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 解鈴還須係鈴人
宋予喬對於這個喬沫,不算熟悉,隻是見過幾麵而已,就是遞一個包,她便幫忙遞了出去。
然後。宋予喬從洗手間出來,而喬沫進了洗手間。
喬沫的手心裏捏了一把汗。
在地上的這個包,是之前在交易的時候用的包,戚坤的眼線告訴喬沫,已經有緝毒大隊的人盯上了。
這個包的夾層裏,其實還有幾克的藥。
但是,喬沫已經不想要這個包了,所以,現在就趁著這個時候,讓宋予喬給神不知鬼不覺地帶出去,況且,宋予喬現在背後的人是裴斯承,就算是被抓,也有辦法把她從局子裏撈出來,不過喬沫就不同了。她沒有背景,隻能將這幾克的東西給拋棄,換取比利益更重要的生命。
喬沫看著宋予喬從洗手間內走出去的身影,冷冷笑了一聲,轉身再次進了洗手間,給戚坤打了一個電話。
“已經解決掉了。”
她之所以這樣順利,還有一方麵是源自於戚坤的眼線的作用。
戚坤說:“我會找人指認,以後這種事情你暫時不要插手了。葉澤南要的東西,我會直接給你。”
………
葉澤南先跟母親說了一聲,然後開車去了醫院。
醫院內,方照借由他母親的辦公室,將葉澤南一把拉了進去,劈頭就質問:“到底是怎麽回事?!”
葉澤南先將方照手裏的全身體檢的報告單翻了翻,問:“存檔了麽?”
方照搖頭:“我沒讓人往裏輸
。”
葉澤南將報告單折疊起來放在口袋裏,隻說了一句“這事兒你就不用多管了”,轉身就要出門。
方照搶險一步一下子將葉澤南已經打開一半的辦公室門給關上了,轉過來怒氣衝衝的看著葉澤南。
“葉澤南,這事兒你現在不說清楚,你別想出去了!”方照擋在門口,看著葉澤南,“之前在宋予喬消失那兩年,該開始你是怎麽過的?酗酒。抽煙,賭博,現在呢?!跟宋予喬離了婚,竟然都開始吸毒了?你真是有了能耐了啊!”
方照這番話說出來,吸毒隻是他的猜測,也許,他想。是葉澤南在並不知情的情況下,被別人下毒沾染上了一些,隻試了一次尚且還沒有癮頭。
但是,看著葉澤南的表情,也許……是真的。他助邊圾。
因為,葉澤南並沒有否認。
方照一拳砸向葉澤南的右臉,“葉澤南!你是不是瘋了?!竟然敢沾上毒品這種東西!”
方照的一拳打的並不輕,而葉澤南沒有躲。相反結結實實地挨了這一下,嘴角立即就裂開了,滲出鮮血。
葉澤南推開一邊的方照,“還想再打麽?我受著。”
方照壓抑了自己的聲音,他鬆開葉澤南的肩膀,向後退了一步,“我真的是想要打醒你,該珍惜的時候沒有珍惜,到現在你這麽折磨你自己有什麽用?就算是宋予喬知道了也絕不會同情!”
