹蔭下麵去納涼去了。

宋予喬買了三杯鮮榨柳橙汁,華箏當即用吸管紮開就喝,一隻手扇著風,“真他媽的熱,快要被烤成幹兒了。”

宋予喬便索性連自己的那杯加冰的柳橙汁也遞給了華箏,“你喝了吧,我覺得還好。”

她從上學剛開始認識華箏就了解到了,華箏不怕冷就是怕熱,一到了夏天,寧可自己躲在空調屋裏呆上一整天,死都不會從空調屋裏麵出來,有一次還得了空調病。

華箏身上穿著一件小吊帶的裙子,上麵有純手工的刺繡,而宋予喬穿著的是一身十分正式的職業裝,在樹蔭下站了一會兒,華箏就忽然說起了鄭融。

“鄭融那個時候是不是還追過你呢。”

“什麽時候,”宋予喬有些疑惑了,“我怎麽不知道?”

“之前不是還托路路遞過情書麽?哎呀我也給忘了,當時到底是鄭融給誰的情書,不過好像最後卻是沒到你手裏,我也沒看見。”華箏將一杯柳橙汁喝光,向前走了兩步,走到樹邊的一個垃圾箱旁邊,將塑料杯扔進去,抬頭,就看見那邊走過來一個戴著寬簷帽的女人,“路路?”

沒錯。

盧璐將架在鼻梁上的墨鏡向上一抬,“華箏!宋予喬!華箏,變漂亮了啊,聽說自己開店當了掌櫃了?傑出女老板啊。還有宋予喬,你……你這臉上的傷是怎麽搞的?”

華箏已經熱的快要虛脫了,她直接一把拉過宋予喬先向車的方向走過去,“是一個賤人劃的,不過現在已經進了局子,惡人有惡報,先上車吧。”

上了車,車裏的氣溫比外麵的氣溫還要高,華箏當即開了空調,然後又猛的喝了兩大口冰水。

宋予喬把手裏的柳橙汁遞給盧璐,陪著她坐在後座上,華箏開車。

盧璐這一趟從澳大利亞回來,就隻拿了一隻很小的便捷式的行李箱,宋予喬剛剛幫她放上後備箱的時候,隻用一隻胳膊就可以拎的起來,“怎麽這麽輕?”

盧璐說的滿不在乎,“就帶了兩件衣服和化妝品,其餘的東西來了再買。”

“富婆了啊,”華箏從後視鏡看見盧璐身上的裙子,一看就是那種名貴的純手工衣服,說:“去了一趟國外,現在有錢了?”

經由華箏這麽一問,宋予喬才想起來,就問:“那個賬戶裏的錢到底是怎麽回事?”

盧璐一笑,“這兩件事就是一件事,我現在手裏算是有了一筆小錢吧,能養活著我自己和兒子算是沒有問題了……”

宋予喬直接叫了出來:“兒子?!”

而前麵的華箏,則是沒有留神,車頭差點就撞上了護欄,急忙踩了刹車,頓時引來後麵一陣急刹車輪胎滑在地麵上發出的尖利聲響。

“你結婚了?跟男人在外麵有了孩子?”華箏直接轉過來問,問到最後一個問題,自己竟然先炸了,“我操,竟然一個個一聲不響的都有了孩子了!”

後麵車輛的鳴笛聲已經此起彼伏了,宋予喬就先打斷了華箏連續不斷的發問,讓她先把車開到前麵的臨時停車位上,然後找個地方坐下來慢慢說。

盧璐一時間有些奇怪,“還有誰也有了孩子?”

華箏一邊打方向盤,一邊漫不經意地說:“予喬啊,她兒子都五歲多了。”

盧璐看向宋予喬的目光多了一些探究,“你跟葉澤南有孩子了?”

