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鳳的反應有點憨,長華沒忍住,笑出了聲。

結果,落鳳蔫蔫道:“長華不會笑成這樣,估計又是我太想念他了,出了幻覺吧。”

長華瞬間笑不出來了,他看著落鳳,落鳳耷拉著眼皮,轉身繼續往宮門口走,嘴裏還在碎碎念。

“兩年又兩年,落鳳光陰逝,長華何時歸?”

跟在後麵的長華:“……”一竅不通。

“望夫石是不會計算光陰的。”長華道。

落鳳倒是對答得非常自然:“我還不是望夫石呢。”

“怎樣才算?”長華道。

落鳳看著腳下,腳步非常之穩,一點也看不出來醉酒之人的頭重腳輕。

“當然是心意相通,互許終生,才能算是夫啊。”

落鳳說著,語氣又低了低,“我偷偷想過給長華什麽聘禮,但是思來想去,都覺得那些東西配不上我的長華,這該如何是好……”

長華愣了愣,心跳一頓,自此便失了衡,咚咚地像是要讓落鳳聽見一樣,越來越大聲。

而落鳳無意中撩了長華一把,卻被聘禮這個話題給奪去了腦袋,陷入了對聘禮反反複複的篩選中。

長華也不叫醒落鳳,靜靜地跟著落鳳身後,天上又在落雪了,兩人的腳印在薄薄的雪裏印了一串。

快到宮門口的時候,長華隱匿了身形,看著落鳳被等在宮門口的岑管家扶上馬車,他飛身躍上馬車頂,雪落在了他的耳朵上,刺骨的涼。

雪越下越大,馬車頂上很快便落了一指厚,長華身形一動,出現在了馬車裏。

馬車裏鋪了厚厚的毛毯,底下的隔層裏用碳燒過,這讓馬車裏一片溫熱,喝了酒的落鳳被溫暖一攏,臉上的紅成一片,意識更加不清楚了。

長華身上帶了雪的涼氣,他坐在了外麵的位置,靜靜地看著落鳳。

落鳳此時隻半睜著眼睛,眼裏是一片瀲灩的水光,底下壓著一片難過,表情也是毫不掩飾的失落。

皇宮距離鳳親王府不遠,雖然馬車因為下雪走得不快,但一刻鍾多點也就到了。

落鳳被岑管家扶下了馬車,長華跟在一邊,腳不落地,身形隱匿,無人能見。

到了落鳳的寢院,岑管家吩咐了伺候的小廝:“去煮一碗醒酒湯來。”

房間裏燒著地龍,非常暖和,落鳳被扒掉了外衫,隻剩下潔白的裏衣,塞到了被窩裏。

岑管家給落鳳喝了醒酒湯,以免落鳳第二天起來頭疼,便退了出去。

長華坐到床頭,抬頭覆上落鳳的額頭,溫和的靈力鑽入落鳳的額頭,落鳳緊皺的眉頭頓時放鬆了下來。

長華看了落鳳一陣,站起身,退到了三步外,定定的看著熟睡的落鳳。

因為朱雀涅槃的事耽誤了時間,又讓落鳳等了兩年,天上一天,地上一年,長華卻是似乎真的感受到了落鳳對他的思念,並非是理解兩人錯開的時間,而是真的感同身受。

他同樣,也在掛念著落鳳。

從何時起的呢?

是從落鳳邀約下赴江南起,還是那顆紅丹?亦或是地宮落鳳為長華擋下的那一招?

長華眼眸低垂,心緒翻湧。

屋中的燭火跳躍著,一下又一下,外麵的雪下了一夜,其中更有人徹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