葉澤南抹了一把流血的嘴角,轉過身拉開門,沒有一點猶豫地走了出去:“我沒有想讓她同情。 ”
如果不愛了,就需要別人的憐憫和同情,那葉澤南真的不知道自己該如何自處,他寧可隻在幻覺中,能夠感覺到曾經的美好,醜陋的記憶並不能遮掩的美好。
快走到電梯口的時候,葉澤南感覺到頭暈了一下,急忙扶了一下牆麵,腳步略微滯頓,隨即走進去,真的,在想起宋予喬那種窒息的感覺,真的比毒癮發作的時候更加難受
。
鏡麵中,葉澤南抿了抿雙唇,看到自己毫無血色的臉。
在辦公室內,方照看著葉澤南走出去的身影,真的感覺到,如果這樣下去,葉澤南就真的毀了。就像是在高中畢業之後,宋予喬失蹤的剛開始,葉澤南除了找她,就是去酒吧喝酒,抽煙,賭博,甚至最後喝酒喝到胃出血。
在方照陪著葉澤南作孽般的喝酒的那兩個星期裏,剛開始不管怎麽問葉澤南,他都不會說,終於在一次酒醉之後,方照的逼問下,他才知道,原來宋予喬的離開和出走,是源自於葉澤南的背叛,雖然是被人算計的背叛,但是宋予喬切切實實地看到了。
而後,等宋予喬回來,他卻又開始不珍惜,花天酒地,在外麵招蜂引蝶,終於到了不得不離婚的這種地步。
現在,又開始步入舊塵。
方照真的不能放任葉澤南這樣頹廢下去,要不然,好端端的一個人,就完全廢了!
他拿起手機來,翻出來宋予喬的手機號,給她打了個電話。
隻不過,宋予喬那邊沒有人接通,直到最終掛機,都沒有人接通。
方照皺了皺眉,又打了一個電話,依舊是沒有人接通。
或許是太晚了,宋予喬已經睡了?
方照暫且放下了手機,想要等明天白天再打。
解鈴還須係鈴人。
………
其實,根本就不晚,宋予喬沒有接通電話的原因,是因為在洗手間裏撿到的那個包的內裏夾層,有一包白粉。
宋予喬在提著那個包找到大堂經理的時候,從後麵忽然衝出來幾個人,直接就將她按倒在地上了,宋予喬的膝蓋直接磕碰在大理石的地麵上,疼的她立刻就蹦出了眼淚,雙手被反扣在身後,帶上了手銬。
宋予喬在這一瞬間覺得真的是造化,之前因為路路轉給她的錢,鬧了一次烏龍,進了一次警察局,結果這一次,根本不分青紅皂白就把她給拷上了,又是手腕上那種金屬冰冷的觸感
。
在大廳的這個位置,就在裴玉玲吃飯的包廂不遠處,外麵的異動很容易就將獨自在包廂內吃飯的人驚動了,裴玉玲從包廂內走出來,就正好看見宋予喬被警察戴上手銬的情景,她吃了一驚,完全不知道為什麽會出這種事情。
她問了身邊的一個服務生,“這是怎麽回事?”
服務生被剛才那種激烈的場麵嚇著了,還沒有回神,“販賣毒品,真是人不可貌相,這種小姑娘都開始販賣毒品了。”
裴玉玲愣了一下,隨即眼神裏露出了厭惡的目光,幸好自己的兒子已經遠離這個惡毒的女人了。
宋予喬倒是顯得格外冷靜了,她將包是在洗手間內找到的前後經過都告訴了警察,警察便派了一個人去洗手間內查看,洗手間內已經沒有人了,洗手間內是沒有攝像頭的,但是在洗手間外的走廊正對著著的有一個攝像頭,可是卻意料之外地壞掉了。
宋予喬皺了皺眉,忽然想起了剛才的那個女人,眯起了眼睛。
她在走出去的時候,看向原本和裴斯承吃飯的餐桌,在比較偏安一隅的角落裏,桌邊沒有人,但是餐具還沒有收。
她停了一下腳步,然後側首對一邊的警察說:“麻煩警察同誌,在那邊餐桌用餐的是我先生,請您將我的情況告知他一下好麽?”
此時宋予喬表現的不卑不亢,說話也很有禮貌,嘴角帶著溫婉的笑。
警察點了點頭,讓旁邊的一個人留下去找到宋予喬口中的她的先生。
宋予喬說:“謝謝。”
雖然宋予喬手上戴著手銬,但是看起來並沒有狼狽,十分鎮定,沒有糾纏哭鬧。在沒有裴斯承在身邊的時候,她就需要好好地照顧好自己。
裴斯承剛好離開餐桌,是去後麵的吸煙室點了一支煙,接到了顧青城的電話
。
“我這兩天就要回去了。”
裴斯承吐了一口煙氣,“你給我打個電話就是為了告知你的歸期?讓我帶著老婆孩子去機場迎接你?”
