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6 小心我咬你啊 (鑽石30200加更,合並)
韓瑾瑜的眼睛很有神,屬於那種一眼就可以看透你的那種,讓你無處遁形。
隻不過,現在他在看宋疏影的時候,好像有點其他的感覺,宋疏影與韓瑾瑜對視了幾秒鍾之後,便挪開了視線,到底也沒有像是韓瑾瑜一樣百煉成鋼了,她別開臉,“你不喜歡教就不用教,反正我也可以去跆拳道館去報班學,反正都沒差。”
說著,宋疏影就從**跳下來,隨意穿上鞋,就向門外走。
韓瑾瑜已經直接拉住了她,一隻手五指緊扣著宋疏影的胳膊,“你是不是就料定了我會拉著你?”
宋疏影陡然瞪大了眼睛,對上韓瑾瑜一雙十分認真的眼睛,翻了個白眼:“男人心,海底針,你抬舉我了,我可不知道你想的是什麽。”
韓瑾瑜笑著搖了搖頭:“我教你。”
宋疏影聽了,眼睛陡然一亮,“謝謝嘍,我的好姑父。”
韓瑾瑜:“……”
這天晚上,宋疏影一點睡意都沒有,韓瑾瑜便教了宋疏影幾個基本的動作,但是因為女人畢竟是力氣不夠,所以在關鍵的時候還是要用巧勁兒,然後攻擊對方的致命點。
宋疏影挑了挑眉,一勾眼角,然後挑高了尾音問:“比如?”
韓瑾瑜理所應當的就回道:“上麵的話,臉上,用手指戳眼睛,下麵的話,向上踢男人的**,是最脆弱的,最起碼你可以贏得時間逃走。”
韓瑾瑜說完這句話,沒有得到宋疏影的回答,便轉過頭來去看了一眼她,見她正眯起眼睛來,唇角帶著笑意,一雙眼睛發著光。
於是,韓瑾瑜也就明白了,是被人調戲了。
韓瑾瑜陰沉著臉,而宋疏影則倒在**哈哈大笑起來,他鮮有見到宋疏影有這樣開懷的時候,整個人都好像鮮活了一般。
宋疏影笑夠了,抹了一下眼角笑出來的眼淚,說:“韓瑾瑜,我覺得就算是人家給我十秒鍾逃跑的機會,我也不一定能跑得出敵人的包圍圈,什麽時候你跑步健身的時候叫上我吧,我必須要練自己的腿力,自古不都是打不贏,就跑麽。”
韓瑾瑜點頭,說:“好,明天你跟我跑步。”
其實,韓瑾瑜現在完全可以打斷宋疏影的自言自語,然後告訴她,現在跑的最快的早已經不是腿了,可以是摩托車可以是汽車還可以是飛機,有人就是有這種毅力,就算是你跑到了天涯海角,也能追你回來。
………
韓澈在醫院裏的這兩天,蘇芳自然也是接到了消息,就算是不宜旅途奔波,還是買了機票,在臨過來之前,蘇芳給韓澈打了電話,讓韓澈告訴他醫院和病房號,也不用朱家派人來接她了,她直接就打車過去。
在韓澈對電話裏的母親說:“媽,你不用來,我真沒什麽事兒,我現在特別好,不信你問問芊芊,我還打算要跟她出國去意大利留學……”
蘇芳直接打斷了韓澈的話,“兒子!報紙上網上都已經登出來了,你現在還想要繼續瞞著麽?現在寒假都已經鬧翻了,你唯獨瞞著我有什麽用?算了,我現在這邊有點事兒,等到明天我到了再給你打電話。”
“媽……”
韓澈一句話沒有說完,蘇芳那邊已經掛斷了。
“是伯母麽?”朱芊芊問。
朱芊芊剛好在韓澈的病房內,她這兩天都幾乎是以淚洗麵了,韓澈再三安慰她,她卻依舊是哭個不停。
韓澈將手機放在一邊,點了點頭:“是的。”
朱芊芊說:“我去派車接伯母。”
“明天我媽媽才到,你不用擔心。”
朱芊芊點了點頭,接了朱母的電話,說了兩句話就離開了,臨離開的時候,低頭吻了一下韓澈的唇。
韓澈笑著抹去她眼角的淚水,看著朱芊芊走了兩步再回頭看一眼,直到從病房門出去。
韓澈向上勾起來的唇角,慢慢的鬆懈下來,然後全然消失了。
他現在已經煩透了朱芊芊。
自己雙腿骨折被廢,心頭已經是悲痛不已,卻還要強顏歡笑的去安慰朱芊芊?他尚且需要動力和鼓勵,能夠將雙腿治好,但是朱芊芊的行為,時時刻刻都在告訴他,他後半輩子就是一個廢人了。
韓澈這樣想著,雙手攥緊了身邊的被單。
忽然,病房門在外麵被敲了兩下,從病房門上麵的透明玻璃,韓瑾瑜看見了一個黑影,然後房門打開。
是朱芊芊的母親。
韓澈笑道:“阿姨來了,快請坐。”
他扶著一邊的床頭,讓自己的身體支撐在後麵的靠墊上,臉上些微的表情已經都調整好了。
前麵朱芊芊剛剛被叫走,後腳朱芊芊的母親就來了,還真是掐時間掐的準。
朱芊芊的母親扶著韓澈:“你別忙,我就是來看看你,”她的視線在病房裏掃了一圈,看見在茶幾上放著的一盤已經吃了一半的果盤,問,“芊芊剛走麽?”
