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決定好了,不回去。
黎耀的微信發到岑歡手機上,這小子淩晨還在更新朋友圈,六點多又發信息過來,岑歡不知道他是不是一夜沒睡。
早飯是黎璟深從外麵買回來的,順路又帶來了徐夢瑤,還有她的大女兒淺淺。
淺淺見到黎璟深跟貓見了老鼠一樣,叫黎璟深,“伯伯。”
“沒去幼兒園?”岑歡給淺淺拿了盒曲奇餅幹,家裏沒什麽東西是小孩子吃的,她也不太會哄孩子。
徐夢瑤說,“沒去,班級裏有流感,我就給她請假了。”
稀客上門,保不準是來活稀泥的。
岑歡說,“真不巧,我要去上班了,你們要不先留這裏玩玩,回去的時候把門鎖上就行。”
徐夢瑤驚訝的盯著岑歡的肚子,“肚子這麽大了還要去上班,黎璟深缺你這點工資嗎,讓你這麽辛苦。”
這話不偏不倚的落在黎璟深的耳朵裏,“工作的價值不是為了賺錢,我不理解但是尊重。”
黎璟深對這方麵很寬容放縱不會讓岑歡因為家庭去影響事業。
每個人都要在自己喜歡擅長的領域,發光發亮,不過他明明記得,岑歡今天休息,產檢約的下午。
徐夢瑤合著今天白來,悻悻的說,“你們不在我還留這裏幹嗎,我也帶淺淺走了。”
徐夢瑤跟他們一起出門,上的不是同一輛車。
黎璟深問,“故意避開的?”
岑歡說,“誰說不是呢,不避開怎麽辦,我猜她肯定是因為黎耀的事情來找我,知道你是塊鐵板踢不動,來踢我這塊木板的。”
“辛苦了。”黎璟深最簡單直接的安慰。
岑歡拎得清,為人處世機靈,能進能退,這是黎璟深很喜歡的一點。
以往他眼裏嬌縱跋扈的千金小姐,黎璟深該要跟岑歡道歉,不了解就誤會她。
娶妻當娶閑,黎璟深很讚同這點,他認為的賢惠不是相夫教子,上的廚房。
他需要的是上得廳堂。
岑歡就像是個紅酒,剛喝的時候可能會澀口,細品回甘。
唯獨,岑歡跟她自己家裏人的關係處理不好,她是不願意眼裏揉啥子,她的家庭會讓她看多了磨眼睛得結膜炎。
岑歡休假,讓黎璟深上午開車送她去宋歡顏那裏,要為了黎耀的事情操持。
宋歡顏還有一個身份,是上河中學校董的女兒,她因為不想靠家裏,寧願去支教,也不想進家裏有股份的頂尖民辦。
岑歡約宋歡顏出來。
今天的宋歡顏淺藍色的牛仔褲,白色t恤,紮著馬尾辮,沒一身旗袍,端莊秀人。
“黎耀的事情拜托你了,把他放到上河中學,也許還有機會。”岑歡羞於啟齒,還是說出來。
宋歡顏匪夷所思,“岑歡你幹嘛呀,黎耀又不是你親生的,你因為她拜托我幫忙,何苦呢,讓他出國好了,你的孩子馬上要生了,那個小帥哥是看著討人喜歡,怎麽說也不是親生的,留下他對你有什麽好處。”
宋歡顏的反應,岑歡一點也不覺得奇怪,她說,“我不需要什麽好處,我同情心不多,難得有點心軟的事,上河我知道挺難進去的,那些學生都是搖號進來,插班生必須關係過硬。”
宋歡顏擺擺手說,“沒有你想的那麽嚴重,別人不可以,我行啊,我一句話的事情,舉手之勞。”
岑歡長鬆了口氣,“我能為他做的也就這麽多了,小家夥腦子絕對不笨,等知道努力了,成績不會差到哪裏去。”
宋歡顏記憶猶新,她跟岑歡一屆,倆人都是學霸的行列,高考放分以後要接受記者采訪的。
岑歡那時候還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很傲慢的說,“我沒努力也沒用功。”
宋歡顏說,“你不指點指點?”
岑歡很無力的說,“我屬於天賦型選手,我都沒刻苦努力用功讀書,我怎麽好意思大言不慚的說,學習就要勤奮刻苦,多不要臉啊。”
到現在岑歡還是這樣,作為當年狀元的宋歡顏,調侃說,“我還要謝謝你的不學之恩,你要稍稍用點心,狀元沒準是你的了。”
宋歡顏都不敢回想過去的苦日子,起得比雞早睡的比社畜都晚,每天都在大量的刷題。
別人都說,她那麽有錢,還那麽努力。
岑歡遮掩住鋒芒,又開始謙虛起來,“你的定位太高了,我夠不上的。”
宋歡顏說,“太謙虛了。”
跟宋歡顏說完正事,岑歡又禮貌的打聽,“你的事想好了嗎?”
宋歡顏唇畔勾起苦澀的笑容,“沒,傅餘白那麽欺負我,我有點不敢賭,又不甘心放棄,還在猶豫。”
宋歡顏對感情的糾結,可一點沒有剛剛答應她辦事的痛快。
……
岑歡看時間差不多了,要去產檢。
宋歡顏說,“我開車送你吧,你去哪裏告訴我。”
岑歡說,“算了吧,你一個大姑娘家的總是往婦產科跑,被熟人看到了不好,我一個人可以。”
宋歡顏聳聳肩,“我不在乎這些。”
岑歡說,“你要在乎,流言可畏,名聲是女人最好的嫁妝,雖然我說這話有些老土,理不糙。”
宋歡顏妥協的說,“好吧。”
時間經曆能改變一個人,宋歡顏已經完全不能把岑歡高考以後桀驁不馴的樣子聯想起來。
岑歡一個人到了醫院,竟然看到熟悉的身影,她揉了揉眼睛。
岑婧雨精神狀態看著很差,在室內戴著大大的遮陽鏡,人瘦了一大圈。
她來婦產科幹嘛?
岑婧雨也看到岑歡,兩人隔著幾米遠對視。
岑婧雨轉身走了,去找醫生。
“懷孕八周了,是準備留下還是不要。”醫生看著B超單子詢問。
岑婧雨斬釘截鐵的說,“不要,什麽時候能做手術?”
話音剛落,她的手機響了。
岑婧雨看到是周也,眼神穆然一沉透著驚恐,她起身走到一邊去接電話。
“你懷孕了?”
岑婧雨喉嚨滾動,心快要從嗓子眼裏蹦出來,“你亂說什麽?我沒懷孕。”
周也冷聲道,“你到我這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