“沒心思跟你開玩笑,”顧青城說,“你還記得上一次我給你說過的那個醫生麽?三年前幫宋予喬做過全身體檢的醫生,卻沒有告知葉家人宋予喬曾經生過孩子的事情。”
“嗯。”
“我有手下找到了,在一個小鎮上,”顧青城說,“現在還在南方,等我回去處理一下。”
裴斯承眸中的神色已經幽沉了幾分,盯著吸煙室角落的一盆綠色盆栽,眯了眯雙眼,眼眸中一閃而過一縷微光。
他的直覺告訴他,這個醫生,肯定和宋予喬有關。
在吸煙室內,裴斯承將煙掐滅,走出來,正好迎麵看見了一個警察。
警察伸手攔住了裴斯承,問:“你是宋予喬的先生麽?”
“是。”
裴斯承眼眸沉了沉,目光已經在短暫的幾秒鍾,越過擋住視線的障礙物,看向用餐的餐桌,並沒有看到宋予喬的身影。
………
在路上,裴斯承先打電話聯係了許朔。
許朔說:“我現在不在警局,你放心,我已經交待下去了,不過,這種事情現在查的正嚴,恐怕你暫時還帶不走她,必須要等調查清楚之後。”
“嗯,我知道。”
裴斯承剛剛在了解了警察口中的事情前後,就是因為一個接貨的包引起的,宋予喬說包是在洗手間的地上撿到的,出去想要交給大堂經理,但是卻不料被誤認為是毒販,而洗手間外牆的攝像頭剛好壞掉了。
裴斯承感到一絲不安。
“宋予喬怎麽會沾上毒品這種事?”
裴斯承單手緊緊握著方向盤,另一隻手臂蜷曲起來揉了揉眉心
。
這件事情,別說是許朔,就連裴斯承自己都沒有想到,不過很明顯,是被人栽贓的。
裴斯承一路上飆車到警局,車子沒有在停車位上停穩,就開了車門下車。
可能是因為許朔的交待,宋予喬並沒有在訊問室裏的木製椅子上坐著,而是在單獨的一個休息室,坐在一個木製的長沙發上,麵前放著一個一次性的紙質水杯,水還剩下半杯。
宋予喬原本正在看著牆麵發呆,聽到門口有人進來,反射性地抬頭看向門口,看見裴斯承的瞬間就彎起唇角笑了:“我又被抓進來了。”
裴斯承將身後的房門關上,麵容沉峻。
宋予喬看著裴斯承走過來,站在自己麵前,她仰著頭看他:“我是不是特別能惹事兒,總是要你在後麵幫我善後?”
“你要是萬能了,那還要我幹什麽,我幫你善後,我願意,”裴斯承摸了一下宋予喬的頭頂,從後麵拉了一把椅子,坐在宋予喬麵前:“現在告訴我在洗手間裏發生的事情。”
宋予喬點頭,將剛才跟警察說的話,又完完整整地給裴斯承說了一遍。
“那個女人就是我之前有指給你的,在葉澤南身邊的那個女人,上一次我的車追尾,就是她開的車,看樣子像是現在葉澤南的女朋友,”宋予喬說,“包是從地上撿起來的,我也不了解,順手就幫了。”
裴斯承蹙眉凝思。
宋予喬並沒有打擾裴斯承,隻是靜靜地在他麵前坐著,伸出手來握了一下他的手掌心,猝然看見自己右手無名指上的戒指,上麵的鑽石正在燈光下閃光。
求婚戒指……
宋予喬從來都沒有戴過項鏈戒指這些東西,就連耳孔,也是之前陪裴斯承去赴宴的時候才特意打的,現在可能都已經重新長住了。
宋予喬摸了一下自己脖頸上的項鏈,目光依舊落在手指上的戒指上,忽然覺得,裴斯承有一句話說的是對了,不喜歡,是因為沒有人送,沒有最愛的人送
。
裴斯承注意到宋予喬看著戒指發呆的表情,伸手在她臉上捏了一下,“昨天隻是我和你,等到這邊的事情都處理好了,再辦一個訂婚宴,等到今年年底的時候,再辦婚宴。”
宋予喬猛然回神:“這麽快?”