韓澈笑了笑:“阿姨來的真是不巧了,芊芊剛剛接了一個電話,說你找她,就走了,但是,現在她……”
朱母擺手:“我找她去買一些東西,沒關係,有她小姨陪著她呢。”
韓澈點了點頭:“嗯。”
朱母簡單的問了問韓澈腿的情況,而韓澈口中的話,和醫生所說的沒有什麽差別,現在公式化的說出來,就是為了應付朱母。
現在的這番談話,也就成了說者無心,聽者無意了。
朱母客套也客套過了,現在就要重新切入正題了。
“芊芊等到下個星期就要回意大利了。”
朱母頓了頓。
韓澈點頭:“是,我知道,芊芊買了兩張機票,到時候要我跟她一起去。”
朱母說:“我就是要說這個事情,你能不能……別跟她一起了,現在你雙腿成了這樣了,我希望,你可以主動和芊芊說分手,至於說婚約……沒關係,可以交給你叔叔去辦。”
韓澈聽了朱母口中的這些話,笑意僵在唇邊。
朱母的意思,在前兩天看見她的眼神,韓澈就已經知道了會有這麽攤牌的一天,人都是勢利的,當時他還告誡自己,如果真的遇上了這種事情,千萬不能生氣著急,但是現在他的內心還是有了波動。
他其實口中有千萬句話想要反駁朱母,就比如說什麽感情高於一切,什麽一定可以照顧好芊芊,還有就是自己的腿一定會好,一定會重新站起來。
但是最終,韓澈還是一句話都沒有多說,隻是點了點頭,說出一個字:“好。”
因為,他想起來宋疏影的一句話。
宋疏影在酒店裏,雙眼好像是刀子一樣盯著韓澈的時候,說:“人可以窮,誌不能短!我最厭惡的就是靠利用女人上位的男人!”
因為,他想起來韓瑾瑜的一句話。
“韓家的公司是我要了,宋疏影我也要了。”
憑什麽?
憑什麽?
韓澈在心裏默念了三遍,閉上了眼睛,這個世界上最容易變的就是人心,但是,其實最容易控製的,也是人心。
就比如說現在一心都撲在他身上的朱芊芊。
………
朱父對於這一次韓澈和韓瑾瑜在酒店內的打架事件,其實是了解的,事後,也詢問了酒店的管理層,雖然都統一了口徑說是兄弟兩人爭執,但是,人做了,就有別人在看,總歸是沒有被收買的落網之魚。
然後,朱父就了解了。
原來,是因為一個女人——宋疏影。
有了這個突破口,朱父就深入的查了一下宋疏影,了解到她在高中的時候,和韓澈是男女朋友,就算是在上個月,還和宋疏影在c市見麵逛街去看電影。
朱父急怒攻心,咳嗽了起來。
他恨不得將剛剛去了病房的女兒給叫回來。
這樣的一個腳踩兩條船的渣男,怎麽能配得上自己的女兒?!
但是,朱父到底還是慢了一步。
在朱父講實情都告訴自己的女兒朱芊芊之前,韓澈已經將所有的實情都告訴了朱芊芊。
朱芊芊聽得都入了神。
“那個時候,你是真的喜歡疏影姐姐麽?”
韓澈看著朱芊芊一雙青澄的眼睛,抿了抿唇角,說:“是的,那個時候是很好的,然後直到遇見了你,之後我和宋疏影說分手,但是她卻不甘心,說讓我最後一次陪陪她,我就陪著她去逛街,去看電影……一直到我過來,卻沒有想到,她竟然就聯合了我哥,來c市這邊想要毀掉我們的訂婚宴……”
“你哥哥……”朱芊芊微微皺了皺眉,“不是宋疏影的姑父麽?你肯定,她和你姑父在一起了?”
韓澈看了朱芊芊三秒鍾,點了點頭:“但是我還是不太確定……也許是的。”
朱芊芊一下子捂住了自己的嘴,“天啊!”
從小生活在大人營造好的環境裏,無憂無慮的朱芊芊,自然是沒有接觸到過這種事情,這種事情在她的眼裏,就是……亂……倫。
韓澈眼睛裏閃過一抹精光,安撫著朱芊芊:“不過你別多想,我哥和宋疏影的姑姑之間隻是聯姻,幾年都不一定見幾次麵呢,你別多想,倒是我哥之前有一個青梅竹馬給拆散了……”
韓澈現在也隻是想要抹煞掉韓瑾瑜和宋疏影,卻並不想要讓韓家因此而受到牽連,他手中還是需要韓家的企業的。
既然韓瑾瑜說他都要,那他就鬧到最後他什麽都要不了。
所以,當朱芊芊的父親將查到的資料拿給朱芊芊看的時候,朱芊芊已經全然都知道了,在朱芊芊的耳中,現在父親就是在用一些片麵之詞來試圖綁架她的思維。
她擺了擺手:“爸爸,你說的這一切,阿澈都已經告訴過我了。”
朱父聽了這句話明顯是吃了一驚:“他給你說了?”