“我和葉澤南已經離婚了。”

其實,宋予喬這麽說,盧璐也不會知道,因為當初她結婚的事情,完全是隱瞞的,就算是華箏也是後來才知道的,現在離婚了,也不會石頭子激起什麽風浪來。

不過,盧璐在沉默三秒鍾之後,卻顯得有些驚訝,“你什麽時候和葉澤南結了婚了,我都沒有準備一份紅包呢,這就又離婚了?”

華箏找了一個空地停車,解安全帶,說:“我不是告訴過你麽?”

“哦,那就是我忘了。”

在路邊找了一個咖啡廳,宋予喬和華箏總算是知道了為什麽盧璐會有錢了。

還是應該追溯回到高中畢業那一年,盧璐是單親家庭長大的,家裏隻有一個父親,酗酒賭博,最後差一點就賣了女兒,但是盧璐成績好,而且人又漂亮,考上了一所大學的本碩連讀,不過沒有錢去上,而就在那個時候,在海外的一個華僑的富商就看中了她,她就選擇跟著這個富商出國去了國外。

盧璐說完之後,也沒有看對麵坐著的華箏和宋予喬的臉色,垂下眼瞼,自己端起麵前的咖啡杯,細細品了兩口。

華箏與宋予喬對視了一眼,她們在近兩年的一次同學聚會上,確實是聽見了有人說盧璐見錢眼開,跟著一個年過半百的華僑去了國外,真的是不要臉,當時華箏氣急了,直接要跟那個女同學動手。

華箏問:“那兒子是怎麽回事?”

盧璐將手中的咖啡杯放下,說:“那個富商有有錢,但是唯獨的就是沒有兒子,我前兩年懷孕了,當時醫生是兒子,也一直說是兒子,但是等到生下來,確實是兒子,但是……先天失明,後來那五百萬,是那個富商補償我的,不過中間出了一點小差錯。”

“那你兒子呢?失明能治得好麽?”宋予喬問。

她現在聽到孩子,心中最柔軟的位置就有些發疼,可能是因為裴昊昱的關係。

“既然是兒子,那個富商肯定是留下在澳大利亞了,你們都別亂想了,好不容易聚一次,就這麽點兒爛事兒。”

雖然盧璐是這麽說的,但是華箏並不相信,她從宋予喬的眼睛裏,也看到了類似的神色。

因為她兩人還清清楚楚記得,剛剛盧璐還說賺的錢夠養活她自己和兒子,現在又說兒子留在了澳大利亞,明顯是不合理。

不過看盧璐已經岔開了話題,便沒有再多加追問了。

三個人說了一會兒話,因為盧璐剛剛從國外乘飛機回來,時差,環境都需要重新適應,“你準備去哪住?”

盧璐說:“看你們兩人誰肯收留我了。”

華箏已經搶險說,“去我那兒住吧,現在予喬也是在外麵租的房子。”

華箏和宋予喬先陪著盧璐去商場買了一些必備的東西,宋予喬問:“那賬戶裏的錢呢?你需要辦一個賬戶轉進去麽?”

盧璐擺手,“我改天抽個時間去銀行開一個我個人的賬戶,到時候你直接給我轉過來。”

華箏開著車,先把宋予喬送到嘉格大廈門口,等宋予喬下車,她才重新發動車子,“予喬這幾天忙離職的事情,沒時間招待你,想去哪兒吃?”

“去中餐廳吧,在國外西餐吃惡心了,”盧璐向裏麵看了一眼已經走遠了的宋予喬,問華箏,“宋予喬和葉澤南離婚了,還給他生了兒子?”

“不是,”華箏向右打方向盤,說,“孩子是她在溫哥華生的,隻不過回來之後失去了一部分記憶……”

華箏就自己知道的情況與盧璐說了,她發現自己在說裴斯承的名字的時候,心裏還是會有一個疙瘩,但是已經沒有最初的那種滯澀感了。

她不禁苦笑了一下,時間還真的是靈藥,說不定裴斯承和宋予喬結婚的時候,她都可以去當伴娘都無所謂了。

盧璐眯了眯眼睛:“她是在從溫哥華回來之後和葉澤南結婚的?”

