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璟深發信息給黎盈。

黎盈收到消息,抬眸看了眼在那兒氣不順的周子初,鄙夷的白了眼,“吃軟飯,就要有個吃軟飯的態度,愁眉苦臉的給我看?”

周子初看黎盈眼神恨不得把她給撕碎了,有氣又不敢撒。

黎盈推門出去,從家裏出來在花園的噴水池旁,遠遠看到那道挺拔的身影。

“哥,這都快天亮了,你怎麽知道我還沒睡?”

黎璟深回身去看黎盈,彈開指間的煙蒂,“跟你未婚夫吵架吵的那麽大聲,隻要不聾都能聽得到。”

黎盈對上黎璟深眉眼不善的態度,笑容也跟著凝固,“你老婆跟我男人藕斷絲連,還不準我吵了?我是在給他立規矩。”

“他們兩個沒什麽,如果非說有什麽,你裏麵那位一廂情願罷了,黎盈,不要招惹岑歡。”黎璟深諱莫如深的看著黎盈。

他的妹妹他了解,骨子裏不是善茬,發瘋起來,讓誰都忌憚。

黎盈六歲的時候,在家裏後花園拿剪刀刺死了黎城朗養的兔子,剝皮抽筋,隻因為兔子想吃烤兔。

黎城朗放學回來,看到這一幕,嚇的臉色慘白,當場暈過去。

十幾歲的時候,黎盈讀初中,喜歡上了同班級的男孩。

那個男孩長得眉清目秀,高高瘦瘦,成績又很好,學校很多女孩子都喜歡他,也有在交往的女朋友。

青澀懵懂的戀愛,本應該是最美好的,黎盈跟男孩表白被拒絕。

黎盈花錢找來幾個混混,把那個男孩子的女朋友堵在放學的路上,拖進小胡同裏輪流強暴,事後還拍了視頻照片,在學校裏傳開了。

黎盈洋洋得意的拿著照片和視頻去找男孩,說她的女朋友髒了,不配他。

後來女孩家裏人報警,最後找到黎盈,不過換來母親寥寥數語,沒有太多責備,花錢把事平了,

聽說那個女孩受不了刺激,從十六層一躍而下,男孩被刺激的神誌不清,中途輟學了。

往事一樁樁,一件件,隻要黎盈說她自己精神不好不受控製,就沒有人讓她去付出代價,她想要的東西,得不到的就會毀了。

所以她說喜歡周子初的時候,家裏人也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隨她心思。

黎盈挽住黎璟深的胳膊,笑眯眯的說:“哥,我已經長大了,做事不會再沒有分寸。”

黎璟深撥開黎盈的手,手臂抽離,眼神疏離,“別的事我可以不管,別踩了我的底線。”

黎盈輕嗤,“岑歡是你的底線。”她微微曬笑,“男人都是薄興,替清然姐不值得,在你們這些人裏,也隻有清然姐,對我有耐心。”

黎璟深冷眼看她,“她已經去世很久了,還說這些幹什麽?”

黎盈聳聳肩,一聲冷哼,“如果清然姐還活著怎麽會發生這種事,她才不會跟我的男人糾纏不清,我答應你不會招惹岑歡,馬上清然姐的祭日就到了,你去美國嗎?”

黎璟深每年林清然的祭日都會去美國,風雨無阻,沒有一年空缺。

如果不是黎盈提起,他竟然忘了這件事,好像很多事情隨著時間推移,變得越來越模糊。

黎璟深不確定,沒回答。

黎盈也算是看明白怎麽一回事了,“男人都不是好東西,見到年輕漂亮的,從一而終怎麽可能,哪裏像我們女人,認定了誰就是誰。”

黎璟深冷聲笑了笑,“你讀初中時候愛的癡纏的那個小男孩呢?”

黎盈表情露出陰霾,臉沉的可怕,“死了,輟學沒多久就跳樓了,去地底下跟那個賤貨團聚。”

黎璟深忌憚的看著黎盈,“輕點折騰,好不容易出來,再回去就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出來了。”

黎盈仇恨滋生,如果不是那死老太婆從中作梗,她怎麽會被關進去那麽久,一把一把的吃藥,她是個正常人,他們卻都把她當成瘋子。

黎璟深回清城灣,外麵的天已大亮。

一夜沒睡的岑歡,臥室的門大敞四開,聽到樓梯上的腳步聲,掀開被子從**下來。

“媽都跟你說什麽了。”

岑歡聰明敏感,黎璟深知道這事瞞不住,他脫下外套,倦怠的靠在沙發上,頭脹痛的厲害。

“她知道了,說了些無關緊要的事,你不用多想,她不會對你怎麽樣。”

岑歡盤腿坐在沙發上,掌心托腮歪著頭看他,“我不信,我現在什麽都沒有了,拿什麽進黎家的門。”

黎璟深疲倦的笑笑說:“難道我們家還指著你發家致富?別胡思亂想了,我洗個澡睡覺了。”

“今天是星期二,你不去公司嗎?”

黎璟深從沙發起身,拍了拍岑歡有時候犯迷糊的腦袋,“我需要靠全勤獎嗎?”

岑歡扯扯唇角,“也對,老板是爹。”

她看了眼牆上的掛鍾,已經快六點半了,她想補覺也睡不了多久。

鄧琴的案子今天開庭,她要跟王律一起出庭。

岑歡拉住要去衛生間的黎璟深,“你說鄧琴的官司勝率能有多少?去證明感情破裂挺難的。”

黎璟深想了想說:“鄧琴這些年鬧過的動靜不小,她老公在外麵拈花惹草慣了,隻要不被她抓住現行,如果被她抓到,上次打斷了小三的腿,沒有證據證明感情破裂,可以去證明當事人性格偏激啊,躁鬱症這些,難贏。”

岑歡深抿唇瓣,黎璟深跟她的想法如出一轍。

“這麽看,我倒是挺乖的,你在外麵拈花惹草,我給足你麵子,林棲染那事兒,不管你信不信,她都是意外。”

黎璟深笑道,“如果你跟鄧琴一個樣子,我能留你到現在?”

岑歡垮下臉,不悅的白了黎璟深一眼,“你還不是為了公司的股價,別給自己臉上貼金了。”

黎璟深用手捂住岑歡的嘴,力道不重,岑歡能聞到他手上的煙草味,並不難聞。

“挺漂亮的姑娘,非長了一張嘴。”

岑歡握著黎璟深的手腕,把他的手拿開,“再有嘴問一聲,三千萬準備好了嗎,岑中海又變了價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