朱芊芊點了點頭:“是啊,我都知道,這一次打架,也是因為他的哥哥叫他去酒店,卻又因為宋疏影的事情打斷了他的兩條腿。”
她相信韓澈。
朱父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說:“那不一定是像他說的那樣呢?”
“不可能!”朱芊芊聲音忽然就提高了,現在她不允許別人任何人抹黑韓澈,“現在韓澈的哥哥好好地能走能跑,但是阿澈卻被斷掉了腿在醫院裏!這就是最好的說明了!”
“芊芊……”
“不要說了!”朱芊芊轉身,“我今晚要去醫院裏陪著阿澈!”
看著自己的女兒離開,朱父到底還是搖了搖頭,年輕人的事情,原本是不想多管的,但是這是自己的女兒。
………
韓瑾瑜確實死能跑能跳能走路,但是,他都是傷在背上和腰腹上,難道出來的時候要撩起衣服來讓別人觀賞麽?
在張老壽宴前一天晚上,高雨告知了張老舉辦壽宴的具體地點。
“紫砂壺呢?”
高雨已經買了一個檀木的盒子,將紫砂壺包裝好放進去,雙手遞上來給韓瑾瑜。
韓瑾瑜抬眼掃了一眼,手中有一把鋒利的匕首,光亮帶著寒光的刀刃,一柄匕首的刀鞘放在一邊的**,他手中拿著一塊沾了酒精的布,正在擦拭著光亮的刀刃。
高雨認得,這是韓瑾瑜從一開始就有的一把匕首,也一直是他貼身帶的。
不過後來有配槍了之後,這把匕首便被淘汰掉了,但是這把匕首真的是削發如泥的好匕首。
這把匕首在韓瑾瑜身邊少說也有十年了,比高雨跟著韓瑾瑜的時間還要長。
“沒事了,等到時候,記得備車。”
“是。”
高雨走之後,韓瑾瑜便將匕首收起來,然後給宋疏影打了一個電話,“你現在過來一下。”
………
宋疏影剛剛看著電視裏的介紹,大汗淋漓的做了一場瑜伽,這邊就接到了韓瑾瑜的電話,接通電話的時候氣息還有點喘,聽了韓瑾瑜的這句話,更是喘了。
這是毛線意思?
“不是說張老的生日宴在明天晚上麽?現在北京時間……”宋疏影還裝模作樣的抬頭看了一眼上麵的電子表,準確無誤的報時,“晚上九點半,距離明天晚上八點鍾的壽宴還有二十二個小時零三十分。”
宋疏影一隻手拿著電話,走到床邊,將一條腿翹起來放在窗台上,然後彎腰去用力壓腿。
韓瑾瑜說:“你真不過來?”
“不過去。”
“那我去找你,你過來給我開門。”
聽完韓瑾瑜說這句話,宋疏影就直接將電話掛斷了,向**一扔,狠狠地下壓壓腿。
因為宋疏影小時候學過差不多一年的芭蕾,當時是因為興趣,但是在舞蹈班裏整天都是一些基本動作,就煩了,所以堅持了有差不多一年的時間,算是將身子骨的已經練軟了,又不練了。
但是畢竟是底子放在那裏,宋疏影的身體軟,現在做一些最基本的瑜伽動作都是再簡單不過的了。
響起咚咚咚的敲門聲。
宋疏影將腿放下來,在原地跳了兩下,就過去開門。
她以為是韓瑾瑜,所以便直接將門鎖轉動開了門鎖,房門都沒有打開,就直接轉身向浴室內走動,“你有事兒先等一會兒,等我先去洗個澡,渾身都是汗……”
但是,她這一句話還沒有說完,後麵剛剛推門進來的人,膝關節向前撞了一下宋疏影的腿彎,然後一隻手十分迅速的就講宋疏影的兩隻手在身後抓緊。
宋疏影反應也十分快,抬腿就踢,卻被身後的人用腳踝一擋,順帶用腳尖勾著她的腳踝,宋疏影就重心不穩地向後倒去,後背直接貼著身後硬實強壯的胸膛。
也隻是幾個很簡單的動作,就講宋疏影能夠反擊的退路全都給堵死了。
因為身後的人緊緊攥著她的兩隻手腕向後拉,雙腿被夾在牆麵和身後男人強壯的大腿之間,完全就被禁錮了,腰扭著,而因為想要抬頭看看究竟是誰,她仰著臉,向後,所以更加迫使豐盈的胸部向上傲挺著,這樣的姿勢十足有些曖昧。
不過,這樣坐起來複雜的動作,在宋疏影的柔軟身體下,也並不是什麽難事,要是別人的話,恐怕關節已經被扭著然後嗷嗷大叫了。
“韓瑾瑜,你這麽突然襲擊好玩兒麽?你想要練我也得給我準備啊,你就教了我一招擒拿手,然後就是戳眼睛踢**的,你也沒有給我留時間啊。”
不過,身後的男人沒有說話,隻是溫熱的氣息就拂動在她的耳邊,細碎的發絲撓著耳畔,有些癢癢的。
難道是猜錯了?
