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小樹妖重返故地
“嗚嗚……顏顏，怎麽辦，我夢魘了！”
慕堇若跪坐在蒼茫的大地上，欲哭無淚。她習慣性地掏口袋，卻掏了一個空，這才想起來自己穿的是古裝。
“我把大腿都扭青了，還是醒不過來……顏顏，快給我打電話叫我起床啊！”
已經走遠的雪清淺頻頻回頭，最後終於放棄了想收服慕堇若的想法。
“清淺，別看了，天黑之前要回到沫汀城。”
“哦……”
暮煙四起，地上返潮了。慕堇若站起身來，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她並不冷，隻是覺得心裏毛毛的，好像有什麽可怕的事情會發生。
“為什麽會有這麽清晰的夢，清晰得讓人恐懼，就像是穿越了一樣……”
慕堇若一邊嘀咕，一邊踩著雪清淺和雪清泓的腳印往東走。
“哥哥，那個樹妖在跟蹤我們呢。”
慕堇若翻了個白眼：隻是順路好不好？
“噓……小心她吃了你。”
慕堇若咳嗽起來：這種“狼來了”的即視感是怎麽回事啊喂！
“嗷————”
一陣狼嚎聲從南方傳來，慕堇若被嚇得一哆嗦，趕緊跑了幾步，追上了雪清泓和雪清淺。
“喂，樹妖，你叫什麽名字？你要去哪裏？你修煉了多少年？你不怕被別人抓住煉成丹藥嗎……”
雪清淺被雪清泓牽著往前走，卻還一直回著頭看著慕堇若，嘴巴裏劈裏啪啦地彷佛倒豆子一樣拋出來一個又一個問題。
慕堇若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因為狼嚎聲一聲接一聲，讓她很是害怕。她說不清自己為什麽那麽驚恐，又不是沒看過關於狼的電影。她想不明白，她隻是怕。
“你們沒有聽到狼叫聲嗎？”慕堇若的雙手緊張地揉搓著。
“聽到啦，那又怎麽樣？”雪清淺清澈的雙眸映著落日最後的餘暉，如夢似幻。
慕堇若看著雪清淺那副不以為然的模樣，不明白為什麽一個小小的蘿莉竟然不怕狼。
“小樹妖，你放心啦，咱們現在走的這條路是大路，大路是什麽意思呢？我玄武國的所有大路幾乎都被雲水僧人加持過了，魔化的野獸輕易不敢靠近，所以你就放心大膽地走吧！”
“雲水僧人？”慕堇若的腦海中忽然浮現出她看到的那兩個和尚。其中一個叫清明，那另一個呢？雖然沒有人告訴她那是不是雲水僧人，可是她卻覺得，那就是他。
慕堇若跟在雪清泓和雪清淺的身後走了許久，久到忘記了自己會飛，直到午夜時分，他們終於到達了雄偉的沫汀城。
“咦？這個城樓看上去也好眼熟的樣子……”
對於這個樹妖對什麽都眼熟，雪清淺已經見怪不怪了。由於她和雪清泓是偷偷溜出皇宮，所以並沒有去將軍府之類的地方報道，而是悄悄地摸去了最大的客棧——悅來客棧。
“噗哈哈，竟然叫悅來客棧啊？我的夢還真是天馬行空呢！”
慕堇若看著頭頂上的招牌傻笑，被雪清淺看到了，拉著雪清泓說道：
“皇……咳咳，二哥，那個小樹妖果然這裏沒長好，不管看見什麽都說是她的夢境呢！”
說著，她也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雪清泓展顏一笑，拉著雪清淺進了客棧。雖然已經是半夜，但作為五行天下全大陸連鎖的大客棧，他們的服務就是保證十二個時辰每個時辰都有熱水用，有熱飯吃。
“誒，客官一路辛苦了……”小二強撐著惺忪的睡眼迎了上來，一邊手腳麻利地抹桌子、倒茶，一邊笑嗬嗬地說道：
“三位客觀，要吃點兒什麽呀？”
“三位？”
雪清泓一愣，轉頭看到慕堇若大大咧咧地坐到了雪清淺的旁邊。
“她不是……”雪清泓指著慕堇若，還沒說完，隻聽小二突然提高了嗓門兒，一驚一乍地說道：
“她不是上回那位買走小店全部‘楊枝甘露’的那位寵……姑娘嘛？！”
“什麽？”
不止雪清泓和雪清淺，慕堇若也愣住了。不過她轉念一想，覺得在夢裏什麽都有可能發生，於是笑眯眯地對小二說道：
“小二，你見過我呀？”
小二點頭哈腰，笑得眼睛都變成了兩條彎彎的縫隙：
“姑娘您貴人多忘事，小的可不敢忘啊！小的在咱們悅來客棧跑堂那麽多年，頭一回遇見您這樣的大主顧！嗬嗬，姑娘您的‘楊枝甘露’可還夠？不瞞您說，上回您真是給咱們悅來客棧包圓兒了，不過我們掌櫃的後來又上了不少‘楊枝甘露’，盼星星盼月亮的就盼著您再次光臨呢！這不，還真把您給盼來了不是？嗬嗬嗬……”
