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未晚作品 曾想盛裝嫁給你 曾想盛裝嫁給你 八零零 800bookt 233 你是女主角

韓澈和朱芊芊的訂婚宴,在第二天中午,世紀大酒店內。

前一天晚上,他給宋疏影打電話,但是卻一直都打不通。

現在網上以及各種媒體途徑。鋪天蓋地的都是關於他的新聞,如果說這樣宋疏影還看不見的話。那就真的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了,根本就不可能。

他拿著手機,再一次撥通了宋疏影的手機,可以打通,但是卻沒有人接。

他深深地皺著眉,前麵的落地窗上映出他此刻眉心的褶皺,身後傳來一個聲音。

“阿澈,怎麽了?”

韓澈調整了一下臉上的表情,轉過身來,就看見穿著一件白色的蓬蓬裙的朱芊芊走過來,脖子上戴著的鉑金項鏈十分閃亮。

“在給誰打電話麽?”

韓澈笑了一下:“我給我媽媽打電話,但是她好像是休息了。”

朱芊芊搖了搖頭,伸手拉過韓澈的胳膊,“我們應該去你家裏那邊的,現在你媽媽不方便過來。少了阿姨,總是覺得……”

韓澈抬手撫上了朱芊芊的臉,“沒關係。你別把這事情往你自己身上攬,你未來的婆婆心疼兒媳婦兒……”

朱芊芊聽了這話,心裏特別洋洋得意,低著頭笑,心裏特別甜蜜。用手撐在韓澈的身前,小鳥依人的模樣。

韓澈緊了緊橫在朱芊芊腰上的手臂,傾身吻上去。

韓澈來到c市之後,並沒有去朱家入住,而是在外麵住在酒店裏。

一來是想要給朱芊芊的父母留一個好印象,二來,在朱家,不管做什麽事情都不方便,朱芊芊的父母都不是什麽好糊弄的人,一旦是在家裏有什麽紕漏,那就前功盡棄了。

朱芊芊在韓澈來的第二天就跟著韓澈來到了酒店裏,她是費了很大的工夫,才說服了母親放她來酒店。

孤男寡女的共處一室,如果說真的不會發生什麽。絕對是不可能的,但是,朱芊芊的母親也想了,女兒既然這麽大了,現在更是要訂婚了,反正都是要進一步的,雖然說她對女兒的家教很嚴格,但是現在是女兒認準的男朋友,也是通過了自己這一關的。

韓澈笑著撫了一下朱芊芊的長發,說:“我先去洗澡。”

朱芊芊笑著點頭,看著韓澈的眼神好像是自己所傾慕已久的人,全都是崇拜,“好。”

………

而這個夜晚,在另外一家酒店裏。

在一個黑暗的房間裏,宋疏影卻是盤著腿,盯著前麵的白色牆麵,一雙眼睛似乎想要將牆麵盯出一個窟窿一樣,雙眼眨動的頻率都慢了,知道雙眼酸澀,才眨一下,然後隔了一段時間,再眨一下。

忽然,門口響起了敲門聲。

宋疏影沒打算理,結果手機就響起來了。

這一次打電話的不是韓澈,而是韓瑾瑜,頃刻間,宋疏影也就知道了,在門外敲門的是韓瑾瑜。

她在心裏笑了一下,這兄弟兩人到底是要幹什麽,一個來折磨她的神經還不夠麽?還要有另外一個。

當初她到底是怎麽想的,為什麽會自負到以為她在中間,就可以緩和兩人的關係,現在倒是好的很,他們兄弟兩人的關係美鬱調整了,倒是把她自己給搭進去了,她真的是自負的可笑,天真的可笑。

不接電話,韓瑾瑜便發短信,發微信,發qq。

宋疏影將被子往**狠狠地一擲,跳下床就去開門,“韓瑾瑜!你到底要幹什麽?!大半夜的還要不要人好好睡覺了!”

但是,在門外,站著的卻是穿著製服的酒店服務員。

服務員尷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打擾到您了,因為剛剛接到電話說1322房間內的衛生間下水道堵了,所以我們才上來看一看。”

宋疏影:“……”

下水道堵了?她怎麽不知道。

然後抬眼,就看見了站在旁邊不遠處,倚著牆正在抽煙的韓瑾瑜。

這下明白了。

酒店的工作人員在進了衛生間內看了一下,連著說了抱歉,是烏龍,才離開,宋疏影目送服務員離開,靠著門框站著,盯著麵前不遠處的韓瑾瑜,一臉的陰鬱。

“你有事兒?”