這人絕對就是韓瑾瑜,她能察覺到異常熟悉的氣息,如果跟韓瑾瑜在一起住了到現在有五六年了,她還分辨不出來韓瑾瑜,那她就是真傻了。
“韓瑾瑜……趕緊給我鬆開,要不然小心我咬你啊。”
手忽然就鬆開了,宋疏影眼前馬上就放大了一張俊臉,側臉過來,“來,你咬我吧。”
宋疏影盯著近在咫尺的這張臉,忽然就好像被釘死了一樣一動不動,想要移動都無法移動了,心髒在一瞬間跳的有些快。
韓瑾瑜盯著宋疏影看,一雙眼睛炯炯,視線拂在麵頰上都有點燙人。
等到宋疏影的手能動了,做的第一個動作就是在韓瑾瑜側過來的臉上抬起手來拍了一下,“我才不是屬狗的。”
宋疏影轉身就進了浴室,將浴室門鎖上,就打開了蓬蓬頭,頓時一陣嘩啦啦的水聲。
韓瑾瑜站在外麵,走了一圈,看見地上伸展的一張瑜伽墊,再看看此刻電視裏還在播放著的瑜伽的訓練視頻,抿了抿唇笑出聲來。
他將匕首從口袋裏抽出來,然後放在前麵的床頭櫃上,俯下身來,看見了在**的頭發。
可能是到夏天的時候,就是女人掉頭發的時候,宋疏影的枕頭上散落著不少頭發。
韓瑾瑜坐在床邊,將頭發一根一根的撿起來,扔到一邊的紙簍裏。
他走到窗邊,將窗戶開了一半,拿了遙控板將空調關掉。
重新坐到床邊,開了床頭的抽屜,從裏麵拿出來一張便簽紙,按動一直哢啪哢啪直響的圓珠筆,托著腮想了一會兒,提筆寫了一大段話,皺了皺眉,不滿意,便將便簽紙一下子撕掉,扔進了一邊的紙簍裏,又提筆寫了一份。
韓瑾瑜不是不提筆寫字,而是覺得寫得太過於囉嗦,終於在寫廢了三張便簽紙之後,心想,要不然就等著宋疏影從浴室出來之後親口說算了。
但是,最終還是又寫了一份。
隻有兩行字。
韓瑾瑜這才有些滿意的將便簽紙放在了床頭上,匕首壓在上麵。
在浴室內的水聲已經停了,韓瑾瑜趕忙起身,在開了酒店門,轉過頭來又看了一眼房間內,好像沒有遺留什麽東西了……
哦,不,還有剛才寫廢了的那三張便簽紙!
要是讓一向都十分心細的宋疏影給看見了,那不就丟人了麽。
韓瑾瑜趕忙就快步走過去,蹲在垃圾簍旁邊,將裏麵已經撕碎了的便簽紙又拿了出來。
房門開著,外麵正好經過一個清潔工阿姨,頓時頓下了腳步看著這裏麵……在垃圾簍旁邊蹲著的……是在幹嘛呢?
韓瑾瑜回身,若無其事的從房間裏出來,反手帶上了門,順帶對清潔工阿姨笑了笑。
………
宋疏影在浴室裏衝澡的時間長了一些。
覺得水溫有些熱,便調低了一些,但是調的卻又冷了,頓時身上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便有急忙旋轉調熱,卻又燙了。
宋疏影氣的直接就講花灑的噴頭給拿了下來,向前麵扔在了牆上,撲通一聲,噴頭掉在了水麵裏,她拿了毛巾就開始擦身體。
在浴室內側有一麵鏡子,宋疏影抬起頭來,剛好就可以看見自己的脖頸鎖骨豐滿的胸部一直到小腹,再到兩條筆直的雙腿。
身上的痕跡已經淡了,脖子上本就沒有留下痕跡,多的都是在能用衣服遮住的地方,比如說胸上,比如說小腹上和大腿內側。
宋疏影越是看著自己的身體,就越是覺得臉上發燒,恍然間回想起來剛剛在開門的那一瞬間,韓瑾瑜溫熱的呼吸,就好像回到了那一晚一樣,似乎好像已經成了魔障。
她轉過身去,索性不再看鏡子,套上內衣**,穿了一件長及膝蓋的裙子。
深呼吸了幾下,才重新開了浴室的門走出去。
但是,房間裏已經不見了韓瑾瑜,不過空調關掉了,開了窗。
她正在狐疑著,這人跑去哪裏了,就看見在床頭有一把銀色的東西,走過去一看,是一把匕首,在刀鞘下麵還係了一條紅色的絲線。
將匕首拿起來,下麵壓著一張便簽紙條。
上麵滿滿的寫著一些字。
宋疏影新奇了一下,這倒是真的稀罕了,韓瑾瑜一般情況下絕對不會提筆寫字的,現在竟然還能得到韓瑾瑜的墨寶,還真是稀奇了。
在這張便簽紙上,寫著:“開了一整天空調了,我開窗給你透透氣,等到半個小時之後再開空調。匕首送你,防身用,比你學一百招防身術都有用。”
宋疏影的手捏著便簽紙的邊緣,可能是因為用圓珠筆寫字的緣故,又因為韓瑾瑜寫字從來都是力透紙背,所以在手指尖上,摸起來有點坑坑窪窪,宋疏影將便簽紙反過來,看見了一些筆跡的痕跡。
她笑了笑,開了自己的錢包,將這張紙條放進了自己的錢包中。
