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未晚作品 曾想盛裝嫁給你 曾想盛裝嫁給你 168 因為一朵花,放掉了整個森林

宋予喬眼前閃過混亂的畫麵,那些畫麵,似乎就是在**,淩亂的被褥。交纏在一起的軀體……

那個時候,還是在宋家的時候,院子裏是高大的梧桐樹,知了在樹梢叫著,一聲高過一聲,讓人耳朵裏都似乎出現了那種類似於耳鳴的嗡嗡聲。

這個時候的宋予喬特別高興,心裏想的全都是即將見麵的葉澤南,她還自己數著手指算了一下,從高考前三個月,一直到現在。一共有一百五十二天沒有見麵了,葉澤南不想耽誤她的學習時間,但是每天還是會煲電話粥,最後都是葉澤南對她凶必須讓她將手中的電話掛斷,然後再膩膩歪歪十多分鍾。

想到都會默默的發笑。

現在黑色星期五終於過去了,不再需要壓抑自己了,葉澤南從c市回來找她了。

“到了門口了麽?”宋予喬一隻手拿著電話,“你先進去吧,不是有鑰匙麽?”

葉澤南一笑:“那不是你的閨房麽?我能進麽?”

“得了吧你,”宋予喬說。“都進過幾次了,現在倒是要成了君子了。”

葉澤南的聲音從電話另一邊傳過來,“我就是君子啊,那你說我不是君子是什麽?”

確實是,葉澤南和宋予喬之間的戀愛,純粹隻是停留在互相喜歡,然後偶爾拉一下手,就算是接吻,加在一起都是用一隻手可以數的過來的,因為宋予喬特別害羞。葉澤南也就順著她,一心想著第一次的話,放在婚後。

“你到底進不進?不想進那就站在門外麵等著吧。”宋予喬說著就有些惱了。

葉澤南說:“我現在還在c市,學校裏導師讓留下來,所以回不去了。”

宋予喬內心裏那一隻撲騰著翅膀的小鳥,撲騰了一下終於跌落在地上了,“沒回來你打什麽電話。”

其實,葉澤南已經到了房間內,他想要給宋予喬一個驚喜,但是有按捺不住想要給她打電話。

結果,這一次的驚喜。卻變成了驚嚇。

因為葉澤南沒有回來,宋予喬有些頹喪地打開門,就被眼前的一切震驚了,手中的鑰匙啪嗒一下掉在了地上,捂著嘴。

**,是赤身**的兩具身體。正交纏在一起,呻吟聲混雜著低喘聲,此起彼伏,直接竄進了宋予喬的耳朵裏。

讓宋予喬最接受不了的,是因為**白花花交纏的身體,是自己的男朋友和閨蜜盧璐。

而葉澤南剛剛掛斷電話,還說尚且在學校裏,而自己回到家裏,看到的就是男朋友和閨蜜,在自己房間的**……

這一刻,感覺到真的天地都昏暗了。

宋予喬感覺到一陣惡心,捂著嘴向外麵跑了出去,一直從宋家衝了出去,跑到路邊,扶著樹開始幹嘔,感覺到胃酸都被嘔出來了,眼淚撲簌地往下掉。

“予喬!宋予喬!”

方照坐在餐桌對麵,看見宋予喬臉上痛苦的表情,皺了皺眉:“你怎麽了?好點沒有?”

他被宋予喬的這副樣子嚇了一跳,也想著,是不是不該告訴宋予喬這件事情,但是,如果這件事情宋予喬被蒙在鼓裏,一直將錯失推給葉澤南,他這個朋友都覺得看不過去了。

過了大約有好幾分鍾的樣子,宋予喬才回過神來,頭腦裏的那種疼痛感驀然消失了。

剛才腦中竄出的場景,宋予喬知道,切切實實是真實存在的,是真的。

方照又叫了她好幾聲,她才猛然回神,看著坐在對麵的方照,瞳孔才逐漸對焦,“哦”了一聲。

“還好麽?”

