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把你的檔案傳到人事部的郵箱,我會跟下麵的人打招呼,有喜歡的部門嗎?”
林棲染一句話答不上,她沒讀過多少書,一直在跳舞,也沒想過入職哪個部門,甚至不知道公司有什麽部門。
“做你的秘書可以嗎?我現在不能跳舞了,想在你身邊能多學到點東西。”
黎璟深緩緩一笑:“我能教你什麽。你留在我身邊也不方便。”
林棲染知道黎璟深不會答應,他這種人最怕的就是糾纏,隻要你稍微黏的近了,就會把他推遠。
如果不是這出苦肉計,現在連見黎璟深的麵都難。
林棲染問:“是怕你太太誤會嗎?”
黎璟深手指敲著玻璃杯沒說話,過了一兩秒,他岔開話題說:“聽說你要起訴岑歡,省下這筆起訴費吧,官司贏不了,到時候弄得滿城風雨的,讓我也難堪,你入職可以,我隻有一個要求,之前的事情兩清,給你時間考慮,再來答複我。”
林棲染霧蒙蒙的眸子濕潤的看著黎璟深,“怎麽兩清,她囂張跋扈的態度,我不能接受,我隻是想找個平衡。”
黎璟深勾下唇角,挺怕林棲染又在他麵前傷心落淚的。
林棲染那雙眼睛,像極了林清然,兩人的名字都那麽相像,被林棲染這麽折騰,黎璟深人也清醒了,替代品始終是替代品。
黎璟深單手插袋,語氣寡淡:“給你的時間結束,我需要你現在答複我,繼續起訴還是選擇翻篇入職公司。”
林棲染紅著眼眶,視線不移的盯著黎璟深看,她想讓黎璟深看她的眼睛,讓他對她多有些耐心。
“我會放棄起訴,岑歡這輩子都是欠我的,心裏的創傷彌補不了。”
林棲染給出答案,黎璟深看她半晌,良久才移開眼神,喝了半杯水。
昨晚喝醉酒,今天早起到現在頭一直痛,他盯著杯口失神了一瞬,想到昨晚女孩烈酒染唇,瀲灩柔軟的唇瓣,因為酒精的緣故,滿臉菲菲的桃花紅。
他要笑不笑的搖搖頭,自嘲肯定是空窗期太久了,嚐不得一點甜頭。
林棲染看到黎璟深在笑,目光所及是短暫的和煦,她低下頭臉頰泛紅唇瓣微抿。
林棲染從黎璟深辦公室離開,練舞蹈的人體態俱佳,感覺到被人注視的目光,胸脯挺的更高。
“璟深,沈修凱去世了。”
黎璟深接到母親的電話,線條冷硬的下顎線緊繃,“岑歡沒在我身邊,她應該已經知道了吧。”
雯珺說:“我剛剛知道的消息。”她深深歎口氣,“沈修凱走了,以後岑歡的日子不好過。”
黎璟深不懂母親何出此言,掛斷電話,去找岑歡的手機號,發現沒存,之前丟進過黑名單裏,她的號碼沒有備注過。
他隻能給岑歡打了不需要號碼的語音電話,接通聽到導航的聲音。
“你舅舅的事情,你應該知道了吧。”
岑歡剛剛是想自己開車過去,沒上車前就一直流著眼淚,上車以後,握著方向盤的手都在發抖。
她開不了車,隻能讓司機送她過去。
“嗯,我在去的路上,黎璟深。”岑歡啞著嗓子,輕喚著黎璟深的名字。
她想讓黎璟深陪著她一起,話到嘴邊硬生生的咽下去。
黎璟深等來了沉默,電話被岑歡掛斷。
岑歡趕到沈家,沈修凱已經被車接走,送去了殯儀館。
沒從劉金玲的臉上看出丈夫去世她有多悲傷,冷靜的在招呼客人。
“舅媽,舅舅不在了嗎?”岑歡哭的視線模糊,已經看不清楚東西。
劉金玲握住她的手腕,把她帶到一邊,“你來幹什麽?這麽急著過來,是想分錢,我告訴你,你舅舅的遺囑早就已經立好,別覺得你們沈家的錢,還有你的份。”
沉浸在巨大悲傷裏的岑歡,震驚的抬起淚眸看著一臉強勢刻薄的舅媽。
“你怎麽會這麽想,舅舅是我的親人,我沒想過要從沈家分走什麽。”
劉金玲怕被家裏來往的人聽到,壓低聲音語氣卻很重,“你舅舅已經被殯儀館的車拉走了,你想去看他,別來這裏找。”
岑歡緊緊咬著唇瓣,嬌嫩的唇瓣被牙齒咬的缺血泛白。
“還委屈上了,我現在沒空跟你說這些,岑歡你這些年揮霍無度,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舅舅一直在暗中貼補你,現在他去世了,你好自為之。”
劉金玲渾身的怨氣,她不想再看到岑歡的這張臉,以前有沈修凱在,她要事事顧忌,現在沈修凱走了,她不需要再留臉麵給岑歡。
“媽,您犯不著跟這種人多說。”一身黑色西裝的沈培朝他們走過來。
岑歡跟舅舅的一雙兒女關係一直不太好,母親的教導,是岑歡搶了兄妹倆的父愛,她就是沈家的蛀蟲乞丐。
表妹沈葉星跟在沈培身後,她手攬著母親的肩,帶著惱火的朝岑歡冷冷吐出個“滾”字。
岑歡滿心悲涼,這樣的親情讓她覺得諷刺。
她沙啞著嗓子開口,“舅舅剛走,屍骨未寒,我隻是想來送他最後一程。”
胃絞爛的在痛,岑歡手抵著胃,表情痛苦,承受著巨大的悲痛,又被這母子三人的態度給淩遲割肉。
她腳跟發軟的轉身,跟被掏空了般,沒有注意到前麵的台階,一腳踩空。
“當心。”剛剛進門的黎璟深上前拉住她的手臂往回帶,一個趔趄,跌進他懷裏,慌亂中雙手尋求支撐點,摟緊了他的腰。
岑歡忍著不舒服,慌忙直起身。
劉金玲看到黎璟深也過來了,立馬變了個人似的,神情彌漫著失去丈夫的哀傷,聲調也帶著哽咽。
“黎總,您來了,既然來了麻煩您把她帶走,我們孤兒寡母的,天都塌下來了,這時候過來要分家產,吃相未免太難看了。”
劉金玲惺惺作態,拿手帕低頭擦著眼淚,無可奈何的說:“歡歡,你就不能再等等嗎,非要這個節骨眼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