她將匕首從刀鞘裏拔出來,刀刃鋒利,在燈光下一下子折射出來明亮刺眼的光彩來,她將匕首反過來對照看了一眼刀刃,很薄,隻看就知道會是非常棒的一把匕首。
宋疏影端詳了一會兒,將電視關掉,走到窗邊,站著看窗外的燈明璀璨,隨機將窗子關了,窗簾嘩的一聲拉上,將匕首放在枕頭下,閉上了雙眼。
………
在張老壽宴這一天,韓瑾瑜叫上宋疏影一起出去晨練跑步。
前一天,宋疏影和韓瑾瑜兩人去了商場,買了兩套運動休閑裝,統一的都是長褲加上短t,再配上一雙很是舒適的運動鞋。
不過,當時因為是在一家店裏買的,韓瑾瑜買的是黑色的宋疏影買的是白色的,這樣突兀的一看,倒像是情侶裝了。
店員還說:“真的是挺合適的,我們店裏有很多一起鍛煉的情侶拿的都是這一款。”
宋疏影當時正在喝一杯加冰的冷飲,聽見店員口中“情侶”這兩個字,一下子就噗了出來,讓一邊的店員嚇了一跳,趕緊就從收銀台上拿了抽紙的紙巾遞給宋疏影。
韓瑾瑜看著宋疏影這種誇張的動作,笑了一下,讓店員將這套衣服給包了起來。
在店員遞給宋疏影手中的袋子,並且笑著說:“歡迎下次光臨。”
宋疏影笑著接過店員手中的紙袋,對一邊的韓瑾瑜說:“姑父,你說下次還來不?”
韓瑾瑜還沒有說話,一邊的店員的臉色就跟著變臉似的,刷的一下褪盡了顏色。
等到兩人一同走出商店,韓瑾瑜無奈的搖了搖頭:“這種事情就不要用來開玩笑了。”
“你也知道是開玩笑咯。”
宋疏影鬆開韓瑾瑜的手臂,從他身邊向前走去。
這天早晨,宋疏影醒的很早,或許是聽說了要跑步,所以特別興奮,還是她洗漱換了衣服之後,跑去韓瑾瑜的房間去叫他起床。
宋疏影的體質不行,她跟在韓瑾瑜身後跑步,本來說跑三公裏,但是,韓瑾瑜說她剛開始,第一天先減半,然後慢慢向上加。
跟在韓瑾瑜身後,慢跑了不過十分鍾,她和前麵的韓瑾瑜的距離就越來越遠了。
“韓瑾瑜,你慢點兒跑。”
韓瑾瑜慢下來,對宋疏影說了跑步的基本要領:“你呼吸不要亂了,按照你自己的節奏。”
宋疏影說:“我查了,不是需要三步一吸三步一呼麽?”
“那是專業的長跑運動員,但是對你來說有點難,”韓瑾瑜說,“我剛才數了一下你的呼吸節奏,是一二三四這種頻率,你就按照這種頻率,不要亂了,一亂了一會兒你就累了。”
宋疏影很認真地點了點頭,說:“明白。”
雖然是知道了呼吸的要領,但是韓瑾瑜還是跑的太快,她就算是加足了馬力都追不上。
宋疏影咬了咬牙,沒有叫韓瑾瑜,在後麵跟著跑,心想著再等一會兒就能追上了,一定要追上。
可是,再抬頭,前麵已經看不見韓瑾瑜了。
這人跑的那麽快幹什麽?!
哦,看見了,剛才是有一輛公交車擋著了,已經跑到前麵的十字路口了。
“韓瑾瑜!”
宋疏影將兩隻手合在唇邊成喇叭的形狀,大聲喊:“韓瑾瑜!”
但是,終於是隔了太遠了。
宋疏影累的蹲下來,拿出手機來給韓瑾瑜打電話。
這也算是頭一遭了,跑個步兩個人需要用電話來交流。
那邊接通了之後,宋疏影直接就說:“以後跟著你晨練需要買個對講機啊,還需要買一個距離在一千米之外的對講機,免得到時候聽不見。”
韓瑾瑜沒有吭聲,然後,電話就掛斷了。
宋疏影頓時就覺得憋屈,索性就坐地上了,兩條腿屈著向前,抱著手臂,不住滴汗的臉龐埋在雙腿間。
過了一小會兒,頭頂忽然想起來一個聲音。
“小影。”
是韓瑾瑜的聲音。
宋疏影別開臉沒理他。
韓瑾瑜輕笑了一聲,伸出手來揉了揉宋疏影的頭發,宋疏影這才忍受不了的忽的抬起頭來,怒視著韓瑾瑜。
韓瑾瑜伸開手掌,“來。”
宋疏影看著韓瑾瑜的手掌,手掌上粗糙有繭子,雖然韓瑾瑜出身於名門望族,又是家裏的長子長孫,真正的是富二代軍二代,但是卻並不是從小養尊處優的,從這樣一雙手就能夠看得出來。
宋疏影看了許久,然後伸出手來將手搭在了韓瑾瑜的手掌上,借力,一下子跳了起來。
韓瑾瑜轉過來就來拍宋疏影身後的灰,很是自然不過的動作,宋疏影也沒有躲。
韓瑾瑜說:“這次我跑慢點兒,我等著你。”
宋疏影狠狠瞪了韓瑾瑜一眼,直接拔腿就向前麵跑,讓韓瑾瑜一丁點反應都沒有。
兩人晨跑了半個多小時,然後找了一個早餐店,吃了早餐。
出來之後才發現,這是在一家醫院門口。
是韓澈住院的地方。
宋疏影在醫院門口停下了腳步,看向裏麵白色的大樓。
跟在身後韓瑾瑜也停下了腳步,順著宋疏影的視線看向醫院裏麵,說:“要進去看看麽?”