韓瑾瑜搖頭:“沒事兒。”

“好,韓瑾瑜,我記著了!”

宋疏影翻了個白眼,轉身就進了門,嘭的一聲將門關上。

不過,有了這麽一件事情,將宋疏影心中的陰霾驅散了,躺在**不一會兒就入睡了,一直到第二天鬧鍾響起。

………

韓澈訂婚的這一天。

宋疏影醒的很早,明明中午才會開始訂婚典禮,但是宋疏影在很早的時候就醒來了,窗外的自然光朦朦朧朧地照進來,照亮了房間的一部分區域。

於是,她睜著眼睛,躺在**,不知道躺了多久,直到在酒店外麵,傳來了踢踢踏踏的聲音,她才坐了起來,起身去浴室裏洗了個澡,出來之後,站在鏡子前,準備換上昨天買的禮服,找了半天才想起來昨天是韓瑾瑜拿走了。

宋疏影便套上她帶來一件裙子,開了房門去找韓瑾瑜。

她的房間和韓瑾瑜是並排的,就在隔壁,宋疏影出來的時候,韓瑾瑜剛好也從房間內出來,手中拎著昨天買的禮服的袋子。

宋疏影頓下腳步,韓瑾瑜走過來,將袋子遞給她,“我下去買早餐,你想吃點什麽?”

“隨便。”

宋疏影說完便轉身進了房間。

原本是買了兩件禮服裙,宋疏影在房間內試穿了一遍,雖然昨天是很不情願買下的那一件白色的裙子,但是現在看來,卻真的比黑色的那件露背的裙子要好看。

所以,她還是換上那件白色旗袍式禮服,站在落地鏡前,化了一個淡妝,將頭發披散下來,從耳鬢側向下,編著麻花辮。

咚咚咚的敲門聲,韓瑾瑜來了。

宋疏影開門讓韓瑾瑜進來,坐在床邊編辮子。

韓瑾瑜看見宋疏影穿著旗袍的樣子,眼前一亮,真的是很漂亮。

其實,太骨感的女人穿旗袍並不會太好看,而宋疏影也沒有因為什麽減肥就節食,現在穿旗袍感覺身體十分勻稱。

韓瑾瑜將早餐的袋子放在桌上,看見宋疏影在側著頭,將兩隻手繞在後麵編辮子,姿勢十分困難,便走過去,“我來吧。”

宋疏影揚了揚眉梢,“你會編麻花辮?”

韓瑾瑜已經扳過宋疏影的肩膀讓她轉過去,兩隻手抓起了宋疏影沒有編完的頭發,手勢熟練的將三股編成了麻花辮。

“還有哪裏?”

宋疏影指了指另外一側,說:“這邊對稱。”

於是,韓瑾瑜手勢特別嫻熟,按照宋疏影這邊編好的辮子編了一個麻花辮,宋疏影微微低著頭,側頭的餘光落在牆麵上的落地鏡上。

“你什麽時候學的編麻花辮?”

韓瑾瑜說:“小時候就會了……好了。”

宋疏影照著鏡子,學著從網上看來的編發的模式,將兩邊的辮子絞起來,腦後盤了一個鬆鬆的發髻,因為是穿著旗袍,她覺得在發髻上插上一支發簪會更好看,便蹲下來,在行李箱裏翻出來一支白玉的釵子,對著鏡子簪在後麵。

她在鏡子前轉了一圈,轉過身來,斜睨著韓瑾瑜:“你覺得怎麽樣?”

韓瑾瑜看著宋疏影此時此刻,真的好像是從一幅民國的畫裏走出來的美人兒,不經意間的一個回眸,就能輕而易舉的撥動心弦。

“美。”

宋疏影微微向上楊了一下嬌俏的下巴,“能搶了女主角的風頭麽?”

