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7努力地幸福著

張院長臉上帶著笑,已經主動迎了上去。

“張院長,好久不見了。”

這個聲音……

聽起來怎麽就這麽熟悉呢?

宋予喬和梁易隨後都站了起來,宋予喬先一步起身,目光垂落在地麵上。首先就看見了鋥亮的皮鞋。有點眼熟……向上,是一雙長腿,再向上,穿著休閑款西裝的……裴斯承。

她就一下子傻了眼,有些呆愣。

裴斯承=新來的客座教授?

哦,不會吧。

後麵的梁易也傻了眼,不過他比宋予喬先回過神來,畢竟是他將三哥送過來的。

原來,是這樣的。

梁易在心裏比了一個大拇指,這真的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他以後應該多拎著雞鴨魚去向裴三哥去請教了。

院長倒是不知道。他隻是一位宋予喬和梁易有關係,倒是沒有想到和裴氏總裁也有關係,現在自以為是一個中間人,還十分熱切地給宋予喬介紹,“這就是你們大三的裴教授,是客座教授。裴氏的總裁,是最年輕有為的企業家,曾經還在美國……”

宋予喬聽著,在內心腹誹了一下。

這些,我比院長你更清楚的好伐?

裴斯承已經笑著向前走過來,主動伸出手來,“你好……”

院長看出來裴斯承是在詢問姓名,不等宋予喬自報姓名。自己就首先回答道:“這是宋予喬,之前是a大的學生,後來是辦了休學。”

裴斯承微微笑著:“你好,宋同學。”

宋予喬抽了抽嘴角,“你好,裴教授。”

裴斯承戴著一副眼鏡,看起來還真的是像極了做學問的,其實,就是一名無良的“奸商”。

“這位同學,我看你十分麵熟。好像是在哪裏見過吧?”

宋予喬臉上的笑有點僵了,“嗬嗬,今天早上吃飯的時候見過了,但是我不知道您是a大的教授。”

雖然宋予喬現在口中是這樣說的,但是,眼神卻在淩厲地指責:“搞什麽啊!裴斯承!你什麽時候成了教授級別了?”

裴斯承依舊是一副標準的為人師表的模樣,笑的溫文爾雅,好像是真的和宋予喬這個女學生有過一麵之緣。

真的是十分詭異的場麵,在院長的眼皮子底下,宋予喬也隻能暗自給裴斯承遞眼色,看起來倒像是在眉目傳情了。扔畝係號。

院長也是個人精,似乎已經隱約猜到了什麽,笑著說:“那真是巧了,我做東,晚上我們一起吃個飯。”

宋予喬原本想要推辭,心知院長也隻是想要請裴斯承和梁易吃飯,自己就算是去了,也就算是一片綠葉,用來當陪襯的。

“我在外麵還有兼職,我就先不打擾了……”

但是,宋予喬的這句話還沒有說完,裴斯承就清了清嗓子,宋予喬愣了一下,等著裴斯承清嗓子之後的話,卻沒有下文了。

梁易卻是明白了,現在就是讓他上的啊,他才是炮灰,無論何時都是炮灰的角色,這種時候,就該頂著前麵轟轟的炮火向前衝,有困難要上,沒有困難製造困難也要上。

他扭過頭來,一笑,唇紅齒白大好少年,對宋予喬說:“三嫂,出去一起吃個飯吧,別推辭了,去我的餐廳。”

梁易別的本事不會,就會軟磨硬泡,你不鬆口,那好辦,就各種磨到你鬆口,在這一點上,宋予喬深有體會。

於是,幾個人就在學校後麵的一個飯店裏,定了一個房間,點了幾個菜。

正在吃飯中,院長接了一個電話,是校長打來的,要緊急開會,所以便先離開了。

梁易看著院長離開的背影,心想,這是三哥做的手腳呢還是三哥做的手腳呢?

一個編外人員走了,這邊就剩下了三個明白人。

院長一出門,這邊裴斯承剛剛剝好的一尾蝦,便蘸了醬汁,給宋予喬放在了麵前的小碟子裏。

宋予喬故作驚訝的模樣:“嗬嗬,裴教授你這樣對一個學生,我真的是受寵若驚啊,不敢當。”

裴斯承已經抽出來一張紙巾來擦手,聽見宋予喬這句話,便將蝦肉用筷子夾起來,送到宋予喬的唇邊,“那這樣呢?”

宋予喬挑了眼角看著一邊的裴斯承,瞪了他一眼,才將蝦肉吃在口中。

裴斯承這才笑了,放下筷子,順手將眼鏡取了下來,就完全變了模樣,原本因為眼鏡的修飾而柔和的臉部輪廓,深邃和淩厲,陰影錯落。

梁易現在對於這種秀恩愛已經免疫了,自己低著頭一頓猛吃,根本就不管這兩位的眉目傳情,反正不吃白不吃,不是自己掏錢,吃飽了就跑路。

最後,等到梁易也走了,就剩下這麽夫妻兩人。

宋予喬問:“你怎麽想到來當客座教授了?”