宋疏影在站立的許久,才說:“好。”
宋疏影在外麵的店裏買了一個果籃,到住院部先詢問了韓澈的病房號,韓瑾瑜在後麵跟著上去。
這個時間點,電梯裏沒有人,宋疏影對韓瑾瑜說:“你也要去麽?”
韓瑾瑜點頭:“你一個人我不放心。”
宋疏影撲哧一聲笑出來:“有什麽不放心的,我覺得我現在不僅可以頂了半邊天了,整個天都能頂著。”
電梯光滑透亮的鏡麵,照出並肩而站的兩人。
韓瑾瑜說:“讓你全頂著,那還要男人幹嘛?”
宋疏影聳了聳肩:“那就不要了。”
一直到下了電梯,宋疏影首先抬步走出去,身後的韓瑾瑜在電梯內略微停頓了三秒鍾,才走下了電梯。
………
在韓澈的病房內,已經從s市趕來的蘇芳,坐在床邊,看著兒子的腿,心裏已經是五味雜陳了,她知道沒有了雙腿之後對自己帶來的心理上的衝擊。
蘇芳對著兒子語重心長地說:“既然她嫌棄你,我們不要也罷,你就和她說解除婚約,在朱家提出之前先提出,”蘇芳說著,就拿出手機來,“我這裏有記者的電話,先打電話曝出去這件事情。”
韓澈拉住母親的手,“媽,你先好好想清楚再說!”
蘇芳皺著眉:“這件事情是我們的錯麽?我告訴你阿澈,如果是朱芊芊他們家的人看不上你,這個婚不結也就算了,你好歹也市韓家的少爺,多少名門淑媛追著,就非要扒著她一個人麽?再說了你的腿,我問過醫生了,康複隻是時間問題,又不是廢了,再說了,就算是真的廢了,我的兒子,也輪不到別人去嫌棄!”
“媽,你小點兒聲。”
韓澈看了一眼衛浴間,裏麵尚且能聽見嘩啦啦的水聲。
隨機,衛浴間的門拉開,裏麵的朱芊芊端著一盤已經洗好的草莓走出來。
蘇芳就是這麽大聲,就是想要朱芊芊聽見,這種話,如果讓朱芊芊的父母聽見,會適得其反,但是如果是讓朱芊芊聽見了,那就完全不一樣的效果。
果然,朱芊芊將草莓給韓澈遞到手邊,然後對蘇芳說:“伯母,我已經聯係了意大利著名的骨科醫生,等到再過幾天,我回去上學,阿澈也是要跟我一起去的,這邊我已經讓我爸爸找人幫阿澈把學校的手續辦好了。”
蘇芳看起來不冷不熱的,隻是“嗯”了一聲。
朱芊芊接著說:“我從來都沒有嫌棄過阿澈,阿澈對我好,我知道,我真正喜歡阿澈。”
而就在這時,忽然有人敲了幾下門。
朱芊芊起身去開門,但是還沒有走到門口,門就從外麵開了。
首先進來的一個人,竟然是宋疏影。
朱芊芊臉上的笑一下子就僵了。
不僅僅在訂婚宴上見過一麵,在父親給的那一份調查資料上,也有宋疏影的照片。
這個女人看起來好像是一顆優雅自在的夜明珠,隻是一眼,就讓人覺得移不開目光,渾身都帶著自信的吸引力。
在宋疏影身後跟著的,是韓瑾瑜。
一時間,病房內的三個人都有些愣了,根本就沒有想到,宋疏影會和韓瑾瑜來到病房裏來。
朱芊芊到底是千金小姐,她一些話說不出來,便向後退了兩步,站在一邊,蘇芳的腿腳不方便,如果想要站起來的話,就需要借助外力,她便也是坐著沒有動,說:“你們來幹什麽?也是來嘲笑我兒子的麽?這裏不歡迎你,請你們離開。”
宋疏影繞過朱芊芊,將手中的果籃放在桌上,順手捏起在盤子裏一枚洗幹淨的草莓,放在唇齒間咬了一口,卻忽的皺緊了眉頭,然後抬手就講已經吃了一半的草莓給扔進了垃圾簍裏,抬眼看著蘇芳。
“不好吃的東西,或者是壞掉的東西,隻吃一口就夠了,其餘的就扔垃圾箱裏。”
蘇芳臉色白了一下。
從剛開始,蘇芳就知道這個宋疏影的口才很是厲害,就算是黑的都能說成是白的,剛開始韓澈還帶著宋疏影去蘇芳家裏吃了一次飯,蘇芳因為腿不方便,便叫了保姆來做飯。
不過,宋疏影雖然不會做飯,卻是長了一張刁嘴,吃東西的時候,菜裏麵有缺了什麽味道都能說出來。
當時蘇芳就說:“能這麽品出味道來,肯定廚藝不一般。”