韓瑾瑜唇角微微向上翹著,搖了搖頭:“不能。”

宋疏影愣了一下,微微皺眉,正想要問韓瑾瑜那要穿什麽,就聽韓瑾瑜說:“你就是女主角。”

宋疏影的臉上有些發燙,她轉過身來看著鏡子,臉好像紅了,她側了側身進了衛浴間:“我去洗手。”

韓瑾瑜自然是沒有錯過宋疏影臉上細微的表情,他看著宋疏影有些倉皇的背影,淡然一笑,似乎一整天的心情,都變得十分好了。

宋疏影雖然說沒有胃口,但是還是吃了一籠灌湯包,她站起來照鏡子,覺得旗袍前麵都被小肚子給撐起來了。

韓瑾瑜笑道:“你的錯覺,根本就沒有。”

………

朱芊芊和韓澈的訂婚宴,無疑是c市近一個月內最引人注目的一個話題了,不僅僅是搶占了各大報紙的頭條,還有小資的茶話會,市井民眾的茶餘飯後,說的最多的一個話題。

在酒店門口,兩人穿著禮服站在門前,韓澈俊朗帥氣朱芊芊小鳥依人,過往的人都誇讚道是一對璧人,金童玉女。

聽起來真的是諷刺,因為以前,宋疏影也聽到過別人誇讚她和韓澈,現在倒成了別人。

這一次的訂婚宴邀請函,宋疏影並不在邀請人中,但是韓瑾瑜讓高雨去弄了兩張邀請函,是普通的邀請函,但是足夠進場了。

宋疏影坐在車內,韓瑾瑜從側門先下車,繞過車頭來,為宋疏影打開車門,宋疏影彎腰,從裏麵走出來,上前一步,臉上帶著笑,手挽上了韓瑾瑜的臂彎。

在酒店門口,這個時間,來往的人很多,因為韓瑾瑜和宋疏影手持並不是邀請名單的邀請函,是媒體工作證的邀請函,本應該是從下麵的側門進入,但是,在臨進入的時候,宋疏影首先就停下了腳步,韓瑾瑜站在她的另外一側,問:“從正門進?”

宋疏影點頭:“嗯!”

酒店前麵的台階,自下而上,一級一級,宋疏影的視線始終牢牢地鎖在站在上麵的韓澈身上,死死地,好像是釘子一樣。

朱芊芊依偎在韓澈身側,正在和別人寒暄,被邀請來的賓客都跟抹了蜜一樣,說話全都是誇讚。

“韓家的公子,肯定是不一般,我之前和韓老爺子還有一麵之緣,當時我妻子也正懷著孩子,還說要指腹為婚呢,隻可惜了,”這人說,“我妻子也是生了一個兒子。”

這人拍馬屁的工夫倒不是一般的厲害,但是,指腹為婚的時候,你也需要知道韓澈這人是在何處啊。

韓澈笑了笑,正打算開口寒暄兩句,眼角的餘光卻看見了拾級而上的……宋疏影。

他臉上的笑意一下子就僵住了。

一邊的朱芊芊也發現了韓澈的不對勁,便順著韓澈的目光看過去,看見是又來了兩個人,一男一女。

前麵那個用韓老爺子搬出來拍馬屁的人見不再有人理他,便抬步先進去了。

宋疏影笑的十分得體端莊,“阿澈,真的是好久不見了。”

韓澈也僅僅是很短的時間,幾秒鍾就恢複了鎮定,臉上帶著笑,微微頷首,但是第一句話卻不是對宋疏影說的,而是對韓瑾瑜。

“哥,你大老遠的也過來了。”

朱芊芊一聽,不用韓澈解釋,她也就聽明白了,她是聰明伶俐的人,也就跟著韓澈叫了人。

韓澈說:“哥,你先進去,等我這邊完了就去找你。”

韓瑾瑜沒有說話,倒是宋疏影將手中的工作證的邀請函拿出來,說:“這樣的邀請函能進麽?我們之前沒有收到你的邀請函,是韓瑾瑜找了人才拿到的。”

朱芊芊心裏疑惑了一下,既然是哥哥,為什麽不在邀請函的名單內呢,還需要自己去找邀請函。

在另外一側的朱芊芊的父母看見這邊的人,兩個人對視一眼,一邊招呼賓客,一邊特別關注了一下這邊。

韓澈心裏慌了一下,說:“沒關係,當時是發邀請函的人漏發了,你們直接進去就可以了。”

宋疏影挽著韓瑾瑜的胳膊走進去,剛走了兩步,看見在手肘側有一個垃圾箱,便將邀請函拿出來,當著眾多人的麵,直接扔了進去。

朱芊芊皺眉,“她是誰啊?怎麽能這個樣子啊?是你嫂子麽?”