方照看起來也有點焦急了,宋予喬現在臉色蒼白的嚇人,一點血色都沒有,剛才不知道想到了什麽,下嘴唇被咬出來血痕。

“沒事兒啊。”宋予喬向上彎了彎唇,想要提一個笑臉,“我很好,快吃火鍋吧,裏麵煮的肉片已經煮爛了。”

宋予喬說完,就用漏勺將火鍋內的東西全都撈了出來,放在麻醬的碗裏,再澆上一層辛辣的辣醬,吃的滿嘴冒火。

方照頓了頓,說:“予喬,我真沒想到你會這麽大的反應,之前他倆的事兒你不是已經知道麽?我主要是覺得你隻把這件事情推到澤南身上,對他來說是不公平的,所以現在我才想告訴你,當初澤南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路路給他下了藥,然後他就把路路當成了你,我隻是想要你給他一個比較公平的對待……”

宋予喬被辣椒辣出了眼淚,咬出齒痕的嘴唇觸碰到辣椒,現在辣的嘴唇都生疼。

“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什麽是絕對公平的,當初那件事兒就算是翻篇了,但是這三年葉澤南是怎麽對我的,我記得,所以,我給他的一直是比較公平的對待,我性情是溫和不偏激,但是”宋予喬抽出一張紙巾來擦去眼淚,“辣椒放多了,辣死了我了。”

方照抿了抿嘴唇,看著宋予喬擦著眼睛裏流出來的眼淚,無話可說。

葉澤南現在恐怕最後悔的,就是放掉了原本屬於他的摯愛。

………

葉家。

劉姐在一大早出去買菜的時候,看見在門口倒著一個人,頓時嚇得想要打110報警,哆哆嗦嗦地拿著手機走近一看,卻是----“喬小姐!”

喬沫在前一段時間裏,是出入葉家自由的,有裴玉玲罩著,甚至在葉家還專門給她騰出來一間房間來。

在地上趴著的喬沫動了動,劉姐一看,這一次才真的是嚇著了,喬沫臉色蒼白,看起來好像是個死人一樣。

劉姐連忙就叫在小花園裏正在修理花草的一個小工將喬沫給背進了家裏,喬沫在葉家是有一個自己的客房的。

將喬沫扶在**,劉姐熬了一碗薑湯給喬沫灌了下去。

摸著喬沫的頭,劉姐嚇了一跳,竟然高燒成這個樣子了。

因為裴玉玲一早就出門了,現在隻有劉姐一個人在家裏,她也拿不定主意,畢竟這種事情還是要夫人拿主意比較好,跟她沒有什麽必要的關係,便急急忙忙給裴玉玲打了一個電話。

裴玉玲實際上剛去了一趟私人偵探的事務所,將私人偵探調查拿到的喬沫的資料,一一都過目給裴玉玲看。

裴玉玲拿著一份資料,看見上麵寫的東西,驚訝道:“x縣的?!”

私人偵探點了點頭:“是的,父母離婚,母親改嫁,父親將她賣到了夜色,後來夜色停業整頓,裏麵一些閑雜人就全都給遣散了出來。”

已經不用私人偵探這樣解釋了,裴玉玲一個字一個字地看下去,真是越看越覺得自己就是個傻子,竟然由的喬沫胡編亂造的糊弄了這麽久?最不可饒恕的是她竟然從一開始就編造了自己的身份,這份資料上,有喬沫明確的跟戚坤拿白粉的時間,還有幾次孕檢,除了裴玉玲帶她去孕檢的那一次,之前竟然已經孕檢過四次了!

裴玉玲不可控製的用力,將手中的打印紙攥的皺皺巴巴了,急怒攻心,將揉爛了了的紙塞進包裏,沒有給私人偵探打招呼,自己就直接轉身離開。

緊接著,她就接到了劉姐的電話。

“夫人,剛剛喬小姐在家門口暈倒了。”

“什麽喬小姐,就是個騙子,賤人,等我回去好好的教訓她!”

裴玉玲的話裏全都是蔑視和怒火,隔著電話的劉姐也就有點忐忑了,不過她也不大清楚,為什麽之前還一直對喬沫體諒有佳的裴玉玲,為什麽會在情急之下說出這種話。

她看了看現在躺在**滿麵潮紅的喬沫,不禁捏了一把汗,她走過去問,“你是不是做了什麽錯事,得罪了夫人了?”

喬沫猛的睜開了眼睛:“沒有啊,為什麽這麽問?”

劉姐說:“那不應該啊,我剛剛給夫人打電話,她挺起來特別著急,都恨不得……”

將你撕碎的口氣……

隻不過,劉姐沒有說出口,也許是打電話的時候夫人的意思她誤解了。

但是,喬沫的臉色已經刷的白了,她急忙撩了被子,從**坐了起來,不由分說就下床穿鞋,但是猛地站起來頭暈目眩,劉姐還扶了她一把。

喬沫推了劉姐,說:“那沒什麽事兒我就先走了。”

