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湊在一塊堆,總會有這事那事兒的。

岑歡挑眉說:“時間不早了,婆婆找我回去吃飯,我婆婆離不開我,三天不見就想。”

禾夏翻了個白眼,“也是哦,如果不是你的好婆婆,黎璟深也不會跟你結婚。”

岑歡笑笑說:“過程怎麽樣重要嗎,我看中的是結果,我跟黎璟深是合法夫妻。”她又故作好奇的打聽,“聽說你未來婆婆要求你們婚後必須跟長輩住一起,夠黏著兒子的。”

禾夏摔了手機在地毯上,擺臉色給岑歡看,“聽說又不是真的。”

方以南聽的認真,搗蒜似的點頭,“程峰他媽,在外麵名聲不大好,挺難相處的,你搞得定哇。”

禾夏不再理人,摔摔打打的,滿臉寫著不高興,別過頭不去看她們。

方以南拍拍禾夏的肩膀,哄她說:“別氣了,我跟歡歡也是關心你,怕你嫁進去受委屈,結婚從來不是兩個人的事。”

岑歡輕嗤一聲,懶得理禾夏。

岑歡要出門,三人一起離開,一輛黑色賓利車停在門口,對於出身優越的三個女孩來說,見到豪車如同看到共享單車一樣平常。

岑歡認出是黎璟深的車,對身旁兩人笑宴宴的說:“我老公來接我,重色輕友一下。”

她滿懷自信的走到車邊,指節彎曲敲了敲車窗。

車窗徐徐降下,露出中年男人油膩的輪廓,岑歡唇邊的笑容陡然消失。

“是你啊。”

老周說:“夫人讓我來接您。”

禾夏捂著嘴笑出聲,腦袋湊到方以南身邊,小聲說:“真拿自己當盤菜。”

岑歡黑著臉上車。

路上她的手機響了,看到是岑中海二話不說直接掛斷。

隔了幾秒鍾電話又打過來。

岑歡不耐煩的按了接聽。

“黎璟深回國了,你怎麽不把人帶回來,跟我見見,這種事情還用我教你嗎。”

岑歡對岑中海苛責的語氣已經麻木了,她是被岑中海給罵大的。

年齡小的時候不懂得反抗,受了委屈隻會躲在房間裏哭,檢討自己是哪裏做錯了。

錯就錯在,岑中海從來沒有喜歡過她。

“他要是想見你,還用我教嗎,你想找黎璟深直接去聯係他好了,我這兒起不到什麽作用,你也知道你女兒,人微言輕的。”

“養你這麽多年有什麽用,指著你嫁給黎璟深,能給我們家帶來幾筆生意,到現在都沒吃上黎家給的一塊糖。”

岑歡眉頭越皺越緊,閉上眼睛沉思道:“不指著黎家,又不是活不起。”

說完,她掛斷電話。

老周豎著耳朵再聽,才知道岑大小姐的日子也沒那麽好過,原來岑家還指著賣女兒換錢呢。

這些有錢人,利字頭上一把刀,越有錢越貪財。

“以後不用你來接我了。”岑歡看著後視鏡,對上老周一個勁兒往後瞟的眼神。

老周愣住:“黎太太,我怎麽了?是做我的車不舒服嗎。”

岑歡淡聲說:“想換個年輕的,撐撐場麵,你太老了。”

老周心情複雜,岑歡給的借口純屬是胡扯。

林棲染報警,岑歡做筆錄的時候告訴過警察,說她是接到司機的電話,這才去了建平小區找人。

目前來看,老周沒有給她出麵作證,岑歡也沒質問他,隱約覺得老周跟林棲染之間有聯係。

放長線釣大魚,她心裏不踏實,這樣的人留在身邊,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黎太太,求您給我一個機會,我上有老下有小的,都指望著我養活,我這個年齡再找工作也很難,您要不想看到我這張臉,我下次戴口罩,不讓您看了礙眼。”

老周嘴上低聲下氣的哀求,心裏憤憤不平,他都一把年歲了,還要對個二十出頭的黃毛丫頭低三下四的。

如果他外甥女有天做了黎太,他哪裏還會受這份窩囊氣。

岑歡說:“我隻是說,你不用來接我,你還是黎家的司機,去找管家安排差事的,沒說讓你丟了飯碗,你怎麽那麽喜歡給我做司機,我又不會漲工資給你。”

“黎太太您別誤會,我隻是——”

岑歡纖細白皙的手指遞到唇邊,“我什麽都不想聽。”

老周隻好閉嘴,擔心岑歡是察覺出端倪,他要馬上打電話給林棲染,問她到底下一步要怎麽做。

雯珺盯著徐夢瑤喝下一碗烏雞湯,母憑子貴,從徐夢瑤懷孕以後,她對徐夢瑤的態度肉眼可見的好了不少。

“媽,你聽說沒有,岑歡的舅舅生病了,還很嚴重,外麵都在傳這事,歡歡應該還不知道吧,如果她知道舅舅生重病了,怎麽還有心思經常去泡吧。”徐夢瑤一臉擔心苦大仇深的樣子,放調羹進空碗裏。

不知道是不是進補的太多了,這幾天肚子總覺得不舒服。

雯珺臉色微變,嘴巴很嚴的說:“我不清楚,你別操心旁的事,現在你唯一要做的就是安心養胎。”

徐夢瑤僵硬的笑笑,自從懷孕以後,被雯珺當豬一樣養,她不愛吃的東西,也要往嘴裏懟,說是為了孩子好。

“今晚找個時間見一麵吧。”電話那邊林棲染柔糯的聲音帶著沙啞,給人感覺哭過很久。

“今晚不行,可以在電話裏說,我母親今天如果有難為到你,我替她道歉,她這個人性格就是這樣,你別往心裏去。”

黎璟深站在窗邊,看到岑歡從車上下來,司機老周剛剛幫她開車門,岑歡黑著臉。

“有些話隻有當著你的麵,我才有勇氣說出來,你答應過我,無論以後我發生了什麽事情,都可以來找你,哪怕是朋友關係,黎璟深你說過的話,還算數嗎。”

林棲染帶著哭腔的質問,黎璟深唇角勾起抹自嘲的弧度。

有些事,就不應該選擇開始,他以為的逢場作戲,隨時抽身,會毀了一個身家清白的女孩子一輩子。

“晚點吧,你把位置發給我。”黎璟深說完在林棲染的“不見不散”中掛斷了電話。

“黎先生,晚上還有約會嗎?著急的話現在就可以走,別讓人等的太久了。”不知道什麽時候進門的岑歡,出現在黎璟深身後,不陰不陽的調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