“是的,不過當時在國外發生了什麽我也不清楚麽,不過,失憶這一點是確認的。”

盧璐看向窗外,“是確認的,她忘記了一些事情。”

華箏左側有一輛車不要命的超車,她直接狂按車喇叭,沒有聽清楚盧璐說的話,就問:“什麽?”

“沒什麽。”

………

宋予喬到達嘉格以後,鄭青基本上已經把場地布置和廣告安排的走場過了一遍了,她到的時候,就又看見張夢琳了,正在用冰袋敷著一邊的臉,看見宋予喬,就狠狠地剜了她一眼,眼光特別陰毒,宋予喬想,如果張夢琳的目光帶著箭,恐怕現在她就已經萬箭穿心了。

不過無所謂,不在乎她的人,她也從來都不在乎這些人。

與鄭青一同回淺語公司的時候,宋予喬接到了宋潔柔的電話。

宋予喬想都沒有想就直接掛斷,她不想再跟宋潔柔或者徐婉莉扯上任何關係,和宋家仍舊留有的最後一點感情,就是奶奶,其餘的人,對她的不好,她都記在心裏。

但是,卻沒有想到,宋潔柔竟然在公司門口堵她。

宋予喬想要繞過宋潔柔直接往裏麵走,卻被她直接抓住了手臂,擋住了去路。

宋潔柔用十分強硬的語氣說:“我跟你有話說。”

身邊的鄭青問:“用不用我找保安?”

“不用,”宋予喬說,“我隨後就到。”

“你臉上的傷怎麽回事?”宋潔柔倒是十分驚訝,這樣的傷口,一看就是被一些金屬利器劃傷的。

宋予喬微微別開了臉,最近因為臉上的傷口,解釋的次數已經足夠多了,到現在,她已經不想再解釋了。

“如果沒有什麽事,那我就走了。”

不用想,宋予喬也知道,宋潔柔來找她的原因是因為徐婉莉,宋潔柔拉著宋予喬的手腕,“找個地方坐下來說。”

“有什麽話就在這裏說吧,反正隻是三兩句。”宋予喬將自己的手臂從宋潔柔的手裏抽出來,站在原地沒有動,“如果你沒有話,那我就先去上班了,我還需要賺錢養活我自己,不像某些人,坐吃山空就可以了。”

宋潔柔轉過身來,“我想跟你說說莉莉的事情,”她頓了頓,“莉莉是我女兒。”

宋予喬的腳步一刹那停下,轉過來看向宋潔柔的眼神裏,全都是驚愕。

她知道這個姑姑小時候就對徐媛怡帶來的這個拖油瓶的女兒不一樣,姐姐宋疏影曾經猜測過,說這個徐婉莉指不定就是姑姑宋潔柔在外麵的私生女,但是當時姐妹兩個也隻是自己在猜測而已,但是卻沒有想到,當真是……

宋予喬調整了一下內心的情緒,才抬步跟上宋潔柔的腳步,向不遠處的一家西餐廳走去。

………

與此同時,在裴氏的六十三層,在總裁辦公室門外辦公的虞娜,再一次見到了葉澤南。

葉澤南走到虞娜麵前,問:“我要找你們裴總。”

這一次裴斯承沒有在開會,當真隻是在辦公室裏坐著看文件,虞娜按了一下桌上的內線,例行告知,得到裴斯承的應允,然後側身打開門,“葉總,您請進。”

葉澤南進來的步子很穩,坐在辦公桌後麵的裴斯承,將鼻梁上的眼鏡摘下來,按了一下眉心。

等虞娜將一杯水放在茶幾上,然後退出去之後,葉澤南才拿出一瓶藥放在裴斯承的麵前,“你看一下這個藥。”

裴斯承抬眸看了葉澤南一眼,將藥瓶拿起來,握在掌心裏,看著上麵的英文說明,“是維c一類的藥物,怎麽了?”

