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瀟瀟將人扶起,看著寧熠,聲音涼薄而寡淡;“想死的人,如何救。”

寧熠此刻不知怎麽的,很是羞愧,他低著頭,狠狠捏了捏拳,猛地給了自己一下。

而後如同自虐一般,打著自己。

寧婉婉嚇壞了,顧不得其他,衝了過去,製止了寧熠瘋狂的舉動。

“哥哥,哥哥,我不怪你,真的,婉婉不怪你······”

寧婉婉幾乎是帶著哭腔,她啜泣道;“哥哥,我隻想你好好活著,我就剩下你了!”

一句【我就剩下你了!】

讓寧熠頓住了自己的動作,望著寧婉婉那張梨花帶淚的麵容,心疼不已。

寧瀟瀟瞧不過眼,冷聲趕人;“夠了你們兩個,我這可不是你們兩個互訴衷腸的地方,趕緊走。”

寧婉婉破涕為笑,笑著又哭。

寧熠轉身,深深行了一禮;“寧三小姐,多謝你,寧熠無以為報,往後有事盡管吩咐便是。”

寧瀟瀟擺了擺手;“若是想往後成為寧婉婉的依靠,那便順從寧相安排,之後跟著我一起南下。”

“若是不想,那你便···”

寧瀟瀟話未說完,寧熠眼中從新燃起光,他道;“我願意,我願意跟著寧三小姐一起南下。”

寧瀟瀟好笑地瞧了他一眼,調侃了句;“如今這才是我認識寧熠,行了,既願意,那便去安排吧,不日,我們應當就起程。”

寧熠躬身行了一禮;“好,我這就去準備。”

與此同時,老太君院子中,擠滿了小輩,屋中則坐著寧相。

床榻上的老太君已經昏睡了一夜了,如今幽幽轉醒,聲音虛弱地喊道;“我兒,我兒何在!”

寧相聞言,忙上去,然而迎接他的是老太君的一巴掌。

老太君力氣不足,打在寧相臉上不疼,但寧相也十分震驚。

畢竟,從小到大,老太君都從未打過他一次。

寧相回神,看著老太君,眼中有震驚,也有質問;“母親?”

老太君喘著粗氣,冷冷一哼,斜眼看著寧相;“看看你幹的好事,如今·····如今是連整個相府都連累了!”

“那個孽障,還留著做什麽!!”

寧相垂眸,冷冷地說;“若不是當年母親阻攔,我又何至於此!”

老太君不知想到了什麽,瞪大了眼,不斷地喘氣,手指哆嗦地指著寧相;“好啊,好得很!”

“如今,你倒是怪上我了,好好好!!!!”

老太君深深地呼吸,閉上眼,唇邊泛起冷笑;“那孽障一日不除,相府便被掣肘一日。”

“相爺,言盡於此,殺還是留,我往後都不再過問。”

老太君擺了擺手,聲音透著濃濃的疲憊;“滾吧,我累了·······”

寧相陰沉著一張臉,行了一禮道;“母親好好休息,兒子告退!”

寧瀟瀟並沒有等來寧相,來的是相府的管家。

以及常年跟在寧相身邊的錢叔,他們將幾箱的金餅堆在了望月樓。

而後又將一些鋪子的地契給了寧瀟瀟,管家既客氣又恭敬,他道;“小的已經按照老爺吩咐地將這些帶來了,三小姐你點點吧!”

雲夢拿過管家的賬單,開始一一清點。

管家看了一眼後,又道;“老爺吩咐,待會兒你簽了那證書後,便離開相府吧!”

“是有一個時辰搬離相府的時間,望三小姐準時。”

寧瀟瀟臉上掛著淡笑,問;“若是一個時辰沒搬走呢?”

“老爺便告官,而後沒收沒搬完的東西。”

“哦~”寧瀟瀟點頭。

雲夢不消一會兒便清點好了,湊過去在寧瀟瀟耳邊悄聲說道;“小姐,還是你有本事,真的拿了相府半數家財。”

寧瀟瀟淡淡地笑了笑,揚聲:“寧相爽快,我便也不會拖泥帶水。”

說著便把早就寫好的證書交給了管家,而後笑看了一眼錢叔,說了句;“錢叔可得好好認認我這張臉。”

在暗處看著這一切的寧相,嘴邊泛起冷笑;“有命拿,也得看看有沒有命花!”

待所有人走了後,寧瀟瀟沉聲說道;“雲夢你去沈衝府中,待上幾日後,便去找許宴,跟他一路南下,我們在許家祖宅匯合。”

“記住,你得防著人跟蹤你。”

雲夢高興不過一瞬,感受到了事態的嚴重。

這的確是拿了相府一半家財,可這一旦出了京城,還有沒有命就不知道了。

遂,什麽都沒有說,重重地一點頭,而後離開了相府。

暗一則帶著人馬現將黃金都運了出去,而有暗一帶隊,寧瀟瀟很放心。

而她出門後便喬裝打扮了一下,去了許清歡那兒。

走的不是正門,而是後門。

許清歡收到小夥計的消息時,驚了一下。

因為,最近一係列的事情,都讓她很是擔憂,但也不能做些什麽。

直到見到了寧瀟瀟時,才略略鬆了一口氣。

許清歡忙問;“瀟瀟,如何了?”

寧瀟瀟風輕雲淡的笑了笑,小聲的在她耳邊說道;“替我準備一套男人服飾,然後幫我喬裝一下,我要出城!”

許清歡皺著眉,沒問為什麽,而是出門準備了。

不消一會兒,她便回來,將選的衣服放著,而後趕緊的給她喬裝一番。

途中,寧瀟瀟握了握她的手,低聲道;“最近一段時間,你不要出現在茶館中了,去北城躲一段時間,我怕寧相狗急跳牆,找不到我,來傷害你。”

“雖然如今他還不知道你的身份,但今日我來找你,恐怕已經暴露了。”

許清歡忍不住回握住寧瀟瀟的手,有些緊張,她同樣小聲的問道;“那你呢,你怎麽辦?”

寧瀟瀟笑了笑,很是輕鬆;“我相信你的技術,回去後讓許宴也出發吧,若是沒意外,我會主動去找他。”

“一路小心!”

許清歡眼中滿是擔憂,她點了點頭,再次看了看寧瀟瀟的臉。

將她的五官都改動了些許,唯有眼尾的痣遮不到,不過也不能看出她便是一個女子。

待寧瀟瀟換好衣服出來,儼然一副偏偏佳公子的模樣。眼尾小痣很是吸引人的視線,低眸時深情,抬眸時冷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