從四個月前第一次見,不到一年就把結婚的事情辦了?會不會太倉促了。
裴斯承說:“已經拖了五年了,你說快不快?如果可以的話,我想明天就和你去領證。”
宋予喬笑了一下,“那不可能了,我明天還在警局裏。”
關於毒品方麵,一直是查處比較嚴的,在沒有徹查清楚的情況下,宋予喬絕對不可能被放出去。
況且,在之前抓到的那個在交貨現場就被抓到的嫌疑犯,一口就指認宋予喬:“就是她。”
警察在一邊再三確認,而這個人就是咬死不鬆口。
所以,宋予喬算是嫌疑人,在警局裏拘留不能出去,這是許朔都沒有辦法的。
裴斯承對許朔說:“不能出去,那能不能把你辦公室裏那個長沙發換過來,能躺著的?”
許朔:“……你不如直接搬個床進來。”
結果,第二天一大早,裴斯承就真的打電話讓送了一張床進來。
這次的事情還是黎北給辦的,黎北還專門挑了一個看起來特別高大上的雙人床,上麵鋪上柔軟厚實的床墊,當他指揮著搬運公司的人進來的時候,驚掉了警局裏一眾人的眼珠子。
宋予喬知道警局裏的許朔是裴斯承的朋友,自己現在在這裏也不會有什麽事情,就讓裴斯承回去。
“你公司裏還有事,不用在這裏呆著,浪費時間。”
於是,裴斯承便打電話,讓虞娜將辦公室裏需要處理的文件,連同筆記本電腦都搬到了警局裏,在休息室裏處理公事
。
其實,在暗中,裴斯承派出去調查葉澤南的人,已經有了一些結果。
………
被警察作為嫌疑人扣留在警局裏,宋予喬覺得這件事情不能告訴母親,便用出差在外這樣的借口搪塞過去了,但是,能用一個電話瞞得住席美鬱,卻瞞不住在警局裏做警察的表哥蘇辰。
蘇辰第二天就得知了這件事,找宋予喬問了基本的情況。
宋予喬離婚的事情,蘇辰是聽母親說的,他對葉澤南本就沒有什麽好印象,三年不聞不問也就算了,上一次竟然還和小三一起鬧到警局來了。
宋予喬這已經分不清是第幾次敘述那天晚上在洗手間裏發生的經過了,在最開始的時候還需要回憶,但是等到這一次給蘇辰轉述,中間幾乎不用打磕絆。
“你不要給我二姨說,我是給我媽說我去外地出差了。”
蘇辰明白宋予喬心裏想的,便點了點頭:“我知道。”
裴斯承就陪著宋予喬在警局裏接受調查了三天,等到三天之後,確認宋予喬沒有嫌疑,裴斯承才陪著宋予喬一起出了警局。
這三天來,裴斯承陪著宋予喬在警局,而宋予喬的手機是被監聽的,在她的手機歸還到自己手中的時候,上麵有很多來電,除了裴斯承接的兩個席美鬱的電話,有華箏打來的,竟然還有一個是方照打來的,顯示通話時間是三十八秒鍾。
警察監聽手機也隻是排查與宋予喬接觸的其他嫌疑人,不過已經經過排查,排除了嫌疑。
宋予喬問裴斯承:“方照的電話也是你接的麽?”
“不是,”裴斯承說,“是許朔接的。”
宋予喬皺了皺眉,覺得方照的電話還是有必要回複一下的,雖然方照是葉澤南的朋友,但是在曾經有些事情上,方照也是幫過不少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