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歡準時交給王律整理好的郵件。

王律很意外,海量的工作,岑歡加班加點完成了,人是走後門來的,工作態度這點,還算滿意。

中午的時間,前台在統計今天盒飯的人數。

雲和雖然是老牌律所,硬件條件很一般,一整層的辦公室,沒有員工食堂。

前台美女向琴走到岑歡身邊,“岑歡,你訂餐嗎。”

岑歡點頭說,“好啊,麻煩您了。”

前台又去問坐在旁邊的陸歡顏,“要訂餐嗎。”

“不定,我不喜歡吃盒飯,等會我下樓自己去吃,盒飯太油膩了,味道也不好,都是預製菜。”

前台聽完,在陸歡顏的名字上打了個叉。

“岑歡,羅律出差回來了,在辦公室。”岑歡聽到有人又在叫她,回眸抬眼看到一個年輕男人。

羅律一直都是舅舅的律師,舅舅生前立遺囑也是找的羅律。

昨天王律叫,今天連羅律也要讓她進辦公室,陸歡顏心裏不平衡,氣的午飯也不想下去吃了,倒胃口。

羅律第一眼見岑歡就說:“瘦了。”

岑歡調侃,“可能是今天的衣服顯瘦。”

羅律喟歎口氣,“你舅舅的遺囑,我知道你想不通,我有兒女我能理解,偏袒自己的孩子沒錯,你來律所上班,就要調整好情緒,不要被其他的事情影響到。”

岑歡早就已經看淡麻木了,羅律又提起來,跟好了傷疤又在原地方地方捅一刀一樣。

“這些資產轉移,不是一天兩天就可以完成的事,舅舅將我母親委托的那幾處產業跟房產,全部給了沈葉星跟沈培,留給我的幹幹淨淨,說不難過是假的,是舅舅這些年對我很好,讓我連怨他的底氣都沒有,他去世對我的打擊真的很大,我的切身利益受到影響,直白點說,我沒錢了,那些生意每個月的分紅,跟收租的錢,不能再進我的口袋。”

岑歡看的通透,雲淡風輕的講出這些,臉上沒有大喜大悲的情緒。

羅律不相信岑歡說的沒錢了,誰都能沒錢,中海集團的獨生女怎麽會哭窮。

最重要的她嫁的是黎璟深,出來工作不是為了賺錢,頂多算業餘愛好。

“如果你想打官司的話,知道什麽結果嗎。”

“舅舅那麽精明的人,怎麽會留下起訴的機會。”岑歡現在想想,都覺得自己太傻了,當初簽的那些東西,是因為對舅舅完全信任,最後被狠狠的背刺。

羅律端著茶盞,慢悠悠的說:“要體諒你舅舅,也許是為了你好。”

羅律說出這話,連自己都不相信。

岑歡心軟,現在體諒有什麽用,就算再多的矛盾想不通,人已經走了,所有的埋怨也隨著一坡黃土埋葬了。

不耽誤羅律午休的時間,岑歡從辦公室出來,肚子餓的咕咕亂叫。

早上黎璟深說鍋裏有粥,米是夾生米,燉出來的口感,難以形容,她長這麽大,就沒喝過這麽難喝的粥。

盒飯已經放到工位上,兩葷一素的搭配,有她喜歡吃的雪菜炒毛豆。

陸歡顏聞到一辦公室飯菜的香味,勾起來味蕾抑製不住的想要食物,吞了吞口水。

“你跟羅律什麽關係啊,他也不是我們師傅。”陸歡顏好奇的打聽。

“關係匪淺。”岑歡丟出幾個字,讓陸歡顏自己琢磨去。

“還不是我表哥給你鋪好路了。”陸歡顏憤憤不平。

岑歡笑笑說:“給你表哥打電話,讓他把你的土疙瘩路給修修。”

陸歡顏臉色陡然一黑,岑歡戳心窩的本事不小。

誰不知道他們家這些年都是靠著黎家養活,她是比不上中海集團的千金小姐,“有什麽好顯擺的。”

岑歡接到青青的電話,她聽到青青的聲音時,還不太確定,她是怎麽知道她的手機號碼。

“家裏怎麽沒有人,我來上工了。”青青站在別墅門口,等著開門。

岑歡愣了愣神,“你來我們家上工?誰叫你過來的。”

她恍然記得,黎璟深跟她是提過一嘴,要不要把青青要來,她做事利落幹脆,手腳麻利。

那天她是拒絕的,嚴詞厲語,這才拒絕多久的,黎璟深就把人給叫來了。

“二少爺,叫我來的,鑰匙呢。”青青的語氣有些急了,“我還帶了好多行李,累死了。”

“等著吧。”岑歡掛斷電話,回撥給黎璟深,沒有人接。

青青眯眸看著離自己三米之外的女孩。

她來了多久,那女孩也在這兒張望多久。

她走過去問。“你誰啊?也是來這家幹活的?”

“我來找人的。”下了夜班的邱瑩,直接到清城灣,坐在外賣小哥的摩托車上,才沒被安保攔住。

她過來幫林棲染送鐲子,應該很貴的東西,生怕弄丟了,時不時的摸著褲子口袋,就怕東西掉出來。

“找住在這裏的人?”

邱瑩不回答,黎璟深結婚了,有婦之夫,她來送這東西本來就不光彩。

見對方不說話,青青切了聲,轉過頭,心塞的看著那道緊閉的房門。

在黎家待的好好的,如果不是黎盈,她怎麽可能沒有去處,黎盈容不下她。

黎盈看不順眼的傭人,一句話就要卷鋪蓋走人,如果不是老夫人看她跟在她身邊的時間長,十幾歲開始進黎家一直到現在,對她網開一麵。

正好二少爺來要人,她就被送來清城灣,也隻能安慰自己,薪水不變,做的事情也少了,就是不知道該怎麽跟二少奶奶相處。

平常二少奶奶就不是個省油的燈,私下裏還不知道什麽霸道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