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璟深困的人沾上枕頭就睡了,睡的很沉,岑歡心疼他,這一路奔波,想想都覺得累。
岑歡下樓,蘭蘭又遲到了。
她在廚房給黎璟深準備早餐,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吃的上,不想叫醒他。
早餐都已經做好,蘭蘭這才氣喘籲籲的推門進來,身邊還帶著個小家夥。
岑歡還是第一次見蘭蘭的兒子,一轉眼時間真快,她身邊的小丫頭,孩子都已經三歲了。
小男孩長得虎頭虎腦的,一雙大眼睛遺傳了媽媽,模樣可愛,就是有點怕人。
他怯生生的躲在蘭蘭身後,隻伸出個小腦袋瓜。
岑歡溫柔的笑著招手讓他過來,“你叫什麽名字呀?”
小男孩不說話,小嘴巴抿的緊緊地。
蘭蘭氣兒子上不了台麵,見到陌生人話都不會說了,她說,“小名叫石頭,他奶奶說這樣的名字好養。”
岑歡在想,她肚子裏這個,小名是不是也起個這樣的。
“小石頭,沒去幼兒園?”
蘭蘭一臉對不住的看岑歡,“小姐,我……對不起小姐,他們幼兒園最近有傳染病,班級被隔離了,我想著就讓他在家一陣子,怕他被傳染上,把他一個人放在家裏我不放心,這才把他帶來。”
岑歡好脾氣的笑笑沒說什麽。
她不是個難相處的人,有些事情都是得過且過,看在蘭蘭跟她這麽多年的份上,責備的話也說不出來。
蘭蘭現在麵對的情況,確實無解,處境尷尬,一邊要賺錢,一邊還要兼顧小孩子。
她能做的,能幫就多幫幫她。
邱家人這邊,情況不同,他們不是沒有選擇,非要選擇自己承受能力範圍外的,這算什麽。
看小石頭還算乖巧,不是熊孩子那種,到處亂跑,大吵大嚷。
岑歡說,“你如果忙不開,先別惦記我這兒,我這裏也沒什麽活做,順手就打掃了,先管孩子,工資不會耽誤發給你。”
蘭蘭搖搖頭,“小姐,你別對我這麽說,你這樣我心裏不踏實,我好像在道德綁架你。”
岑歡說,“沒有,你別多心。”她又囑咐,“你們小點聲,樓上有人在睡覺。”
蘭蘭是聽了囑咐,又對兒子叮囑,讓他小點聲音。
小石頭嘴巴閉的緊緊的,坐在沙發上,小小的一個人,眼神堅毅,像是要入黨。
岑歡第一反應,這孩子以後或許會很有出息,交給國家那種,如果真這樣就好了,蘭蘭也算是苦盡甘來。
岑歡囑咐母子倆小點聲音,急促的門鈴聲,刺進耳膜裏。
門外的人好像等的很不耐煩,連續按了幾次。
蘭蘭去開門,認出是小姐的前婆婆,黎家的夫人。
岑歡看到雯珺,手指了指樓上,“璟深在睡覺,出差回來沒休息好。”
“他睡就讓他去睡了,工作夠辛苦了,常年睡眠不足,每天也睡不上幾個小時。”
雯珺說話的時候,眼睛一直盯著岑歡平坦的小腹看。
昨天跟婧雨聊天,她聽婧雨無意間說起,她說會不會是岑歡沒懷孕,是想先結婚,等結婚以後才抓緊備孕,月份近的話,就能讓她遮掩過去。
雯珺最開始也沒放在心裏,再看看岑歡平坦的小腹,確實是不那麽對勁。
“懷孕了,身體沒不舒服的地方吧,怎麽肚子沒見長。”
岑歡說,“我太瘦了,肚子不太明顯也正常。”說完岑歡從茶幾底下拿出產檢單子,“產檢都挺正常的,伯母您別太擔心。”
雯珺接過產檢單子,還真仔仔細細的翻了翻,然後尷尬的笑笑,“正常就好,你看你瘦的這樣,要多吃點,我明兒個給你尋個營養師過來。”
岑歡婉拒了雯珺的好意,“不用了,我不太喜歡家裏多出其他人。”
雯珺說,“怎麽還會不習慣呢,過去岑家傭人也不少。”
岑歡不知道雯珺是有意還是無心,難道是非要她說出來,跟以前不一樣了。
“行了,我來也沒有別的事,就是來看看你,看你這邊有什麽需要長輩幫襯的,岑歡你有什麽需要我們的地方,可別不好意思張嘴。”雯珺又一慣的開始說著貼已的場麵話,保持著體麵。
岑歡摸清,雯珺過來估計也是為了確定她到底有沒有懷孕。
她覺得挺簡單的事,在黎家人眼裏不一定要繞多少彎子。
岑歡虛偽的微笑,“我一切都好,璟深什麽都幫我打點好了,就連月子中心,也早早定好了,我除了懷孕,剩下的事情都不需要我操心。”
岑歡雖然笑著,心裏不是滋味。
回想之前雯珺對她的種種,她就是個被寵愛的小孩子。
岑歡做夢都想不到,時至今日,會跟雯珺鬧到這種地步,虛偽的和諧。
雯珺怔愣的蹙眉,“璟深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懂得心疼人了。”
岑歡,“是呢,可能改邪歸正了吧,所以我才考慮,要不要給他這個機會,跟他複婚,還需要點時間考慮。”
雯珺悻悻的起身,她來是聽了婧雨的話,說岑歡是假懷孕,為了嫁進來。
怎麽著,畫風就突然變了。
“你好好休息,我先回了,你現在說考慮,也沒法考慮啊,肚子裏的孩子總要有個名分,不結婚生的孩子那叫私生子。”
岑歡唇邊掛著淺笑,“我會考慮。”
雯珺臨走的時候才注意到家裏的小男孩,擰眉看了幾眼,沒說什麽就離開了。
岑歡多少有點同情徐夢瑤了,徐夢瑤說雯珺對她的三個孩子不聞不問,就寵著外孫。
看雯珺對小孩子的態度,應該也是這般,正眼都不落一個。
岑歡是羨慕黎盈,有這樣一個好媽媽,給足了愛,別人分不到一點。
雯珺走了沒一會兒,黎璟深從樓上下來,他已經換了身衣裳,剛剛洗過澡,頭發還是半幹的,身上帶著沐浴後的清爽,眉宇間的倦怠被衝洗。
“怎麽不多睡會兒。”岑歡問。
黎璟深看著桌上擺著的補品,問岑歡說,“我媽來了?怎麽沒叫我,睡不了多久,我還要去公司,再回重慶。”
岑歡失落的低下頭,與其這樣,還不如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