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棲染現在還是一口咬定,是你故意開車撞了她,你打算接下來怎麽辦。”

黎璟深端起茶幾上的茶盞,氤氳的茶氣遮住他晦暗不明的麵龐。

岑歡抬眸看那雙淡漠深邃的眸子,“當時撞了她,已經報了警然後保險公司的人過來,我全程參與,沒有肇事逃逸。”

“應該叫殺人未遂?”黎璟深不太確定,冷峻的眉宇淡淡的皺著。

“讓她去報警好了,我又不怕的。”岑歡說的坦坦****,還是那副什麽都不放在眼裏的腔調。

她表現的意興闌珊,“如果想跟我聊這個,別大晚上浪費時間了,一切按照程序來,沒錯。”

黎璟深從西褲口袋裏拿出兩張林棲染給他的演出票。

他語氣淺淡,“如果不是你為所欲為,今晚她應該是在台上,不是躺在醫院裏,人家有點想法也是應該的。”

岑歡的眼神一點點的暗淡下來,“法律上有句話叫做疑罪從無,沒有證據證明我是故意的,我能做的已經做了。”

岑歡不想再說下去,準備早點休息。

黎璟深意味深長的看了她幾秒才道,“早點去休息,別被這件事影響到你的前途,出了事我不會保你。”

黎璟深同樣也表明了他的態度。

岑歡轉身背對著黎璟深,他對她一點都不好,還能輕而易舉的左右她的情緒,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窩囊。

她回過身,紅唇笑意綿綿,“不需要你保我,別跟著踩我一腳就可以了,我還是你的妻子,如果我坐牢,你公司的股價要碎了。”

黎璟深不太在意,“目前為止,你沒那麽重要,知道我們結婚的人不多。”

岑歡笑意收住。

坐在沙發上的黎璟深抬手,做了個請的姿勢,意思她可以走了。

黎璟深坐在沙發上,深邃冷漠的瞳孔裏映著岑歡的窈窕背影。

他對岑歡不太清晰的印象裏,幾年前她還是臉頰鼓鼓,有些嬰兒肥的的小姑娘,一轉眼這麽大了。

更諷刺的是,還成了他的妻子。

黎璟深一夜未睡,整整抽了半包的煙,靠在沙發上,思緒煩亂的不受控製,閉上眼睛就是那雙炙熱明亮的眸子在他麵前一點點的黯淡下來的樣子。

林母看到手機短信進來,興奮的滿眼放光,就差原地跳起來,一遍又一遍的數著零。

她從黎璟深離開醫院以後。

回到病房,就開始等著盼著,時不時的查餘額,還沒到賬,以為是黎璟深貴人事忙忘了。

“發財了,發財了。”林母拿手機到女兒麵前,笑的合不攏嘴,都能咧到後腦勺,沒有一點深沉。

“二十萬?哪裏來的錢。”林棲染聽到,緊張的一斂眉,“你管黎璟深要錢了?”

林母還沉浸在暴富的喜悅中,根本沒有注意到女兒的臉色有多難看。

“我就提那麽一嘴,說你飯也吃不下,擔心你營養跟不上,現在那些營養品貴的離譜,我們又沒錢給你買點補補身子,黎總聽我這麽一念叨,就很爽快,問了我卡號,我以為一兩萬總該有的吧,那麽大個老板,一抬手就是二十萬,女兒我們發財啦。”林母越說越興奮,激動的握住林棲染的手,“黎總那麽舍得為你花錢,肯定是對你有意思。”

林棲染看著母親因為二十萬就癲喜若狂的樣子,心生鄙夷。

生在這樣的家庭是她的悲哀,讓她淪為有錢人麵前的笑話。

林棲染甩開母親的手,從牙縫裏憤憤的擠出一句,“就二十萬能讓你高興成這樣?你覺得這二十萬對黎璟深算什麽,他們一塊手表都能上千萬,你為了這點蠅頭小利,讓他覺得我林棲染跟她媽媽一樣也是個市儈的人?”

林棲染氣的抓狂,她辛辛苦苦在黎璟深麵前經營好的人設,就這麽給毀了。

她跟黎璟深不止一次的說過,她是出身不好,家境貧寒,但是父母經常教導她,人窮不能沒有誌氣,要靠著自己努力去得到想要的東西。

現在主動伸手管黎璟深要錢,之前說過的話算什麽,是在打她的臉。

林母被自己女兒說成市儈,心裏委屈。

林棲染嘲諷,“看看你剛才沒出息的樣子,如果我能跟黎璟深在一起,二十萬算什麽,二百萬的包都買得起。”

林母一雙眼睛睜大,嘴巴大張,不信的搖頭,“什麽包二百萬,誰腦子有病啊,二百萬買個包。”

林棲染微微一笑,似乎是有些無可奈何的垂下眉,嘴角明明勾起的向上孤獨,卻讓人不禁感到一股寒意。

“這就是為什麽要做黎太太啊,現在非要擺出一副撈女的樣子,太心急了,搞定了黎璟深,二百萬的包還不是隨隨便便。”

林棲染這些天一直在想,岑歡拎著的包到底是誰買的。

是嫁給黎璟深以後,名正言順的花他的錢?就算黎璟深不愛她,物質上也是應有盡有的滿足,憑什麽。

林母幡然醒悟,覺得女兒說的很有道理,這二十萬轉瞬之間成了燙手的山芋。

“你把錢轉給我,我還給黎璟深,為了小錢丟了以後的大錢。”

二十萬還沒拿自己身上熱乎呢,就要被要走了,合著就是從她這兒過了一手。

林母不情願,還是給了林棲染手機,讓她操作轉賬,她沒什麽文化這些都不會。

林棲染想這樣也好,又多了一個可以讓黎璟深過來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