宋疏影搖頭,說:“我能品出來,就是吃的多了,我的廚藝,你問韓澈就知道了,除了會煮泡麵之外,幾乎不會做什麽的。”
宋疏影當時也倒是一丁點的心機都沒有,誰都知道,在見男朋友的父母的時候,不說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吧,但是最起碼也需要將自己有閃光點的一麵展現出來,哪有像宋疏影這樣坦誠的。
如果不是宋疏影有用,蘇芳肯定會像所有男方的父母一樣,首先說出口的就是“不同意”三個字了。
而現在,宋疏影說話依舊是一點情麵都不講,在這病房裏的誰聽不出來,宋疏影現在是在暗喻。
韓澈在病**坐起來,臉色不大好,但是一雙眼睛在這個時候特別黑沉。
宋疏影說:“我本來就是想來給你送個果籃,說兩句話的,但是沒有想到你這裏人挺多,那就隻送個果籃吧。”
她轉過身,對韓瑾瑜說:“我們走吧。”
韓澈說:“先等一下!”
宋疏影的腳步頓下。
隻聽身後的韓澈說:“我想要單獨跟你說幾句話。”
………
在當著朱芊芊的麵,說出要單獨和宋疏影說話的這種話,對於韓澈來說,又是一時衝動脫口而出的話。
但是,他過幾天就要出國去意大利了,這麽一走,還不知道要什麽時候才回來。
就像是現在特別流行的一句話一樣,有些話現在不說,以後就再也沒有機會說了,一些事情現在不做,今後就再也沒有機會做了。
韓瑾瑜的手在身後捏了一下宋疏影的腰,率先先出了門,而後麵,朱芊芊扶著蘇芳走出去,房間內就隻剩下了韓澈和宋疏影。
宋疏影脊背筆挺地站著。
病房門在身後響了一聲,輕微哢嚓,關上了。
韓澈忽然笑了:“我到底還是做了讓我後悔的事情,對麽?”
宋疏影冷笑了一聲:“做什麽事情都是在於你自己,怨不得別人。”
韓澈說:“我過兩天就要走了,你就不能到現在對我說點好聽的麽?”
“我為什麽要說違心的話給你聽?”宋疏影表示不理解,“跟你在一起有兩年了,別人不了解我,難道你還不了解我麽?”
“當然,我了解你,宋疏影,”韓澈說,“我比別人都更加了解你,所以,我知道,你不是那種甘於做別人情婦的人,不管是我還是韓瑾瑜。”
說完這句話,韓澈忽然頓了頓,果然,就看見了宋疏影眼神裏刹那間的波動。
宋疏影冷冷說:“你不要打著說為我好的旗號,像是老夫子一樣對我教導,就從訂婚宴當天,我親手砸了你的香檳塔之後,我們已經沒有關係了,我的事情與你無關。”
韓澈苦笑了一下:“當不成戀人,就當仇人麽?”
宋疏影已經轉身,說:“該說的話都已經說完了,我要走了,再見,祝你的雙腿早日康複,也祝你與朱芊芊白頭到老。”
在宋疏影的手扶在病房門的門把上的那一瞬間,韓澈忽然說了一句話,然後宋疏影的手一刹那頓了下來。
韓澈說:“宋疏影,你還記得麽?不要長成你不喜歡的模樣。”
曾經……
還是在高一的時候,宋疏影曾經幫過一個朋友,叫崔姍姍,父親出軌,母親自殺,崔姍姍在悲痛欲絕的時候,半夜割腕自殺過一次,不過在生死邊緣被拉了回來。
原來這個女生是一個特別開朗活潑的女孩兒,但是在自殺過後,卻得了抑鬱症,當時宋疏影請假陪著她,就連她去廁所都跟著,絕對不敢放鬆一刻。
但是在後來,一天,她還是用安眠藥將宋疏影給迷倒了,等到宋疏影醒來的時候,已經傳來了噩耗。
崔姍姍入室故意殺人。
而對象,正是她父親的情婦。
當時,崔姍姍的父親的情婦已經懷胎四個月了,崔姍姍便直接逼得她從樓梯上滾了下來,孩子流掉了,大人也差點都沒有保住,最後崔姍姍被抓,因為已經年滿十八,崔姍姍並沒有逃脫法律的裁決,被判了五年。
這件事情在學校裏麵都鬧得特別大。
在一個明媚的午後,宋疏影和韓澈一同在學校後麵花園的人工湖走動,平靜的湖麵被微風吹起層層漣漪,宋疏影對韓澈說:“我恨死了這種破壞別人家庭的人,都是第三者!”
