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降雨的高峰期徹底來了,金安城的疏通水道都已經被雨水堵塞,通道裏陳年積下的泥都被衝了出來,惡臭撲鼻。

然而新百官在這樣的季節裏依然每天堅持不懈地上朝,議事,策劃南朝複國以及新皇登基的章程。

原來的王府已經被改成了別苑,府裏的仆從除了岑管家都是原來的班底,全都按照原來的安排運作著。

落鳳如今是住在宮裏的,是為了議事方便,也是因為今年的雨季非常凶殘。

但是落鳳還是要三天兩頭地往新別苑裏跑,因為長華正躺在裏麵的正院裏呢,自長華閉眼那天開始,到現在已經沉睡了快兩個月了。

新舊朝臣都知道落鳳在別苑裏藏了人,一藏就是兩個月,不讓人看,也不讓人近,那個院子裏的暗衛部署與落鳳住著的寢宮是同一個等級的,可見落鳳對裏麵那位的重視。

這日傍晚,大雨仍舊不停歇地下,進宮議事的官員幾乎都濕了個遍,甚至已經有官員寒氣入體,因病告假了。

落鳳在議事廳囑咐了大臣們穿厚點,前腳大臣們才出宮門,後腳落鳳就坐上了馬車。

落鳳的車夫是固定的,隻要落鳳不說去哪裏,那就是回別苑去看府裏頭藏的很緊的那位了。

是的,那位。

落鳳對那位表現出來的感情可是有目共睹的,然而那位是男兒身,叫公子難免像是在叫男風樓裏的小倌,叫主母又不太合適,便隻好尊稱“那位”了。

想起那日落鳳回府,可是親手將人抱出馬車,再一路抱回正院的臥房的,就連走路都不時垂眸看一眼懷裏的人,眼裏的溫柔就像要溺死人一樣。

車夫兢兢業業地趕著馬車往宮門去,守宮門的士兵一看車夫就知道裏麵的是誰,看也不看就把馬車放了出去。

落鳳正在馬車裏閉目養神,這一個多月的時間,他每日都在跟新舊官員商討關於新、新田、新稅等政事要務,順帶再策劃一下登基事宜。

登基的日子已經定下了,那便是明年開春的二月份,司天監推演多次才終於定下的,而在此之前,大臣的官位就已經在內部公開,並且按照定下的職位開始運作起來了。

落鳳對朝臣的掌控力還沒有達到極致的程度,但他還是能在第二時間知道朝臣們的想法,當然第一時間是朝臣內部結出的派係。

最近官員內部最大的話題,就是落鳳原來府中藏著的美人,不但派在明麵上派遣侍衛隊巡邏看守,看不見的地方更是安排了兩位數的暗衛保護。

新皇登基對於朝臣來說最關心的事情除了官職,就是後位人選。

新舊官員裏雖然年輕者居多,然而有女兒有妹妹的可也不少,後位現在在他們眼中就是一塊香餑餑,在徹底落實之前,都可以爭上一爭。

而現在最有希望的就是被落鳳藏在別苑裏的那位,聽說是一位公子,朝臣們的心思便忍不住活絡了起來。

男兒身啊,自古後位從未出現過男子及位,想必落鳳也不會為了這位容貌出眾的“心上人”而背上千古罵名吧。

思及此,落鳳睜開了眼睛,眼中冷光乍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