她以為,既然是和韓澈的哥哥一起來的,那便是嫂子了,不過也不排除是找來的女伴。

但是,韓澈勾了勾唇,冷笑道:“是我嫂子家的侄女。”

朱芊芊的眼睛刹那間就瞪大了,但是現在在公共場合,她便將自己口中的驚詫給吞了下去,肯定是她想歪了。

這場訂婚宴,確實是奢侈,排場宏大,請的是上層名流,商界大佬和政界新貴,地上都是鋪就的華美的地毯,頭頂上水晶吊燈異常奢華。

宋疏影從吧台上端了兩杯酒,一杯遞給韓瑾瑜,一杯給自己,然後握著韓瑾瑜的手腕不讓他移動,順手將自己的酒杯傾過去與韓瑾瑜手中酒杯輕碰,然後仰起頭來,將酒杯裏酒一飲而盡,目光在頃刻間已經綴上了一絲迷醉。

“韓瑾瑜,你也喝。”

宋疏影抬了抬韓瑾瑜的手腕,讓高腳酒杯的杯口湊近韓瑾瑜的唇邊。

韓瑾瑜目光幽沉,看了宋疏影一眼,然後舉杯,仰頭將酒杯中透明的酒液喝完。

宋疏影笑了,靠在身後的吧台上,雙肘按著後麵的桌案麵,然後用一隻手順手拿過一瓶酒來,“你拿穩了,我們再來幹一個。”

她纖細的手指扶著韓瑾瑜的手腕,將酒瓶內的酒,用十分優雅的姿勢倒滿酒杯,然後挑了一下眼角,笑道:“你喝啊。”

韓瑾瑜盯著宋疏影的臉看。

宋疏影現在肯定不知道,穿著這樣的衣服,畫著妝容,斜挑了眼角,一笑,有多勾人。

這一次,韓瑾瑜動了動手腕,高腳酒杯的杯沿輕輕碰在宋疏影的杯口,“我先幹。”

宋疏影倒是微愣了一下,隨即將韓瑾瑜即將湊到唇邊的酒杯忽然用手拿過來,仰著頭自己喝了下去,可能是喝的急了,宋疏影唇邊流下透明的**,抬手用手背擦去。

而這一幕,恰好就被韓澈看到了。

看到了宋疏影就著韓瑾瑜的酒杯喝酒的那一瞬間,他竟然會覺得,兩人之間毫無違和感,但是,也正是因為這樣,他的心髒好像是被紮了一下,硬生生的疼了一下。

“阿澈?”朱芊芊注意到韓澈的恍然,便用手輕輕地推了一下他的腰,“前麵要倒香檳塔了。”

韓澈這才回過神來,點了點頭:“好。”

宋疏影看著在大廳中間擺著的那個十幾層高的香檳塔,站直了身體,眼睛裏有一抹幽暗的光閃過:“韓瑾瑜,你說,如果我等朱芊芊把香檳塔倒滿,我就去砸了香檳塔,會有什麽效果?”

韓瑾瑜十分認真地看著宋疏影:“你會麽?”

宋疏影給了韓瑾瑜一個睨著的眼神,端著一杯酒,向人群正中走過去。

訂婚宴的主持人正在說著主持詞,韓澈扶著朱芊芊,走上高台,手中的香檳酒瓶傾斜,**緩緩地流下,漸漸充斥著透明光彩閃亮的香檳塔。

韓澈從身後的司儀手裏接過一個寶藍色的絨布戒盒,看著麵前的朱芊芊,忽然單膝跪下,說了一句在求婚的時候,很多人都會說出的話。

“芊芊,我會對你好,不離不棄,嫁給我好麽?”

宋疏影已經走到了香檳塔旁邊,搖晃著手中的酒杯,透過裏麵的**,看前麵的人,觥籌交錯,光怪陸離,杯中窺人,都是魔鬼。

她想起來,這一句話,是曾經她對韓澈說過的。

她那個時候說:“我不要太多的誓言,太多的甜言蜜語,你隻要對我好,我就會千百倍的對你好。”

對你好……

現在聽在耳邊,卻是這樣的刺耳,好像是用針在紮著脆弱的耳膜一樣。

韓瑾瑜跟在宋疏影身後半步,看著宋疏影仰頭將一杯香檳喝完,留下裏麵殘留的一滴酒液,將酒杯轉過來,裏麵的**傾倒出來,滴落在地麵上,一滴,兩滴,水漬肆意蔓延在地板上。

宋疏影沒有看韓澈,隻是透過麵前波光粼粼的香檳塔,反射的波光,正好將她的視線折射在已經捂著嘴要哭出來的朱芊芊臉上。

真的是稚嫩啊,明明,她也是和朱芊芊一樣的年齡,但是怎麽感覺自己就是老了呢,摸摸自己的臉,還能看麽。

朱芊芊伸出左手,搭在韓澈的手上,不斷的點頭,“我願意。”