韓澈拉著宋疏影的手,他知道,宋疏影是在為了好朋友的這種改變而悲痛傷心,便安慰她:“放寬心,不管怎麽樣,拿著刀子過去還無辜流失了一個小生命,這種行為就是錯的。”
“我知道!”宋疏影說,“我知道……隻不過還是害了無辜的人,姍姍沒有錯,她是無辜的,有錯的就是那個情婦,就是那個男人,他們也不會幸福的……”
當時的話,言猶在耳。
宋疏影轉動麵前病房門的門把,然後毅然地走了出去。
病**躺著的韓澈,看著宋疏影的背影,一顆心已經完全揪在了一起。
他不信這句話對宋疏影沒有影響。
但是,也不見得有影響,宋疏影就好像是天空中的一抹雲,隨風飄**,隨心所欲。
………
在病房門外,朱芊芊扶著蘇芳在走廊上走,韓瑾瑜靠著牆站著,手中打火機轉動著,因為現在是在醫院內,所以也就不能隨便吸煙。
蘇芳對一邊的朱芊芊說:“芊芊,你幫我去樓下的藥房裏去拿一包藥,就是這個名字的藥。”
說著,蘇芳便從自己的口袋裏將寫著藥名的紙拿出來遞給朱芊芊。
朱芊芊並沒有多想,點了點頭,先將蘇芳扶著坐到走廊上的公共座椅上,才跑著去了電梯的方向,臨走前,還特別看了一眼靠在牆麵的韓瑾瑜。
這個人看起來並沒有說的那麽可怕,溫潤如玉的感覺,真的是他廢掉了韓澈的兩條腿麽?
就在她停下腳步的一瞬間,韓瑾瑜抬頭看向朱芊芊的方向,還沒有等到視線對上,這個小姑娘就嚇得飛快的跑走了。
韓瑾瑜知道,蘇芳既然會選擇支開朱芊芊,就必定是有話說,果然,蘇芳說:“韓瑾瑜,你先坐下。”
韓瑾瑜靠近了一些,但是,並沒有坐下。
“蘇阿姨,有話您請說。”
蘇芳仰著頭,皺眉:“你還口口聲聲的叫我阿姨,現在要我仰著頭跟你說話,就是你對長輩應該有的態度麽?還是你因為尊敬我,就在車上做過手腳之後,害我截肢了一條腿,現在又要打斷我兒子的腿?這就是你的尊重麽?”
韓瑾瑜微微俯下身來,看著蘇芳因為激動而略微有些扭曲的臉龐,說:“蘇阿姨,你的腿為什麽會截肢,相信沒有人比你自己知道的更清楚了,用這種方法,來逼著韓澈振作鬥誌,你這一招做的很高明,”他頓了頓,“但是,也很蠢,蠢到了極致,在我看來,韓家的企業,都比不上一條腿珍貴。”
蘇芳心裏原本咯噔了一下,卻生硬地仰著頭,說:“並不一樣,因為你是唾手可得的,當然就不在乎,但是對我和阿澈來說,卻是一輩子想要追求的,如果我們得不到,我們就隻能流落街頭!”
韓瑾瑜搖了搖頭,“蘇阿姨,是你逼你自己太狠了,興許,韓澈跟我看的一樣,要不然,你覺得,憑什麽你的一條腿就能激起他想要將我扳倒,奪得韓家呢?他現在針對的並不是韓家的企業,而是我,他認為你一直說的是真話,他毫無保留的相信他的媽媽……原來是因為你的一條腿,而現在,是因為……”
病房門從裏麵打開,麵無表情的宋疏影從裏麵走出來。
韓瑾瑜起身,看向宋疏影。
宋疏影沒有低頭看蘇芳,徑直走向韓瑾瑜,說:“我們走吧。”
“好。”
蘇芳看著這兩個並肩離開的人,她知道,原先的猜測,宋疏影對韓瑾瑜是不同的,果真,就是不同的。
而剛才韓瑾瑜沒有說完的那句話。
是因為……
——宋疏影。
………
晚上,張老的壽宴並不是在家裏的宅院裏,也不是在張家自己的莊園內,而是在c市最出名的大酒樓裏,張老十分大手筆的包下了整個酒樓,從中午就包下了,裏麵的裝飾和菜品,全都是長老手下的人一手操辦的。
宋疏影原本還是想要穿之前韓瑾瑜挑中的那件象牙白帶著暗紋的旗袍,但是韓瑾瑜提議說:“這一次穿你選的那件黑色的禮服。”
“為什麽?”宋疏影不大理解,“那件旗袍的禮服不是挺好看的麽。”
韓瑾瑜抱著手臂看宋疏影。
宋疏影擺手,“好,那我就穿那件黑的吧。”
當時,韓瑾瑜沒有解釋原因,宋疏影也就照辦了,穿著那條黑色的裙子,用一次性的卷發棒,將頭發卷了幾個波浪的大卷。
也幸而宋疏影沒有穿那件旗袍,因為等到了張老的宴會上,宋疏影放眼看過去,三個名流淑媛裏麵就有一個都是穿的幾乎和她同款的旗袍禮服,還有一模一樣的花苞頭配上一根翡翠漢白玉的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