她已經猜到了,既然裴玉玲不再對她客氣了,恐怕就是去調查過她了,而不是僅僅聽信一些流言和她口中的片麵之詞。

喬沫走的有些踉蹌,好像踩在棉花上一樣,到了門外,頭頂上的太陽照的她頓時眼前一黑,差點沒有站穩就摔倒了。

劉姐在後麵想要扶她一把,喬沫已經加快步子從葉家的大門奪門而出了。

喬沫走在大街上,這一刻真正感覺到,一無所有了。

孩子沒有了,唯一的朋友沒有了,最愛的人戳穿了她的麵目,說已經徹底厭惡了她。而現在一直以來偽造的身份也被戳穿了。

在路邊,她扶著電線杆站了一會兒,重重地喘息著,覺得呼吸急促地都喘不過氣來,又搖搖晃晃向前走了兩步,一下子重重地栽倒在地上,頭磕在牆麵上,頓時沒有了知覺。

而裴玉玲在回到葉家之後,並沒有見到喬沫,劉姐說:“她發高燒,有點虛脫,我說你要回來,她就執意起身要離開,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

“做賊心虛了吧,”裴玉玲冷笑了一聲,“這一次提前走了算她的運氣,以後我見了她見一次打一次!”

劉姐沒有說話,站在一邊垂著手。

裴玉玲從包裏掏出來一份資料出來,“你看看,她都騙了我多長時間,就這種妓女還想要嫁給我兒子當我兒媳婦,門都沒有!”

劉姐隻是將散落在地上的材料撿了起來,默默地看了兩眼,抿了抿唇,“夫人,我跟了你多長時間了?”

裴玉玲一晃神,目光有些許詫異,“有幾年了吧,怎麽忽然就問起這個來?”

“我是從老爺沒有空難的時候就已經在葉家了,不過那個時候有老爺在,夫人你一向待人特別寬厚,而且根本不會計較少爺的交友圈子,”劉姐說,“但是,等老爺走了以後,你幹涉少爺的交友自由,還有戀愛自由,一心想要讓他找一個門當戶對的女人,現在的喬沫,能夠有機可乘,全都是你一切向錢看造成的!”

裴玉玲將手中的茶杯重重地往桌上一放,“你說的這是什麽話?!”

劉姐接著說:“我這人是個直腸子,這些話憋了好長時間了,現在借著喬沫的這件事情說出來,夫人,我在家也有一個小子,不過就是生活在普通家庭裏吧,我對於他從來都沒有什麽要求,去年帶回來一個女朋友,長得一般家世也一般,但是說話可以,而且我家小子喜歡她,我也就任由她們自己發展了。”

裴玉玲簡直要氣炸了,剛剛因為喬沫的事情著急上火,現在又是一頓對她的不滿和指責,如果說兒子對她不滿和指責,她忍了,現在一個保姆竟然敢對她說教?!

“你到底想不想幹了?我虧待過你?你不過就是一個保姆,平常給你說一些體己的話你還當自己真是葉家人了是不是?”

劉姐將身上的圍裙取下來,丟在沙發上,說:“既然我今天這麽說了,也就沒有想要繼續在這裏幹下去了,之前你對少奶奶的態度……”

“什麽少奶奶?現在哪兒來有少奶奶?!”裴玉玲直接打斷。

劉姐沒有理會裴玉玲,接著說:“我一直就看不過眼,當時你但凡是和少爺談談,他和少奶奶的關係就會緩和,也不會越來越僵化,但是你不僅沒有說過少爺,還覺得少爺做得對,都說慈母多敗兒,你並不算是慈母,卻真的是把少爺給教壞了……”

裴玉玲冷冷一笑:“原來沒有說過,一直巴結著我,現在說真話了?”

“因為家裏還需要我拿著這一份工資來,所以我一直沒說,我也就是個小市民,現在我兒子有了工資,兒媳婦知道每個月給錢,我為啥要在這裏受氣,上個月的工資你給我結過了,這個月在這兒幹了三天,就當是給您白幹了……”

劉姐說完,就進一樓她的保姆房間裏去收拾東西了,雖然已經在葉家將近十年了,但是她的東西也並不多,不過十分鍾的時間,就已經收拾好了一個包裹,直接拎著就出來了,衝著裴玉玲鞠了一躬,“夫人,我走了,再見。”

“滾!都給我滾!”裴玉玲氣的手都在哆嗦著,還衝著她九十度鞠躬,以為她是死了的麽?“不就是一個保姆麽?裝什麽裝?以為我保姆找不到了?明天我就去找二十個保姆來!”