就在在場的人爆發出一陣歡呼聲的同意時刻,宋疏影沿著香檳塔走了半圈,然後輕輕晃動手裏的酒杯,敲擊上最香檳塔下麵的一個壘上去的酒杯。

她曾經看到過一本書,裏麵就有這樣的香檳塔的堆積圖,她知道,隻要是動一個酒杯,整個就會完全崩塌。

她笑著看向前麵的一對璧人,韓澈打開戒盒,將裏麵閃著光芒的鑽戒拿出來,套在朱芊芊的左手無名指上,然後,兩人相擁在一起。

手起,宋疏影用自己手中的酒杯,將香檳塔中十分脆弱的一個酒杯嘭的砸上去,清脆的聲響,完全被湮沒在歡呼聲和音樂聲中。

但是……

隨即劇烈的劈裏啪啦的轟響,將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拉了回來。

站在宋疏影身後的韓瑾瑜,在香檳塔崩塌的那一刻,攔住她的腰,將她向後帶到安全的區域內。

那邊距離香檳塔很近的人,都沒有來得及躲開,掉落在地上的酒杯,迸濺起來的酒液和玻璃碎片,四處飛濺,頓時,尖叫聲連成一片。

不過,既然是在這樣的大場合,危機公關都是非常強的,畢竟是在場有媒體記者。

所以,幾乎在三分鍾內,已經控製了局麵,宴會中的表演提前,將賓客轉移到大廳內的另外一個場地中。

有些賓客還沒有搞清楚情況,但是,這邊韓澈卻是十分的清楚明白,此刻,他看向宋疏影的眼神冷冷的。

朱芊芊受到的驚嚇不小,她不能允許自己完美的訂婚宴出現這種瑕疵,雙眼通紅,似乎已經是想要哭出來了,身後朱芊芊的表姐走過來,帶著朱芊芊到更衣室內去換衣服。

朱芊芊的眼角的餘光落在這邊依舊筆挺地站著的宋疏影的身上,拉著韓澈的衣角不肯鬆開,韓澈轉過身來,撫著她的後背,“一會兒還有一個儀式,你要漂漂亮亮的,去換一下衣服,補補妝。”

朱芊芊踮起腳尖,在韓澈的下唇上吻了一下,“好,一會兒你來找我。”

等到朱芊芊先離開了,這片區域,除了清掃玻璃碎片的清潔工,就隻剩下了當事人。

韓澈看著站在前麵的宋疏影和韓瑾瑜,一時間根本就不知道要說什麽了。

他不知道,宋疏影是究竟為何要砸掉香檳塔,是宋疏影對他還有餘情,也許是的。

可是,宋疏影卻對韓澈的目光熟視無睹,臉上帶著十分坦然的微笑,然後轉過身來,對上身後韓瑾瑜,說:“我們走吧?”

韓瑾瑜點頭,手臂扶著宋疏影的腰。

兩人剛剛轉身,向前走了兩步,前麵卻有兩個身穿黑衣的保鏢攔住了兩人。

朱芊芊的父親說:“當這是什麽場合?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麽?”

朱父在事先也打聽過,知道在韓家,韓瑾瑜和韓澈兩兄弟之間的過節,兩人向來是不對盤,現在韓澈訂婚,明明沒有邀請韓瑾瑜,但是韓瑾瑜卻來了,這擺明了一看就是來鬧的,從剛才進門,就讓人一直盯緊了這麽兩個人,但是卻沒有想到,就在求婚的時候,每一個人的神經都有些放鬆地看著場內的朱芊芊和韓澈,這邊會發生了這樣香檳塔倒塌的事件。

現在韓澈興許是礙於媒體麵前,並且兩人都是韓家人,不好開口,那麽,就必須由他來挽回女兒的麵子,朱家的麵子了。

宋疏影歪著頭看著麵前的兩個保鏢,笑意盈盈地轉過身來,“朱伯父,沒有人規定要限製來去的人身自由吧?”