葉澤南說:“實際上並不是,我專門找過醫院的醫生檢驗過,這是治療精神類疾病的一種抑製性藥物,是給宋予喬吃的藥。”

裴斯承的目光陡然深邃起來,似乎在這個臨近傍晚的時候,晚霞的餘暉照在隔街對麵的玻璃大廈上,折射過來的光,突然就將他的臉龐凸顯出深深淺淺的立體感。

葉澤南也發覺到裴斯承忽然散發出來的淩厲感,但是他既然決定來了,就沒有打算要怕,雖然內心裏還是有幾分的膽怯,主要是因為裴斯承給人的壓迫感,太過於強烈了。

“這個藥是在兩個月前,從加拿大溫哥華寄送到我家裏來的,後來宋予喬來到家裏需要拿藥,然後與我媽媽發生了爭吵,最終藥沒有拿走,那一次我媽還住了院。”

裴斯承食指蜷曲,指關節扣在桌麵上,語氣略微帶了一些不耐煩,“直接說重點。”

葉澤南覺得心裏有一股火正在肆意的亂竄,卻始終找不到突破口,他握緊了拳頭,說:“她失憶了,曾經有一段記憶她完全不記得了,現在服用這種藥物,我覺得應該包括跟她母親在溫哥華的那一段時間,可能受到過刺激,得了精神類的疾病,雖然現在可能是已經痊愈了,但是有一段記憶完全被抹去了……”

其中,就有他在被盧璐算計而背叛宋予喬的那一段記憶。

隻不過,這些話,葉澤南並沒有說出口來。

就算是在自己的記憶中,都是最肮髒的一筆,對別人的話,更是難以啟齒。

不過,在聽了葉澤南這些話之後,他看得出,裴斯承並沒有多大的起伏,最起碼在表情上沒有看出任何不一樣的,眉宇之間的英氣沒有少幾分,倒是戾氣多了幾分。

“所以,你想告訴我的是什麽?”

葉澤南一時語塞,說到現在,難道裴斯承還不明白了?

“她失憶了,我就是來告訴你,她失憶了,而且根據這個藥,可以看得出,她有過精神上的疾病……”

不過,葉澤南看見裴斯承臉上波瀾不驚的表情,聲音也就漸漸地低了下來。

裴斯承雙手交十放在桌麵上,對著葉澤南的背影,說:“你掌管葉氏也有了三五年了吧,難道現在都還沒有學會如何切中要點麽?作為高層領導,你必須要做的是在三句話之內,讓你的員工或者是屬下,知道你的意思,而不是浪費時間費心猜測你的意思,懂麽?”

葉澤南的手已經放在了辦公室的門把上,在聽見裴斯承的這些話,內心那一股一股無處發泄的怒火,終於噴薄而出了,他轉身,直接向裴斯承衝過來,揚起拳頭狠狠地打了裴斯承一拳。

不過,令葉澤南有些驚訝的是,裴斯承明明有機會躲開,不過卻並沒有躲,裴斯承的嘴角已經開裂,從嘴角滲出血來。

但是,就當葉澤南一隻手抓住裴斯承的衣領口,拳頭再度揚起的時候,裴斯承已經反手用手肘頂了葉澤南的肋骨一下,“做人不要得寸進尺。我會挨你一拳,並不代表我會受下你第二拳。”

裴斯承一般不出手則已,出手必然是十分狠,葉澤南當即就鬆了力氣,一隻手掌按住了自己的肋骨處,臉上的五官都已經扭曲了,說話的時候,齒縫間漏氣。

裴斯承說:“我與予喬如何,不需要別人指手畫腳,至於這個藥的事情,不關你事出於哪一種目的拿給我的,我收到了,也了解到了,我還是剛剛的那句話,葉澤南,你記著,要不然早晚你會吃虧的。”

