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岑歡就事論事,哪裏想這小男孩反應這麽大,“你是誰啊?這幾天第二次來找我了吧,我又不認識你,聽你說話又說不清楚,都不知道想表達什麽。”
“你瞧不起人的樣子,真惡心。”小滿憤然轉身離開,他討厭岑歡的態度,說話都帶著傲慢的腔調,盛氣淩人。
“我怎麽了啊。”岑歡喃喃低語,看著那道清瘦的背影,小男孩高高瘦瘦的,看上去年齡不大,給人一種病殃殃的羸弱感。
她反思自己也沒說什麽過分的話,怎麽就成了瞧不起人。
小滿坐在花壇邊心裏難受極了,手裏握著礦泉水,昨晚已經喝過水,現在不敢喝,他的腎不好,每個星期都需要做透析,能自由喝水都成了奢望,哪怕嗓子再幹。
他隻是想看看他真正的三姐是什麽樣的人,兩次接觸看下來,不如他現在的三姐半分,這個人有棱有角,接觸就會讓人不舒服,大小姐被養的刁蠻。
【親子鑒定結果出來了。】小滿收到母親發來的微信,她在微信裏麵沒告訴結果,小滿呼吸一滯,心裏已經有了答案。
“他個喪良心的,鐵了心要跟我離婚,我不同意還要來法院起訴我,他怎麽有臉的,我跟他從農村出來,白手起家,那時候多苦啊,什麽都沒有,我每天為了省錢,隻吃一頓飯,陪著他吃了那麽多年的苦,現在有錢了,日子過的好了,錢這輩子使勁花也花不完,他良心也被吃了,在外麵養了個小的,就因為我不能生,不離,想要我離婚,除非我死了,離婚絕不可能。”
岑歡隔著老遠就聽到女人的哭訴聲,嗓門大的能把房頂都給掀開。
她端水進來,手一顫差點沒把水灑地上。
女人看到她也一愣,眯眸盯著瞧,“岑歡?你怎麽在這裏。”
“鄧姨,我在這裏上班。”岑歡有點尷尬,更尷尬的是被她叫鄧姨的女人。
這人是婆婆的閨蜜,三天兩頭的過來,沒事在黎家就湊牌局,她沒少聽過鄧琴秀恩愛,天天老公老公的不離嘴,一身的嘚瑟肉。
婆婆有時候聽的心裏不舒服,一家開火,另一家沒飯,誰不知道婆婆雯珺跟丈夫常年分居兩地,夫妻關係不冷不熱。
婆婆給鄧琴在背後取了個外號,公寶女,三句話不離老公。
鄧琴臉黑的難看,怎麽點這麽寸,律所還能碰到黎家的兒媳婦,她剛才抖落的家事,肯定都被聽到了。
“王律,你出去一下,我有話跟岑歡說。”鄧琴對王律的語氣,並不客氣。
王律茶水還沒喝上,就被趕走,無奈起身臨走前意味深長的看了岑歡一眼。
“真巧啊,你婆婆說過你是法學院的,我還以為你沒畢業呢,看著怪小的。”
“是還沒畢業,過陣子就要去領畢業證,提前出來實習。”
“岑歡你是晚輩,平常我對你也不錯的,在你婆婆麵前沒少誇,說她有個好兒媳婦。”
岑歡點點頭,等著鄧琴鋪墊,她知道她要說什麽,她不是好事的人,更不想知道些不該知道的,惹麻煩上身。
“您放心鄧姨,我公事私事分的開,會幫委托人保密,不會把公事帶到私人生活裏。”
鄧琴懸著的心這才放下,如果那幫姐妹知道她要離婚的事,不得被他們笑掉大牙,想讓她離婚,除非她去死。
“是個聰明孩子,難怪璟深會娶你。”鄧琴終於露出笑臉,“趁你們王律不在,岑歡你說說,這官司我們勝訴的幾率多大,你給我透個實底兒,我們都這麽熟了,關起門說自家話。”
“不能保證勝訴。”岑歡如實回答,她不可能給委托人一個百分百的承諾,哪怕心裏清楚贏麵很大。
鄧琴臉上掛著的笑容立馬消失,“岑歡啊,我跟你陸伯伯過的有多幸福,你回去問問你婆婆,我們十幾歲就在一塊了,我們兩個誰也離不開誰,他現在就是一時糊塗,被外麵的小狐狸精迷了心,岑歡啊,你也是有錢人家的媳婦,看得清楚形式的呀,他們這些男人,財富自由,要什麽有什麽,肯定在外麵會被狐媚子勾搭,出去無非就是做那麽點事,隻要知道回家就行,你家黎璟深在外麵拈花惹草,你舍得離婚嗎,肯定不離啊,隻要不離婚,什麽事都好說。”
岑歡被狠狠刺了一刀,鄧琴非要把她拖下水,正色道:“我老公作風沒什麽問題。”
鄧琴諷刺的笑出聲,“夠維護的,這話也就自己騙騙自己,誰不知道在公司裏,被個小姑娘糾纏,不少人都看到了,差點動手給人打了。”
岑歡擰眉,眼底閃過一抹憎惡,她不相信黎璟深會對女人動手,他之前那麽厭惡她,對她動過一根手指頭嗎。
“王律在外麵,您跟王律聊。”岑歡怕鄧琴再說下去,她控製不住情緒。
心理素質這關,她做律師就不合格,知道以後會麵對形形色色的委托人,就這幾句都招架不住,想要發飆。
她承認自己脾氣挺大的,性格弊端明顯。
“記住了,不要跟你婆婆說我要離婚的事,包括黎璟深。”鄧琴在她背後提醒。
“我可以保證不說,但是如果消息漏出去,您也別往我身上推責任,讓我背鍋,有些事是藏不住的。”
岑歡出了辦公室,看到了陸歡顏在門外,兩人四目相對。
陸歡顏把文件交給王律,扭頭走了。
岑歡抿著唇瓣,不確定陸歡顏有沒有聽到什麽,認識不認識鄧琴,鄧琴的嗓門那麽大。
王律問她說:“在裏麵都跟你說什麽了?你負責跟這個官司,機會給你要把握住。”
“沒說什麽,問我勝訴幾率有多大,我沒直接回答,如果對方沒有法定的離婚理由證據,我看贏麵很大。”
王律“嗯”了聲,推門進去,沒一會兒岑歡又聽到鄧琴慷慨激昂的聲音從裏麵傳來。
岑歡回到工位,被鄧琴的話攪的心思不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