朱父身上有一股威嚴之氣,畢竟是以前從政,他說:“沒有人限製你的人身自由,但是,剛才的香檳塔倒塌的事情,總是要調查清楚,剛才也隻有你站在香檳塔的周邊。”

“哎呀,您現在說這些話可是要講求證據,我當時可是差一點就被倒下來的酒杯砸傷了,我還沒有向宴會的主辦方說要損失費,你現在倒是要來調查我了?”宋疏影頓了頓,目光掃向後麵的韓澈,“那你怎麽不去調查一下你未來的女婿呢,看看他是不是真正的家世清白,能配得上你的女兒。”

後麵的韓澈的心立即就沉入了穀底,咯噔一下。

他向前一步,走過來,對朱父說:“叔叔,你不要生氣,這事情我來處理就好。”

朱父叫來一邊跟在他身後的人:“去調出來監控。”

調監控,在監控麵前,看看宋疏影還有什麽話說。

可是,看著宋疏影並沒有一絲一毫的慌張,還在轉頭和韓瑾瑜談笑,就和談論今天的天氣一樣平常。

韓瑾瑜看著此刻宋疏影臉上故作輕鬆的表情,壓在宋疏影耳畔,笑道:“萬一監控裏真的有怎麽辦?”

“那就承認咯,”宋疏影聳了聳肩,“反正隨便抽手碰了一下香檳杯,又構不成犯罪,他們還能把我抓起來不成?”

韓瑾瑜忍不住捏了一下宋疏影的腰後,“有我在,誰敢抓你?”

宋疏影心裏動了動,卻沒有再接話了。

等到朱父派過去找監控錄像的人過來,在他耳邊低語了兩句,朱父臉上的神色驟然改變。

距離朱父最近的韓澈聽見了。

這人說的是:“監控攝像頭剛才出了故障。”

這樣的大酒店的宴會大廳,監控攝像頭會出故障?絕對是有人故意為之。討麗聖血。

韓澈的視線越過中間的桌子,看向韓瑾瑜,兩人的視線在半空中相交,一瞬間,他感覺到了韓瑾瑜眼底的徹骨冷意。

他忽然想起來,之前在s市的那一次,從韓瑾瑜口中說出來的話:你不要做讓自己後悔的事。

宋疏影臉上依舊是帶著淺淡的笑意,“朱伯父,您還有事麽?如果沒有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韓瑾瑜一隻手臂橫過宋疏影的腰上,轉身的同時,這兩個保鏢依舊站在原地沒有移動腳步。

沒有雇主的命令,保鏢一般情況下絕對不會擅自行動的,畢竟付錢雇他們的才是真正需要聽命令的人。

韓瑾瑜的目光透著冷光,向前走了兩步,其中一個保鏢已經伸出手來,一把按在韓瑾瑜的肩膀上,阻擋了兩人向前走的步伐。

但是,幾乎是沒有人看明白的動作,韓瑾瑜已經出手拿過保鏢的手腕,用力向下一扭,就在保鏢反應過來之前,手腕已經脫臼了。

保鏢幾乎是同時就抬起了腿,韓瑾瑜手肘擋開,帶著宋疏影向旁邊側了一下身,保鏢踢了個空。

朱父叫住了兩個保鏢:“住手。”

兩個保鏢停手,其中有一個扶著自己脫臼的手腕,立在一邊。

宋疏影微微側首看著韓瑾瑜的側臉,頭頂的燈光在她的臉上度了一層珠光,將原本冷硬的棱角磨的光滑柔和了許多。

韓瑾瑜說:“走吧。”

“好。”

這一次,一直走到大廳的出口,都沒有人在阻攔兩人了。

韓澈握緊了拳頭,看著韓瑾瑜搭在宋疏影腰側的手,看著兩人配合的天衣無縫的默契,看著韓瑾瑜對宋疏影的親昵,就覺得肺腑裏燒著一把火。

來毀掉了他的訂婚宴,然後秀恩愛離開麽?

朱父已經囑咐了訂婚宴的負責人,等負責人離開之後,轉過來對韓澈說:“不管你和韓瑾瑜之間到底是有什麽恩怨,現在將這種私人恩怨帶到和芊芊的訂婚宴上,就是你的錯。”

韓澈說:“我知道了叔叔,這一次是我沒有想的周到。”

而實際上,韓澈心裏鬆了一口氣,現在朱芊芊的父親將這件事情歸咎到韓瑾瑜和他的私人矛盾上,也總好過知道宋疏影的事情。

朱芊芊的父親說:“你好好對芊芊,以後,你在韓家的事情,就是我們家的事情,有需要的時候,給我說。”

“謝謝叔叔。”

韓澈眼睛裏閃過一抹精光。

有了朱家的支持,就等於是已經得到了一半的韓家。

忽然,後麵的負責人過來,俯耳在朱父身邊,說:“攝像頭是壞了,但是剛才在前麵拍攝的攝像機,將香檳塔的那一幕拍攝下來了。”

