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複雜的奇門遁甲
“他在說什麽？什麽是‘完整的五行陣法’？”
慕堇若心中不安，看了看雪清泫，又看了看王球，他們正像從前一樣，一左一右地守護在她身邊。
隻是這個問題雪清泫也是略懂皮毛，他回頭看向土屬性的武者——黃允安和羽落公子，隻見黃允安麵色凝重，沉聲道：
“我勾陳國平日使用的大小陣法，皆是脫胎於一種上古陣法。此陣法可分為三奇，六儀，八門，九星等等，涵蓋陰陽五行，包羅天地萬象，但除非遇見生死存亡的戰爭，否則不會輕易使用完整陣法。平日所說的‘五行陣’，僅僅是用了其中的一二層罷了。”
慕堇若眨了眨眼睛，聽上去很厲害，可是完全聽不懂啊！
“三奇六儀，八門九星？聽起來怎麽這麽耳熟？”濼邑書生虛弱地站在棺材旁邊，蒼白的臉上疑慮重重。
見眾人似乎都不太懂，從小飽讀詩書的羽落公子上前一步，說道：“大家不用理會此陣法與以往陣法的區別。隻要是陣法，就一定有它的規律，我們找到之後，就可以將陣法為我所用。”
這句話就像是一陣清風，將慕堇若壓抑的心情吹散許多：“那麽，我們現在要怎麽做呢？”
羽落公子遙遙望著自己的滅門仇人，嘴角是不易發覺的冷意：
“如今我們在陣中，對方在陣外，距離之遠，法力不及。彼此若要交手做個了斷，一是穿過陣法直接開戰，二是利用陣法的力量。雖然我們現在的視野很清楚，但隻要踏出太極一步，視野立刻會發生變化。因為太極之外的八個方向，分別對應‘開’、‘休’、‘生’、‘傷’、‘杜’、‘景’、‘死’、‘驚’這‘八門’，若沒有分辨出八門位置，一步踏錯，便是死路。”
“什麽？這麽嚴重？！”慕堇若很是驚訝，從中央的太極往外看去，明明是空曠一片，卻包含著如此凶險的陷阱嗎？這樣一來，還怎麽打？難道要一個方向一個方向去試？或者……要一直僵持到她把蘇菖蒲給召喚進來？
五月國師握著青龍杖站在姬華旁邊，說道：“其實八門易尋，我們應當擔心的是，夜王恐怕留了什麽後手。”
慕堇若順著五月國師的目光望過去，看到餘文溪正閉著雙眼，口中念念有詞，左手飛快掐算，不知道在計算什麽。而夜王的臉上依舊是一副陰笑，隻看一眼就讓人覺得不安。
“喬笙，你能不能看到夜王在想什麽？”夏燚忽然問道。
太極雖大，但二十個人集中起來，卻也略顯擁擠。夏燚這句話一出來，眾人不約而同地用驚訝的神色看向了夏喬笙。知情人自然是立刻猜到，原來朱雀國君遍尋不獲的讀瞳，竟然在自己的七皇女身上。
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夏喬笙也經曆了那麽多風雨，心誌與以往大不相同。雖然不喜歡這種眾人矚目的感覺，但她還是強忍著沒有退到程昱身後去，而是勇敢地走上前來，站在了太極圖案的最邊緣。
可惜，她最終還是搖了搖頭：“對不起，四皇兄，距離太遠了，喬笙看不到……”
“她還這麽小，你們不要讓她站到最前麵，”狐妖子衿的聲音從後方傳來，紅色裙衫一晃而過，將夏喬笙抱了回來，朱紅嘴角微微上揚：“對於陣法，沒有人比我的羽落哥哥更厲害，外麵那些人所讀的書，還不都是從羽家搶走的麽？”
慕堇若回頭去看，果然，羽落公子也在低頭默念，左手同樣也在掐算著。
“我想起來了……”
濼邑書生忽然說道。他按著太陽穴，聲音有些疲憊，似乎剛才的思考耗費了他不少的精力：“怪不得聽著‘三奇’‘六儀’‘八門’‘九星’這麽耳熟，這分明是奇門遁甲陣！”
奇門遁甲？
慕堇若自然也聽過這個玄之又玄的東西，據說它可是帝王之學，是華夏國幾千年來珍貴的智慧精華，在古代，用它排兵布陣無往不利百戰百勝，即使是在和平的現代，也有很多人在研究它。
不過，慕堇若所知的，也僅限於這一點點了。她滿懷希翼地看著濼邑書生，期待從他口中聽到更多解釋，甚至盼著他說一句，“剛巧我研究過這個”，然而……
“菖蒲一向很喜歡這些奇妙的東西，所以她將奇門遁甲用在五行世界一點都不奇怪。”濼邑書生這麽說。
“然後呢？”慕堇若不死心，“沒了？”
濼邑書生疑惑地看了慕堇若一眼，接著就明白了她指的是什麽，隻好苦笑一聲：“很慚愧……我對這個……真的不了解。”
慕堇若剛剛升起的信心又瓦解了。
“原來這個陣法的名字是這樣麽？”五月國師若有所思，“奇，門，遁甲……還真是概括呢。”
