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珩霜的表情非常平靜，他對褚越的視線並不做回避，他甚至很平靜地跟褚越對視著。
褚越了然道：“是你單方麵跟羅熾合作，而陸州瑜根本不知道這件事情。”
柳珩霜沒有說話，隻是收回視線，看向了陸州瑜，陸州瑜也望著他。
褚越也不惱，他自顧自道：“陸州瑜本來就知道血玉蓮的事情，而你也從陸州瑜的口中得知了這件事，可是你的目的跟陸州瑜的目的並不一樣。他想讓你走上修仙之路，可你卻想讓陸州瑜飛升天界，你認為陸州瑜為你做得足夠多，並且是你連累的陸州瑜，所以你想將血玉蓮給陸州瑜。”
“可你就算得了妖族的妖力，偽裝身份搶奪的話，你不是陸州瑜的對手，甚至在第一時間就會被陸州瑜認出來，你在煩惱。”
“羅熾已經成為魔君千萬年，血玉蓮於他來說用處不大，可他被囚在魔界千千萬萬年，他太孤寂了，他得知了你的意圖，並且提出了幫你奪取血玉蓮的要求，而他隱瞞了條件，為了讓陸州瑜能夠順利飛升，你答應了羅熾的提議。”
“你與羅熾原是計劃好，待妖族與修士們鬥得你死我活，元氣大傷之際，你與陸州瑜加入戰局，而羅熾突然出現奪走血玉蓮，再交予你手中。”
“可是你沒想到，這場交易裏會突生變數，先是你的心腹背叛了你，在武林中透露血玉蓮的消息，煽動大批武林人士前來搶奪，再是我們，羅熾明顯無法在長華手中奪得血玉蓮，你失敗了。”
長華與羅熾打得難舍難分，刀劍相撞的聲音不時傳來，而褚越與陸柳二人都仿佛沒有看到一般，隻有重明一邊注意那邊的情況，一邊還要分心來聽褚越他們的對話。
陸州瑜眼眶通紅地看著柳珩霜，柳珩霜抬了抬手，可是他與陸州瑜相隔幾丈，根本無法觸碰到陸州瑜。
柳珩霜眉眼溫柔，對陸州瑜道：“他說的都是真的，我就是這般打算的，你不必難過。”
陸州瑜啞聲道：“你不要說了！”
可柳珩霜並不打算聽話，他仍然道：“州瑜，天下無不散之筵席，你我今生能相遇一遭，已然緣分不淺，你知道的，我命不好，那來世應該也會得些補償……”
“柳珩霜！”陸州瑜怒聲打斷了柳珩霜，柳珩霜閉了嘴，望著陸州瑜。
陸州瑜跪在那裏，堅定地看著柳珩霜。
“我不相信來世，你不用誆我。”
“讓我飛升，再尋你的來世，你做夢去吧。”
陸州瑜聲音都已經嘶啞了：“你的魂魄已經被妖力邪法蠶食大半，待你隕去後，你的魂魄還能進入輪回嗎？你明知道不可能！你別想拋下我一個人走！”
柳珩霜的眼眶驀地紅了，他看著陸州瑜，淚珠大顆大顆滾落臉頰。
“州瑜，何必呢？”柳珩霜咽聲道，“就算你我分離，可我們之間的情還是會存在的，不是嗎？”
陸州瑜的眼淚仍然沒有掉落，隻是眼睛紅得厲害，他哽聲道：“飛升之後，我的壽命便會更長，到時，待你魂飛魄不存於世，我便要孤身一人走過這漫長歲月，我心中關於你的種種，便會隨著時間越來越模糊，直到我隻記得你的名字，卻想不起你的臉，我不要這樣，我不甘心，你還不如讓我隨你一起歸殮天地。”
“至少這樣，我是心甘情願的。”
褚越麵無表情地看著，可心中已然觸動萬分。