“去打開。”

韓澈跟在朱芊芊的父親身後,走到攝像機旁邊,攝像機打開,講時間調到在韓澈跪下求婚的那個瞬間。

“停。”

畫麵暫停在一個瞬間。

在朱芊芊捂著嘴說出“我願意”的時候,在香檳塔四周走動的宋疏影,將杯中的香檳喝完,然後杯口傾了一下,照著香檳塔下發的一個杯子,用力地敲了過來。

這個畫麵十分清晰,將當時的場景一覽無餘。

韓澈看著畫麵上,穿著一身月白色旗袍禮服的宋疏影,腦後簪著一支白玉的發釵,手中端著香檳搖晃的手勢,整個人都好像是一支嬌豔的花,在枝頭豔麗的開放,讓人忍不住伸手采擷。

管家說:“老爺,我找人下去把那兩個人攔下來。”

朱父擺了擺手,他不是這種喜歡趁人之危的,就算是在官場上也秉承著一份正直之心,以德待人,他說:“人都已經走了,這事兒就算是翻篇了,錄像不算清晰,就算是拿出去當證據,也不會有什麽效果,收了吧……阿澈。”

韓澈回神,向前一步,“叔叔。”

朱父說:“你去看看芊芊換好衣服了沒有,好好哄哄她。”

“知道了。”

這就算是朱父不提,韓澈也是知道的,不過朱芊芊想得比較簡單,所以會比較好哄,韓澈讓人去準備了玫瑰花,繞過長廊,去了更衣室。

此刻,他的腦海裏全都是宋疏影的模樣,他摸著褲袋裏的手機,想要就在此刻給宋疏影打電話,但是,必須要克製住這種衝動。

………

月明星稀。

宋疏影似乎真的是有些喝醉了,出了大廳,下樓的時候就有些搖搖晃晃了,向前走了兩步,忽然一下子踩空了一個台階,身後韓瑾瑜眼疾手快的將她拉住,環住了她的腰。

“謝謝。”宋疏影笑了一聲。

韓瑾瑜蹙著眉:“你就不能小心點麽?還想要學著上一次,崴了腳?”

宋疏影沒有回話,繼續向前走,走出了酒店的大門,前麵高雨的車已經等在馬路邊上了。

但是,宋疏影卻沒有上車,沿著馬路向前走。

宋疏影畢竟也是才十九歲,高中畢業,雖然是宋家的大小姐,但是因為席美鬱對於自己的女兒兒子,從來都不強求他們參加什麽宴會,所以穿高跟鞋的時候並不多,現在宋疏影穿著高跟鞋站了三個小時,腿腳已經有些酸痛了,她向前走了兩步,索性就將高跟鞋甩掉,踩在了地上。

韓瑾瑜快走兩步,拉住宋疏影的手,彎腰拿了她的高跟鞋在手上,俯身將她抱起來向高雨開車的方向走去。

宋疏影說:“我想要喝酒。”

韓瑾瑜說:“在路上買了帶回去。”

“我想去酒吧喝。”宋疏影兩隻手放在胸前,說,“有氛圍,有人陪著喝。”

韓瑾瑜看了一眼宋疏影,“到酒店,我陪著你喝。”

在一個酒吧前麵,韓瑾瑜讓高雨停了車,去裏麵買了幾瓶酒,“就以往我喝的那種酒,就可以。”

高雨點頭,然後進了酒吧。

不過十分鍾,高雨拎著一個袋子出來,遞給後座的韓瑾瑜,韓瑾瑜向袋子裏看了一眼,三瓶酒,都是他喝過的,度數並不太高,不烈,對於宋疏影這種基本上沒有喝過酒的人來說,算是比啤酒高一點的入門了。

宋疏影剛才喝了三杯香檳,加了冰的香檳,喝起來又爽口又好喝,但是現在卻察覺到頭有些暈暈乎乎的,兩隻手放在太陽穴上揉著,揉著,再看韓瑾瑜,就成了雙影。

到了酒店前麵,韓瑾瑜拉著宋疏影下了車,車上有宋疏影穿的平底鞋,便給她換了鞋,一手拉著搖搖晃晃的宋疏影,一手拎著酒瓶子的袋子。

在車內,高雨轉了頭,看向車窗玻璃外的韓瑾瑜和宋疏影,手撐在方向盤上,在心裏隱隱地歎了一口氣。

到了門口,韓瑾瑜問宋疏影要房卡開門,宋疏影搖了搖頭:“什麽是房卡?”