“當總裁當膩了,換給教授當當換個口味,給你點新鮮感。”

宋予喬:“……”

她想了想,有點疑惑,問:“再有,你不是學的是金融經濟麽?但是我學的是文字專業哎,是不是有點不對口了……你說白了就是來堵我的是吧?讓我叫你教授,我當你學生,左右都是占我便宜。”

裴斯承沒有說話,隻是笑著。

裴斯承全程都沒有怎麽吃,都是在給宋予喬夾菜,要麽就是給她剝蝦,直到宋予喬說吃飽了,他才收手,叫服務員來結賬。

宋予喬攔住裴斯承:“我這個學生怎麽好意思讓教授給我結賬啊,會不會被其他女生給打死啊。”

本來宋予喬一句調侃的話,但是裴斯承卻十分認真的回複了一句:“不會,我會護著你。”

“……”宋予喬說“但是,如果……萬一你一個不爽給我掛了科怎麽辦?”

“你有這種覺悟就是個好學生,我會酌情處理的,”裴斯承笑了笑,“比如說,到辦公室來寫檢查,或者關禁閉啊,我有特權。”

宋予喬:“……你就是一個大資本家,你來這裏就是誤人子弟來了。”

裴斯承揉了一下宋予喬的頭發,摟著她的肩膀,問服務員來刷卡付了錢。

在一邊的服務員已經要被麵前這個英俊的男人折服了,這種桃花眼啊,這種寵溺的表情啊,真的要溺斃在其中了。

有兩個是a大學生兼職的服務員,就站在飯店門兩邊,看著前麵的一男一女離開,你一言我一語地說開了。

“是教授哎。”

“太帥了!是哪個學院的!我要去聽他的課!”

直到坐上了車,宋予喬都死死地瞪著裴斯承,“你要完蛋了,以後跟一幫逃課的學生們打交道,你會累死。”

但是,事實上並不是這樣,就像是裴斯承這個半吊子的教授的課上,考勤率永遠都是最高的,而宋予喬永遠都是用哀怨的十分不屑的眼神,看著講台上麵的人,心裏想:今天又被點名了,好慘。

………

晚上和裴斯承一起回到家,而裴老太太卻在門口坐著,坐在行李箱上。

“媽?”

宋予喬趕忙就上去將老太太扶起來,“這是怎麽了?”

裴老太太此時此刻一副撲克臉,“我來投奔你們了,那個裴家,我這輩子都不要再回去了!”

宋予喬和裴斯承對視一眼,這一看就是……吵架了?

看來,父母吵架了就是來找兒女,說起來一準是沒錯。

宋予喬扶著裴老太太,一邊安慰她,前麵的裴斯承已經用新的密碼鎖開了門。

裴老太太抱怨:“連門鎖換了也不告訴媽一聲,知道,你跟你大哥,一個個都是胳膊肘往外拐。”

宋予喬給裴老太太安排了房間,還私下裏問了裴斯承,“用不用給爸打個電話問問,到底是什麽事兒?”

“不用,你放心好了,老爺子會主動打電話來問的。”

果不其然,等到晚上的時候,裴斯承就先接到了大哥的電話。

“剛剛爸給我打電話,問咱媽是不是在我這兒,我說沒有,是不是去你那兒了?”

裴斯承道:“嗯,在我這裏。”

裴聿白鬆了一口氣,囑咐了裴斯承兩句,剛想要掛斷電話,卻聽見那邊一個女聲,透過話筒傳過來:“聿白,沐浴液沒有了。”

裴斯承:“……”

裴聿白:“……”

“大哥,那個……我……先掛電話了,你去忙吧。”

忙著去買沐浴液?

宋予喬聽著裴斯承最後一句話竟然結巴了,噗嗤一聲笑了,“電話裏見了鬼了麽?大哥說了什麽?”

裴斯承搖了搖頭:“不是,我聽見有秦簫的聲音了。”

秦簫?

提起秦簫,宋予喬就想起來還是去年冬天的時候,從裴家大院出來,貝勒直接撲進了那個女人的懷裏。

她順嘴問了一句:“大哥和秦簫,之前是不是很熟?”

“不是很熟,是相當熟,”裴斯承捏了一下宋予喬的臉蛋,“比七年前我們倆都要熟,那個時候我連你真名都不知道呢。”

宋予喬現在提到這個就有點理虧,轉過身就要走出去,卻被裴斯承拉住了手腕。

“楚楚?”

宋予喬一不留神就被裴斯承拉著坐在了他的腿上,回頭,對上裴斯承的幽深雙眸。

“現在輪到我向你提問了,原因?”

“你不覺得楚楚這個名字好聽麽?不如我以後就叫夏楚楚好了……哎,裴斯承!”