五行相生相克，作為木屬性國家的國師，他平日裏可沒少研究土屬性的勾陳國。五月國師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黃允安一眼，又繼續發表自己的看法：“這陣法聽來複雜，但若要簡單概括起來，也不難懂。”
“什麽意思？快說快說。”慕堇若迫不及待地問道。
“事出皆有因，而世間所有成敗，不外乎五種原因，”五月國師似乎從思考中找到了自信，那熟悉的微笑又出現在他的嘴角上，“天時，地利，人和，神助，還有……變化。”
慕堇若一愣，天時地利人和這三個詞語她倒是經常聽到，對於這個神秘奇幻的世界來說“神助”也很好理解，可最後一個“變化”又是什麽？是計劃不如變化的意思嗎？
陣法之外，餘文溪運指如飛，眉頭越皺越緊；而太極之上，羽落公子的速度卻在漸漸變慢。在五月國師的話音落下之時，羽落公子就睜開了雙眼，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裏，似乎有無盡的光芒被收斂其中，深不可測。
“國師大人所言極是，”羽落公子說道，“日月星辰，風雨雷電，是為天時。而在此陣法當中，‘天時’所對應的就是‘九星’。”
他頓了頓，又說道：“五行大陸四麵八方，山石大道江河水流，加上城池村落，是為‘地利’，對應的正是此陣法中的‘九宮’，而所謂‘九宮’，正是八位錦瑟精靈所代表的八個方位，再加上我們腳下這正中一宮。”
慕堇若的目光從八位錦瑟精靈臉上掃過，又低頭看了看腳下的太極圖案，聽著羽落公子那珠玉般溫潤的嗓音，覺得自己的腦海中也漸漸明亮清晰起來。
“事態緊迫，我長話短說，就不再解釋了。”羽落公子看著眾人，“‘人和’所對應的，就是我剛才所說的那‘八門’；‘神助’所對應的，是傳說中的上古‘八神’，還有最後一個，‘變化’……”
羽落公子深吸了一口氣：“所有這一切，都不是固定不變的，就如同我們剛剛脫離的幻境那樣隨時都會發生變幻，所以，我們要隨時警醒，絕不能掉以輕心。”
“太複雜了太複雜了……”慕堇若聽得頭都快暈了，但為了這最後的關鍵一戰，她就算死記硬背也要記住這些玄妙的東西，“我們現在要怎麽做？‘天時’是我們管不了的，但是我們有錦瑟精靈和中央之宮，下一步是不是要通過計算得到‘八門’的位置，然後讓八位錦瑟精靈各歸其位，奪取九宮的‘地利’？”
羽落公子點點頭：“慕姑娘分析得不錯，‘八門’我也已經找到，所以我們八人要做好準備了，順應天時，奪取地利！”
“好！”其餘七人應道。
羽落公子將‘八門’的位置分布告訴眾人，隨後抬頭望向夜空，慕堇若也跟著抬頭看。無數的繁星鋪到天際，閃爍不定。慕堇若不懂星象，但眼神卻比別人好得多，她這才發現，現在的星空和剛才看到的不一樣了。
“怎麽回事？我眼花了嗎？”慕堇若揉了揉眼睛，她似乎覺得星空在轉動。
“我好像也眼花了……”王球也跟著揉了揉眼睛。
雪清泫卻低下頭，對慕堇若說道：“不，星子的確在改變軌跡。”
這詭異的現象讓眾人更加不安了，甚至連抬頭看天空都會覺得頭暈目眩。
“羽落公子，”姬華忽然開口了，“若你也去往對應卦象，豈不是無人可以指揮接下來的動作？朕雖是青龍國人，但也對此陣法略知一二。如若羽落公子可將天、地、人、神四盤排好，朕即可順應格局變化，推斷吉凶，指揮行事。”
慕堇若雖然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麽排盤，但羽落公子聽了卻是大喜過望，立刻與姬華站到一處安排起來。
而陣法之外，餘文溪也結束了掐算，正抬頭看著夜空，也在等待接下來的變化。
忽然，慕堇若發現空中有一顆星星亮了一下。她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可是羽落公子卻立刻出聲：
“天篷星亮，開門為吉，千宣公主！”
此刻“開門”所對應的正是乾卦向，也就是天之精靈金千宣要去往的位置。金千宣一聽，立刻使用“禦劍術”，一直緊握手中的白虎弓化作一道金光，聚集在金千宣腳下，穩穩地將她托了起來。金發的白虎國女戰神，化作一顆流星，飛快地衝向了西北方向那堆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