韓瑾瑜將宋疏影手中拎著的包拿過來,來開包的拉鏈,將內側的房卡拿了出來,刷卡進入房間內,房卡插進卡槽,頓時,房間內的燈光大亮。

宋疏影進了房間就嚷嚷著熱,然後扯著自己禮服上麵的扣子,生硬地給扯開了兩粒,露出了鎖。

韓瑾瑜找出空調的遙控板開了空調,這邊宋疏影已經直接將袋子裏的酒拿出來一瓶,找了開瓶器,將酒瓶子上的塞子轉了出來,然後直接就著瓶口就往嘴裏倒。

韓瑾瑜向前一步,已經將宋疏影手中的酒瓶給奪了下來,因為宋疏影抬手抬的高,所以從瓶口流下來很多**,沿著她的下巴,流淌在脖頸,再流進身上的月白旗袍上,染上了一絲酒液的紅色。

宋疏影伸手推開韓瑾瑜,“你不要攔著我,韓瑾瑜,我現在隻想喝酒,你不是說要陪著我喝麽?現在你這是在幹什麽?攔著我?”

韓瑾瑜從一邊的酒櫃裏找出來兩個酒杯,倒滿酒,一杯遞給宋疏影,“我陪你喝。”

宋疏影一笑,“這才是好樣的。”

韓瑾瑜已經將杯中的酒喝了下去,宋疏影看著韓瑾瑜空****的酒杯,眼角染著一抹紅,“幹杯。”

但是,她喝的有些猛了,仰頭灌下去,卻是喝嗆了,咳咳地咳個不停。

韓瑾瑜將酒杯放在一邊,抽出一邊的紙巾給宋疏影擦了一下下巴上的**,手指觸碰到宋疏影脖頸的皮膚,好像是帶了電一般,頃刻間就竄遍了全身。

宋疏影推開韓瑾瑜的手,直接拿著酒瓶又對著喝。

韓瑾瑜握住瓶身,說:“小影,你如果想哭,就哭出來。”

宋疏影似乎是聽見了什麽天大的笑話一樣,扶著床邊笑的花枝亂顫,“我哭?我為什麽要哭?我現在高興還來不及呢,我來參加了韓澈的婚禮,哈哈哈哈哈……”

韓瑾瑜看著宋疏影笑成這般模樣,閉了閉眼睛,一把將宋疏影手中的酒瓶奪過來,直接咣當一下扔在了地上,酒瓶內僅剩的酒液從瓶子裏流淌出來,在光潔的地板上積了一小攤。

“不允許你再喝了!”

他將宋疏影牢牢地摟在自己的懷裏,扣緊了她的腰。

宋疏影掙紮,捶打在韓瑾瑜的胸膛和背上,甚至最終用牙咬,咬上了韓瑾瑜的虎口,死死地咬著,就是不鬆口。

但是,韓瑾瑜依舊是撫著她的背,不輕不緩。

宋疏影終於鬆開了咬著的韓瑾瑜的手,然後嗚的一聲哭了出來,隱忍地哭,咬著自己的下嘴唇。

自從前天發現了韓澈在外麵其實有別的女人,並且就要結婚的事情之後,宋疏影的心弦就一直是繃緊的,她超乎鎮定地去調查,然後買票,選禮服,做發型,就算是來到宴會上都是彬彬有禮的。

但是現在……

她真的被擊垮了。

真的是有這麽一天,這麽一刻,最終被擊垮了。

她真的是全心全意地在喜歡著韓澈的,韓澈也對他好,但是,為什麽前一時間還能在說著讓她去他的學校去讀書,這一刻就能夠帶著笑容去安撫別的女孩子,而前一刻,卻能佯裝毫不在意,與她約出去去住酒店。

這個世界上,最不可靠的,果然就是人心。

韓瑾瑜看著自己手掌被宋疏影咬出來的虎口處,血液已經凝固了。

忽然,他覺得體內從小腹竄上來一股燥火,猛地一下,不自禁地已經將身前的宋疏影摟的更緊了。

他微微蹙眉,看向宋疏影,宋疏影滿麵酡紅,一雙眼睛迷醉的含著天空中璀璨的星辰,她口中喘著粗氣,呼吸越來越急促。

韓瑾瑜看了出來,宋疏影也有了感覺。

“酒裏被下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