葉澤南離開以後,裴斯承坐在椅子上,手中握著藥瓶看了許久,又擰開蓋子,拿出裏麵的藥片來聞了聞,看了看,甚至放入唇舌之間嚐了嚐,然後按下了內線,“虞娜,稍後的例會你組織,讓黎北給我備車。”

………

咖啡廳裏,宋潔柔找了一個稍微偏僻的位置,自己要了一杯咖啡,問宋予喬要喝點什麽。

宋予喬說:“我什麽都不要,謝謝。”

宋潔柔在宋予喬麵前,她的話的可信度很低,所以宋予喬在消化了剛剛宋潔柔那駭人聽聞的一句話之後,到現在也並沒有太驚訝了。

宋潔柔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小口,抬眼看著對麵坐著的宋予喬,原本很是清麗漂亮的一張白皙小臉,真的被臉頰上的一道劃傷給破壞了美感,甚至有些可怖了。

“莉莉是我的女兒,你從年齡上就可以看得出,她今年是二十,二十年前,我失蹤過一年,就是在別的地方去生孩子了。”宋潔柔頓了頓,“你現在和葉澤南離了婚,那麽葉澤南就已經跟你無關了,是不是?”

“是。”宋予喬說的十分堅決,左手已經抓起了包,“所以你現在有什麽與他有關的事情,應該去找他,而不是來找我。”

“那姑姑想讓你幫莉莉一個忙,你也知道,葉澤南對本就沒有……”

宋潔柔一句話還沒有說完,宋予喬已經將她的話給打斷了,“那這件事宋翊知道嗎?”叉央尤圾。

宋潔柔皺了皺眉,回過神來,“怎麽能直接稱呼你爸爸名字,他怎麽說都是你爸爸。”

宋予喬冷笑了一聲,“別人都有資格這麽來教導我,但是唯獨你和宋翊不行,我不信你們了。讓我失望過的人,我永遠都不會再對他抱有期望,永遠不會。”

說完,她就已經拿著包站了起來,轉身離開。

宋潔柔將手中的咖啡杯狠狠地往桌上一放,裏麵的咖啡漬迸濺出來,迸濺在手背上。

“還以為自己真的是宋家的小姐呢?一個個不過都是父不詳的野種,也不掂量一下,如果是沒有宋家在你身後的名號,你能攀上裴家?做夢!怪不得被人劃傷了臉。”

宋潔柔想到這裏,就覺得這個宋予喬的命實在是太好了,憑什麽她離了婚,一個二婚,都能這麽囂張?意得誌滿麽?總有要栽跟頭的一天!等著瞧!

………

雖然宋予喬嘴上話是這樣說的,這三年來,也是一再地這樣告誡自己,自己在宋家,已經沒有了親人,唯獨剩下的親人,就是奶奶了,現在,還是覺得心口悶悶的疼。

就好像是當年,親眼看見曾經很恩愛彼此信任的父母,簽下離婚協議之後撕破臉,成為了陌路人,曾經的一切都好像是水中花一樣,在一瞬間就破滅了一般。

她攥著包帶往前走,在淺語公司的寫字樓這邊,看見一家藥店,忽然就想起來,前天晚上和裴斯承並沒有做措施,這兩天都忘了,幸好事後藥最長期限是三天。

宋予喬便進入藥店,買了一瓶事後的緊急避孕藥,站在櫃台後麵的阿姨看起來十分和藹,還特別提醒宋予喬:“這種緊急的避孕藥對身體有傷害,不是到必須的時候,不要服用,可以事先做好措施。”

宋予喬微微一笑:“謝謝。”

不過,在這個時候,宋予喬確實是沒有打算再要一個孩子,已經有了一個裴小火,她還沒有來得及將缺失的這五年時間彌補回來,又怎麽會想要再次懷孕,那樣的話,精力肯定是要受限的。

宋予喬一邊低著頭往前走,一邊看著手中的事後避孕藥上的說明,忽然,她的眼前一暗,一道黑影直接將她完全籠罩其中,手中的避孕藥就被一隻手給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