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盈沒了脾氣,她很怕哥哥發火,也懂得見好就收,她有時候是瘋,可也不傻。

岑歡等黎盈走了以後,從樓上下來,拿出那份黎璟深早就準備好的離婚協議,她修改過。

“到日子我就會簽字離婚,你也沒必要給我那麽多錢,我們結婚沒多少人知道,離婚也不會影響到公司股價。”

黎璟深看著岑歡修改好的離婚協議書,做律師的好處,不用麻煩別人,格式規範,條理清晰。

“隻要清城灣這棟房子?你確定?”黎璟深不太能相信,覺得岑歡是一時衝動,等人清醒了會後悔。

岑歡點頭,“嗯,離婚了我就想給自己留點念想,婚後你的錢都是你賺的,我為了這個家庭也沒付出過什麽,淨身出戶不可能,要棟房子可以了。”

黎璟深想到剛剛跟岑歡說的那些話,心突然慌了。

他擰眉看她,“是想跟周子初一起走了?現在這麽積極的把離婚提上日程。”

岑歡不想拖無辜的人下水,周子初已經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了,不想再把他裝進去。

“這不就是你想的嗎,奶奶下個星期就過生日了,結束以後直接簽字離婚,我當初不舍得跟你離婚,還有個理由,我舍不得你家裏人對我那麽好,貪戀不該屬於自己的東西,一切都該放手了。”

黎璟深拿著離婚協議書的手微微發抖,“你跟我母親,可能是有點誤會。”

岑歡諷刺的笑笑,黎璟深表達的挺婉轉的,他都看出了端倪,還想讓她自欺欺人嗎。

“母親對我挺好的,是我的問題,黎盈回來心裏有了落差感,我不該有這個想法的,怪我沒調整好心態。”

岑歡把該說的話,也都跟黎璟深說了,一次次受打擊,是該跟黎璟深說的,見好就收。

黎璟深放下那份已經離婚協議,追上她,搬過她的肩膀,讓她看著自己,“我不會虧待你,跟我一場,不想你落得那麽委屈。”

岑歡避開那道多看都能讓人深陷的眸子,“沒什麽好委屈的,就當一場夢,總會有醒的時候。”

黎璟深放開了她,岑歡轉過身。

“岑歡。”聽到黎璟深在身後欲言又止的叫她的名字。

岑歡喟歎一口氣說,“我明天早上要去體檢,我爸安排的,先休息了。”

黎璟深從煙盒裏倒出根煙,銜在嘴邊,火機啪嗒啪嗒的按了幾次,都沒能打著火。

煩躁的把火機扔到地上,看什麽都不順,那份離婚協議放在茶幾上,紙張白的刺眼。

這不就是他一直想要的嗎,真的要解脫了,心裏又像被挖空了一塊,空的難受。

岑歡六點半不到就要出門。

客廳煙味很重,看著茶幾上的煙灰缸裏被煙蒂堆滿,不知道黎璟深一晚上抽了多少的煙。

他這個人沒什麽不良嗜好,煙癮很重。

她將煙灰缸裏的煙蒂全部倒進垃圾桶裏,又到洗手池邊,把裏麵的煙灰衝洗幹淨。

看著客房緊閉的房門,沒多久他要搬走了,家裏的煙味也散了。

準時到了醫院,岑歡被折騰了一上午,檢查了好幾項,其中有一項,她也不知道檢查什麽,全程稀裏糊塗的配合。

因為要空腹檢查,到中午已經餓的反應遲鈍,掏手機去找附近吃飯的地方。

控製不住的在想,黎璟深現在在幹嘛?

“你好,我能坐這裏嗎?”岑歡聽到聲音,抬眸看到梳著粗黑馬尾的女孩,覺得有點眼熟,又不知道在哪裏見過。

她把占著位置的包包從椅子上拿開,“這裏沒人,你坐吧。”

岑歡又看了女孩一眼,神經跟被紮一樣,想起來在哪裏見過。

她長得好像媽媽年輕的時候,尤其是眉眼像宛如媽媽穿越回年輕的時候,出現在她麵前。

女孩顯然被投來的眼神嚇到,就這麽一瞬不瞬的盯著她看,“我們認識嗎?”

她一臉茫然,甚至有些怕的站起來。

岑歡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抱歉的解釋說:“不好意思,我覺得你長得挺像我認識的一個人,嚇到你了吧。”

“沒,我也覺得你也很眼熟,可能是緣分吧。”

岑歡微笑的起身接電話,是岑中海打來的。

“你去體檢沒有,我助理說也沒看到你。”

岑歡覺得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岑中海突然這麽關心她,誰知道是良心發現,還是起的貓膩。

“我已經體檢好了,你那個助理,我又不認識。”岑歡回身看剛剛離開的方向,那個女孩已經走了。

她講給岑中海聽,“我今天遇到個人,跟媽年輕的時候長得好像。”

岑中海沒說話,他知道那家人今天也會去抽血,難道岑歡遇到的是他的女兒?

雖然鑒定結果還沒出來,在岑中海心裏,已經八九不離十了。

岑歡根本不是他的親生女兒,是當年在醫院裏抱錯了,如果真是這樣,這些年的心結終於解開了。

“體檢完就回去吧,對了,我聽說沈葉星去了黎氏集團,因為天河區那棟樓,你媽媽生前最喜歡帶你去那裏,說是找小時候的記憶,你知道你媽去世以後,我跟沈家的關係一直不太好,那棟樓我想保住,也沒辦法說。”

岑歡沒聽懂岑中海的意思,“沈葉星是去談拆遷款去了,要跟黎璟深坐地起價,這個我想的到的啊,沒什麽意思。”

岑歡了解沈葉星,就她天不怕地不怕,又貪心的勁兒,早晚會被人收拾。

當然收拾她的不會是黎璟深,老城區改造項目,那棟樓正好在中間的位置,怎麽可能留著不拆。

隻能說把拆遷款盡量壓低,不被沈葉星狠敲一筆。

保住那棟樓,是肯定不可能的,黎璟深不可能放棄那麽多的利益,去幫她懷念過世。

岑中海說:“你要多想想你媽媽,她如果活著會允許拆掉嗎,你要守護好那棟樓。”

岑歡這下懂了,岑中海也不想拆了天河區的樓,是想讓她去跟黎璟深說。

岑歡自嘲的笑笑,“你真看得起我,把我拆了都沒可能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