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歡不理陸燃的話,繳刷卡繳費。
看蔡梅捉襟見肘抬不起頭的樣子,心裏也不是滋味。
她想過,可能開一個口子以後,這個口子會越來越大,難道就這樣耗著,看著她媽急的抹眼淚。
陸燃坐在長椅上,手扶著膝蓋頭垂的很低,神情壓抑。
他媽媽說,岑歡這樣的家庭碰不得,岑歡今晚叫他過來,陸燃想,岑歡有自己的心思,是想讓他提前看清。
是想讓他知難而退分手嗎?
岑歡準備回去,去尋陸燃,遠遠看到他這副霜打茄子的樣子,微微歎口氣。
她走到陸燃身邊,居高臨下的看他。
“我要回去了,今晚的事謝謝你了,醫院裏都是熟人,對她有個照應。”
陸燃抬眸看著岑歡,“你還沒跟我解釋,電話裏那個男人的聲音。”
岑歡說,“我好像解釋不清楚,我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
陸燃嗤笑聲,“這個回答夠敷衍的,今天你媽媽兩萬塊都拿不出,我沒有幫她,你會怪我麽?”
岑歡說,“不會,你不拿是應該的,如果你幫忙付錢,我也會還給你,今晚我讓你過來幫我,是想讓你知道以後可能會麵對什麽,陸燃我的家庭就是這樣,擺在我們麵前,我逃不過也避不開,你可以不接受。”
陸燃心裏亂極了,無數的線團塞進腦子裏,沒有一點頭緒,塞的滿滿登登,不給他思考的空間。
“我能接受。”
陸燃的回答,岑歡發現自己沒有半分感動,更多的是難堪跟為難。
“回去吧,不早了。”岑歡手落在陸燃的肩膀上,語氣溫柔又真摯,“你真的很好很好,很多時候我覺得,我配不上你這份好。”
岑歡從陸燃身上多少看到一些她曾經的影子,為了自己愛的人,去忽略了自己,到頭來遍體鱗傷。
唯一不同,她做不到黎璟深那麽心狠,想給陸燃回應。
田小草已經被推出手術室,蔡梅進去陪她。
岑歡沒有進去跟她們打招呼,這個時候田小草恐怕誰也不想見。
坐上陸燃的車,白日裏擁堵的高架橋,夜裏一路順暢,通行無阻。
兩人一路上都沒怎麽說話,陸燃專注認真的開著車。
車子開到清城灣,保安在外攔人。
岑歡降下車窗。
保安認出她,“黎太,這麽晚回來啊。”
這聲黎太,陸燃握住方向盤的五指緊了緊,眸光晦暗。
這裏的保安在這裏有些年頭,叫岑歡黎太也已經習慣了,哪怕岑歡一直沒住回來。
“岑歡,你跟黎璟深斷幹淨了嗎?”陸燃車速緩慢的行駛,清城灣的空氣裏都仿佛漂著金錢的味道,這裏住的人非富即貴。
想到蔡梅為了兩萬塊要到處借,陸燃嘴角嘲弄的一笑,覺得諷刺。
岑歡沉默了幾秒,“工作上有往來,不能徹底斷幹淨,我需要合夥人的位置坐穩,這樣我的生活才能越過越好,希望你能理解。”
岑歡不想再騙陸燃,如實回答。
“我跟合夥人的位置哪個重要?”陸燃問。
岑歡指著前麵那棟,不想回答陸燃的問題,“我到了,在這裏停車。”
岑歡解開安全帶,陸燃看著這套獨棟別墅,氣派奢華,院子裏竟然還有噴泉泳池,一眼望不到邊。
黎璟深能給他的可真多,他嘲笑自己,還在每天在網上選家裏的擺件跟家具,為了布置跟岑歡的小窩,他們的婚房。
委屈的心酸。
“不讓我進去坐坐嗎?家裏那麽大,借宿一晚上,可以嗎?”
陸燃極不情願又控製不住,這裏如果是岑歡跟黎璟深曾經的婚房,他們會在哪裏做_愛。
“不可以。”岑歡冷靜的拒絕,“不太方便,這棟房子我會盡快搬走,這幾天的事情,不會住太久。”
陸燃扯扯唇角,“我有點累,開車出事了,怎麽辦?明天我早班,這裏離醫院不遠,不方便是家裏有誰嗎?”
陸燃陰陽怪氣的不信任,岑歡手抵著車窗,想了想說,“一起進去吧,有客房幫你準備好。”
陸燃想問,他什麽時候能跟岑歡躺在一張**,是非要等到結婚以後嗎?
她跟黎璟深難道也是?
陸燃將車子停好,感慨了句說,“這種高檔別墅區就是好,多晚回來都有地方停車。”
岑歡沒說話。
蘭蘭還沒睡,跟熬鷹似的等著小姐回來,黎先生交代過,小姐什麽時候回來,什麽時候發信息給他。
看到小姐回來是回來了,身後跟著個男人,這種情況蘭蘭也慌了,不知道該怎麽處理。
信息是發還是不發,如果發了說小姐回來了,黎璟深找過來,又多出個男人。
蘭蘭傻眼的站在那兒,緩了會兒才說,“小姐,這位是你朋友嗎?”
陸燃同樣問岑歡,“這是你朋友?”
蘭蘭自我介紹,“我叫蘭蘭是照顧小姐的,之前沒見過您。”
岑歡住進清城灣,連傭人都請了。
陸燃心裏五味陳雜,不是黎璟深安排的,他不能相信。
“我是岑歡的男朋友,陸燃。”陸燃雖然微笑,笑的僵硬。
岑歡說,“幫陸燃安排個客房,我休息了。”
岑歡說完要撇下陸燃,蘭蘭追上去,在岑歡耳邊悄咪咪的問,“小姐,黎總讓我等您回來,然後發信息給他,我要發嗎?”
岑歡說,“不要發,你去休息吧。”
蘭蘭不太敢這樣,又重新問一次,“不要發了嗎!黎總如果擔心您,怎麽辦。”
岑歡搞不懂是怎麽了,明明正常交往,搞得跟**一樣。
“隨便他,他是我的誰啊?”
岑歡輕飄飄的一句話,蘭蘭啞口無言。
黎璟深走出來,看岑歡臥室的燈亮著,打電話給蘭蘭。
蘭蘭忐忑的按了接聽,“黎先生,小姐剛剛回來,我還沒來得及跟您說,已經關燈睡下了。”
黎璟深抬眸看著窗口透出來的光,“我知道了。”
“麻煩問一下,有沒有洗漱用品。”陸燃從客房出來,沒注意蘭蘭在打電話,馬上說了聲,“抱歉。”
黎璟深聽的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