劉姐沒有回頭,已經走遠了。

裴玉玲今天一大早,先是因為喬沫的事情,現在又是因為劉姐的事情,連著生氣了兩次,捂著胸口坐下來,急速的喘氣。

已經呼吸不上來了,裴玉玲手有些哆嗦,心髒的負荷已經十分大,倒在沙發上,劇烈的喘息著,她踉蹌了幾步過去,從桌子下麵的抽屜裏找速效救心丸,可是翻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心裏越來越慌,就急急忙忙抓起了手機給兒子打了一個電話。

………

在曾經的曾經,葉澤南因為一朵花,放掉了整個森林。

而後一度,他又開始不屑於這種行為,為什麽要為了一朵話,放掉整個森林,而且這朵花還是一朵殘花,於是,他開始遊戲花叢,卻做不到片花不沾身。

方照想的沒有錯,現在葉澤南最後悔的事情,就是讓宋予喬用三年的青春,換來的隻是他的指責與侮辱。

這些天來,葉澤南自己一個人排解的方法,隻是酗酒,抽煙,厲害的時候一天可以抽上五六包,然後埋頭工作,想要將自己完全淹沒在一大堆工作裏麵。

但是,現在到了郊外的別墅,沒有工作,沒有酒,沒有煙,沒有人。

不,也算不上是沒有人,有人,除了他之外,還有虞娜。

但是,虞娜根本就沒有存在感,葉澤南一度以為,整個碩大的別墅裏,隻有他一個人。夾雜介劃。

虞娜搬進來別墅的時候,用了一個上午,將客廳和兩個房間都收拾了一下,找人將葉澤南住的房間的窗戶外麵安上了鋼窗,裏麵所有易碎的東西全都收起來鎖到了另外一個房間內。

然後,虞娜便自己做自己的事情,她收拾過來的行李箱裏,有一半全都是書,在別墅裏沒有什麽事情的時候,就坐下來看書,一點存在感都沒有。

因為葉澤南昨天才毒癮發作,所以今天的間隔期太短,虞娜便沒有鎖他,讓他可以在別墅裏自由活動著,等到過了今夜再鎖上。

葉澤南也就是一個人太閑,便主動搭話,問正在看書的虞娜:“你在看什麽書?”

虞娜說:“刑法。”

葉澤南:“……”

虞娜解釋道:“之前給老板申請過了,他說可以讓我在大學裏修一個第二學位的法律,是走後門進去的,我基本上沒有上過課,不過最後的考試還是要考的,公司裏法務部正好缺人。”

“你就打算一直跟著裴斯承麽?”

“老板對我很好,而且開出的工資豐厚。”

言下之意就是我不準備跳槽,所以你也不用來挖牆腳。

虞娜沒有紮頭發,烏黑的頭發一直垂到腰上,現在簡單的穿著一身幹淨的衣裙,沒有穿職業裝,看起來沒有一點往常幹淨利落的職場女性的感覺,窗外的細碎陽光透過窗戶,灑在虞娜腳邊,顯得她整個人都特別知性。

葉澤南欲言又止,虞娜將手中厚厚一大本書啪的一聲闔上,轉過來麵對葉澤南,“你想跟我說什麽?別說你想要出去之類的話,要不然我現在就把你捆起來。”

葉澤南:“……”

手機鈴聲將葉澤南的話打斷了。

葉澤南皺眉,湊過沙發靠背上將手機拿過來,看了一眼屏幕上的來電姓名,微微皺了一下眉。

是母親。

虞娜走過去看了一眼,“不想接?別掛斷,萬一真是有什麽急事了,我幫你接。”

………

宋予喬與方照吃完火鍋出來,從開著空調冷氣的空間裏,就好像一下子進了桑拿的感覺,熱浪一陣陣襲來。

方照拿著車鑰匙去取車,“我送你回公司?”

宋予喬搖了搖頭:“我暫時不回公司,你先走吧。”

方照點頭:“好,再電話聯係。”

等方照走後,宋予喬的腦子裏還全然都是那些記憶的零星碎片,在腦子裏特別混亂。

當年,她在看到了葉澤南和路路之後,心裏好像是擰麻花一樣的擰了幾遭,哀莫大於心死,沒有哭沒有鬧,直接一聲不響地就去了加拿大找母親。

但是,之後她確實是生過一場大病,將這些事情全都忘記了,如果方照說的是真的,葉澤南也是被裴玉玲催眠忘記了那段不堪的記憶,那路路呢?路路難道也失憶了麽?

在當時,或者說直到現在,路路為什麽還會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甚至在之前將去澳大利亞的原因,說成是被強暴,才退學去了國外。

烈日下,溫度燒灼著她頭皮都有一些發麻,烈日燒灼的感覺,整個人都在冒著熱氣。

宋予喬在路邊攔下了一輛出租車,上了車,報上地址:“盛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