裴斯承眨了一下眼睛:“你騙了我,我總是要討回點什麽吧。”

其實,裴斯承是知道的,當年,宋予喬離開中國,去加拿大找母親,就是已經被過去傷透了心,想要重新開始,用一個全新的身份,用力地笑,用力地向上爬,然後在遇見喜歡的人之後,用力的去愛。

她也知道,他都知道。

裴斯承扣緊宋予喬的腰,低頭去吻她的唇,向下遊移著,被宋予喬用手擋開,裴斯承便直接抓住宋予喬的手,扣在頭頂,綿軟的身體已經被向後壓在了**。

“裴斯承,你媽還……”

吻已經將她想要說出口的話給堵住了。

而後,裴老太太“咳咳”了兩聲。

真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

裴斯承手中的動作有了一絲滯頓,宋予喬便趁著這時候將裴斯承給推開,直起身來整理著自己身上的衣服,有點羞赧的低著頭。

裴老太太笑了笑:“嘿嘿,那個……剛才是老頭子打來的電話?”

此刻裴斯承一臉麵癱的表情,“沒,是大哥打來的。”

裴老太太嘴裏嘟囔了兩句,“都五個小時了,竟然都沒有打電話來找我,老頭子真是……”隨即,老太太抬起頭來,擺了擺手:“嘿嘿,那不好意思,你們繼續,繼續……”

裴老太太剛出門,就撞上了迎麵跑過來的裴昊昱。

裴昊昱被撞的一個踉蹌,差點就翻倒在地上,被老太太一下子撈住,還沒有站穩,就繞開奶奶就向房間裏走。

裴老太太拉住裴昊昱:“哎,小火你現在不能進啊。”

裴昊昱揉著鼻子,仰著小腦袋瓜看著裴老太太:“為什麽?我要去找喬喬!”

裴老太太反手已經將房門給鎖了,蹲下來,刻意壓低聲音,覆在孫子耳邊,說:“你爸爸和媽媽正在做運動。”

裴昊昱完全沒有聽明白,問:“做什麽運動?我也要做運動。”

在房間內,裴斯承已經和宋予喬雙雙躺在了**,裴斯承眼眸中含著笑意,雙臂支撐在她身體兩側,“做有益於身心健康的運動……以後我們每天早晚都要做。”

………

幸福的時光,總是像流水一樣飛快。

有人幸福了,有人就在追尋幸福的路上。

六月中旬,宋予喬將華箏送上了飛往溫哥華的航班。

華箏自然是沒有告訴鄭融的,可是宋予喬卻在私底下給鄭融打了個電話,將航班號告訴了鄭融。

“你如果真想要她,就去接她。”

鄭融聽到宋予喬的這句話,停頓了許久,都沒有說出話來,讓宋予喬都以為電話已經斷掉了,將手機拿下來看了一眼屏幕,電話一直是在通話中的。

“鄭融?”

鄭融的聲音這個時候才從電話聽筒裏傳了過來。

“沒事兒,我現在就找車去機場接華箏。”

但是,宋予喬分明已經聽出來鄭融聲音裏飽含著的激動和迫切,這不是假的。

她掛斷了鄭融的電話,抬頭看了一眼天空中一架飛機飛過在天空中留下的一道白線,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

到機場外,在車邊,倚著一個頎長的身影。

宋予喬特意從後麵繞過去,前麵的裴斯承正在打電話,並沒有注意到她。

她在距離裴斯承還有三步遠的時候,就忽然一下子撲上去,從後麵將裴斯承摟住了。

裴斯承單手拉過宋予喬,對電話裏說:“嗯,我知道了,韓哥……放心,我一會兒就開車去半山別墅,對,予喬在我身邊。”

“予喬,韓哥的電話。”

宋予喬接過電話,聽電話裏的聲音,是韓瑾瑜。

“韓哥。”

“予喬,安安先送到你們那裏,等到過了這段時間,我就去接安安。”

“嗯,好,沒有問題,”宋予喬從韓瑾瑜的語氣中,覺察到事情的不同尋常,“姐姐呢?”

“你姐姐也很好。”

說完這句話,韓哥那邊聽起來很嘈雜,似乎是有人在說話,宋予喬便不打擾了,問了裴斯承是不是還有事,將電話掛斷了。

宋予喬將手機給遞還給裴斯承,抿了抿有些幹澀的嘴唇,“我姐姐沒事吧?”

裴斯承緊緊地扣住宋予喬的手,“沒事的,都不會有事的。”

宋予喬用力地點了點頭,回握著裴斯承的手,嘴角帶著越發堅定的笑。

不管這個世界如何殘忍對待,不管經曆過什麽,縱然站在黑暗裏,也看向光明,相信一切真善美,相信愛,相信好人,相信。

其實,我們的人生,都才剛剛開始。

我們都會幸福,我們都要努力的幸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