慕堇若一杯接一杯地喝著茶水，饒有興致地看著那小二嘴皮子翻飛，覺得這個夢越來越有意思了。
“哈哈，那就再來一瓶你說的那個‘楊枝甘露’吧！”慕堇若笑眯眯地說道。
“喂……”雪清泓剛要說話，卻聽鑽進錢眼兒中的小二繼續說道：
“姑娘，您確定隻要一瓶？”
慕堇若歪著腦袋，笑道：
“怎麽啦？我上次要了多少？我可是一點都記不清了。”
“哎喲我的貴客哎，您可別跟小的開這種玩笑！上次您可是不多不少剛剛好，要了整整一百瓶啊！”小二煞有介事地說道。
慕堇若笑著搖了搖頭，看著這活靈活現的小二哥，覺得自己大概是某段時間古裝劇看多了。
“我就要一瓶。”
小二臉上笑容一窒，但還是陪著笑臉，說道：“哎，成！”
說完剛想跑，這才看到還有一黑一白兩位顧客，趕緊又堆起一臉褶子，熱情地招呼道：“二位客官，要吃點兒什麽啊？”
“把你們這裏的招牌菜全部端上來！”
雪清淺財大氣粗地說道。
“清淺，都半夜了少吃一點，別的明天再吃……”雪清泓徒勞相勸，雪清淺根本不聽。
“不嘛不嘛，清淺一點都不困，就要吃，偏要吃！”
雪清泓沒辦法，隻得讓小二去上菜了。半夜隻有他們一桌，小二上菜很快，幾個來回就擺了滿滿一桌子。
“哇！好豐盛！”
慕堇若的目光被飯菜吸引，把那瓶“楊枝甘露”放到了一邊，拿起筷子要夾菜吃。
“喂，小樹妖，你還真不客氣啊！”雪清泓笑著說道，但並沒有阻止慕堇若的動作。
慕堇若嘿嘿一笑，筷子在滿桌菜上空劃過，不知道夾哪個好。忽然，她看到一小碟牛肉，腦袋還沒反應過來，胳膊就先一步伸了過去。
“唔……”
慕堇若細細地咀嚼著鮮嫩的小牛肉，隻覺滿口生香。
“唔，好吃！”
她又吃了幾筷子，然後又去吃別的，風卷殘雲之態看得雪清泓兄妹目瞪口呆。
“二哥，這個小樹妖不是今天剛剛變成人麽？就算是好奇，也不該吃了那麽多東西吧？肚子會撐壞的……”
雪清淺在雪清泓的耳邊嘀咕著。
慕堇若聽到了，但她不以為然。不知道為什麽，她總感覺自己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好好吃飯了。具體是多久呢？記不清了……
嘴巴的咀嚼動作越來越慢，慕堇若覺得眼皮越來越沉，好想睡一覺……然後腦袋一低，“砰”地一聲就垂到桌子上不動了。
“啊，二哥！她不會是撐死了吧？”雪清淺被嚇了一跳。
雪清泓站起身來，輕輕地托起慕堇若的腦袋，隻見滿臉飯粒的樹妖睡得正香，不禁啞然失笑：
“哈，果然是剛剛成人的樹妖，這樣就睡著了。我們不用理她，清淺吃完飯就上樓休息吧。”
雪清淺看著睡得呼呼的慕堇若，覺得她雖然很笨但是很好玩，於是說道：
“二哥，把這個小樹妖搬到清淺的房間好不好？清淺覺得她好有意思，想帶她回宮玩！”
雪清泓伸出一根手指搖了搖，說道：“帶回宮玩可以，但是你們不能在一個房間。清淺要注意自己的安全，畢竟她還是個妖怪啊。”
等雪清淺吃飽了，雪清泓一隻手撈起慕堇若，三個人一起上了樓。
慕堇若睡得迷迷糊糊的，覺得自己似乎又做了一個夢……
在夢裏，她搬到了大姨家，不小心從窗台跌了下去，來生變成了一棵大樹，被一個身穿紅衣的小哥百般虐待，最後終於來了一隊人馬，那位領頭的“殿下”對著她畫了一個美麗的圖案，她覺得自己對他一見鍾情，然而還沒等她說話，他的一句“送你了”，就決定了她的歸宿——他把她送給了那個虐待她的紅衣小哥。
“啊！我不要被虐待！”
慕堇若大叫一聲，醒了過來。
她覺得腦袋有些暈乎乎的，各種夢境弄得她煩不勝煩，扭頭一看，桌子上放著一隻白玉小瓶，居然是昨夜那瓶“楊枝甘露”！
“天啊，為什麽我都睡了一覺了，還在這個夢裏？”
慕堇若快要抓狂了。不過她很渴，下床去抓起那瓶“楊枝甘露”就灌了下去。
清涼的**順著喉嚨倏忽滑落，慕堇若發出一聲滿足的歎息，然後又皺了皺眉，看著手中的小瓶子：看上去是挺漂亮，可是喝下去明明就是涼水嘛？那個小二真是誇大其辭，說得天花亂墜的……
話說，自己真的搬到大姨家去了嗎？如果是，那應該是昨天剛剛發生的事情，為什麽現在想起來好像隔了許多許多天，以至於細節都記不清了呢……
正胡思亂想著，窗欞一響，像是被什麽東西砸了一下。慕堇若好奇地開窗去看，隻見外麵的街道上站著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